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竹马青梅》柒殇祭

33、身份坦白

　　久留七忽然觉得那些想要说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那里，她以为自己要哭了，可是眨了好一会儿眼睛才发现，眼睛仍然是干涩的。
　　她十分艰难地去找自己的声音，清了下嗓子，双唇开开合合好多次，半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黑子以为真的吓到她了，也不管她眼睛这回事了，伸手想要摸摸她的发顶，又在中途收回。最终只能说出一句：“阿七，这个事情是不是吓到你了？你可以想想再给我答案。”

　　久留七心想，自己为什么就是个血族呢？要是她是个普通的人类，就不会在听到哲也的这话，又高兴又难过了。
　　这时候见他给她找台阶下，担心今晚的话题就到此为止了，自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像今天这样有勇气告诉他真相。
　　几乎是有些急迫地摇着头，“不是、不是，哲也，我……我是太高兴了。”
　　我太高兴，也太惶恐了。
　　哲也喜欢她啊，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黑子没想到她愣这么半天是要说这句话，峰回路转，所幸是这样的答案。但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这话还没有说完，否则不至于表情这么复杂。
　　黑子哲也总觉得后面还有个转折。
　　然而他猜中了开头，没有猜中结局。

　　久留七伸出右手，用食指点了点眼角，猩红的眸子在夜色中尽管柔软却也掩不住那瞬间变色的诡异感。
　　唇边浮现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久留七轻声说道：“我真的，特别高兴。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都没有办法维持平常在你们眼前的那个样子了，哲也。我好想一直瞒着你们，可是每次看到你配合我装作不知道这些异常的现象的时候，我又觉得有点害怕。”
　　害怕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等你不耐烦了的那一天，我身边就再也没有了你们这样的温暖的生物。

　　久留七太眷恋温暖了，尤其是觉醒了纯血的身份之后，才发现曾经享受过那温暖之后走入黑暗，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但是今天可以听到哲也的这句话，又觉得好像够了。哲也，我身上的这些事情，哪里像是个正常人类身上会出现的呢？”
　　她的声音很温柔，笑容也柔和，但那语气下是让人心疼的无奈，甚至有一点绝望。

　　黑子想打断她的话，因为他心疼她呀。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会无条件纵容的人，这时候在他跟前露出这么脆弱的表情。
　　如果说出真相让她那么痛苦，那他可以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阿七……”

　　久留七轻轻摇头，已经决定了今天要把一切都说完。
　　“哲也，我不是人类，我是血族，也是你们所说的吸血鬼。以血液为食，活在黑暗中的生物。”她的表情渐渐冷下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一字一句，盯着蓝发的少年，说出那个自他们重逢以来，就一直被隐藏的真相。
　　有些事情是再做一万遍准备，都不知道来临的那一刻自己究竟是什么表情的。黑子哲也此刻也是如此。

　　久留七从来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当她决定要做一件事的时候，她就一定会把这个事情彻彻底底地完成。
　　就像当年死也要把阿辛推到血族顶端。
　　就像现在完完全全把那个真相摊开到日光下，一点都不保留，也不管对面的人是什么感受。

　　“哲也，你能接受我的这个身份吗？需要想的是你，我……”说到这里，久留七慢慢低下头，目光也落在旁边的地面上，顿了顿，她竭力扬起最灿烂的那个笑容，抬起头看着他道：“我会等你的回答，如果你不能接受，那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不会再以曾经好友的身份，打扰你的生活。

　　话音才落，久留七几乎是有些狼狈地短程瞬间移动离开的原地，她怕自己听到哲也的回答，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满脑子都是黑子的身影，明明是刚进食完毕的她，仍然觉得喉间泛起一股想要喝点什么的冲动。
　　久留七单手抚上自己的脖子，正在想一会儿该怎么回到宿舍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看也没看来电就接起，在听到对面那人声音的时候，她直接蹲在了地上，声音不自觉有些委屈：“阿辛，你现在在哪里？”

　　久留辛疑惑地将手机拿起来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打错电话。今天什么日子啊久留七居然会跟他撒娇？
　　“今天的事情我听支葵他们说了，你受伤了？恢复了没？要是没事的话现在回家让我看看？”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把最重要的事情说了再听听她这是怎么了。
　　久留七郁闷地拔了几根草地的青草，难得回道：“你来接我吧，我在学校里面。”反正就久留辛那比她绝对只强不弱的嗅觉，肯定可以找到她。
　　挂了电话的血族面上有几分疑惑，最终还是决定见到本人再说。

