9、雳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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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调查结果出来，欣凯尔伯爵府竟然一直在家里摆放着雳金。那是一种专克精神系战士的虫族一塔虫的脑内结晶，能够在一定范围内抑制精神力的催生，使精神力源枯竭。
说来也巧，要不是安妮卡使用天赋领域，虽然效果奇佳，但是很耗精神。而且当时沃艾妮又在底下看着，说不清是想在沃艾妮面前表现自己还是别的，她不似演练时的保留，而是把全部力量倾泻而出，然后能量填补不足导致脱力昏迷，问题可能还不会那么早的暴露出来。
众所皆知，精神能力者成长起来强大是真的强大，但是成长期间的天赋要求和环境条件也是真的苛刻，如果一直等到觉醒才发现问题，后果不堪设想……应该说如果觉醒的时刻那颗该死的雳金还在帝星的范围内，安妮卡根本不可能觉醒，她的精神力等级会不断降低，直至沦为废人。
事实上，它现在已经给安妮卡的根基造成无可逆转的伤害了。
这是一场针对安妮卡的阴谋。
帝王看着呈上来的报告，久久不语，调皮翘起的胡子此时也没了精神。
因为报告中还写到，士兵在欣凯尔伯爵府中找到了和联邦勾结的证据。
更可怕的是，他仿佛丝毫不怕被人发现，证据摆放得光明正大，认供态度也很坦然。
——偏偏从前从来没人发现过。
“是联邦？”安德里用疑问的语气询问道，眸色却已沉静如寒冰。
帝王仍是不语，将报告递给了他。
安德里少年天才，心有谋算，向来自认诸事不说□□、亦有七八都被他掌握在掌心，但大哥的沉眠是往他脸上狠狠来的一巴掌，打得他头晕目眩，回不了神。
如今相似的事情再度发生，犹如旧事重演，瞬间让他火冒三丈：“联邦那群豺狗……”
其实现在已经很少有东西能够牵动他的情绪，但家人是他为数不多的逆鳞。
可是他想不明白，联邦有藏得这样好的一个棋子在帝国，为什么不用来谋害他或者父亲，而是去摧毁妹妹的根基呢？无论是从政局还是对帝国上下的影响来说，伤害了他俩哪一个，无疑都比伤害妹妹的效果来得明显得多。
毕竟妹妹虽然精神力等级是宇宙巅峰层次的SS级，但是SS代表的只是她能到达的接近巅峰的上限，她还没有成长起来，虽然从长远看是个无可非议的大杀器，但是联邦都可以毁了一个成长中期的SS级精神能力者的前途，只为为女儿铺路，显然对这个不太看重，至少不是最看重的……
安德里眉头微皱。
有两个可能，一是联邦埋在敌国类似欣凯尔伯爵这样的棋子有很多，所以暴露一两个无所谓，二是毁掉妹妹除了明显可见外还有其它不为人知的利益。
这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将报告折起，轻声道：“我去看看妹妹。”
他能想明白的事情，帝王怎么可能没想到，他在看到报告后第一次开口，“一起去吧。”
帝王和安德里到的时候，安妮卡已经醒了。
她陷在沃艾妮的怀里，抬手勾着她齐耳的头发给她编辫子。干净的樱草香将她紧密包围，黝黑的瞳孔此时流溢着星辰般的彩光，仿佛醺醺然的醉了。
见到帝王他们进来，她有点害羞的退出沃艾妮的怀抱，跟父亲和二哥问好。
帝王第不知多少次的觉得奇怪，安妮卡跟沃艾妮之间的氛围过分微妙，照常理来说，这种感觉至少要相处许久或者关系极其密切才有类似的情况，但他实在想不起来她们是怎么变得那么熟了。毕竟沃艾妮常年镇守外境，十几年才回来过帝都两次，一次是回来复职，那时安妮卡去伊思加星散心了，不可能遇见，第二次就是现在。
不过现在还是欣凯尔的事情迫在眉睫，他没有细想下去，安妮卡能和沃艾妮处好关系至少不是坏事。
他跟安妮卡说已经将情况查明的事情，其余没有多说。
