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
就在周芷若被变故冲击得回不过神来时，门“啪”地一声被打开，灭绝师太本以为还是那满口胡言的鹿杖客，没想到进来的却是苦头陀，不过在她眼中，是谁进来都不重要，便道：“你将他领回去吧。”
苦头陀却低声道：“此乃解药，服了之后大家一同杀出去。”
灭绝师太警惕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给我解药？”
苦头陀自然是将明教右使身份说出，却没想到灭绝师太全然不领情，口骂奸贼不说，并不相信他手中的是真解药。
范遥便索性说了这是毒药，这下灭绝师太倒是一声不吭地接过吞下，只是在看到范遥将这“毒药”也硬给周芷若服下的时候，心惊胆颤，向范遥扑去，“魔教贼徒！是要毁我峨嵋吗？！”
此时灭绝功力还未恢复，哪里是范遥的对手，范遥轻轻一推，便将她推开，哈哈一笑后便出了牢房。
可把灭绝师太气得狠了，立刻起身便要追去，由于她一直绝食，所以药力吸收很快，丹田之中立刻便有了感觉。
灭绝师太抓紧时间恢复内力，才恢复了一大半儿，便听到外面鹤笔翁高声大喊，其中言语跟那鹿杖客说得相差无几，什么“老情人”、“一家团聚”的话说得灭绝师太立刻出门，呵斥那鹤笔翁。
此时这宝塔已被王保保用火点起，火势高涨，已到了六七层，在第十层的栏杆旁边已经站满了人，十余丈之高，即使是武当轻功纵云梯也无法保证安全落地。
张无忌在下面解决了弓箭手之后，喊道：“塔上前辈，请快一一跳下，在下在这里接着。”
塔上众人自然是不信张无忌能够受得住如此的力道，纷纷以为是张无忌的阴谋，想看着他们摔死，但火越烧越高，就快到了众人脚下。
相对于其他与明教有怨的门派，武当众人当然是相信张无忌的，俞莲舟见张无忌在叫自己，便想着反正留下也是死，不如信张无忌一次，便第一个跳下。
在张无忌顺利将俞莲舟接下，众人哗然一声便要往下跳，但听见俞莲舟在下面喊师兄弟后讪讪地让武当众人到了前面。
宋远桥轻推了儿子一下，“青书，你先下去。”
宋青书正关切地看着与他有些距离的周芷若，遥遥喊道：“周姑娘，你先跳吧！”
周芷若见到是他，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若他真是女子，这宋师兄便是很好的归宿了，但他毕竟不是，所以面对宋青书的痴迷，周芷若一般都选择无视。这次也是一样，他摇头拒绝了宋青书的邀请，“我等师父。”
宋青书无法，在父亲的催促下，担忧地看了周芷若一眼后便先跳了下去。
随着武林众人一个个地下塔，加上韦一笑在王府放火成功，万安寺内双方的情势逆转，赵敏看再不走，连自己都要被留下，便下令退出万安寺，转头邀请张无忌明日黄昏一同饮酒，未等张无忌答应，便已经退走了。
此时周芷若还在塔上，灭绝师太和鹤笔翁打得正激烈，面对塔下的喊声没有任何动摇，只是对周芷若喊了一声，“芷若，你快下去，别管我！这老贼如此辱我，焉能让他逃命？”
周芷若本来在师父之前心存死意时就心乱如麻，而后有了救兵便想事情有了转机，却没想到这玄冥二老嘴巴一个比一个脏，惹得师父要跟他们拼命，而火却越烧越大，他功力不济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一边干着急，见师父喊他，便道：“师父，我与你一同下去，你不走我也不走！”
鹤笔翁想跑，便把责任推到范遥身上，又趁着灭绝师太质问范遥的时候偷袭，灭绝师太中了一掌，差点倒地，被周芷若扶住。
范遥大怒，“阴毒小人，留你何用？！”
范遥将裹着鹿杖客和韩姬的被窝抛下，鹤笔翁连忙跟着扑了出去，塔下张无忌到底无法见着人在眼前摔死，动手将人救起，而范遥也趁机跳下塔。
周芷若见惹火的人都已经下去，便急忙扶着灭绝师太，“师父咱们也快下去。”
灭绝师太深深地看了周芷若一眼，她的眼神让周芷若有点心惊，却来不及多想便被师父抱着跳下塔。
