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据理力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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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主管！请您等一下！”
苏染见顾成轩否定自己，一下被激起了心中的斗志，一步抢到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苏染毕竟年轻，虽然能力强，知识储备丰富，可在机甲事件调查组这样的地方工作，如果没有点自己的要强和斗志，难免被人看轻。
尤其她长得又显面嫩，小姑娘一般纯纯的样子。但凡第一次见面的人，就算看见她拿出工作证，也会对她将信将疑。礼貌有加，可信任半点也无，说话不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所以她一开始刚工作的时候，能快速打开局面，都是靠了这份不服输的斗志。
此刻也是如此。
她大胆上前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周围基地的军人甚至暗自戒备，以防她有什么危险的意图。
温斯特蹙眉，低声喝道：“苏染！快回去你的工作区！”
“温处，我……”
顾成轩轻轻挥手，示意他们放松。
他看向苏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如果我能证明，我说的入侵系统的方法比他们的暴力破拆更可靠，您会同意我尝试吗？”
顾成轩沉声道：“可以考虑。”
苏染见他没给自己肯定答复，有些失望。
可是想到他已经愿意考虑，总比之前冷冰冰的拒绝强多了。
“好！我现在就准备模拟推演！”
眼看着苏染气势汹汹大步离开，查理不由皱眉：“这姑娘什么小姐脾气，跑这来撒泼耍娇的。”
温斯特看了他一眼，神色不善，却终究没有说话。
倒是顾成轩脸上展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倒觉得，她很有意思。思路活跃，大胆直接，而且不是空谈。温处，你手下果然都是精兵强将。”
温斯特冷哼一声：“先把人救出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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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染回到工作台前的时候，已经冷静许多了。
然而越是冷静，越是仔细思考，她就越肯定自己的方案是可行的。
工作台被激活之后，苏染没有如之前立刻在上面敲击，而是接通自己的个人终端，经过一个复杂的操作将整个工作台的虚拟操作界面调了出来。
紧接着，上面浮现出一个崭新排列的输入序列，比之前传统的输入端排序看上去更加复杂，键位更多。
“WOW！这是什么？！”陆峰跟在她身边回来，看到她的操作，目瞪口呆，“看上去好帅……不过键位多了这么多，太复杂了……”
“不算多，18个键位而已。”苏染淡然道，“还有更复杂的，整个键盘重新打乱，键位比正常输入键盘翻一倍。”
“……”陆峰看着苏染，好像在看怪物，“你们学机甲相关专业的都这么厉害吗？光是键盘就会用这么多种。”
苏染道：“我自己平时喜欢研究这些罢了。”
刚说完这句话，她便开始集中经历，在程序中快速敲下一行行代码。
屏幕上的数字、文字和图形交替出现，看在苏染眼里一切紧张有序，可在陆峰和其他人看来，却好像天书一般，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陆峰看了一会儿就有些走神，不由将目光移到苏染的脸上。
他发现，她的侧脸与平时看来有些不同。原本略带天真的脸孔此刻却连轮廓都变得刚毅坚定起来，带着女孩特有的执着帅气，令人一看就会发自心底的欣赏和信任。
如果说最开始陆峰只是因为搭档的原因而对她有所好感，那么此时此刻，他是真的被苏染的性格所征服感染了。
时间快速推移着，监控室最前方的屏幕上侧，一直展示的电子倒计时显示只剩下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
陆峰发现在机甲车间里，查理等人似乎已经开始为暴力破拆做准备，便立刻告诉苏染。
“我这边很快就好了。”苏染神色愈发凛然，手上速度再次加快，如飞一般地双手敲下一行行代码……终于，她按下测试执行并自动纠错的指令：“好了！”
很快，测试通过得绿色箭头依次亮起，屏幕中央的模拟区域，出现了一个和之前暴力破拆模拟类似的驾驶舱影像。
只是这一次，驾驶舱并不是全部，而只是展示影像的一部分。
陆峰数不清的细长线条从驾驶舱延伸出来，有的相互交错汇集，有的又分散开来，最终逐渐形成了一个隐约的机甲人形。
再仔细看驾驶舱的样子也发生了变化。之前展示的总体形状和主要支撑零部件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细致的线路。
“这是这台机甲的生物锁定系统所控制的所有部分。”苏染道，“几乎覆盖了机甲所有可活动部位，包括仿生关节，变形零部件，武器系统，以及内置各个软件系统，如通讯等……”
陆峰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机甲，一时间看得头晕：“天，太复杂了。”
“真正的生物锁定系统其实更复杂，我这还是简化过的只展示主体部分。更细节的运算在后台进行。”苏染说着，又在键盘上敲击几下，大量可见数据流在屏幕上移动，并部分展示在机甲形状的线路中。
“你是怎么弄出来的，来这还不到一天时间，你竟然能有这么细致的线路图？”陆峰不敢相信，“你可别说是他们分享的数据，我不相信查理那个人会跟你分享这么机密的数据。”
苏染道：“他当然不会，但是只有部分数据已经足够。况且我之前也说了，这部分的锁定系统是基于NAR公司的原系统，而我对NAR的产品最近刚刚有过研究。”
说话的功夫，苏染已经开始进行入侵模拟。
她编辑的代码通过NAR原生系统的漏洞进入机甲内部，并且瞬间感染并切断了武器系统和生物锁定系统的联系。
第一时间，代表武器系统的线路暗了下去，紧接着，入侵代码如同利剑一般在机甲内部游走，并以可见速度切断了手部、腿部、变形系统等多个关键系统的控制。
