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宠妻日常（坑）》玄机小鱼

49、49、晋|江|独|家

　　“……是他？”双鱼顺着顾姮的目光看去，也见到了那眇目男子。

　　概因这赵随作恶多端惯了，众人皆在围观，竟没有一个出手相助的。至于那眇目男子，估计除了顾姮二人，也没有人注意到。

　　双鱼看了片刻，便向前走了一步，挡住顾姮，迫视着那男子，低声对顾姮道：“此人太过放肆！”

　　顾姮不愿节外生枝，只道：“双鱼，我们进去罢。”

　　双鱼便对那男子挑衅地抬了抬头，然后护着顾姮回厢房。

　　男子轻哼了一声，收回目光。嘴角略略勾起，手中把玩着那茶盏。

　　三人之间的细微举动也无旁人知晓。双鱼见顾姮无意再提起，便也咽下了满腹的疑问。

　　外头的赵随一直在重复着那些话，虽说他是罪有应得，但顾姮等人也是呆不下去了。略坐了片刻，双鱼便招呼了掌柜的结账，只是那掌柜的一脸春风得意，对几人说道：“诸位娘子的一并开销，楼下的那位大人都给付过了。”

　　顾姮与双鱼面面相觑，问道：“哪位大人？”

　　“便是那位吏部的主事楼大人，如今迁了员外郎。娘子不认得那位大人吗？”掌柜的倒是有些奇怪。他说的正是那眇目男子楼朗。若直接说他的相貌，顾姮等人便都能明白了，但掌柜的一来感激楼朗，二来也是不敢得罪，哪里还敢说他瞎了一只眼。故而只说楼朗的官职。

　　如此一来，顾姮也就了然了，冷声道：“掌柜的，您再这么称呼小妇人，小妇人担当不起。”

　　掌柜的一愣，他原是听楼朗说要请那位戴着幕篱的娘子，一时竟没注意到顾姮的妇人发髻，依旧称呼顾姮“娘子”。被顾姮这么冷冷一提醒，赶紧作揖抱歉。

　　“无功不受禄。掌柜的，下次那楼大人再来，账就记在我的头上了。”若非顾姮开口，双鱼也没注意到。掌柜的能如此称呼，也只能说明那个姓楼的是故意的。双鱼是曲江楼的常客，何况她也不介意那些有的没的，她回请楼朗，便能将顾姮撇的干干净净。

　　顾姮心下感激，一起出了曲江楼，方对双鱼道：“多谢双鱼了。”

　　“姮娘，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双鱼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虽然觉得那楼朗不是善茬，但好在姮娘一个闺中女人，往后也不会和楼朗有什么交集，便就不再多提。只道，“你这便回秦家去了？”

　　“嗯。”顾姮心道，看老太太的模样，倒是要留自己在秦家的。之前梅婧说的那些原因，依着老太太的精明不可能没想到。更何况，她们对待自己的态度将会直接影响到顾婠的婚事，所以她并不会怎么对付她。但白氏和顾婠就不一定了，便是之前有秦忘的关系在，她们也一直居心叵测。今日既然出府了，秦忘生死未卜，秦府无人主持大局，顾家虽是娘家，非但不曾有片刻温暖，还总是算计着她，她何必再回去？！

　　“若是秦府有什么需要的。你只管派人来将军府说一声。”双鱼说道：“至于外面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会为你打听的。打听消息的事情，将军府做来还是游刃有余的。”

　　“好。”顾姮嘴角动了动，到底没有再和双鱼道谢。

　　将顾姮送至秦府，双鱼方才下了马车。打发了顾家的车夫回去了，顾姮才道：“你出门素来不坐马车。从此回将军府却是要一段路程，我让秦府里的车夫送你回去。”

　　双鱼还未回答，便听一阵马蹄声响起，只见骏马之上正是端午那天在曲江楼见过，又与双鱼互赠糕点的谢国公之子谢桥。到了顾府门前，他便翻身下马来，对几人略行了平辈之间的礼数，又对双鱼道：“傅娘子，没料想能在此处见到你。”

　　众人回了一礼，那厢双鱼见谢桥依旧宝马轻裘，一副江湖儿郎的打扮，没料到会在此遇见人，诧异得到道：“谢公子何往？”

　　谢桥略思忖一番，便道：“此去不远有一处私营马场，据说新进几匹汗血宝马，我意前往挑上一匹。”

　　因为顾姮的事情，双鱼闷闷不乐的，此刻听了她原本该是最感兴趣的东西也没有高兴起来。顾姮在心下不忍，便开口道：“双鱼最喜欢这些了。谢公子，不知那马场何处？难不难找啊？”

　　双鱼明白顾姮是怕连累自己心情不佳，只道：“不过是我哥哥喜欢罢了。”

　　谢桥听了二人的话，只觉得她们的面色都不算太好，见了双鱼那往昔该活泼动人的脸也失去了色泽，心下有些奇怪，说道：“马场虽然不远，但是难找的很。傅娘子若是不嫌弃，在下可带娘子同往。”

　　双鱼下意识地道：“岂敢嫌弃的？”

　　顾姮见状，也希望双鱼不必因为自己的遭遇而感怀，便有意让她去马场散散心，道：“既是难找，二位还是早去早回吧。”

