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重逢2 ...
-
“下班后等我！”
靠近与离开只是刹那间的事，我只感觉他靠近时手腕突地一紧，热气似有若无地喷在颈侧，还没思考出什么他已经放开远去了。
留我在原地瞠目结舌。
这人，怎么还是这般得自说自话，独断专行？完全无视别人的意愿！哼！果真是富家子弟的德行。
我有气，却无处发。
收回愕然瞪着他背影的视线，继续走自己的路，进电梯上楼回办公室，习惯性又去茶水间冲了杯咖啡。回到座位，坐下。
懵懵懂懂中喝了一口，马上被烫得尽数喷出，又连忙用手捂住，还差点将杯子抛到对面办公桌上去，搁下杯子匆匆抽了纸巾擦去溅出的液体，看着白色纸巾上褐色的斑点，有些怔忪。
还是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呢？怎么又碰到了呢？那家伙又想干什么了？一切不都在美国就结束了？毕竟最有理由愤怒的我都没有去找他算账，不是么？他倒大咧咧地自动送上来，平常得像没发生过那些事。
其实，我可以列出千万种情形，嘲弄的，默然的，无视的……却绝对料不到他会如此理直气壮地走过来，要我等他！
突然觉得稍微好点的头又开始隐隐刺痛了起来。
靠在椅背里，头脑一片混沌。原来我一样还是这么容易被影响……
时钟滴滴答答走着，愈来愈向下班时间靠近。
而在短短上三个小时内，我已经倒了八杯水，去了五次洗手间，做表格计算时不断出错。
这种失常以往是绝对不会发生的，虽然我不求上进，但对工作还是有责任心的，再怎样也不会频频出现失误，更不会把上班时间纯粹消磨掉。
一个下午的工作效率可见一斑，不觉有点愧对拿的薪水。
望了眼电脑屏幕右下方的时间，再度站了起来，习惯性就要往茶水间走去。
“宁风，你又口渴啦？是不是中午吃得太咸了，还是怎么了？”隔壁同事汪东阳抬头说，可能我的脸色真的不太好，所以他接下去说，“你不要紧吧！实在不舒服的话要不你先回去？反正也快下班了。看你一直心神不宁的样子……”
心神不宁？不！我不想承认，但不可否认的，事实上——我是。
而且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糟糕。
“不，我还好。谢谢。”我又坐下，“你忙你的，没事。”
叹口气，颓然摊了肩背，支着额头怔怔发呆。
没必要怕他。该怕的人不是我。毕竟做亏心事的人不是我。
只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不相往来，形同陌路，才比较好吧！何况，他又能说什么？
难道否认他自己做过的事？下一刻我就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好笑：他是不屑于这样的，我知道这点。
或者他想带来再一轮的伤害？
我摇摇头。他也不会这么无聊。
道歉？哈哈！我差点笑出来，他那种人，是不晓得道歉为何物的……何况，也不需要……
那么，怎么办？是溜走还是留下？
感情告诉我溜走的好（虽然对“溜”这个字不太喜欢，有损颜面），但是理智告诉我不必。
于是陷入久违的矛盾中。
东方御，你狠！过了这么久，还要执意来打乱我的生活，破坏得来不易的平静！你王八！
曾经，Yu……东方御，这三个字的主人带来的是怎样的幸福温馨，如今，却让我咬牙切齿。
被刻意遗忘了三年的人，生生出现在面前，容不得我再逃避。
这就是命运么？
再瞄瞄时间，还有七分钟，动手收拾公文包，准备下班。
乖乖留下来等的人才是傻瓜，我已经做够了傻瓜，不想再做。
因此，这不是胆小，这种行为也并不可耻，我只是不想惹麻烦，只是稍微提早几分钟走而已。
然而，显然我走得还不够迅速。或者说，他对我足够了解。
一从后门出来，就看见了那个悠然倚靠在柱子边的俊逸人影，而且——还在促狭地对着我笑，仿佛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情景。
我挫败。不是一点，是万万点。
特意提早，特意不走正门，还是被逮到了。
怎么忘了，以前也是这种类似的情况。不管怎样，他每每都能成功地堵到人……
我眉头一皱，不该想起的记忆……
甩掉那份沉重，回到现实，斟酌现在的形势。没来得及溜掉，凭以往的经验清楚接下来的主控权绝对不是我。
真是笨蛋白痴，应该改变策略的。OK！这种错误，没有下次了。
那张足以迷倒众生的精致脸蛋此刻正一副“我早已料到”的表情，仿佛嘲笑着某人的胆小，自然也得意着他自己的神机妙算。
看着那依旧该死得俊毙了的脸，眯着眼瞅那同样该死的笑容。
目光相触的瞬间，依稀看得到在那促狭的背后有着温柔，在那得意的下面有着宠溺。
