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8 笑春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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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茶后的金雀城堡里传来悠扬的钢琴声。
阳光如天神纺下的金纱，穿过蓬松的白云，透过春意盎然的绿枝，温柔地投撒在站在钢琴旁的索菲亚身上。
她穿着一件雪白带蕾丝边的丝裙，领口有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裙摆曲线可爱，衬得她整个人像是一团软绵绵的奶油甜心蛋糕，散发着迷人的可爱香味。
不过小蛋糕两腮红红，神思漫游，完全不在学习状态中。
索菲亚的脑海中不断回忆起前几日在范海诺大人起居室发生的所有细节。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那天那种痒痒凉凉的触感似乎还在，是范海诺大人的浓密长睫毛扫过手心，还有他的泪水。
当她将小手覆盖范海诺大人冰冷的眼睑上时，范海诺大人的眼睫毛微微颤了颤，却没有言语。
她的掌心痒痒的，她的小心脏也痒痒的，像是有一把小刷子在她心上轻轻地扫，可她却又舍不得拿开。
然后她感受到了从掌心传来的一股凉意，是水滴。直觉反应——难道她的手太脏了弄得范海诺大人眼睛不舒服，流泪了吗？她急忙想抽回自己的手，范海诺大人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继续盖在自己的眼睛上……
啊……是真的哭了……
骄傲的范海诺大人肯定不想要她看见他流泪的样子……
她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心头的小刷子一下一下扫开遮住她眼前的迷雾和错觉，让她渐渐看清楚了自己的真心。
啊！她一定是喜欢上范海诺大人了！！！
“唰”她的脸一下子红成了大番茄，手心的温度骤然升高！
范海诺大人又皱起了眉，手腕用力，拉过她的胳膊使她更靠近他。
索菲亚的个子很娇小，被他一拉，额头都快抵上他的额头。
他拨开了她的手，一睁眼就看见了近在眼前的她，虽说是一张倒着的脸……相较于大番茄索菲亚，他并没多大反应，只是似乎被放大版的她的脸吓了一跳。
他皱着眉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还是有点发烧……”
烧的是一颗嘭嘭嘭跳的少女心啊！！！！！！！！！！！！！！！！！
索菲亚捂住自己的心脏，真的好喜欢范海诺大人……
“索菲亚小姐，现在你来试一下。索菲亚小姐？”音乐教师西蒙有节奏地敲了敲钢琴琴盖，“叩……叩叩……”试图唤回走神中的索菲亚。
“噢！好的……”
范海诺公爵在那日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过了。
莱尔说他出门办事了。她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少了点什么……
范海诺公爵那天究竟是为什么哭了呢？
***
范海诺是午夜十二点多回到金雀城堡的，一路风尘仆仆，有些疲倦。
谁也没惊动，只招呼门口伺候的男仆去通知莱尔——他回来了，原本打算径直回房好好睡一觉。
走到半路，想起手头还有几份文件需要签字盖章,这样明日一大早莱尔就能尽快发出去处理。范海诺调转方向，往藏书室走去。
他松了松领口的领结，推开藏书室的门，然后一眼就看见了趴在他的书桌上睡得香甜的索菲亚。
心中微微有些诧异，随手将拿在手中的风衣外套搭在了会客椅背上，放慢脚步走过去。
桌上有一本绘画的图画书，半杯没喝完的牛奶，还有一个穿着白色丝织睡裙的小狼女。
他取了一片银制镂空金雀花书签夹在她看的那一页，累在一旁“索菲亚”专用书架上。
