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一点失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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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索林，加里安只当自己没看见王座上瑟兰迪尔“你给我等着”的犀利眼神，跟着小王子把剩下的矮人押去了地牢。
“这里就是木精灵的监狱？”
倒不像他的同伴那样吵闹。菲力安安静静走在大总管前面，眼神四处游走，似乎对于这里的格局非常感兴趣。
“你很喜欢？”居高临下看着他淡定到反常的背影，加里安挑眉。
“还行……如果你们不使用它来关押我们的话，我想我会更喜欢。”回头朝大总管眨眨眼，矮人的目光毫不避讳落在他英挺的眉宇间，“我听你的同伴叫你加里安？”
“是。”点点头，这事也没什么好避讳的，精灵只管大大方方地承认：“……不过，你竟然听得懂精灵语？”
“我比奇力年纪稍大。在恶龙侵占孤山之前，曾稍微学过一些这种跟我们邻居打交道的语言……不论是精灵语还是人类通用语。”
嘈乱的脚步声回荡在地下堡垒里，其中夹杂着精灵打开牢门的吆喝和矮人愤怒的咒骂。菲力看了眼大总管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感觉他似乎挺好相处，也没有其他人那么凶神恶煞，便大着胆子继续攀谈起来：
“嘿，精灵。你们这里有人曾经逃出去过吗？”
“当然没有。”忍着笑看矮人拼命跟自己套近乎。怎会不知他想干什么，加里安好脾气回答道：
“放心。没有国王允许，任何生物都不可能擅自离开它的牢房——我以我监狱设计者的名义向你保证。”
颇为绅士地单手给自己的囚犯拉开铁门。在将菲力请进去之前。大总管轻轻笑着拦住想火急火燎往里冲的矮人，右手探入他怀中，拔出了最后一把锋利匕首。
“木精灵监狱不允许入住者有任何逃离的机会……就算你再怎么跟我套近乎也没用。”
看着一下子耷拉下耳朵垂头丧气的菲力小哥。精灵关上门，忍不住弯起眉眼，站在牢外朝他晃了晃那把刻着熟悉符号的武器：
“您可以安心在这里常住，一日三餐和饮水供应都没有问题。毕竟，总不能让人说我们待客之道不如那边的瑞文戴尔吧。”
不再看矮人懊恼砸门的场景，耍了他一路的加里安此刻心情大好：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顺走了林迪尔的东西，但为了防止有精灵从萝林跑过来找你谈心，我可以勉为其难先帮你保管着……哦，伊露维塔在上，它肯定知道这把刀我看中很久了……”
“……”
谁给他说过精灵都是善良的种族来着？
一口血梗在喉咙，菲力嘴角抽了抽，终于负气坐在地上不吭声了。
再也无法折磨自己可怜的神经，精灵登时转过身大笑。
“Gally！！”
刚用眼神威胁完那个盯着自己青梅竹马不放的小矮人，一回头，没想到就撞上了这么一个更让自己抓狂的场景。莱戈拉斯扁扁嘴，上前不爽地拉起大总管，硬是把他从地牢里拉了出去：
“跟个矮人有什么好说的！！”
“……非常抱歉，莱戈拉斯殿下。”发觉自己的确在牢房前耽搁太久，加里安眨眨眼，朝面前这个明显在闹脾气的小王子温和一笑：
“但他是个挺有意思的矮人……哦，好的我不说了……您现在可以放开我的手腕吗？虽然不是不能忍受，但我感觉它真的快要断了……”
“真是！Gally你为什么就那么不让我省心呢！！”
连忙松开手，看着精灵肌肤被自己掐出的青紫直皱眉。莱戈拉斯气闷地瞪着大总管轻轻放下衣袖，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遮住瘀痕，实在不知自己到底该懊恼自己下手太没有分寸，还是精灵总是这样一幅天塌都没事的淡定，永远把他当成个孩子来宠。
“Ada说的真没错……”
站在原地纠结半晌，最终还是败给了大总管温和却困惑的目光。小王子深吸口气，委屈看向面前这个一头雾水的长辈，脸色涨得通红：
“加里安你就是个混账！！”
“……”这是叛逆期到了？
