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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并蒂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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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事情的发展跟他们想得怎么不一样了?最先回过神来的反而是海岱和北太沅,海岱是在心里感叹,原来林寂月比她想象中的聪明一点,而北太沅则是事不关己,反正目前这个情况看,姬媛的罪名已经洗脱的八|九不离十了。
北昊玄沉寂了片刻,才冷声道;“你为何如此?”
银蝉平静地道:“嘉柔夫人仗着得皇上的宠爱,从不把我们娘娘放在眼里,对我们这些下人更是多有折辱,所以奴婢怀恨在心,因此假借了娘娘的名义,与三王爷合谋,害死了大皇子。”她说完,就砰砰的磕起头来。只是神色从始至终都很平静,好似她犯的不是滔天大罪,只是寻常小错似的。
这可是奇了,就算是犯了寻常打碎个花瓶,砸翻了物件这等小错,也不应该如此平静吧?
林净月此时已经反应过来,缓缓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玉佩——上面刻了个‘寂’字,她拿着玉佩问道:“这等贴身的物件,不会也是你的吧?”她又转头看向愕然的北昊玄,躬身歉然道:“皇上,这是我姐姐和王爷相互通传的信物,方才臣妇看局势未定,一直不敢拿出来。”
海岱惊讶地看着这枚玉佩——正是林寂月当初给她,后来又被林净月拿走的那一枚。林寂月显然也认出了它的来历,立刻抬起头,眼神怨毒的看着海岱,海岱被她的目光看得一缩,北太沅突然站起身,有意无意挡住了林寂月的眼刀。
海岱嘴一张刚要说些什么,就被北太沅握住手,在掌心里轻轻捏了一下,她立刻闭上了嘴,现在只有坐实了林寂月和北昊如的罪名,才能彻底洗脱姬媛的冤屈。
银蝉看着那枚玉佩,身子一颤,终于流露出几分惊惶无措来,她似乎想转头看林寂月,但又硬是忍住了,硬撑着道:“奴婢是娘娘的贴身大丫鬟,就算能偷来贴身之物也没什么稀奇的!”
林净月轻轻皱眉,北太沅却懒洋洋地开口了:“谋害皇子,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自己作死也就罢了,何必连累你父母兄弟呢?我看你也不像个没脑子的,难道是受人蒙蔽?”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的看着林寂月。
银蝉果然忍耐不住,转头看着林寂月,眼里满是哀求。后者嘴唇一动,似乎想要开口求情,北太沅却又开口截住了她的话:“她犯的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敢求情者,那就是有所勾连,与她同罪。”
林寂月面色又是一变,往后退了几步,扭过头去,看着柱梁上彩绘的金龙,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地道:“你犯下如此大错,就是抄家灭族也是你该受的,我帮不了你了。”
银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声音尖利地道;“娘娘,我对你忠心耿耿,从无半点违抗,你怎么可以如此背信弃义?!”
林寂月面色慌乱,大声反驳道:“你这贱婢,胡说什么?!”
北太沅似笑非笑看了两人一眼,“既然如此,那宫里的事就算完了,回头找个理由把老三拿了就好。”又提高声量道:“来人,把人带下去!”
两个黑袍人应声上来,一左一右夹住银蝉。银蝉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忽然疯了似的挣扎起来,挣脱了两人的桎梏,一下子扑到北昊玄的脚边,不住地磕头;“皇上您明鉴,此事全是我家娘娘的主意,她才是谋害皇子的主谋!”一边说,一边满怀恨意地看着林寂月,索性把所有事都抖搂了出来,包括林寂月对她的许诺。
北太沅一脸了然的笑容,听完后对着面色铁青的北昊玄道:“事情也处理完了,人也抓了,那…?”
北昊玄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静道:“姬媛命主受委屈了,自然应当放出来,好好补偿一番。”不是补偿姬媛,而是安抚北太沅。
北太沅一卷袖子,满意点头道:“你办事我是放心的,后事就交给你了。说着就拉着海岱走了。
将要走出屋子时,林寂月被披头散发地拖了出去,状若疯妇,嘴里胡乱喊道:“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是林寂月,快放开我!我不想死…呜呜呜。都怪你,都怪你们,你们为什么不看重我,你为什么宠爱嘉柔夫人!”
