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而遇》月小殇

10、第十章 玩笑

　　苏慕认真的表情让乔然也有些吃惊，顿了顿才接道：“拜托别开玩笑，你不适合扮深沉。”

　　“我像是在开玩笑？”

　　“不是像，你一直都在跟我开玩笑。”乔然垂下眼睑，细长的睫毛遮住眼睛，看不出悲喜。

　　苏慕不禁愕然，想要再问电梯忽的停住，21层的高度原来也不过是瞬间的事，苏慕动动唇，最终只说了两个字：“走吧。”

　　是啊，他是出了名的花花大少，对每个女人都会温柔相向，他觉得他爱她们，可事实上，每句话说出来连自己都分不出真假，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爱。也许，他的爱，早就消失殆尽了。

　　房间很大很五星，据乔然目测，面积跟她和顾瑾的小窝有一拼，装饰风格果然也是欧式，就连细节处也都镶满繁复的花纹。

　　乔然粗略看了看便没了欣赏的心思，因为从刚才开始苏慕就很奇怪。不如以往那样嬉皮笑脸，整个人蒙上一层暗淡的气息。

　　“要不要喝茶？”指着桌上那套精美的茶具，乔然打破有些沉闷的气氛。

　　“刚才在楼下已经喝饱了。”苏慕口气淡淡，见她眼底带着担忧，不禁又走回她身边，道：“咖啡吧。”

　　乔然点点头，拎起那罐咖啡豆，手又顿住，望着苏慕挠挠脸：“我不会煮咖啡。”

　　“之前在公司，你不是煮过？”苏慕略略讶异，他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天是他的助理小姐第一次主动问他要不要也来一杯，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他还是挺开心。

　　“速溶的，你没喝出来？”

　　“那应该是我第一次喝速溶。”苏慕忍不住噗哧笑起，从她手上接过咖啡豆，摇头叹道：“好吧好吧，今天我来给你做一次助理。”

　　乔然吐舌，自觉地退到他身后。

　　苏慕却又伸过手来，将先前的那张名片递给她：“这个还你，我们有足够的实力，用不着找他帮忙。”

　　“我没想找他帮忙……”乔然狡辩的很小声，掩饰的很不成功。

　　苏慕难得没有戳破她的谎言，只是接道：“没有最好，总之，那个项文杰不要去招惹。”

　　“我知道，高中的时候和他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总觉得他太懂人心了，能把别人的心拽在手里玩弄，他大概也觉得很有趣吧，不少女孩子对他死心塌地。”乔然说着，眼底浮出一丝无奈，那个时候因为学校活动才认识，项文杰也追求过她，可惜她极不喜欢被人猜透的感觉，才没有答应。

　　“你倒是挺了解。”苏慕话里有话，接触这两字包括的含义实在有点广泛。

　　乔然瞬间又闻到空气里弥漫的酸味，目光落在已经有些翻滚的咖啡上：“还要多久？”赤裸裸的转移话题。

　　“很快。”苏慕大概是不想重复刚才的尴尬气氛，也没有再追问，“去坐着等吧。”

　　“没关系——”

　　电话忽然响起，乔然打住话头，有些奇怪的朝声音来源望去，猜不到会是谁，略略迟疑才走过去接起来。

　　“乔然，是我，项文杰。”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变得有些难以辨认，乔然听到最后的名字才知道是谁。

　　“呃，项经理有事？”

　　那边正在拿杯子的苏慕手明显僵了一下，想了想连放杯子都来不及放，就走到乔然身边。

　　电话里项文杰刚好在问：“应该没有打扰你们吧？”

　　苏慕一把抢过话筒，冷冷回：“打扰了。”说着，一手挡下扑上来的乔然，将手里杯子丢给她。
　　“别打碎了，很贵。”一句话成功稳住乔然。

　　“呵，苏少不觉得把电话还给乔然比较好？”项文杰笑问。

　　“不觉得。”

　　“你们是为了帝景餐饮部的业务而来吧。”项文杰的声音忽然提高，有意想让乔然听见。

　　“味尚确实想拿下这个案子，不过，今天我们来的目的，只是开房。”苏慕平静的甩下一句话，啪的一声将电话挂断，随后动作迅速连电话线也拔了。

　　乔然目瞪口呆：“喂——”