一瞬间，时光好像回到了从前，那片郁郁葱葱的常春藤下……
然而，魔咒虽然有吸引力，某人却深刻牢记着这种魔力带来的痛苦。我没有被迷惑。
或许，我应该蒙上脸，然后冲上去狠狠揍他一顿，揍得他七窍流血，看他还能不能露出这种碍眼的讨厌至极的笑！或者，应该装作不认识他，立马消失，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好吧！已经不是毛头小子了，总该用成熟的态度对待一切。
我从没有任性妄为的资格。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想必将来更不会有。
他站直身躯，朝我走过来，姿态还是那般优雅得无懈可击。
我眯眼重新审视他，他那深邃带笑的眼睛似乎还存在着怀念，夹杂着淡淡的愁绪和其他什么思绪。这使他看上去更有魅力，更有内涵，添了成熟的韵味，较当年的潇洒豪迈别有一番滋味。
我低下头，思索着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也许，该换家公司了。
坐在高雅的咖啡馆里，轻柔的音乐款款流动。
这个位置靠窗，视野不错。
我垂首用小勺轻轻搅着杯里，静静喝了一口。
对这分别三年后的第一次正式见面，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
“这些年还好么？”他问得很谨慎，似乎在细细斟酌着合适的用词，我看出他实际上可能最想说的并不是这个，却犹豫着还是选择了这作为切入点。
毕竟比较安全，而且也很寻常，多年不见的人们相互问候寒暄时都以它为开场白，不是吗？
“很好。”当然只会这么回答，他问了句废话。不管事实如何，我都会是这个答案，也只能是它。
“嗯。”他发出个沉沉的单音，就垂下头，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子的边缘。显然对此回答并不打算加以评测其中真实度有多少。
或许他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形同虚问，也有可能他本就不对答案有兴趣，不过找个话题而已。
他不说话，我也不会主动找话说，于是，沉默，弥漫开来。
我没觉得有丝毫尴尬或是什么，相反，我冷静而淡漠。保持足够的清醒，见招拆招，才是保护自己的明智做法。太过感情化的一方，总会是受伤的那方。尤其当坐在对面的是这个人，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大奸之辈，就更值得警惕。
“你还是一个人住吗？”终于，他又问。
“对。”我几不可察地笑了下，暗数：两个。
放下咖啡杯，侧头看着街上匆匆行人。曾以为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必定早就水火不容，却想不到此刻居然还能如此平静地同坐一桌，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想想也真是好笑。
可自己究竟是避不开躲不过，他又为何还要执意见面呢！没有意义啊……
他点头，沉默了会再问：“还以为你会留在国外的，我知道那时导师很希望你留下当他助手……最后你还是决定回国发展啊？”
三个。还是无关紧要的问题。
我不禁在心底冷笑。他到底在做什么？这种白白浪费时间丝毫没有效率的事，居然会做得这么起劲？难道他想一直就围绕这些废话转么？明明从来都是很有目的性的人，做事也向来果断利落，不容人反驳抗拒，何时变得如此拖泥带水？或者又是他的战术？
到现在为止，还不清楚他的用意……
不由微微沉吟。
“如你所见。”简洁、有力、冷漠。
我仍然望着窗外，思量着何必傻乎乎和一个讨厌的人坐在一起，也许直接起身走人才是聪明，毕竟在公共场合，量他也不敢怎样。
“嗯……”他前倾了些身体，双肘放到桌上，十指交叉。
我自始至终的冷淡让他多少有些不自在，很明显，我不想多谈，甚至不想和他坐在这里，白痴才看不出，这从我不主动询问，只在他问了才开口，而且时不时把视线投向窗外、却绝不会在他身上停留就可以知道。他不是白痴，相反地，他聪明绝顶。
他知道原因，可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种局面。
“那时我……你恨的话也是正常……”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章 重逢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