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7 ...
-
他是不是被人讨厌了。
名为一条将辉的少年陷入了一阵为期不断的困惑中，而这些困惑直接导致了他在模拟实战训练中的成绩下降。看着自动记录仪的老师有些困惑，关切地询问他最近是否压力过大。
“或许让你负责来自大亚的客人的安全太劳累了吧。”老师推了推眼镜：“如果是的话让我去和上级……”
“并不是这个问题，我有其他原因。”
他第一时间反驳了这个观点，并在之后完成了自己的说法：“最近和家里面有些不愉快，所以分心了。”
“啊，那还真是少见啊。”
老师有些惊讶：“一条同学似乎很少有这种情况吧。”
自日本有魔法历史，一条家无论是在十师族之中抑或是整个含数体系之中都是极为罕见地以普通家庭相处模式生活的类型，而正是因为这样，一条将辉在一群大家族的孩子之中显得特别的亲和。
而这也是让他负责陪同大亚掌权者之一的千金的原因。
在第一天师补十八家的女儿直接去找茬的事情学校早已知道，而在过后进行善后的同时也得知了一条的及时救场。兼具了才能和人望的少年在处理这件事的表现得到了高层的好评，并且对他寄予了厚望。
“那么老师也可以拜访一下……”
“并不需要这么麻烦，只是些小事情罢了。”一条有些武断地打断了老师的好意：“我会和父母亲好好沟通解决的。”
他深吸一口气：“至于九校战，我也会沉下心来准备，请老师放心。”
终于触及了重点问题，而且得到了对方自动自发的保证后，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了鼓励一条的话，之后才慢悠悠地离开。在房间里终于空无一人后，一条靠在了墙上，缓缓地把气全部都吐了出去。
真是……一天比一天不顺心。
“九校战？”
“嗯，简称是这样的。”
一人一杯咖啡对坐，景之遥和吉祥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了几个月后会开始的比赛。这个全称全国魔法科高中亲善魔法竞技大会的活动类似大亚的全国高中生运动会，只不过着重方面在于魔法交流。
也就是各个学校用成绩争取经费的重要途径。
景之遥听着吉祥寺的介绍，感觉这里面有点意思，用勺底碰了碰杯沿。铁器和瓷器发出的碰撞声如同环佩叮当，只是少了些清脆。
“到时候一定很热闹吧。”
“预想应该是这样的，”吉祥寺说：“三高今年的目标是拿第一。”
也就是说之前不是吗。
景之遥默默地吐槽果然自己不如古扬河有名，所以才被分配到了这个一心争上游的学校。她抿了抿咖啡，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是因为一条君的原因吗？”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吉祥寺并不否认：“去年举行的时候将辉和我都因为有事所以不在学校呢。”
处于自信和维护学校荣誉的角度，吉祥寺这么说着。景之遥理解地点点头，附和他的说法：“我离开以前的学校的时候，省第一名瞬间就被别的学校夺走了来着。”
“诶，景桑原来这么厉害吗？”
“只是学习一般的知识而已啊。”景之遥托着下巴：“我的魔法成绩差得很，如果不是因为父亲哪轮得到我来占到日本交流的名额。”
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吉祥寺倒也没能找出破绽，虽然他总觉得景之遥的话不能信。
“可是景桑的知识面很广，而且很多问题都有很独特的见地。”他说：“最重要的是，我觉得景桑的脾气很好。”
这是他发自内心的赞美：“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发现景桑有什么时候不开心过。”
“这是因为我在这里的日子都很开心啊。”
景之遥接了这个赞美，顺带决定要跟父亲邀功：“我很喜欢三高啊。”
这是真的，因为这里傻子太多了。
无论是和她一直在一起的二人组，抑或是以之前曾经来挑衅的师补十八家的小姑娘为代表的仇亚势力，在这些天缓慢但可见地平缓改变自己的态度——景之遥想，能够达成现在这个结果，她辛苦的隐忍功不可没。
“那个……”
打断了景之遥和吉祥寺谈话的是一个头发蓬松的姑娘，站在吉祥寺身后不远处出声：“吉祥寺君？”
“四十九院？”
吉祥寺看到这个女生，站了起来：“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有些问题想向您请教。”她露出了难色，就好像她的态度是能不来就不来，可情况逼得她不得不来一样。而抬头看到了景之遥之后，她向后挪了挪，行礼。
吉祥寺沉吟了片刻，回头致歉。
“抱歉，景桑。我可能要离开片刻。”
