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而遇》月小殇

25、第二十五章 希望

　　乔然回到花店时，顾瑾并不在。

　　几天的奔波让她身心俱疲，大中午闷热的天气更是让人喘不过气，趴在床上就睡得不省人事。

　　醒来时，天色已经漆黑，抬眼就看到顾瑾眼睛红红的坐在边上，一颗一颗仔细的剥着葡萄。

　　熟悉的场景让乔然的记忆一瞬间回到几年前，那还是大学一年级的时候，运动会被押上场的她，跑完八百米直接昏倒，醒来第一眼也是这样一幕。

　　从那之后，顾瑾身上总会带着零食，一日三餐也对她紧盯不放。

　　顾瑾对她真的是太好太好。

　　而这么好的人，她从来没想过要去怀疑。

　　沈乔然伸出手，轻轻握住顾瑾的手腕。

　　“小乔！”顾瑾似乎被吓了一跳，惊叫一声，随即又欣喜道，“你醒了！”

　　“我只是睡一觉，你紧张什么。”乔然笑，撑着坐起来，四下一看，苏慕并不在。

　　“你那天都昏倒了。”顾瑾小心说。

　　“是哦，不过是午饭吃的晚一点，就这么娇弱，真不像话。”乔然自我吐槽。

　　“不只是午饭吧？你去找你爸爸，是不是又吵架了？”顾瑾太了解她的性格，同时也很了解低血糖发作的诱因。不过，可能这些都不是关键，顾瑾心中默然，嘴上还是附和着她。

　　“是啊！”乔然点头，转了视线去看她，“他说我的眼光太差，看中的男人都不怎么样，你说是不是该吵一架？”

　　顾瑾怔住，良久没有回答。

　　乔然微微一叹，相处八年，她们的关系甚至比家人还要亲切，所以尽管只是一个简单的小动作，乔然就已经知道，她之前的想法是猜对了。

　　这样一来，所有令人不解的事情，瞬间连贯在一起。

　　“我们是高二认识的吧？”乔然忽然问。

　　“嗯，我那时候转学过去，谁也不认识，是你帮了我。”顾瑾答道。

　　“我好像什么也没有做，反倒是你一直对我很好……”乔然回忆着，她早就忘记是从什么时候与顾瑾开始熟悉起来，等意识到时，已经成了很好的朋友。

　　“你做了很多，但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顾瑾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反问，“小乔，你不打算问问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转学吗？”

　　乔然露出无奈的表情：“你就不能缓一缓。”

　　顾瑾垂下眼帘道：“已经缓了很久，再缓下去，我怕你会不要我了。”

　　乔然点点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顾瑾忍不住笑出声，好不容易有点正经的气氛被她破坏的干干净净，顿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乔然抬手刮她鼻子，笑道：“我啊，除了妈妈，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也只有你。”

　　“真是个大傻瓜……”顾瑾鼻头泛酸，眼睛一眨，顿时就被泪水糊了眼眶， “小乔，对不起，我和苏慕一直瞒着你。”

　　虽然乔然在醒来那一刻就已经打好主意，不管事实怎样，都不愿失去顾瑾这个朋友，但听到她亲口承认，乔然的心脏还是猛地缩了一下。

　　“但是，我和他现在真的没有任何瓜葛。”顾瑾紧接着又说了一句，目光异常坚定。

　　“啊？”乔然愣了。

　　“你啊……”顾瑾看她的表情就猜出她在想些什么，无语望天，隔了小半会才道，“你该不会在想，如果我喜欢苏慕，你就退出成全？”

　　“呃……”乔然跟着望天。

　　“小乔同志，你把叶排长置于何地。”顾瑾好气又好笑，很有股把她脑袋撬开看一看的冲动，认真解释，“我和苏慕，是完全的过去式。”

　　见乔然还是一副不太明白的样子，顾瑾颇为惋惜的补充了一句：“怎么看起来你都对苏慕爱的还不够深！别人都是重色轻友，你倒好，竟然如此动作迅速的预备抛弃他。”

　　“这是当然的吧，我和他认识才短短两个月，连热恋期都还没进入，跟你可是八年。”乔然一脸的认真。

　　“这话我听着很高兴，等会苏慕来了，千万别说。”顾瑾拍着她提醒。

　　“他人呢？”乔然这时才问出这个问题。

　　“他不知道你回来，才从A市往回赶，估计就快到了。”顾瑾有些哭笑不得，说道，“我说你啊，这两天着实想了不少呐。”

　　“你不也一样，早点坦白，哪会有现在这么多事。”乔然心中说不气那是假的，只不过究竟是感情上占了上风，才能像现在这么理智的去解决问题。

　　“这其实是个巧合……”顾瑾眼中露出愧疚，叹口气道，“你第一次带苏慕来花店，真的把我吓了一跳，我甚至猜测他是特意来找我的，结果他却说了句‘你好’，我当时以为他早已经忘记，就顺着当做不认识了。”

　　“而事实上苏慕早就知道，他那天所谓的送我回家，是为了见你吧？”乔然说起来才发现一切是那么的理所应当，她会和苏慕在一起，跟巧遇跟邂逅毫无关系，一切都是因为顾瑾。

　　乔然心底泛酸，坦白而言，她受伤不轻，却连发脾气的权利都不想用。

　　顾瑾见她装的若无其事，心底更是内疚，忙解释道：“我和苏慕有一个很不好的曾经，所以才会变成现在的局面。但苏慕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听我说起叶准，就已经释然，过去毕竟是过去，没有必要纠结于此。”

　　听着这个解释，乔然不由自主松口气，先不管是真是假，总好过她那些脑补变成现实，口气却是假装发怒：“然后你就帮着他追我？”

　　“其实我一开始是拒绝的……”

　　“严肃一点！”

　　“我说的是实话啊，开始我也担心他是别有用心，后来发现，他是真心喜欢你，”顾瑾捣鼓着被角，略略犹豫，接着说，“毕竟我对他还算了解，都怪我擅作主张，胡乱弄了这些事情。”

　　“算了吧，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想法，换做是我恐怕也是一样。”乔然说。冷静之后的思考果然要成熟的多，如果在这件事上怪顾瑾，无疑就是在否定她和苏慕的感情，乔然不愿认同，偶遇可以是假装，朝夕相处的感情，绝对不是。

　　“你要不要打我一顿解解恨？”顾瑾见她这样轻松的原谅，愧疚的心情顿时如黄河之水一般泛滥起来。

　　“打你有什么用，还得担心被叶排长报复。”乔然哼哼。

　　“他敢，我揍他。”

　　乔然不禁笑起，忽然很想问问，如果没有叶准，顾瑾又会怎么做？

　　想法刚冒出来，乔然立马甩甩脑袋，怎样都是毫无意义的假设，她何必去自讨苦吃，为不存在的事情而难过生气。

　　“小乔，真的很对不起……”

　　一愣神就听见顾瑾还在道歉，乔然连连打断：“哪有那么多对不起要说，下不为例就好。”

　　“那……苏慕呢？苏慕还能下不为例吗？”顾瑾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就要问他了。”乔然抬起头，视线落在顾瑾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