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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拜师俞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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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有些尴尬,丹丘子心说真是一瘫算不清的孽账,面上从容镇定地道:“既然越儿喜欢冥昭,做师尊的怎能拦你的师徒缘份?不过冥昭性子是有些孤寡了,好事成双,你且为他挑一个师兄吧。”他本来担心冥昭的来历,既然已经明了了,大徒弟又很喜欢,就随他吧。
丹丘子妥协了,也给姜家父子找了个台阶下,这个结果是最好的。俞越面色一松,正要答应,冥昭突然强硬地收回同俞越交握的手,站了起来。
枯瘦的少年因污血看不出神色,唯有一双灰色的瞳眸寒冷浸骨,满是叛逆仇视,他生硬道:“俞越,你说带我走就带走了,说扔下我就扔下,说收徒我就得巴着你顺着你。你以为你是谁?”最后一句反问,一字一顿清晰无比,轻蔑无比。
不知好歹——众人心想。
这段话足以得罪满殿的修士,涵养再好也不能忍,偏偏俞越听了更加自责,他满脸愧疚地去拉少年的手,轻声安慰他,对他道歉,身段放的十分之低。
姜从枫紧紧攥着拳头,面皮紫胀,都快气疯了。俞越越是表现的在乎冥昭,他的火气就增一分,他梦寐以求的师尊更在乎别人,从头至尾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偏那个野种还不屑一顾!
冥昭的余光一直在关注着姜从枫,姜从枫越是怒不可遏,他越快意,得意,高兴!待心里过足了瘾,冥昭才故作淡然道:“你要是想让我拜师,也不是不可以……”
俞越精神一震,“你答应了!”
“我只要一个师尊,我的师尊也只能收我一个徒弟,多一个也不行!”
俞越呆了呆,心想冥昭霸道,提出这样的要求已经算让步了,他如果不同意,恐怕以少年偏激的性格,再也不会原谅他了,想到这里,俞越心里直抽痛。为今之计,只好违逆师尊了。
“好。”
姜从枫气疯了!他本来就不是个忍性好的,这下真的忍无可忍,一蹦三尺高,“凭什么!”清脆的质问声响彻大殿,在宽阔的殿里回荡了好几遍,堪称余音绕梁。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抢走我的师尊!你只是一个野种!我爹才不是你爹,那是我爹!俞越是我师尊!”
丹丘子涵养再好,也黑了脸。他和姜展夜私下订好了俞越的首徒人选这件事天下皆知,但碍于规矩,表面上还是要装一下的,谁知道姓姜的小子竟然直接捅出来了,这孩子知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至于姜展夜,脸色就更难看了,满殿人都怀疑冥昭是他的私生子已经够他难堪的,幸好还给姜家几分面子,没有当面质问,儿子一句话直接承认,这下想掩耳盗铃都不成了。
冥昭抑制不住地翘起半边嘴角,心说你姜从枫现在就受不了了?有我在,以后你难过的日子还多着呢。
说实在的,冥昭对做俞越的徒弟一丁点儿兴趣都没有,他倒是对拆散俞越和姜从枫这对师徒更有兴趣。如果做了俞越的徒弟以后能使劲欺负俞越,膈应丹丘子,恶心姜从枫,这笔买卖真是太划算了。
姜展夜恼羞成怒道:“姜从枫!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姜从枫冷不防受了父亲呵斥,愤怒委屈简直要逆流成河,十三四岁的少年没忍住,“哇”的一声哭了,边哭边喊:“我要告诉娘和奶奶去!你们都欺负我!”
姜展夜听到儿子哭喊姜太夫人和姜夫人,顿时头皮一紧,后背生寒,仿佛母亲和妻子的鞭子已经要抽到他的身上了,顿时气短。
场面大乱,姜从枫哭泣不止,众人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观,纷纷递眼色给丹丘子。丹丘子有苦难言,他哪里哄过孩子,干巴巴地说:“贤侄孙,你别哭了。”
冥昭兴致勃勃地看了半天姜从枫的丑态,见他在丹丘子和姜展夜的劝哄下慢慢止了哭泣,方问俞越:“怎么拜师?磕几个头就可以了吗?”当即跪下向俞越叩首。
俞越悄悄看了丹丘子,他肃容看不出喜怒,其实已经恼了,弥补道:“也给师祖磕头。”冥昭从善如流,朝丹丘子也磕了几个头,丹丘子气的理也不理他,却也没说拒绝的话。
他是北冥人,不讲究中洲膝下黄金的臭规矩,磕头于他而言就是弯个膝盖而已,举手之劳。
俞越如愿把冥昭收到了身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再看姜从枫抽抽噎噎,心里有点不忍。师尊私下让他今日收姜公子为徒,他一直拒绝,这位公子资质卓绝,实在不必困囿在他一个金丹初期修士身边,奈何师尊态度强硬,径自替他答应了。说实话,今日如果没有遇到冥昭,他也不准备收姜公子的。
虽然姜展夜做下的缺德事令人不齿,但姜家的面子不能不给,姜从枫天灵根的资质百年难得一见。丹丘子于是暗中授意二弟子殷瑶,选了姜从枫为徒。殷瑶看了半天乐子,白捡了个资质绝佳的徒儿,心里乐开了花。
众位峰主长老各自挑了合心意的弟子,这场十年一次的旬试也就此谢幕,受邀前来观礼的几位修真大能被恭敬送走,各峰弟子便各自回去了,最后只剩下丹丘子的两个亲传弟子和徒孙。
丹丘子道:“越儿,阿瑶,你们两个已经结成金丹,又收了入室弟子,便选个无主的洞府各自修行去吧。越儿主意正,我让你自己选洞府,至于阿瑶,我老头子做主,将入云峰卷云洞给你吧。”
殷瑶喜不自胜,“多谢师尊。”入云峰离丹丘子的青莲峰很近,灵气浓厚,是太玄宗一百零八座仙山中最好十座之一,丹丘子要给俞越的,没想到俞越惹怒了师尊,最后便宜了他殷瑶。
俞越清浅一笑,并不在意,想了想道:“徒儿喜静,选拥雪峰吧。”
丹丘子皱眉,终是未说一语,点点头就走了。
冥昭听到那个名字,心里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