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机甲事件调查组》间歇性抽筋

19、突如其来

　　餐厅是最近新开的一家，主打异星球风味。这里的空间极大，隐秘性很好，而且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修改包间的风格，并配合自己选择的餐饮口味和风格。
　　它刚开业的时候，苏嵘就受邀请带着她和二哥来吃过一次。据说这家店表面上的老板是卡瑞公爵家的千金，可实际的资金来源和运作都有帝国新资本家的影子。
　　新钱与旧贵族的结合，倒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了。
　　不论如何，这里的私密性和良好环境让许多注重隐私的人，比如一些贵族、资本家、明星等都十分亲睐。包括二皇子格雷在内的许多皇室成员会经常来这里用餐。

　　菜品很快上齐，包厢里只剩下苏染和格雷两个人。但是苏染很清楚，在她看不见，甚至无法察觉的地方格雷的保镖必定没有远离。
　　因为选择的是古地球时代的风格，菜品的样子有些陌生。苏染拿起餐具尝试了一款叫做“鱼香肉丝”的菜品，味蕾立刻被酸甜的口味炸开，眼睛也亮了起来。

　　格雷一直关注着她，见她的表情便笑着问：“合胃口?”
　　苏染用力点头，眼睛中闪烁着欢喜的光芒：“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点。”格雷点点桌面，便有一道缝隙打开，从桌子里面出来了一个小碟子。苏染便笑着拿起碟子将那橘红色的菜拨过去一点。

　　格雷看着她享用美食一边又道：“这也是古地球时代中国的一道名菜，当时是家喻户晓，哪个菜馆要是没有这道菜，都不好意思营业。”

　　格雷一边说着一边又解释起这鱼香肉丝里的用料，以及这家店是怎么调味做出来的：“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就算有当时的记载，很多食材也找不到了。这家店是也是根据一些文字和影像记载，反复调味对比才做出来的。”

　　苏染眯着眼吃了个痛快，又将桌子上其他菜品也一一尝试。
　　每每吃到喜欢的，格雷也都会适时介绍，并一一替她记下来。配上他原本就温和贵气的模样，更令人如沐春风。

　　“怎么样，这餐还满意吗？”格雷看着苏染放下餐具，又按了按桌子，餐盘自动撤换下去，换了新鲜的茶水。

　　苏染：“很好吃！我之前来这家还真没试过古地球口味。主要是之前尝试过不少其他餐厅模仿古代口味，都比较难入口。这家的口味倒是真好，看来是足够正宗。”

　　格雷难得地眯眼笑着看她：“我倒觉得，说不定这家做的最不正宗。”

　　苏染听他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明白过来。
　　千年时间已经过去，纵然还是人类，口味应该和千年之前古地球时代有了极大不同。而如果一味地追求还原原本味道，恐怕他们还真无法接受。
　　只有在历史菜色的基础上尝试和改进，贴合现代人类，或者更具体地说是尾火星新城人的口味，才能获得认可。

　　“看来还真是如此。若要真是地道正宗的古地球菜肴，我恐怕还是吃不惯了。”苏染说道。

　　格雷这时举起茶壶，在两人翠玉般的杯子里各自斟满之后，幽幽道：“人类历史几千年近万年，对于宇宙而言却不过短短一瞬。然而仅仅这一瞬也足够随着时间的流逝千变万化。但凡事物多少都随着世易时移。而不变的，就只能被遗忘抛弃或者是死去。”

　　苏染听他的声音微微变得低沉，透出些许不寻常的冰冷之意。她诧异地看向格雷，却见对方已经又笑着望向自己。淡绿色的眼眸里满是她熟悉的温柔：“小染，下个月我要出席一项庆典活动，目前还没有女伴，你愿意陪我参加吗？”

　　苏染听他说得突然，却随即想到什么：“难道是‘出巡日’庆典？”

　　格雷微微一笑：“是。”

　　所谓出巡日，是为了纪念人类从地球时代，正式迈入星际时代的而定下来的纪念日。正是在一千多年以前的这天，第一批从地球出发，踏上再也不会返回地球的宇宙飞船，前往浩渺宇宙。为人类未来陆续离开地球，移民星际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虽然这一批人后来并没有再与地球上的人类联系上，也不是如今星际时代所知的，任何一个人类星球的祖先。
　　却正是他们的勇敢才能够让人类摆脱地球引力束缚，才有了今天帝国。

　　“出巡日会有机甲巡演，几大机甲公司，包括X、NAR、暴风在内，都会有最新机甲表演。”格雷循序善诱地说着，眼含笑意，“你听说了暴风巡界吗？”