原本一扬手，开口打算喊莱尔送她回房，恍然想起此时并没有莱尔在旁伺候，无奈，只好自己动手了。
右手落下，原本打算敲她脑袋的动作却变成了摸了摸她的小脑瓜。
“范海诺大人……”睡梦中的小小女孩儿无意识地伸手拨开了耳边调皮的一缕发丝，喃喃低语，说了一句梦话。
他无奈地笑笑，拿起椅背上的风衣披在她身上，然后轻轻地抱起了小小一团的她，心中却不由得叹道：“真轻。”
被抱在怀中的索菲亚突然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有些不适应，打了个冷颤，然后使劲往他怀里钻，似乎在寻找一个既温暖又舒适的角落。
范海诺僵硬了一瞬间，勾勾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苦笑。
她想在一具冰冷的尸体身上取暖？
怀中的小人皱皱鼻子，嗅了嗅，猛地睁开了双眼！浅淡清亮的碧绿眸子闪现出惊喜！
“范海诺大人……你回来了！阿嚏！”难掩兴奋之情！
面无表情的范海诺瞥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地松手，皱着眉，取了一块手帕擦了擦自己胸前的口水……
被范海诺一手松开丢下的索菲亚毫无防备，一屁股摔在了茸茸的地毯上……
虽说不疼吧！但还是委屈啊~被赤果果的嫌弃了……
“既然你都醒过来了，自己回房睡吧。”范海诺坐回到他的椅子，便开始处理堆在桌上的文件。
喏喏开口还想再说什么的索菲亚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又不想打扰，磨磨蹭蹭过来，拿起了那杯没喝完的牛奶，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整张脸皱成了抹布，异常狰狞！
范海诺眼皮都没抬，淡淡问道：“不喜欢喝还喝？”
他离开之前好像听见她对莱尔说她决定每天喝三杯牛奶了，还以为是她一时兴起开的玩笑，现在看来她是说真的。
“不喝牛奶就不能长个子，不长个子就不算长大，不长大就……”索菲亚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一不小心说溜了，几乎要把自己对范海诺大人的“图谋不轨”都全盘招来了！
范海诺看了一眼表情奇怪的她，起身走到一个书架前，那是数日前，特意让书架管理员整理出来的关于混生儿的书籍，其中包括新购入的皮洛斯提到的那本《罪与非》。
按照书柜索引快速阅览了一遍，找到了记忆中的那本书——关于半狼人。
确定了一遍，合上书。
“半狼人比不过狼人，甚至不如普通人类，在十八岁成年前都生长比较缓慢，这是自然现象。你会长成莱尔希望的淑女的。我会嘱咐他，你每日喝一杯牛奶就好。”
“是吗？是吗？我只要喝一杯就够了？谢谢范海诺大人！”索菲亚的喜悦溢于言表！小跑过去，跳起一把抱住还拿着书站着的范海诺，搂住他的脖子满意地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笑如一只大型猫科动物。
可怜的范海诺公爵站在原地差点被她撞出个内出血，当场石化，僵硬在原地。
她是这样暖暖的一团，像温暖的火焰，像和煦的暖阳。
浑身洋溢着生命力的她通过肌肤相亲，将源源不断的温暖传递到他冰凉的肌肤，而后渗入他的血脉，他若是不能及早抽身，只恐怕要被这样的温度灼伤。
之前与她的所有肌肤之亲，也都隔着层层的衣物。
可现在脱下外套的范海诺公爵能清晰地感受到挂在自己身上，只穿了薄薄一层睡衣下的她温暖的身体，香甜的血气……多少年不曾与人亲密接触过的他，原本早已忘记这样的感受。
拥抱与拥抱之间是赤诚，是毫无心机的信赖。
他无法否认他眷恋这样的温暖，他的身体被唤起了本能的记忆。
啊！是温暖的太阳！
他的眼睛变得迷离，是魅惑人心的深蓝色，潜伏许久的两颗尖牙也冲破了阻碍露出来，他的指甲成为锋利的尖锐利器。
他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白皙的颈脖，手心下的动脉有浓稠的血液在欢流不息，这是生命的跃动。
