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恶女》刘芷

25、一同拜佛

　　墨凝凑了些钱，在闫林玄陪同下将福隆甲子店旁的一个小门脸盘了下来。这日刚刚结完了钱拿了房契，勘察了一番后心里也对装修有了初步的计划，便锁了门和闫林玄往外走。

　　风和日丽，适合赏花散步。凤阳城汐水河自城中蜿蜒而过，河面上共架起了大小六座石桥。石桥之上便是观赏荷花的好地方。凤阳城盛产红台莲，花盘大如脸，花瓣层层重叠，嫩粉嫣红，绚烂夺目，此时已铺装满了整条汐水河。一旁石桥边的栅栏上，攀满了各色月季。红绿相衬，煞是热闹。

　　大事已办，站在石桥上迎着微微的夏风，品着空气中淡淡的清香，墨凝心里说不出的舒畅，不自觉地抬手抻起了懒腰。随着一声不小的呵欠声出口，周围路人的目光纷纷投射而来。墨凝不以为意，一同的闫林玄也忍俊不禁。

　　闫林玄抬起扇子打下了墨凝高扬的手臂，皱了皱眉佯怒道：“姑娘家，注意些脸面。”

　　墨凝顿住了动作，转头怔怔地看着闫林玄：“你要疯啊，我怎么了啊？”

　　闫林玄一脸不可思议，挥了挥扇子上下指了指：“大庭广众，你说你怎么了？”

　　墨凝看看自己手臂，又四下瞧瞧，这才发现自己引人注意很久了。她妥协一般地收回手臂，不屑道：“抻懒腰怎么了，就跟你们不抻懒腰似的。”

　　风儿一过，吹动了已凋零的月季花，花瓣纷纷扬扬从墨凝身边飘过，牵动着墨凝月白色的衣襟和发梢。墨凝此时微微撅起的唇，不满地看向闫林玄的眼神，虽不衬这唯美画面，却也显出了一丝可爱与俏皮。

　　闫林玄见状，薄唇微弯笑了一笑。

　　“我可告诉你姓闫的，”墨凝仍旧喋喋不休，“我不过是因着你能把我带出门，所以才总和你在一块，你可不要以为本姑娘要嫁给你，你就能挑我毛病管着我，更不要以为你作为丈夫就有权利插手我的店铺。”

　　闫林玄一甩扇子：“好，行，都好。”他悠哉道。

　　墨凝显然对闫林玄敷衍的态度很不满意，她一跺脚：“我很严肃的好不好？你笑是什么意思？”

　　闫林玄眼里都是藏不住的笑，他转过身来，伸手缓缓第拂去了吹在墨凝头顶的花瓣也残叶：“我也很严肃啊。”他收回手，看着墨凝，见墨凝傻傻地愣着，似乎是被自己的动作惊到了，便又笑道：“我闫家一定会善待墨凝姑娘，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墨凝不太相信地看着他。身子都病成那样了，还敢出来寻亲事，这不是毁了别人家姑娘的人生么。能做出这样自私的举动，这家人会善待她这个外人？

　　闫林玄似乎看出了墨凝的怀疑，他思索了一下，忽地立直身子竖起手指道：“我呀，保证。”

　　他的声音虽然随意，却仿佛立誓一般坚定。看着这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却配着这已许久未见的专注表情，墨凝有点恍惚。肖宇本就不是满腹柔情的男人，最后的他断的很干脆，走的很决绝。而今面前这人，注视着自己的双眼，却是充满了温暖与柔情。

　　一只蜜蜂嗡嗡地飞到墨凝面前绕了两圈，墨凝慌忙地挥手将它赶开。这一番动作也惊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自己，她防备地退后一步，不客气道：“你不要勾引老子，老子不吃这一套！”

　　一声声“老子”，叫的闫林玄哭笑不得。

　　“走！”墨凝摆摆手，似是命令一般，也不顾闫林玄反应，转身就下了桥。

　　二人刚下桥，桥的另一头，便鬼鬼祟祟地伸出半个脑袋。一见那满头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便知这是赵府二小姐赵婉凝。赵婉凝看着墨凝和闫林玄走开的背影，不屑道：“哼，这么个病相公，还当个宝贝日日看着了！亲还未结，就成日形影相伴如胶似漆，不知羞耻！”她虽然一脸不屑，可语气中却透出一丝酸酸的味道。

　　“二姐姐，”说话的正式赵月凝，她藏在桥柱子后面并未露面。眼睛斜睨着墨凝二人已走远，这才张口道，“二姐姐，论美貌你不次于大姐姐，论才学智慧你也一样是冰雪聪明秀外慧中。你哪里也不比大姐姐差，将来一定比大姐姐过的更快活。”

　　赵婉凝一听这话，受用的很，眼里止不住的得意，却又假谦虚道：“我可比不了大姐姐那般成熟美丽。”

