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埋》西装猫Vivian

2、第 2 章

　　我又回到了叶家，整栋别墅焕然一新，是按照叶谦的意思弄的，自从他接管叶家的家业之后就大刀阔斧地把一切按照他的喜好做了改变。
　　回家唯一的好处就是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叶家的疗养院看母亲，但是她的情况却糟糕透了，她比三年前还要苍白羸弱，像一阵风就可以吹倒似的。
　　在削苹果的时候病床上的母亲突然问我：“小谦没有为难你吧？”
　　我手里的水果刀顿了一下，微笑道：“哥哥他对我很好，连我的房间都保留得跟三年前我走的时候一模一样，他一直在等我回来。”
　　“这就好。”她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我一直担心小谦对你不好，现在你们的父亲去世了，他当了家，到头来我们母女只能受他的恩泽过生活，他要对你好我才能放心地走。”
　　我看着母亲脸上刀刻一样的皱纹就不禁一阵心酸，她才五十出头，要不是病痛的折磨她不可能变成这样。

　　叶家多了一位新主母，她是远新集团董事长蒋鑫的爱女，在英国长大，读完大学从国外回来帮助父亲打理公司的业务，是位知书达理的大小姐。
　　酒店，金融，地产，他们家的产业无所不包，根基雄厚，财大气粗，是叶氏的产业的数倍，叶谦可赚大了。
　　蒋小姐对我这个凭空出来的叶家大小姐表现得关怀备至，看来她已经对叶家主母的身份非常适应，并且非常乐在其中地当一个贤淑的叶太太，由于她处事有道，为人和善，叶家上下对她也是敬重有加。
　　而我这个叶家大小姐却像空气一样，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是一个尴尬的存在。

　　程宇阳知道我回家了，一周之后就发来了请柬，让我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会。
　　他的生日宴会搞得奢华得夸张，那一桌一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搞得好像不要钱似的，而他站在入口处像个吉祥物一样跟每个来的客人打招呼。
　　他也是整得够呛，一直在偷偷看我，我一边在心里偷偷乐得慌，一边一盘一盘地消灭那从挪威空运过来的三文鱼。
　　客人来的差不多的时候他终于落了空，面红耳赤的走过来，把我拖到一个包厢。
　　“你可真气派啊，程少爷。”我盯着他说道。
　　“你就别挖苦我了，”他两根手指插进领带拉了拉，呼了口气：“我就是我家老头的工具，他借这个宴会要笼络很多负责非洲油田项目的政府官员的。”
　　“你就先别说我了。”他双手一叉腰，故意对我打量一番，嘴角一勾：“三年不见，你怎么这么憔悴了？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憔悴吗？”我手指抚上了脸庞，撇了撇嘴：“那我脸上这层厚厚的粉是白涂了，枉我今天还还请了一流的造型师给我做造型，”我转了一圈向他展示了一番：“就这小礼服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
　　“多少钱？”程宇阳这一点很好，从来都不拆我的台，即使他一点兴趣也没有还是很有礼貌地配合我。
　　“说出来吓死你。”我嘻嘻一笑,摸着抹胸上镶嵌的钻石道：“没看到这些吗？还没晃瞎你的眼睛啊？”
　　“瞎了瞎了，你不知道你一进门就金光一闪，不知道闪瞎了多少人呢。”他没个正经地揶揄道。
　　感觉没意思了，我转过头去捻了旁边桌子上花瓶里的塑料花来玩。
　　气氛突然冷静下来，程宇阳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眼睛里露出一股复杂的神色。
　　“阿淳，叶谦把你害成这样，为什么你还要留在叶家。”
　　一听到他的话，我脸上的表情马上僵住了，身上的肌肉绷紧了，咬了咬牙，冷声道：“我姓叶，我为什么不能留在叶家？”
　　“叶家，叶家有什么好，”他脸上表情有点狰狞：“要不是叶家你会变成这样吗？”
　　“要不是叶家，我会三年时间都见不到你吗？！”
　　满是恨恨的语气。
　　“阿淳，离开叶家，离开叶谦吧！”好像是诱惑，他恳切的说道，眼里都是怜悯。
　　我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像冰。
　　程宇阳此刻却控制不住地激动起来，眼睛里燃烧着一团火：“叶谦有钱有势，说实话，我们程家也不比叶家差多少，你要是……”他顿了一下，咬咬牙：“总之我不会让你吃半点苦的，阿淳。”
　　程家大少爷突然信誓旦旦满脸通红地在我面前说着这样的话。
　　我抑制不住地冷笑起来，阴阳怪气地说道：“是啊，你们都是家财万贯势力滔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要什么都能得到，怎么能跟我这种人比呢，我啊，命中注定就是要依附在你们这些强者身上才能生存啊。”
　　看到我的样子，他的眼里露出一丝惶恐。
　　“你生气了吗？阿淳，对不起。”
　　“不，我没有生气。”
　　看着程宇阳黑白分明的眼睛，我的脸上终于没有任何表情。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可悲，为什么男人都是这个样子的，为了满足他们热烈的征服欲，可以不顾女人的感受，肆无忌惮地做出伤害女人的事情却浑然不知，甚至自鸣得意。
　　男人终究是自以为是的动物。
　　但是葵呢？葵也会这样子吗？一想到他，我的胸口就抑制不住地痛起来。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有生之年的第一次我体会到了恋爱的感觉。原来得不到的爱能让人的心寂寞空虚地发冷，它让人旷日持久地沉浸于像快要窒息死掉的感觉之中。
　　程宇阳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外面突然想起了一阵敲门声，进门的是程宇阳他老爹，这个意气风发的商人的脸上此时却是一脸的愠色。
　　“到处找你都找不到，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外面同生意场上的伯父们寒暄周旋，而不是躲在这里说悄悄话，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宴会。”
　　我静静地等他教训完程宇阳才开口说话：“程伯父你好。”
　　程一安似乎听到我的问好之后才注意到我的存在，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实在称不上是愉快，但是马上就转换成了公式化的笑脸，说道： “原来是叶大小姐啊。”
　　中年男人的表情总是难以揣测，总有种意味深长的感觉。
　　“程伯父面色很好呢，生意场上也是春风得意，怪不得啊。”我弯着眼睛说道。
　　听了我的话，程一安的笑容更加深邃了：“哪里哪里，托叶小姐的福，以后还需要叶家在生意场上多多帮衬啊。”
　　“那是当然，程家和叶家是合作多年的伙伴了，一直都是互利共赢啊。”
　　程宇阳此时的表情极为好笑，他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站在我们中间，看着我们你来我往地打太极，插不进去一句话，脸憋得通红。
　　寒暄了几句之后他们俩人便出了房间，关上了门之后，我便听到外面程一安训斥儿子的声音，丝毫不顾忌房间内的我能不能听到。
　　“不是早就跟你说不要同她来往吗，她可是个精神病，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甘心……”
　　“爸，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阿淳才不是什么精神病，她跟你我一样都是正常人！”
　　“你……怎么就说不通呢，要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反正，我不准你们俩个来往！”
　　“爸……”