随着大片的线路由亮变暗的速度越来越快，陆峰看到屏幕旁边的几个数值在迅速飙升。
“机甲暴走的概率已经到50%了……”
苏染瞥了一眼数值：“嗯，不过因为已经切断了大部分活动系统，就算暴走也不会造成太大混乱。”
陆峰指着另一个已经接近30%的数据问：“这是什么？”
“人脑损伤。”苏染轻声回答，“虽然切断信号之后，机甲暴走不会造成外部伤害，但是生物锁定最强的精神连接点，也就是驾驶员接触的地方不能这么快强行切断。机甲暴走的信号反馈，会对驾驶员造成精神损伤。这是通过反馈信号的数据强度和数据量反推驾驶员受伤的可能性。”
陆峰沉默了半晌，眼看那数值在30%上下不断跃动，直到最后成功解除生物锁定也没有再升高，倒是松了一口气。
“好了。”苏染仿佛并不在意那数值的高低，将所有资料汇总整理之后，立刻起身，“我要去向顾成轩汇报。”
陆峰紧跟上她的脚步，往主监控室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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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顾成轩看着报告中的数据，右手拍了拍额头，“温斯特，你怎么看？”
温处沉吟半晌，道：“麦克斯的能力和精神强度不是一般驾驶员能比的，如果更新驾驶员的能力数值，这个概率应该还可以再降低。”
他会这么说，显然是认同了苏染的方案，觉得可以一试。
苏染听了立刻点头：“是这样的。或者哪怕他的平均精神强度不高，但是在解除锁定过程中能足够集中精力，承受住信号反冲的压力，受到脑损伤的概率也极低！”
顾成轩看向查理：“你们觉得呢？”
查理仍旧一副不屑，甚至可以说是不满的样子：“顾主管，我认为还是暴力破拆比较保险……”
苏染简直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查理博士，我实在不明白，在这样的数据之前，你为什么还能说暴力破拆更保险。你的方法是百分之百会对驾驶员造成身体伤害的，可是入侵生物锁定系统只是概率损伤，而且驾驶员还能通过自身对抗降低受伤概率！”
“但是一旦造成伤害，脑损伤远比身体损伤要可怕得多。”查理道，“据我所知，目前最先进的医疗方法，也无法修复脑损伤。”
“你说的是全局脑损伤，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发生……”
苏染不知怎么，看着查理大声争辩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她最开始看到这个人，听他和顾成轩对话的时候，就认为查理是一个比较懦弱胆小的人。
然而自从苏染提出用入侵的方式解除生物锁定之后，他就开始频繁地表示不满，并一改之前胆小怕事的作风大胆表达自己的观点。
难道，他还有其他秘而不宣的理由，让他不得不站出来反对苏染的方案？
这一念头刚刚在心底隐约出现，就被顾成轩的声音打断了：“暴力破拆方案还有完善的余地吗？”
查理迟疑了一下：“还有的，我们可以请格斗专家教驾驶员防护技巧。”
“……”所有人听了，都有些无语。
就是顾成轩眼神也略有不善。
这都到什么时候了，最后节骨眼上，就算有最好的老师教，麦克斯还能学成什么样？三小时炼成铜墙铁壁金刚不坏之身吗？
开什么星际玩笑！
“恕我直言，就算再怎么教驾驶员技巧，提高的安全系数也太少了。还不抵不过具体操作时一个可能的微小失误带来的危险损伤。暴力破拆的不可控性就是它最危险的地方。相比之下，入侵系统的代码是固定稳定的，最后的结果和模拟相差最小。”
苏染坚持自己的解决方案，查理作为项目具体实施人之一不同意她，而顾成轩似乎被两人说得犹豫不决，半晌拿不出个主意来。
其他人在这种情况下都默不作声，不愿意搀和其中。
连温斯特都打定主意，闭着眼睛站在一旁，作壁上观。
苏染心焦不已，却该说的都已经说过，数据也再明显不过的呈了上来。
她不知还能做什么来说服顾成轩。
“顾主管。”忽然，陆峰站出来说道，“既然是救这位驾驶员，决定的也是对他可能造成损伤的救援方案，为什么不听听他自己的意见和选择呢？”
顾成轩似是被他点醒，立刻命人打开机甲通讯：“麦克斯，你在吗？”
“……没死。”里面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男声。
苏染能听出他就是之前说话的麦克斯，却着声音已然沙哑衰弱，说明他的情况相比级之前已经很不好了。
“坚持住，我们整个救援小组还在努力，我们不会放弃的。”
“我知道……告诉我，情况有多糟糕？”
“你会平安无事的。”
“这么糟？”麦克斯似乎是轻笑了一声，“糟到你连直接跟我说结果都不敢了。”
“不是这样的……麦克斯你听我说。”顾成轩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们现在有两个救援方案，各有利弊。”
“……你说。”
顾成轩于是将两种方案简明扼要的告诉他，同时说明了每种方案的优势和可能造成后果。
麦克斯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众人以为通讯中断了的时候，他忽然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要在腿部永久性损伤和可能脑损伤之间选择一个？”
“是的。”
“呵……”麦克斯突然嘲弄一般地笑了起来，“还真是命运的抉择。一个是瘸腿不能再开机甲，一个是变成傻子……”
顾成轩沉声道：“这只是最坏情况下。麦克斯，你听我说，但是如果真的最坏情况发生，我建议你选……”
“解除生物锁定系统……麦克斯先生！”苏染突然上前一步，抢道：“我相信您，也请您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抵抗解除过程带来的精神压力！”
“苏染！”顾成轩怒目而视。
“苏染你闭嘴！”温斯特喝道，“你太过分了。”
“苏染……？老顾，她就是提出入侵生物锁定系统的人？”麦克斯却打断他们的话，“我有问题想问她。”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据理力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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