　　“唉！”赵月凝却叹了口气。

　　“怎么了？”赵婉凝道。

　　“二姐姐你这般优秀，可眼下却是大姐姐和别人成双成对。就算那男人不怎么样，但大姐姐倒是挺称意的。看着大姐姐那得意劲儿，我就说不出的不舒服。这太不公平了，她凭什么就能这么早找到归宿呢？”赵月凝边说边唉声叹气，颇有天道不公之感。

　　赵婉凝闻言，也觉得是这么回事。虽然赵墨凝即将嫁个病秧子守活寡，可眼下可是快活的紧。她也太容易满足了吧？赵婉凝想着，冷冷一笑：哼，我才不会让你这么称心如意。就算是病秧子，也不能让你这么顺利地嫁了。

　　赵月凝一直在看着赵婉凝的神色，缓缓道：“要是二姐姐肯出马，量他是皇室贵族，也抵挡不住二姐姐的青春靓丽。何况只是闫府公子呢。”

　　赵婉凝被夸得有点飘飘然，一个念头也在脑海形成。但她还有点担心：“三妹妹，就算我比大姐姐有魅力，可万一弄巧成拙，我可怎么跟大姐姐交代呢？”她话这么说，可她并不担心不能跟赵墨凝交代，她更担心闫公子假戏真做，到时候闫府逼她嫁过去可就完了。

　　“二姐姐，你想太多啦！”赵月凝安慰道，“这事儿，你怎么能明着做？我们不过是耍弄一下那闫公子罢了，就算那闫公子有微词、癞蛤蟆想来吃你天鹅肉了，我们抵死不承认就行了，到时还能治闫公子一个造谣之过，说不定还能借机证明是大姐姐想毁了你清誉呢。母亲也会维护你的。再说，婚贴都散下去了，天王老子来了也变不了了。”

　　赵婉凝一想，也对。反正也是背着人去搅合搅合，问起来抵死不认，闫公子也拿不出证据。“三妹妹，”赵婉凝理了理发鬓看向赵月凝，“你说话可是当真？我可真是比大姐姐美？”

　　“那是当然！”赵月凝毫不犹豫。

　　“唉！”赵婉凝假惺惺地叹气，“我可真怕我一不小心就对不起大姐姐了呀！”她说着，一挥手，“走，我们去找大姐姐一起散个步！”

　　赵婉凝和赵月凝携璎珞和小娥追上墨凝时，墨凝与闫林玄二人正租了辆马车想奔云霞山走。听闻凤阳城云霞山天宁寺常年香客云集、香火旺盛，墨凝初来乍到，便想去拜会一番，恰巧今日风和日丽，也适合爬山远足。

　　没成想，半路杀出个赵婉凝。

　　“大姐姐！大姐姐！”

　　墨凝老远就听见了赵婉凝独有的声音，她头也不回地拉着闫林玄：“走，快上车！”

　　闫林玄伸手阻止了墨凝：“此处已是城郊，若不理你两位妹妹，出了事可怎么好？”

　　墨凝瞪起了眼睛：“哟呵？没想到你这人还挺善良！”正说着，赵婉凝赵月凝二人一前一后气喘吁吁地扑了过来。

　　赵婉凝扶在墨凝肩膀上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气，这才勉强直起身假惺惺地一笑：“好、好巧啊！大姐姐！”

　　“是呀！”墨凝阴阳怪气，“真巧！”

　　“闫哥哥，许、许久未见，别来无恙！这是、是我三妹妹！”赵婉凝拉过赵月凝介绍，做出一副乖乖小女孩的样子，气儿还没喘匀，声音却甜得发腻。墨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姐姐可是要去云霞山拜佛？”赵婉凝转头追问。

　　墨凝点头。

　　“天宁寺可是梁国远近闻名的灵验！”赵婉凝笑道，“婉凝也想去求个如意郎君呢！”她说着，看了闫林玄两眼。

　　闫林玄一笑：“二小姐美貌聪慧，将来求亲的人自然络绎不绝。”

　　赵婉凝见闫林玄夸自己，不由得甜甜一笑：“那闫哥哥我们一同前往吧！璎珞，再去叫一辆马车！”

　　“行你们再找一辆，我们先走啊！”墨凝说着，提起衣襟三脚两脚跳上了马车钻了进去。

　　“哎哎哎！”一直不说话的赵月凝忽然叫了起来，忙不迭地赶到马车前叫道，“我好久未和大姐姐聊天了，我要和大姐姐坐一辆车！小娥！小娥！快来扶我！”言毕，在小娥的搀扶下，一骨碌也进了马车。

　　赵婉凝见状，撅起了嘴巴，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月凝你怎么这样呀！”她又转头对着闫林玄羞涩道，“那闫哥哥可介意和小妹同乘一辆车？”

　　闫林玄看了看这个刚到自己肩头的小女孩，笑了一笑点头。

　　车里的墨凝早就语塞。随着马车晃悠悠的起动，墨凝看着脸上不显山不露水的赵月凝，怎么琢磨，都不相信赵婉凝和赵月凝会玩这个把戏。

　　那闫林玄，可是个要让媳妇守活寡的病秧子啊！赵婉凝，她至于如此吗？

　　“妹妹不是有话要聊？”墨凝想着，便开口道，“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