　　两人的争执随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慢慢消失了，我百无聊赖地拉了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下来，翘着二郎腿注视着窗外的夜色，在绵长的静寂中思念了一会葵。
　　黑色的夜空中突然此消彼长地燃起了一簇簇的烟花，毫无间断，直到视线之内的天空都被这样的亮光所占据，璀璨的花火噼里啪啦地绽放着，漂亮地令人窒息，楼下又传来happy birthday的生日歌和一阵阵的欢呼声。
　　他们的快乐像瘟疫一样在彼此之间迅速地传播着，在那激烈的骚动中不断地翻滚沸腾。
　　他们建筑起了一座其乐融融的堡垒，我却攻陷不进去。
　　我已经没有耐心在酒店继续呆下去，于是走出了包厢，远远地看到大厅里的水晶吊灯下程宇阳被一群成功人士围在中间谈笑风生，我也懒得和他打招呼了，便径自去乘坐电梯。
　　已经有人先行进去了，按着开门键一直在等我，我踩着高跟鞋一摇一晃地钻了进去，跟他说了声谢谢。
　　“叶小姐？”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那人盯着我问道。
　　这时候我才去注意那个人，他是个个子高高的年轻人，穿着一丝不苟的正装，一副干练的样子，嘴巴里还有些淡淡的酒气，估计也是来参加程宇阳的生日宴会的，这个生意圈子里的人，我认识的并不多。
　　“对，我是。”我轻松地答道。
　　“还以为我认错了呢，”他呼出一口气，眼睛亮亮的。
　　我看着电梯楼层按键不断地跳着亮光。
　　“叶小姐看起来很正常。”
　　这真是绝佳的恭维。
　　“听到你这么说我真开心。”我转头朝他微笑。
　　电梯门打开我刚要迈开腿走出去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匆匆塞给我一张名片，他说他刚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希望能进叶氏工作，怪不得在电梯里他唾沫横飞地跟我说了很多自己的资历，想要成功就得时刻绷紧神经削尖脑袋往上爬。
　　我惊讶于叶氏居然这么吃香，也难怪，在叶谦英明神武的领导下，叶氏现在可是江城的金融业巨头呢。
　　我们老叶家以前可是正正经经做实业的，辛辛苦苦稳扎稳打，每年给员工结完工资和其他的董事分完红之后也就那么点固定收入，等到后来的泡沫经济什么行业也不景气了，公司着实萎靡了一阵。
　　到了叶谦手上的时候，知道了让钱生钱，他是个天生的生意人，眼界开阔，目光精准，富有冒险精神，大刀阔斧地改革了一番，开源节流，帮助公司度过了一个危机时段，居然一跃成为了江城金融业的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