为什么,为什么人人都要把她往死路上逼?为什么没有人帮她?她的丈夫厌弃她,妹妹想要害她,就连忠心耿耿的丫鬟也怨恨她。林寂月渐渐停止了挣扎,只有长长的指甲在地面上划出四道痕迹,原来,这并不是个轻松就可以赢的游戏…
林寂月被拖到墙角,拐了个弯之后渐渐的没了声息…
海岱叹了口气,摇摇头,跟在北太沅身后…
对于帝都的所有人来说,接下来的两个月注定不平凡了。先是皇上新封的葳蕤夫人林寂月因为感染了时疫暴猝,然后皇上从三王爷北昊如府里搜出了大量的兵械,皇上大怒之下赐了鸠酒,来牵连了几家交好的权贵。原本春风得意的林家惴惴不安——死的这两个人一个是他们女儿,一个是他们的女婿。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北昊玄不但没有惩罚林家,反而大力赏赐了一番,更是提高了虚衔封号。过了七日,一个黄道吉日,宜嫁娶的好日子,北昊玄高调的纳了孀居在家的林净月,给了她封号‘俪元夫人’——除了少了群臣参拜这一个环节,所用的仪仗几乎与皇后相同,再加上这个封号,几乎也和皇后差不多了。
海岱记得原书里林净月也被纳入了后宫,不过却没有这么牛叉的身份,看来这一世北昊玄对她是更加喜爱了。
不过这种种事情虽然惊人,但还不值得让她如此烦恼,她烦恼的根源就是——北太沅。
北太沅最近小动作多得程度简直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多到现在海岱几乎都记住他身上一周会换几种味道的燃香了。还有让她惊恐的是,他赤|裸|裸并且完全无意掩饰的独占目光——让海岱感觉自己是一盘快要炒好的菜,并且马上被他吃掉。
直觉越来越不对劲的海岱果断减少见面次数,除了上课时间,她几乎就在自己的小院里教貔貅作揖打发时间,连每天去北太沅那里蹭饭都省了。北太沅的反应也很迅速,在她还没明白的时候,告诉她她现在住的小院需要翻修,并且快速地把她打包挪到了他自己正院的偏屋。
海岱望着自己在阳光下显得无比坚固的小院,对着北太沅尽量委婉地问道:“殿主,你能告诉我它哪里需要翻修吗?”她努力做着最后一次尝试。
北太沅微笑着打破她的幻想:“它不需要翻修,但是我突然想把它修一修。”
海岱不死心地道:“我晚上睡觉磨牙还打呼,能不能借住别人那里?”
北太沅笑得还是那么优雅和煦:“你可以问问看。”海岱转头看着正在围观的宫怀羊和一群黑袍人,还有才被贬为令主的姬媛,一群人瞬间作鸟兽散。
海岱“……”这群人的本事一定是在战场上逃命练出来的,她恶毒的想。
北太沅看她一脸明显的垂头丧气,抬手捏了捏她的脸,笑道:“走吧,看看你新要住的地方。”
海岱情绪不高的跟在他身后乱转,布置的清雅中透着庄重,处处精心舒适,显然是费心布置的。等他走了之后,海岱也不脱鞋,在毫无安全感的情况下,和衣进入了梦乡。
穿着衣服睡觉的感觉一点也不好,特别是旁边还住了一个目地不明的危险人物,海岱第二天一早,精神萎靡地拉着貔貅出了房门,却看见院子里摆了一张石桌,上面摆着满满当当的早餐,而北太沅姿态优雅地把玩着什么,见她出来,冲她微微一笑。
海岱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之后,慢吞吞地挪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他手里把玩的是一只玉雕的并蒂莲,那莲花做得极为精致,连荷叶上的脉络,根茎,甚至是花瓣上滚圆的露水都雕琢的栩栩如生。更难得的是还是用一块整玉雕成,实在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北太沅微微一笑,伸出手将花递给她;“昨日整理库房时发现,也不知道是何时就在的,送你玩吧。”
海岱下意识地伸手接过,诗词贫瘠的脑子里突然冒出几句诗来。
‘愿将一滴杨枝水,洒作人间并蒂莲’
‘莲花水上思梁祝,为报知音并蒂开。’
‘水月精魂同结愿,风花情性合相思。’
她吓得手一抖,几乎拿不住,玉莲也跟着哆嗦了几下。她忍不住偷眼看着看不出神色的北太沅,这里的并蒂莲跟她想的并蒂莲应该不是一种意思吧?
北太沅看她一直怔怔地看着自己,眸色渐深,掸了掸袖子,从容道:“我想要的东西,从来都能得到。”
海岱听到脑回路卡壳,下意识地反驳道:“我不是东西。”
北太沅“……”第一次见骂自己骂如此顺溜的。
他目光渐渐下移,落到她的唇上,柔软粉嫩,天生弯曲出一个弧度,看人时总是不笑也笑。
海岱感到嘴唇酥酥麻麻,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不由得惊慌地倒退了几步。
北太沅微微笑道:“放心,我不会逼迫你的。”
海岱“……”她一点都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