　　苏染道：“有听说过。暴风最新的战斗机甲，灵活性流畅度都超乎想象。据说是使用了最新的算法，一旦与驾驶员进行生物绑定，并熟悉驾驶员习惯之后，对行为预测的水准超过以往，可以达到行动后0.5秒之内的行为预测。并且准确率极高！而且我听说暴风丧心病狂地给这台机甲加了单独的航行配件，更换后，可以进行宇宙航行。在大气层中运行时，也有专门的飞行套装和推进器附件，最快可达音速的1.3倍……”

　　苏染说着眼睛越来越亮，显然是对这些信息已经非常熟悉，而且很感兴趣。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准备离开。
　　格雷见她说得激动，差点撞上隔离护栏，忍不住伸出手去扶了一下：“是的。暴风公司对这个系列的期望很大。如果成功的话，将推出一系列配件，可能彻底改变机甲公司的格局。”

　　“是啊，我也是这么听说的。也挺期待的。毕竟机甲的模块化和正式改装已经被念叨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公司愿意迈出这一步，实在是有些……”

　　苏染正说着，两人正好迈出餐厅的车库门。她忽然感觉被一道光闪了一下，紧接着，便被什么东西挡住眼前一黑。

　　“怎么……”
　　“小心。”格雷拉着她的手，低声叮咛。
　　苏染还没反应过来，就让他拉着跑了起来。
　　“哎？！”

　　两人被保镖护着一路小跑，苏染几次想回头却都被格雷阻止了：“有人拍照，不要回头。”

　　“上车。”二皇子的车停在vip位置上，距离不远。两人跑了几步就到。
　　苏染迅速钻了进去，格雷跟着她上车。
　　前后不到两秒，车子已经启动并且移出车位。

　　格雷神色严肃地打开个人终端，与自己的保镖联络。他凝眉听了汇报，在个人终端上输入并做出指令。做完这一切，才恢复略显慵懒的眉眼，看向苏染：“没事吧？”
　　苏染摇摇头：“刚才那是什么？”
　　“估计是哪个爱八卦的不懂规矩乱拍。”说话的时候，格雷的眼睛眯了眯。眼神深处难掩冷意。

　　苏染道：“拍照的？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不会。”格雷说着低下头，看到苏染白皙的胳膊上一片不寻常的暗红，甚至有些发肿。“这时刚才撞的？”
　　“啊……”苏染似乎才发现，回忆刚才应该是撞在柱子上了“没事，就是撞了一下。”
　　格雷点点头，神色恢复如常，却声音又冰冷了几分：“我送你回家。”

　　苏染回家的时候大哥苏嵘不在，苏晟倒是正好看到她从格雷的车上下来。
　　“小染，你这样会让大哥很伤心，也很难做的。”苏晟无奈地看着她走进来。
　　苏染长叹一口气：“二哥，你也要让我离他远点吗？”
　　“格雷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是二皇子，当然不可能简单。”苏染道，“他究竟做了什么，让你们这么反感？”

　　“我们是为了你好，至于具体情况我也不能多说……”
　　“够了。”苏染皱着眉，不解道：“为什么每次一说起格雷，你们都是这个样子。总是好像有着我不知道的隐情。可是偏偏我每次一追问你们都用不能说来搪塞我。”
　　苏晟看着她一路小跑进屋，露出一个略显伤心的表情：“小染，对不起，我们也是有苦衷的……”

　　看着苏染的身影消失，楼上房间的灯亮了起来，格雷终于让车窗重新变成双面挡光的颜色。
　　另一边的车门打开，一位身着劲装的保镖进来，在刚才苏染的位置上坐定。

　　“处理好了？”
　　“是的，二皇子，嫌疑犯已经押送回中心了。”
　　格雷闭上眼：“查出身份了吗？”
　　“查出来了，是受‘自卫者’雇佣收集情报。”这人虽然是保镖，但是其实也兼职格雷的助理，算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之一，“但是他本人应该不是‘自卫者’的。”
　　“是与不是，谁知道呢？”格雷淡淡地说，声音仍那样慵懒，却此刻给人以刺骨的冰冷，让听的人不由战栗。
　　助手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会继续审问。”
　　“嗯。处理好了就送到那边去。”

　　格雷没有明说，助理却明显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他应了一声，又问道：“那个廖向谷也一起送过去吗？”
　　言语间似乎万全没有把廖向谷的身份当回事。

　　格雷仿佛刚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还关着呢？他倒是没必要，毕竟人是从REI门口带走的，那么多人看着呢。通知廖家把人领回去吧，别让他再出现在REI。”
　　“明白了。”