下一秒，只怕他将要咬下去！
怀中的索菲亚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意外感受到了范海诺大人的温柔，忍不住想抬头看他的脸。
范海诺像突然醒悟过来，大手一按，将索菲亚的小脸压了下去，继续埋首在自己肩上。
“欸？”
范海诺吻了吻她的后脑勺，然后放手推开了那团温暖。
飞快转身，喉咙间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你快回去睡觉！”他呼吸不稳，背对着她。
索菲亚以为范海诺大人不舒服，巴巴地凑过去……
范海诺感觉到她的靠近，不安地转过身来，双眼变成恐怖的血红，充满贪欲地靠近。
果然，这几日他在迪伦城堡喝到的“饮料”都是加过料的！已经多年食“素”的范海诺居然难以忍受这种程度的诱惑了！？想到这个的他，脸色阴沉得有些可怕！
索菲亚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害怕地连连后退。
范海诺的速度极快，身形宛如野兽，浑身充满张力，一把扑到了索菲亚！嘴唇忍不住搜寻最适宜下嘴的地方。
索菲亚被他推到在地，膝盖撞上了旁边搜索书用的梯子，疼得皱起了眉，两只手也被范海诺一只手牢牢锁住扣在胸前。
“范海诺大人……”她忍不住开口怯怯喊道，试图唤回他的意识。
埋首在她颈脖间的范海诺被她像蚊子哼哼的声音打断啃啮她肌肤的动作，深深叹了一口气，迅速站起来，用几近逃跑的速度一跃从半敞开着通风的落地窗飞快地离开了。
非人类的速度。
跳窗而逃，范海诺公爵似乎自从遇上索菲亚后，越来越没他的贵族礼仪了……
半夜看家护堡巡视自己地盘的亚历山大，发现了一闪而过的黑影，狂吠着追了几百米，惊醒了不少已经睡着的佣仆。白日里已经很疲累的他们絮絮叨叨，翻个身继续睡。
***
当莱尔被男仆敲门声喊醒并告知范海诺公爵回到城堡并已经休息后，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穿好衣服，决定再去城堡各处巡视一圈。
“例行公事”去查看索菲亚小姐睡觉是否安稳时，却吃惊地发现她不在自己床上。急忙托着灯，去向主人报告，路过藏书室时，发现有光线从门缝透出来。
敲了敲门，再推开门。
然后他就看到就是“衣衫不整”的索菲亚坐在一个书架旁的地上，正小心地往自己膝盖上一块青肿呵气。小模样惨兮兮的，怪可怜的。
地上还有主人脱下来的外套……
难道！？？
索菲亚抬头看见莱尔进来，露出额头上的一个鼓起来的大包，明显是撞到书架上了。
她却咧开嘴笑得很开心：“莱尔，我喝一杯牛奶也能长大哦！范海诺大人说的！”
莱尔发自内心地露出了一个怜惜和同情的眼神，他虽然在内心极力想为自己高贵的主人辩解，可一看到地上可怜兮兮的索菲亚小姐和一系列的“证据”，却怎么都难以说服自己。
小声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还好什么都没发生。”
他扶起地上小小的索菲亚，并不顾忌主仆之间的礼仪与规矩，送她回房上药。
“如果我有孙女，应该也是索菲亚小姐现在这样的年纪吧？”他心想。
“莱尔，范海诺大人就像一块大冰块！”
***
藏书室敞开着的落地窗白色的纱帘飘然起舞，入水的月光投射进来。
一阵夹带着栀子花的清雅香味的微风悄悄潜入室内，搅动了一室的春意融融。
一本厚厚的线装书摊开着地毯上，暖风翻动了几页泛黄的纸页，直到一张黑白图画映入眼帘，风住香留——月夜狼嚎图……
天上月明星稀，看样子，金雀城堡又将迎来一个鸡飞狗跳的月圆之夜。
桌上有一封盖好章，并且已经签上范海诺·安茹之名的文件。
关于第十次天主教与圣国教协商会议的出席人名单……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8 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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