安妮卡点了点头，安德里在询问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父亲，欣凯尔伯爵是怎么做到瞒过所有人的呢？”
满室寂静。
好像突然有什么东西将房间里的空气全部吸走，气氛变得紧迫凝固，滴针可闻。
没有得到回答，她看向沃艾妮。
明明在他们来之前她有许多从沃艾妮这里得到真相的机会，可她偏偏是等到两人来到，才开始询问她。沃艾妮琥珀色的瞳孔在有光照耀过的时候会变得很浅，显现几近透明的色泽，让人甚至会觉得她纯净无害。
但她怎么舍得不回应她亲爱的公主殿下呢？沃艾妮红唇微启，就要说话。
“是你艾兰姑妈，”帝王说，“她对我们上位怀恨在心，但是没有报复的办法，之后把心思放到打击你影响你觉醒的方向上，又很多年没有成效，于是成了执念。跟外邦联系上后，就一直在帮欣凯尔伯爵打掩护。父亲没有发现，是父亲没有保护好你，不会有下次了。”
安妮卡还握着沃艾妮的手突然紧了紧，她转过头去，和帝王很认真的对视。
好一会后，她点了点头，似乎是相信了。
帝王把欲言又止的安德里和还坐在床边把玩着安妮卡手指的沃艾妮叫出去。
安德里想说些什么，但他看一眼帝王，又看一眼妹妹，最后还是沉默了。
他是个足够聪明的人，偏偏心肠不够硬，想得很多，做得很少，又将家人看得太重，所以总是会因此受到伤害。
沃艾妮没有动，她用温暖的、平静的目光揽住安妮卡，仿佛在等她的命令。
严格来说，她跟帝王并非是全然的从属关系。
外面很多传闻说联邦元帅切奥卡是个憨批，眼红或者有眼无珠才将沃艾妮赶出去，从而被帝国捡到宝的话。
帝王曾经也这么认为过，后来却发现以沃艾妮的能力，没有那个当权者会舍得放手的。应该说，尽管是将她杀死也好，都不可能任她去到别人手里。
她是一把尖锐无匹的锋刃，是不可操控的怪物。
她的执掌者可能会被她反噬，弄得浑身鲜血，但是作为她的敌人……
只能死。
这样的人、这样的存在，有哪个人能放手呢？或者说，有哪个人敢放手呢？
所以与其说沃艾妮是因为被切奥卡驱逐来的帝国，不如说她就是不待见切奥卡了，所以离开联邦。
甚至可能当时她也只是路过帝国，没想过留下的。但是阴差阳错的，安易德的沉眠是帝王心中一道极其深刻的创口，也许并不致命，但时刻都会为他带来隐痛，他怀念大儿子，因此对表面与他有相似经历的沃艾妮有所移情。
恰好就用情感捆住了当时目空一切的沃艾妮。
沃艾妮为他镇守边境，帝国之前被虫族占领了的十七个星球悉数征回，这样可以录入史册的功绩，给她超出现在一百倍的权势和地位，都是不能匹配的。而细数她这些年，财富权势美人没有一样动摇过她对帝王的忠心。
能因为什么？不过因为她的心甘情愿罢了。
但现在不同以往。
她曾经对宇宙不屑一顾，连自己的存在和方向都感觉迷茫。
所以旁人对她的中伤和恶意都不会得到她的报复，不是因为她大方，而是因为无所谓。她像是个局外人，漠视自己受到的伤害，甚至懒得浪费时间去辩解和反击。
所以会轻易因为一点的温暖驻步。她与世界格格不入，有纵横宇宙的能力，却像机器般活着，愿意因为一个笑容浴血而生，在边境镇守边境十几年。
她有时会满怀期待觉得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好像在等着什么，有时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而等到现在。
长剑归鞘，怪物有主。
过往一切的漠然和孤独都有了理由。
沃艾妮平静的瞳眸如同深潭，琉璃色的幻境中住着一个小公主。
她注定听她指令，奉她为主，一切情感因她风起云涌。
因她是她心甘情愿的枷锁，甘愿沉沦的欢喜。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雳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