　　“相信我。”苏慕俯身摁住她肩膀，说的很认真。

　　“我没有不相信……”乔然哭笑不得，老同学聊聊天未尝不可吧，可他刚才那几句话说的未免太过火，“你不觉得，我出了这个门就会嫁不出去了？”

　　苏慕凑得更近，声音很愉悦：“那就嫁给我。”

　　乔然一巴掌推开他，只可惜落了个空，抬头，苏慕英俊的脸庞仍近在咫尺，心下一慌连忙指着他身后喊道：“快看，咖啡要糊了！”

　　“没关系，糊了再煮。”苏慕不为所动，将唇线抿的更加好看，“要不然，我们假戏真做？”

　　乔然蓦地睁大双眼，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处境不妙，自个坐在椅子上，而苏慕两个手撑着椅背，刚好将她环住：“苏慕，别开玩笑……”

　　“我说过，我不是在开玩笑。”苏慕一手勾住她下巴，不给乔然躲避的机会，忽然落下一个吻。

　　乔然没想到他会来真的，愣神的功夫，苏慕柔嫩灵巧的舌已经攻城略池般抚过她的唇，进而是牙齿，舌。

　　温暖的触感如同他给人的感觉一样，绚烂极致，璀璨的星眸里有着认真的爱恋，乔然几乎以为这就是真的，任他搂紧她的腰，任他扣紧她的指。

　　似乎有细小的光芒缓缓洒进她固步自封的心房，乔然贪恋这样直接果决的温柔，明明不敢相信，却又舍不得推开。

　　“你看，我其实还不错，对不对。”隔了许久，苏慕才缓缓松开，鼻翼贴着鼻翼，笑问。

　　乔然张张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空气中弥漫着咖啡浓郁的香味，仿佛会让人沉醉。

　　“乔然，我喜欢你。”苏慕转到她的耳畔，轻声说。

　　乔然咬着下唇，极力压下心底不安的情绪，抬手扶上他的胸膛，心跳的速度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乔然不禁笑起，“你表白无数次，还会紧张吗？”

　　“当然，要看对什么人，要看用什么样的态度。”苏慕面露无奈，撑开一段距离看她。

　　乔然垂下眼睑，避开他的目光：“苏慕，我可能没你想的那么好。”

　　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她并不抗拒，苏慕笑的眉眼弯弯：“我也没有把你想的有多好。”

　　……乔然觉得先前的良好气氛瞬间消失殆尽，哭笑不得的推开他。

　　手刚使上劲，就被苏慕一把抓住，摁回胸口处：“但这样的你在我心里，已经很好。”

　　乔然再怎样淡然，听到这话也不免脸红过耳，定了定心绪才问：“如果，我想一直住在你心里呢？”

　　对，一直。她要的从来都不多，可却要的很重，被抛弃的滋味，实在太难捱。

　　苏慕不出所料的愣了愣，微微一叹半蹲下身，目光紧紧盯着乔然，声线平稳地说：“我知道你并没有相信我，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不喜欢项文杰盯着你看，不喜欢他对你过分关心。我忽然意识到这种感觉曾经有过一次，而那个女孩我爱她至今。”

　　乔然怔怔地看着严肃郑重的苏慕，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有的人并非真的花心，只是没有遇见对的人。而苏慕，则大概是没有忘记那个对的人。

　　“傻瓜，那个她已经不可能了，而你是我新的劫数。”苏慕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么，忍不住弹弹她的额头，才回答之前的问题：“我不是神，没有办法告诉你未来的事情，但我希望你能一直住在我心里。乔，你总是不敢去相信，以为不接受就不会有有伤害，但我却自信满满，所以，我把我的自信分你一半，请你，相信我。”

　　乔然心底咯噔一下，像是被什么划过，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视线微抬，对上他炙热的目光竟然移不开眼，这个男人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她的犹豫确实源自她的不敢相信，可现在，他已经这么说了，是不是可以去尝试一下呢？

　　“那吃饭免单，上下班接送，逢年过节的小礼，还有吗？”

　　苏慕眸光陡然亮起，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高兴的如同孩子：“都有，全都有！”

　　乔然也不由柔柔笑起，回应似的揽住他的腰：“嗯，那我现在想喝咖啡，怎么办呢？”

　　……苏慕回头看一眼，咖啡确实只剩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