景之遥做了一个自便的手势：“我一个人在这里也可以。”
“抱歉，”吉祥寺又说：“将辉应该快到了，就请景桑等到他来可以吗？”
大亚的少女颔首，吉祥寺才离开：“失陪。”
他跟随四十九院匆匆离去，景之遥敛了目光将咖啡端过来，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
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有些问题想请教？
演技不过关啊。
猜大概都能猜到应该是吉祥寺手头的项目出了问题，除了他没人能解决才不得不来找他。景之遥有些无聊地放下杯子，稍有懒散地靠在椅子上，腿微微地伸出去，抵在了桌腿上。
“……遥大大，我知道始源乔治在玩什么了……”
崔彤突然冒了一句：“……拷完他的资料之后，我稍微恶作剧了一下……”
景之遥的眼睛动了动，回复。
“你不怕被抓到么。”
“……海外代理服务器万岁……”
“那就行。”
景之遥不太想理崔彤，但这个死宅接连不停地发信息过来，主题不外乎偷资料多辛苦他精神压力多大。
“……不过遥大大，你不去看看你们学校的论坛么……”
景之遥抬抬眼皮。
“三高还有论坛这玩意？”
“……呵呵……”
发完最后两个字，崔彤再度匿了自己的身影，景之遥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回。
她被稍微勾起了好奇心。
虽然知道自己并不太可能得到多少好评，但景之遥对于自己现在在这群学生中间是个什么样的确切形象还是有点在意的——尤其是在她费尽心力保持着平和假象之后。
虽说人生如戏，她也想在阶段性地装之后得到认同。
即便是来自她想骗的人，不，倒不如说正是因为来自她想骗的人，这种认同才更有价值。
那么接下来到哪里去搞个账号呢……
“景桑？”
冤大头来了。
景之遥笑眯眯地抬起脸，正好对上了刚走过来的一条的眼睛。少年被她璀璨的表情惊了一下，顿了顿身形后才拉开椅子坐下来。
“久等了，景桑。”他先是例行对自己的晚来道歉：“刚刚老师找我谈了谈……真红郎不在吗？”
“被学妹请走了，说是有想请教的问题。”
手中的咖啡凉得差不多了，景之遥抿了抿：“我好像才意识到，一条君和吉祥寺君其实都是很忙的人啊。”
“并不像景桑想得那样。”
“一条君怎么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呢。”
景之遥歪歪脑袋，一副“我听你分析分析看”的样子。
“这个啊，”一条笑笑：“已经晚了，景桑喝咖啡不会担心睡不着吗？”
……这话题转移得真心生硬。
于是景之遥也不回答，继续抿自己那杯苦得要死的咖啡。气氛顿时又尴尬起来，她眼看着对面坐直的一条带着僵硬，还有很明显地不知所措。
发梢上还带着微微的水痕，一眼就能看出头发没能完全吹干。少年看起来很正常，但在走过来的时候呼吸还是有些急促，直到现在才更和缓。
训练完之后立刻跑过来的么？
景之遥想到刚刚吉祥寺的话：“训练辛苦了。”
“……诶？”
“吉祥寺君说的。”景之遥默默地将被子放回原位：“他说一条君很快就回来，然后就走了。”
事实上，吉祥寺离开还不到五分钟，一条就已经出现在了她面前。可不知为什么，这句话听在一条耳中，就多了点抱怨和寂寞，因为他刚刚过来的时候——
穿着不同制服的少女垂着眼睛，在远处看不清她在想什么。一个人独坐在椅子上，有些慵懒地发呆，在另外一群人中是那样的鹤立鸡群和孤独。
“在我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也没有人和我说话呢。”景之遥问：“我看起来很不好相处吗？”
“完全不是那样。”
一条回答得异常迅速：“景桑是很温和的人。”
“那是为什么呢。”
景之遥又问了一遍：“除了一条君和吉祥寺君，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和我说话。连刚刚来找吉祥寺君的人，看到我之后也只是退后两步行礼，然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肤色有些惨白的少女低着头，即便是暖色的灯光也没能拯救她此刻有些病态的神情。
“或许即便是吉祥寺君和一条君，其实也……”
“我没有那样的想法。”
断然否认了景之遥的话，一条站了起来。
“景桑，请不要代替我自作主张地定下讨厌你的决定。”
他说。
“能和景桑度过这一段时间，我一直都……”
他卡了一下，最后笑了笑。
“……很有收获。”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0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