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愿望系统》萧萧落秋

32、我和我不能见光的邻居七

　　世界每天都有千万巧合上演，今天在天缘公寓上演的巧合注定会有人厌恶，有人喜欢。

　　在何氏集团做实习生的白天日常对顾思而言很容易，也很上手。但对夏月来说就有点困难了。夏月合理地表现出一个暴躁的异族暗杀者对现代生活的不相容，惹得顶头上司程佳怡频频蹙眉。

　　“夏舟，今天身体不舒服吗？”面对佳人询问，夏月回想起半个月前那场失败的突袭，及日后同哥哥商议后签订的不平等条约，闷声回：“没事。”鬼知道夏舟背着他和何向云又有过什么约定，非要他一个暗杀者跑来做公司的实习生。还美其名曰熟悉日常生活？日常生活谁不会！关键是日常能杀秦仁吗？就算日常一百天、一千天、一万天也休想对那个橡皮泥吸血鬼增加丝毫伤害！

　　越想越气，夏月强迫自己忍住，不能把滚烫的咖啡倒在上司的假发上。这时候除了相信鬼点子一堆的大哥外毫无他法——也不能说毫无办法，这半个月的日常倒是让他好好适应了在日光下的生活。夜行族的特点注定在黑夜能发挥更大的实力，但现在就算让他在阳光下搞暗杀，也能多发挥出几成实力。

　　也不知道哥哥到底在搞什么，每天都神神秘秘的。上一次好像还看见他和主教老头凑一起嘀咕，秦仁到底知不知道他身边聚集一堆想宰他的疯子。越想越没有头绪，夏月烦躁地想抽烟。

　　程佳怡满心疑惑，夏舟的样子和五年前如出一辙，又开始搞精分。教廷内夜行族的资料没有说过一人两心的情况啊。无论如何，是时候试探一番了。“你还记得明志吗？”

　　“你弟。”傻了吧唧的胆小鬼一个，就跟踪那两天的情况来看，是个买饮料忘拿找零都不敢回去要的怂货。

　　程佳怡没计较对方欠了八百万一样的口气，笑起来：“你果然还记得。明志的大学今天放假，说会来我这里住两天。你有空的话今晚一起来我们家吃火锅？”最后一句说得犹豫，也带了试探，毕竟秦仁从来不让夏舟加班。也不知道夏舟夜里的自由度有多大。

　　夏月当即就要拒绝，转念一想，自家老哥似乎还在泡这个妹子？也没把话说绝，只回：“再说。”

　　茶水间，编辑“哥，菜鸟邀你今晚去她家吃火锅”的短信，发送。冷不丁就听到背后门板传来议论。

　　“那个夏舟是不是有病，别人和他说话从来都只蹦两个字。当初到底是怎么进的公司。”

　　夏月抽动嘴角，一脚狠狠踹上门板，视线缓慢扫过面露惊恐的两人，收脚手揣兜扬长而去。烂摊子他不管，夏舟自己收拾去。

　　顾思正在和何向云在403打牌，看了眼手机飞快编辑短信回过去，何向云抬头看了眼下意识问：“谁？”

　　“用得着这么草木皆兵吗，何警官？”顾思给任文玉喂了一手牌。

　　任文玉学得快，吃下牌笑得灿烂，还不忘警告何向云：“舟哥哥最聪明了，你不准问。”

　　何向云心里那个气。你以为是谁给你搞到的好看衣服和美味蛋糕？面前的穷鬼能有那个钱？局里又没法走公账，全都是我的积蓄！结果让这小子拿来借花献佛捡现成的人情便宜。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任文玉对人类整个种族都充满敌视，偏心得很。

　　门开，何荣端着一盘子饮料瓜子进来用脚怼上门，“谁又惹我们的任小妹妹生气啦。”

　　“你们就惯着她吧。”自家小妹是个更偏心的，只要长得好看一贯倒戈得毫无原则。何向云再一次输得干净。

　　何荣坐到顾思身旁边啃薯片边问：“你是小秦他同学吧，怎么认识我哥的？”何向云竖起耳朵。

　　“生意往来。”顾思答，同时给任文玉扔了包怪味豆。

　　何荣的注意立即被转移，开始攻击老哥：“这么漂亮的瓷娃娃到底是你从哪儿拐来的啊？”

　　何向云板着脸：“生意往来。”

　　“少来，你又不接手家族生意。”何荣翻个白眼。

　　说起这个，顾思插话：“何氏集团是你们家的产业吧。”也就是程佳怡和夏月目前待的地方。

　　何荣摇摇头：“我二十年前就离家出走了，这家天缘公寓才算是属于我的产业。”

　　何向云满脸的不赞同：“向荣！这么多年过去，你性子也耍够了，过年和我一起回家吧。向欣他们都很想你。”

　　“他当年抢我慕斯的时候就该有这个觉悟！”何荣说得义正言辞。

　　抢个慕斯就得有姐姐离家二十载的觉悟？何氏集团又不是《悲惨世界》，谁能有那觉悟！何向云捂脸不想说话。

　　“对！”任文玉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但她精神上支持何荣方才义正言辞的气势。

　　何向云怒喝：“你闭嘴！”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你才闭嘴！”何荣拍桌用嗓门吼回去。

　　顾思不慌不忙把跑歪的话题扯回来：“何姐，这公寓的住客你都认识吗？”

　　……为什么你能喊她何姐，喊我就是规规矩矩的何警官？何向云心里不舒坦。

　　何荣仰头五秒，摇头：“认不全。”