　　在看到自家弟弟的那一刻，久留七突然懂了亲人的意义。一把扑过去，让成年后就基本没感受过这种贵宾级别待遇的某血族亲王接的还有点茫然。
　　“阿辛……哲也说他喜欢我。”刚扑过来的某人立刻给他扔下了个重磅炸弹，把久留辛的火一秒点燃。
　　哎哟！那个人类！果然对我姐有意思！

　　“他怎么你了？”得知久留七目前的状态全部来自于黑子哲也之后，久留辛温柔提问的背后隐藏着无数种让这个普通人见不到明天太阳的方法。
　　因为他太了解自己姐姐了，所以他早就知道黑子哲也对她而言不简单，只是个告白绝不会让她这样，一定还有别的什么事。
　　紧接着，感受了一把来自弟弟安慰的久留七童鞋，站直了身体认真回道：“我跟他说了我是血族这件事。”

　　久留辛：…………？？？
　　双手搭上她的肩膀，他终于反应过来这件事的症结在哪里了。久留辛的表情也难得严肃了起来：“你知道密党的戒律，所以你这是打算把他发展成最亲近的人，结果被拒绝了？”
　　黑子哲也居然敢拒绝她姐姐？梵卓家族亲王的姐姐？

　　并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弟弟已经得出自己被拒绝了的结论，久留七觉得有点悲伤。
　　密党第一大戒律是避世，最简单的说法就是不可以向普通人类透露自己的身份，除非打算将那个人初拥成同类，或者有密切的关系。
　　久留辛脑补出这个结果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再怎么样也想不到自家姐姐会刚跟别人摊牌就怂得逃跑的地步，那可是当年他实力没到亲王级别时都敢跟魔党叫板的人啊！
　　“没有，哲也还没得出答案，我就是有点……呃，紧张。”久留七说完这句话，在对方的目光中，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那么点丢人。
　　久留辛一边无语，一边在心底想着假如那个人不答应，自己手里该准备几套备用方案比较好。
　　是把他变成血族好呢还是变成血族好呢还是变成血族好呢？

　　被久留七就这么留在原地的黑子并没有感受到久留辛的恐怖想法。在眼前那人骤然消失在视线中的时候，他是有点懵逼的。
　　……就算阿七担心自己不相信她的话，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体现吧？
　　被对方单方面扔了一段话之后就留在原地，说实话黑子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挺多的。
　　但是，在告白之后，本该考虑这件事情的人兜兜转转最后又变成了自己，这黑子是第一次遇到。
　　虽然他告白也是第一次。

　　有些无奈地轻笑了一声，比起女生那令普通人闻之色变的身份，黑子发现自己脑海里回放的竟然是她最后的表情。
　　明明就是那么害怕被拒绝的样子，还要强撑着丢下那样的话。
　　……有点可爱。

　　什么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世界里——黑子感受着夜晚的风，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街道，竟然真的在思考没有久留七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冬日的夜风当然刺骨，不需要多长时间就可以让伸出来的手冻得几乎和空气一个温度。
　　黑子抱紧怀里那只安静的大兔子，手摸上它绒毛的时候感受到那一阵温暖。
　　他竟然莫名觉得久留七和手里这只兔子一样。

　　在走回他们的租房之后，黑子看到整个篮球队的人都坐在客厅里，他抬头去看时间点——最近没有篮球赛也没有队友过生日啊，怎么这个时候大家还集合？
　　黄濑是最憋不住话的，见到他回来，立刻凑了过来：“小黑子，怎么样怎么样你表白成功了吗？”
　　黑子：……到底是谁在乱讲？

　　见他不动声色的弯腰换鞋，黄濑有些疑惑地转头卖队友：“不对啊小青峰，不是你说的最近小七都没来，小黑子今天请假肯定是要抓住机会和小七告白吗？你看你猜错了吧！”
　　青峰嗤笑一声，心想哲也没否定这个事情好吗？不过他担心接下来的比赛都接不到黑子传来的球，所以暂时保持了沉默。
　　黑子平静地把目光投向了绿间和赤司，心想他们俩总不能也是过来八卦这件事的吧？

　　红发的队长笑了笑，温和的声线不管说什么事情都能让人在倾听时心情变得好起来：“你很少请假，所以来问问你有没有事情需要帮忙。”
　　黑子唇角不自觉柔和了些：“事情已经差不多解决了，谢谢。”
　　绿间推了推眼镜，本来想说点什么，旁边的高尾一肘撞过去嘻嘻哈哈地问他今天的星座运势，心想黑子那样多半是告白遇到什么麻烦了，你这时候讲个尽人事待天命到时候人家被拒绝了很尴尬好吗。
　　高尾觉得自己真有先见之明。当然了，黑子要是知道自己的队友们都觉得他今天告白失败了，那表情估计也是相当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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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唔……下章结束，加俩番外，就可以了哈哈哈
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