　　三人各施了礼，便在秦府之外分道扬镳。

　　如此，顾姮进了这还不算是熟悉的秦府，立即就有管家的迎上来，道：“小的见过夫人。”

　　顾姮有些诧异，道：“管家如何知道我回来了？”

　　“是梅娘子说的。”管家道，“不知是哪个下人多嘴，竟说是老爷出了事。今日梅娘子出府去，说是您早则未时，晚则酉时。必然会到家。故而小的在此恭候夫人。”

　　顾姮一面感慨梅婧目光毒辣，一面又将管家的话想了一番，问道：“老爷消息传来后，府中出何事了？”

　　管家观察顾姮脸色，但见她分明也是知道秦忘出事，却如此镇定，自己也跟着镇定起来，有条不紊地说道：“消息是今日辰时传入府中，又因夫人您不在府中，一些刁奴竟蓄了坏心要盗窃府中贵重财务逃出府去。好在府中多是老爷亲自挑选的人，那些刁奴都被拿下了，只等夫人回来发落。”

　　顾恒沉了脸色，道：“有劳管家将府中一干仆从都召到院子里，我有话要说。”

　　管家看她如此，更是有了底气。秦忘曾与他有恩，他为了报答秦忘，便投在秦府做仆从。他自然不希望秦忘出事。但如果那消息是真的，秦忘不在了，秦府也就是树倒猢狲散的下场。好在看顾姮的脸色，秦忘竟不像是出事的，或许这位夫人的消息比自己要灵通一些，又或许，老爷行事素来隐秘，也只告知了夫人一人真相。

　　挺起胸膛，他的声音也洪亮了许多，着令下去，让各处当差的仆从一刻钟后在前院集合。

　　顾家那边也很快得到了顾姮回秦家的消息。因老太太还在佛堂念佛，这消息便只传到白氏的耳里。退下了那小厮，白氏便冷声笑了笑，嘲讽道：“那位可是想尽了法子要留下小贱人。谁想到小贱人出了府就不回来了。”

　　她又吩咐了老嬷嬷给她理了理妆容，说道：“这个时辰，老太太还在佛堂吧？咱们去和老太太说一声。”

　　白氏满心想着老太太猛地听到这个消息会又惊又怒，从此不再对顾姮有任何好脸色，谁料到老太太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道：“姮娘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今天碧玉来禀告消息，她就知道顾姮是离开顾府就不回来了，她心里自然不舒服，也不仅仅是因为顾姮没听自己的话，重要的是顾姮的这份玲珑心思，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还有你，别整日里唯恐天下不乱。姮娘离府也好，免得到时候她家那口子还未出事，你就先把姮娘得罪了。”老太太念了一声佛，便挥手让白氏退下了。

　　白氏兴冲冲地去，没想到却得了这么一个结果，恶狠狠地咬着牙就回了主屋。

　　这消息很快也传到了碧玉那里，碧玉听了，脸上虽然不显，眼神里却尽是快意。心里又道，虽然这回做了顾姮的棋子，但她是心甘情愿的。顾姮笃定自己一定会想到这事情的前后发展，而这发展恰好会让白氏吃瘪，所以顾姮笃定自己一定会尽快告诉佛堂里的老太太。而等白氏一脸兴冲冲地跑去说，顾姮私自出府，也不曾通告她一声的时候，想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的时候，老太太也就立即想到了关键——碧玉都知道顾姮出府去了，白氏这个当家主母不会想不到。而她却将自己撇的如此干净，把罪名都安在顾姮身上。不是想家宅不宁，又是想什么？

　　老太太年纪愈发大了，顾家也今非昔比，她想过安宁的日子，也想要十全十美的名声。

　　这一点，那个狠毒的白氏至今都没想到。而那位一直被家中不看重的姮娘子，或许是顾家所有人里看的最为通透的那个。

　　那厢，秦家的仆从很快都被集中到了一处，前排跪着五名下仆，皆是今日意图盗窃主家财物的人。管家的先将所有人的名字都念了一遍，然后与顾姮道：“夫人，家里所有的管事、嬷嬷、丫鬟、小厮与侍卫都在此了。”

　　顾姮面前放着一道屏风，众人看不见她的模样，只听她清冷地“嗯”了一声。

　　“大人出事的消息，想必诸位都有所耳闻了。”顾姮之前看过秦府所有人的资料，如今看了一眼那几个意图叛逃的人的名字，便知道他们不过是刚刚买到府里的人，又道，“今日府中发生的事情，管家都与我说了。我实在是没想到，原来大人的消息未知真假，而我也不是不在，竟有人如此胆大妄为！”

　　“夫人，这几个刁奴包藏祸心，如何处置，小的但听夫人吩咐。”外头的管家立即道。

　　“此事既然是有理有据，条理清晰，便将这些人送官查办。”

　　当朝律法森严，等级有序，这些人若是被送去官府，受到的惩罚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因此听了顾姮的话，这些人无不叩头求饶。顾姮低着头品茗，由着管家吩咐侍卫押了这五人去见官。

　　秦家的仆从都是见过顾姮的，知道秦忘对她十分疼爱，因此都万般敬着她。但说到底，所有人对她的印象都是柔柔弱弱的大家闺秀出身，哪里料到她竟也有如此疾言厉色的时候？正都绷紧了头皮，却又听顾姮道：“今日缉拿了那五人，管家的功劳不可没。还有余者相助的，都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