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恶女》刘芷

18、姐妹之争

　　赵婉凝听着璎珞在自己耳边送的话，不由得杏目圆睁、腮帮子憋起，恨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听着听着，就翻了脸。

　　“好看好看！”赵婉凝拍案怒叫，声音在这安静的夜色里格外的刺耳，“她整日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倒像是天下人都欠了她一般，哪里就比我好看！”

　　璎珞一听，吓得一哆嗦，慌忙跪下，眼含泪花道：“奴婢也是学了人说的，奴婢可没说她比二小姐好看呀……”

　　赵婉凝根本不理璎珞，握紧了拳头又坐回椅子。“哼，再好看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嫁个病秧子守活寡。那衣服那料子，我还不稀罕呢！”她虽是满嘴不在乎的语言，可分明一脸妒意，摆明了在强迫自己宽心。

　　可最终，意志力没能战胜心中妒火中烧的小人。她转了转眼珠子，忽地来了主意，拉上璎珞悄声道：“跟我走！”说罢，不顾璎珞询问，就向门外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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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三天就过。

　　二十六的一清早，墨凝就一反常态早早地起了床，洗漱过后先安排了早饭，而后便专心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打扮。

　　“大小姐，老太太专门关照，栖梧姑姑稍后会来替大小姐装扮。”桃红见墨凝的紧张郑重，不由笑道。“虽是已经定了的婚事，可是于礼数，这纳采也是大日子。妆面可不敢像平日一般的素净。”

　　“头发她来梳，这妆面还是我自己画。”墨凝斩钉截铁道，这一句到让桃红不再好规劝，只在一旁打打下手。

　　墨凝明白桃红的意思。古代的化妆品没那么先进，若是度数掌握不好，妆极难画出现代那般贴合自然。所以周身极少见清淡素雅的妆容。虽是司空见惯，但墨凝极不喜欢像赵婉凝那样小小年纪便浓妆艳抹。何况，要想让闫林玄觉出自己的与众不同，单靠这副好皮囊和好衣装哪里够。
　　大不了她今日的妆面，比平时多用点心就好了。墨凝想着，将削的极细的炭笔在眼尾略略一挑，顿时，一双本清纯无害的大眼，瞬间带上了些许凌厉的味道。

　　墨凝心知，既出席了家宴，便是彻底公开自己答应了这桩婚事。答应就已经够惨了，万不能让闫府人觉得这墨凝是个逆来顺受的受气包，将来让人欺负了去。不然岂不是惨上加惨。她想着，将红唇脂一点点擦在了双唇上。

　　栖梧为墨凝绾了朝云髻，又在首饰盒里挑了支累丝镶绿松石孔雀尾鎏金银簪细细插上，以宝珠挑心固定，耳间坠上明珠耳珰，再站起时，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凡是唯唯诺诺的懦弱女子墨凝，美目轻斜，红唇微启，颇有些男子那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换衣裳。”墨凝看着镜子一笑，道。

　　话音未落，却听外间传来流芳大呼小叫的奔进房来。桃红眉头一皱，正要斥责流芳不稳重，但见了流芳手中捧着的一大团衣物，顿时傻了眼。就连栖梧见状，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墨凝拨开桃红栖梧的身子，径直走到流芳面前抓起了衣服，脸霎时成了猪肝色。好端端的云锦短衫、织金蟒裙，此时躺在流芳怀里，虽仍是衣裙形状，下摆竟成了一条条的碎布。墨凝低头看看自己，若不是这身内衬的襦裙一直放在身边，只怕此时里外都没新衣服穿了。

　　墨凝气的胸口一起一伏。这样的碎裂，分明就是蓄意破坏。看来，这赵府里是有人想阻止她穿上这身衣服。她可不相信这是为了阻止她嫁人，这赵府里可没有这样的好心人。剪碎了衣服，分明是要她在中午的会面和晚上的家宴上尴尬！

　　“这是谁干的！”墨凝不由得吼了起来，抓起衣服向地上一摔，“让我知道了，我饶不了她！”

　　怒极的语气，吓得身边的丫鬟们一哆嗦。桃红与流芳和扶风轩的丫头们早都不觉得意外，倒是栖梧被吓了一跳。还不待栖梧反应过来，墨凝却迅速抓住了栖梧的手。

　　“栖梧姑姑，你的这般跟随，可都是裁衣房的奴婢？”墨凝问道。

　　栖梧似是猜出了墨凝的意思，她冷静下来，边思量着补救的办法，边指着身边的人告诉墨凝哪一个是裁衣房的丫头。说完了，又回身差人去裁衣房调人。

　　“快去，同时取些好的织金，路上不要声张此事！”墨凝对着出门的奴婢嘱托。

　　“可这怎么补呀！扶风轩，又哪里要得来好织金呀！”流芳丧气的捧起墨凝仍在地上的衣服，眼看着快哭了出来。

　　“布料不担心！”桃红道，“这些年玉瑶长小姐没少贴补，大小姐一直不舍得用，我都收在耳房里，快去取。”她说着，遣了个丫头出去，转脸又愁容满面的看着栖梧，“可是栖梧姐姐，做一身新衣服已是来不及，这要怎么补才好？”

　　栖梧亦是捶手叹气：“我虽提拔到老太太身边已久，但过去在裁衣房的手艺可是一点没忘。这衣服，不好补啊！好的绣工手艺，又岂是一个头晌能做完的。可粗粗一缝，太不体面！”

　　桃红一听，赶紧回身去翻箱倒柜。可大小姐的衣服虽说不差，却极少有能拿得上台面的。似是放弃般合上箱子，一向稳重的桃红竟也急的跺起脚来。流芳更是放声大哭起来。

　　“是谁这么缺德啊！”流芳哭着，“就算我大小姐不愿意嫁，那也得体体面面的出去拒婚，哪能穿着这身破衣裳啊！”

　　几个人兀自焦急着，却没看到墨凝早就去了门口张望，不多时，便迎回了耳房取来的布料。她看了看料子的质地和颜色，又看了看已经破碎的短衫蟒裙，转身向栖梧问道：“裁衣房的人几时能来？”

　　栖梧福身道：“我命人加快脚程赶来，快了。”

　　墨凝盘算了下外院到此处的距离，若是跑着来也该快了。她一拍手，拿定了主意，将一群人叫到自己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