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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演剧-第一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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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飞奔而入的传令兵喘着粗气,将长时间骑乘狮鹫而酸痛难当的手臂勉强举到胸前,行了一个不那么标准的军礼:“兽人、兽人开始进攻了!”
站在舞台正中央的戎装男子从铺着地图的桌案之上抬起了眼睛,对摊倒在地上的部下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缓缓将皮质地图卷起,统领整座黄金峡谷的帝国将军吉安莱茵哈特转过身去,走向帐篷外那充斥着血与火焰的战场,猩红色的披风在身后划过一道不祥的弧线,落入台下众人的心中。
“听说今年为了找到能够扮演吉安将军的演员,上面的大人物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呢!”
身边的安洁用手肘捅了捅她,附在耳边小声说道。口中呼出的气息喷在耳后,莉可皱了皱眉,按下了即将喷涌而出的杀意,不着痕迹地和她拉开了些距离。“只是一场拙劣的演剧而已,莉可,不要冲动……”少女紧紧地攥着胸前的衬衫褶皱,模仿着倾慕之人的语气,喃喃自语着。
身边的安洁专注于台上的表演,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失态,而当莉可终于平静下来时,第一幕的表演已经进行到了最为重要的部分。
绚烂的魔法效果所渲染出的钢铁城墙,在夕阳的照射下,散发出耀眼而温暖的金色光芒。城墙上,站立于吉安将军身后的副官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用几乎是虔诚的语气轻声开口:“这就是,永不陷落的黄金之城吗……”
舞台下的莉可和台上的那位“吉安将军”同时开口,用同样低沉的语气诉说着同样的话语:“不,阿尔弗雷,永不陷落的城池只会屹立于军人的心中。”
伴随着将军的这句话,远处传来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战鼓声。那是兽人们以本族最强者的皮毛与骸骨所制成的战鼓,每一道苍凉的鼓声,都代表着一位曾经的兽人之王。战鼓之声延绵不绝,越来越多的兽人聚集于城墙之下的平原,延绵至地平线外,犹如天际的乌云一般。
人类与兽人的战争,是一段侵略与被侵略的历史。相互掠夺、相互杀戮、相互买卖为奴,无数征战造就了无数血仇,即使是千年的和平,亦难以将其泯灭。而在千年前,处于弱势的人类所剩下的最后防线,便是这座在夕阳下有如黄金铸成的城池。
兽人大军渐渐逼近,苍凉的鼓声不断奏响,由远及近,汇合成一曲孤高的挽歌。舞台下方的观众一片寂静,连呼吸声也被战前的气氛压抑到了最低。被这样的寂静所震撼,安洁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想要从一同前来的同伴处获得一丝安慰,却反而被莉可目光中的镇静所震撼,目光游离不定,最终停滞在舞台之上。
“将军……”守在一旁的一位老兵有些不安的开口,“在下守卫黄金之城近二十年,从未见过如此之众的兽人。”
吉安将军向着兽人袭来的方向微微转过头去,笑道:“兽人最后的力量,对上人类最后的防线,我很好奇,这样最强之剑与最强之盾的碰撞结果。”
“请不要在这种地方开无谓的玩笑!”副官阿尔弗雷下意识地反驳道。
站在城墙最高点的吉安将军微笑着对天空摊开了双臂,背后猩红的披风在带着血腥味的风中猎猎作响,此时此刻,他平静的声音似乎在安抚着士兵们苦涩的心情:“诸君,唯愿我等,武运昌隆。”
传令兵站在城墙之上吹响了代表战争开始的号角,与城下愈演愈烈的鼓声融合在一起,刺激着观众们的心魄。莉可却对台上如此紧张的场面视若无睹,纯粹抱着欣赏戏剧的态度,来观摩舞台上令人心神震颤的历史——厮杀、搏斗、巨大的攻城器械、从城墙上倾倒而下的火油、堆在城墙之下的尸骨。
“呜啊!”走出剧场的安洁发出了令人心旷神怡的呼喊,“第一天就这么刺激的话,后面的几天到底要怎么演呢……”
“总会有办法的。”莉可微笑着回答。
“不过,战争什么的还真是可怕,如果我这样的混血废材出生在一千年前,恐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吧。”安洁圆睁着眼睛,直竖着的瞳孔分外鲜明地展现出了她的混血身份。
莉可微微偏了偏脑袋,梳成简单马尾的长发落在肩上,又被温和的风吹起:“不会的,在那样的环境下,再脆弱的孩子,也会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