　　“那今晚认识认识吧，反正何大哥和任妹子也要在这里住一阵，增强邻里关系，我们聚个会玩一玩。”顾思提议道。

　　何大哥舒坦了。

　　“行啊！公共休息室借你，想开什么样的party？”何荣行事相当爽快。

　　邻居？何向云后知后觉，隔壁住的都是什么牛鬼蛇神。把这些人凑在一起聚会？这不得世界末日。

　　可惜，在何荣面前，何向云是没有发言权的。

　　又一通电话响起，顾思刚摁通就听见一声冰冷的“过来”，接着就是嘟嘟的忙音。耸耸肩，顾思道声失陪。

　　秦仁享用完下午两点的夜宵后，难得起了心思，背靠床头在房里扔网球玩。“你最近又在谋划什么？”

　　一些你绝对不会喜欢的东西。顾思抬头直视进那双猩红的眼睛，“今晚程佳怡请我吃火锅，在隔壁。”

　　秦仁立刻跳起来，踩得床嘎吱嘎吱响，随后又猛得坐下，两人的距离在一起一落间靠近不少。“答应她，我也去。”离得近了，又嗅到熟悉的血腥味。寻味望去，苍白的脖颈仍往外沁着血珠。

　　凑上前舔干净，秦仁皱眉。顾思忙站起，他不太习惯近距离接触的酥麻感，头晕还没过去身子不由自主摇晃，被秦仁又揽进怀里。“怎么回事。”呼吸喷洒在皮肤也只觉得冰凉刺骨。顾思摇摇头站稳后推开：“我去准备准备。”

　　注视三两步仍在晃悠的背影，秦仁搓搓下巴。宠物瘦了。调皮的那个倒是有骨头有肉的，乖巧的这个快被他吃成排骨了。不行，看来下回得换个啃。

　　日落月升，夏月卡着点进门：“哥，我回来了。”一抬头，愣在原地。

　　谁能告诉我，站在门关那个一脸猥琐的怂包是谁？

　　顾思拍拍僵硬在原地的夏月，“那是秦仁。”

　　夏月指着那坨底层人类手指颤啊颤，银白色的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渐渐发光，甚至一度遮下黑色美瞳的光亮。大脑彻底当机。

　　夜行族的眼睛还是挺好看的，惊吓时会发光的设定和声控楼道灯有点像。顾思塞他一盒洗眼液：“美瞳摘了抓紧时间收拾，我们去隔壁蹭火锅。”

　　“什么？”来不及反应，夏月保持着雷劈一样的表情同手同脚走过伪装后的秦仁身旁，姑且按照方才接受的指令摘美瞳。直到秦仁一声冷哼和标志性的冷气弥漫，夏月骤然惊醒。“我和你一起去？”程佳怡只邀请了夏舟，而且程佳怡还不知道夏月的存在。

　　“瞒不住她，索性摊牌。”顾思给秦仁整理一下针织帽卷起的宽度，保证一低头能遮住小半张脸。秦仁警告性释放半屋子冷气：“该怎么做都清楚？”

　　清楚，帮你瞒住吸血鬼身份就行。

　　“假名还取吗？”顾思问。

　　秦仁这个当头才想起假名的事，但他早习惯了秦仁这个名字。顾思替他做出回答：“没事，这个世界上叫秦仁的人挺多，或者我们和何姐一样，喊你小秦？”

　　你什么时候和何荣关系好到称呼昵称的程度的？秦仁瞪他一眼，没反驳。

　　夏月只觉得今天大脑一直在离家出走，喊那个秦仁，那个不可一世的大魔头小秦？卧槽好刺激，想吸氧。再看向夏舟的目光充满钦佩，老哥不愧是老哥。

　　晚八点，拖家带口的，顾思敲开401的大门。

　　“晚上好，我带了两个客人来，希望你不介意。”将提的啤酒搬进房间，顾思把身后的人让进来介绍道：“这是我一个搞信息工程的同学小秦。”秦仁适时上前半步，随后又好像因为胆怯缩了回去。

　　“说来也巧，我也是今天你给我地址才发现，原来你们俩就住隔壁。”顾思状似随意地提起。程佳怡心头瞬间掠过之前忽略的一些细节，那个曾经觉得熟悉的背影果然是夏舟。等等，这样一来一个和他曾经待在一起，又姓秦的人……

　　不管程佳怡对“小秦”有多少疑问，在见到另外一人时全都抛到九霄云外。

　　“这位是我双胞胎弟弟，夏月。”顾思歉意地道：“五年前就想告诉你，一直没机会。”

　　空气僵硬得像石头，诡异的视线疯狂流动，程佳怡的眼睛钉死在夏月身上，脑中一团乱麻。过去的片段丝线般串联，渐渐清晰，却又仿佛陷入混沌的泥沼。秦仁灼热的视线锁定在程佳怡身上，同样对两兄弟的怒气值也在不断飙升。安稳的场面一触即发，就等一个导火索。

　　“等等等等，姐，今、今天是化装舞会吗？”一个颤抖的声音弱弱地插进来，如风中残烛可怜得紧。程志明用自以为小的音量凑近姐姐耳畔道：“这个戴银色美瞳的中二病是谁啊？”

　　中二病夏月：……

　　老子灭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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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各方势力要开始见面了，我写得好开心，还有点脑阔疼。
今晚没有更新了，等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