　　----

　　对X公司的补充调查更加确定了苏染之前的判断，事故原因基本可以确定。

　　虽然正式报告还没有出来，但是消息很快传开。尤其是有人将消息泄漏到星网上，只单方面说了X-Luther系列机甲可能存在的问题，一时间，让公司在网络上的声誉直线下降。形成了很严重的公关危机。

　　苏染他们得知这件事，是因为X公司在网络上用公告的形式暗示REI的调查有失公平，并且对他们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要求REI立刻澄清，并且考虑起诉并要求赔偿。

　　克洛尔很快找到苏染，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染也是一头雾水：“我们的调查还在进行中，目前初步结果来看，X公司虽然有责任，却并不是直接责任……”
　　“调查速度加快，报告写好之后，第一时间通知我。”克洛尔道，“至于其他你暂时先不用管了，我去解决。”

　　于是三个人加班加点，反复与X公司、维克多货运以及与员工公会沟通，终于将整个事件可能的流程和问题点总结出来。
　　除此之外，苏染也尽可能地根据经验，提出了可能的解决办法。
　　形成了一份非常详实而且有实用价值的调查报告。

　　他们的工作就是这样，一忙起来就加班加点没日没夜。
　　等到报告做好，调查即将结束时，三个人都好像脱了一层皮一样。

　　“啊啊，终于做完了！”薇薇安被憋得不行，“再做下去我整个人都要蔫了……”

　　苏染皱着眉：“嗯，基本可以说完成了。X公司之前发来的资料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问题就是我们之前推断的。只是维克多货运那边的行政管理错误较多，不好界定。应该提请帝国机甲联合会来做这方面的工作。”

　　“没问题，我去联系。”薇薇安道。

　　阿迪犹豫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

　　“什么？”

　　“驾驶员究竟是谁杀死的。”阿迪说完，见两人都是无所谓的样子，便道，“喂喂，你们都不关心吗？好歹也是案情相关啊。咱们报告里竟然没有写？”

　　苏染无奈：“相关也无关。我们只负责机甲事件调查，杀人案还是留给警察去解决吧。”

　　薇薇安也耸肩道：“反正不管是谁做的，这件事一旦公布，恐怕两家公司都逃不开关系。工会抗议、家属的赔偿要求、舆论讨伐都是少不了的了。”

　　终于，这星期最后一个工作日的上午，苏染将调查报告最终完善，所有补充材料收集完整之后在中午之前，报告送到了克洛尔的信箱中。

　　顺利完成调查报告，找到了机甲事故的原因，三人也算是完成了一个工作，心情不错。
　　这几天为了解决案件，每个人都加班加点，很是辛苦。
　　苏染于是提议中午出去聚餐，下午如果没有特别临时工作的话就算放假。

　　“赞！亲爱的你真是贴心啊~”薇薇安道。
　　苏染揶揄着看向她：“其实我觉得你好像不怎么累啊？听说昨天晚上还有精神去夜店猎艳？”
　　“哎呀，我这就是太累了才需要男人的安慰~~”薇薇安刚说完，就听阿迪接话：“我是男人啊？”

　　薇薇安瞪了他一眼，凶光毕露，直看得阿迪将刚才的话咽了回去：“我……我……算了，当我没说……”

　　午饭并不算丰盛，只是在REI附近的一个快餐店里改善一下伙食。
　　下午苏染回到办公室，就发现麦克斯正在门口等她。

　　“麦克斯？你怎么在这？”
　　苏染十分惊讶。最近一个星期她都没有见到这个人，还以为他已经回了玄天陈基地，或者是有了别的事情，却没想到他居然又出现在自己面前。
　　“小染。”麦克斯的精神有点不好，看上去似乎很疲惫，“我有话想对你说。”
　　苏染点点头：“进来吧，我也想跟你谈谈。”

　　苏染进了办公室，便拿出一份资料：“这是关于这次机甲事故调查的文档，因为你参与进来了，而且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我想可以写你们单位和REI合作解决，你看看关于你那边的资料是不是正确。另外，还有关于驾驶员被杀一案的，我接到警察局那边的要求，明天上午去一趟，你……”

　　“我去不了了。”麦克斯却打断她：“不用写我，我只是随口说那么一句。调查都是你自己做的。”

　　苏染惊讶地看着他：“可是……”

　　“小染，我要回玄天陈了。”麦克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苏染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回看着他半晌，试探性地说：“呃……再见？”

　　“小染！”麦克斯突然张开双臂抱住她，“千万千万不要忘了我！我会回来的！”

　　苏染：“……”
　　这人不过是回去工作，要不要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虽然心里百般吐槽，她还是伸出手再对方后背拍了拍，安抚地说道：“好了，我等你回来。”

作者有话说

　　20160901 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