还没等周芷若舒口气，灭绝师太在离地不远处竟用双臂将周芷若举起，往上一抛，自己重重下坠，在张无忌伸手来接时反手一掌将他拍开，自己则重摔在地，登时便脊椎尽断。
周芷若摔在地上，看见师父的惨状，目眦尽裂，“师父！”
灭绝师太强撑着一口气，“芷若，接下来你便是本派掌门，师父交代你的事情，你都……都不会违背吧？”
周芷若浑身发抖，用力点头，“是，是！弟子不敢忘。”
灭绝师太用力握了握周芷若的手，气绝身亡。
周芷若伏在她身上大哭起来，面色苍白。
灭绝师太对徒弟严苛到不近人情，加上她对明教深恶痛绝的态度和周芷若真正的身世，都让周芷若并没有十分亲近这个师父，然而他到底没想到，灭绝师太竟然以这种方式在他面前死去，让他不免想到幼时父亲的部下拼死将他送走，一个个死在他面前的场景。
周芷若本过着富贵无忧的生活，那些人的鲜血让他的心一点点冷下来，周芷若也渐渐习惯谨小慎微的生活，同时也在心中盼望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却没想到向来严肃的师父不仅将重担交予他手，甚至还以死亡的方式让他妥协。
张无忌在一边想要抱起灭绝师太的尸身，结果手被周芷若一掌挥开，周芷若擦掉眼泪，面无表情地抱起灭绝师太的尸身，向寺外走去。
张无忌下意识地要追去，一迈步才发现此时他内力几乎耗尽，最后又和灭绝师太对了一掌，现在全身无力，只好由莫声谷将他背起。
张无忌虽然没办法跟上去，有人却是可以的。宋青书跟父亲说了一声后，便追在周芷若身后。
张无忌看得略郁闷。
昆仑、崆峒等派众人走得很快，生怕慢了一步就又被捉了回去关起来。
周芷若浑浑噩噩地抱着灭绝师太的尸体走在人群中，他不知道宋青书跟在身后，也不知道峨嵋派的众位师姐都以到了身边，只是觉得双手酸疼，重得几乎抬不起来。
周芷若就跟着其他人一起走，出城之后，便有杨逍安排了骡马车来接，然后在西北行出五十余里的一处山谷中休息。
静玄忍着眼泪对周芷若说道：“师妹，将师父的……遗体火化了吧。”
周芷若直勾勾地看着静玄，半晌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终于将灭绝师太的尸体放下。
在火点燃后，峨嵋众弟子忍不住放声大哭，想着一直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师父不在了，又没一人达到师父的境界，之后的日子也不知道该如何过下去，她们也庆幸起倚天剑已被拿走，不然峨嵋派就真的要保不住了。
在其他师姐大哭的时候，周芷若一直表情木然，好像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直到张无忌祭拜了灭绝师太后，轻声说了一声，“逝者已逝，周姑娘，不要伤心了……”
张无忌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旁边伸出的一只手给拉住了，宋青书不认同地看来张无忌一眼，摇了摇头，示意张无忌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果不其然周芷若狠狠地瞪了张无忌一眼，闷不吭声地转回头，头低地更低了。
宋青书叹了口气，看张无忌这样的就不会安慰人，现在这情况说什么逝者已逝的话简直是狗屁，只不过让人更加难过而已。
“周师妹，你师父将掌门之位传给你，想必是要你在她去世以后担下峨嵋的担子，你师父信你能够做到，现下贵派人心惶惶，正是急需周师妹的时候，周师妹你……”
“宋师兄你不必再说了，我知道的。”周芷若像是回魂了，打断宋青书的话，向两人示意一下，走到了同门的边上，伸手抱住静玄师姐的胳膊，对着火光说道：“师父，徒儿今日在此立誓，此生必将光耀峨嵋，驱走鞑子！”
静玄忍着眼泪，抱住了周芷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