无辜眨眨眼，看着莱戈拉斯负气走远的背影。被喷了一脸的大总管惊讶瞪大眼，实在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从地牢里出来，恍恍惚惚晃荡在王宫里，加里安一直在苦苦思考王子的反常，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往哪走。窗外传来西尔凡精灵在星光下举行宴会的欢笑声，穿透树海的灰暗与幽深，为这片被黑暗威胁的森林带来几许生机。爱尔贝蕾斯的星辰静静挂在天边，缀满夜空，仿佛永恒不变的祝福，为艾尔达指引出一条通往光明未来的道路。
——貌似酒窖又该去补充新葡萄酒了……照他们现在这个喝法的话……
有些头痛地按按眉心，完全不明白森林精灵什么时候都跟他们的国王get到了酒鬼这种属性。大总管慢慢走在灯光昏暗的走廊上，想起那堆堆积在仓库还需要往长湖镇送的橡木桶，只觉得自己更心塞了。
就这么漫无边际胡思乱想着，脚下的路在慢慢变宽。拐过一个弯，迈过水流前闪着银屑的单行桥，加里安不知是累了还是怎么，竟一个没注意，直直撞上了面前的橡木门。巨大的碰击声回荡在空阔的宫殿中，久久不去，震得人耳膜发麻。
“痛……”
捂着额角蹲在地上，被撞懵圈的大总管眼前直冒金星。暗暗唾骂几声自己这种没事就喜欢作死的坏毛病，待到疼痛不再那么强烈时，他甩了甩发昏的脑袋，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不知不觉晃到了个很不得了的地方。
“Gally？”
‘吱呀’一声，面前的橡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瑟兰迪尔莫名其妙看着蹲在自己寝殿门口呲牙的精灵，又瞄了眼他青紫的额角和手腕。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他曾经的孤山几日游，脸色有些不好：
“怎么回事？那群该死的矮人对你干了什么？！”
“……他们都那样子了还能对我干什么。”哭笑不得从地上站起，加里安发现自己对精灵王这种蛮不讲理的护短很是受用，“倒是您，不去参加宴会吗？今晚外面可是非常热闹啊。”
“你觉得我在见了那个倒胃口的矮人之后还有心情参加什么晚宴？”
斜了精灵一眼，转身走进房间里。瑟兰迪尔端着酒杯坐在软榻上，似乎很不愿意回想起刚刚在精灵王大殿发生的争执：
“明明是他们背信弃义在先，现在居然还来责怪我不施援手……哼，索林那家伙，也就适合在监狱里孤独终老，好好反省他的所作所为！”
“是，我听到他在大殿里吼您了。”看着歪在沙发里生闷气的精灵王，脸上几千年如一日的冷肃不再，取而代之是多少有些孩子气的恼火。加里安眨眨眼，怎么都掩饰不住眸中的笑意：
“所以您就那样吓唬他？用精灵漫长的生命他等腐朽在监牢里？”
“我没吓他，我是真打算这样做。”仰头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瑟兰迪尔瞪了眼似乎是在揶揄自己的管家，不满开口：
“反正我怎么都要不回我的东西，他也别想得到他想得到的。”
——所以还是赌气……
摇摇头，对于瑟兰迪尔和索林这两个太像的烂脾气也没辙。大总管耸耸肩，也不再说话，开始习惯性给精灵王收拾房间。
“刚刚陶瑞尔来找我。”
看着精灵捡起掉在地上的长袍，展开仔细挂在衣架上，再顺手把窗台摆着的酒瓶拎到自己面前。瑟兰迪尔沉默了会儿，又想另一件心塞事：
“她想要我同意出兵黑山，去多尔戈多消灭黑蜘蛛的源头……真不愧是你教出来的。”
咬牙切齿瞪了怔愣的大总管一眼，精灵王啪一声放下酒杯，止不住冷哼：
“回去跟她说好了，你当年是怎么差点死在那个地方。别让她再拿这种愚蠢的点子来烦我！”
“……她还小，您别吓着孩子了。”
苦笑了下。感觉到精灵王刀子般的目光如芒在背，加里安默默念叨着“闺女你真会坑你爹”，一边偷看了两眼精灵王现在的表情：
“而且……我不都跟您认错了吗？您也别天天翻我旧账了……”
扶起歪在一旁的靠椅，又整理了下门边的花枝。在瑟兰迪尔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感觉自己要完的大总管借着收拾房间的名义暗搓搓往大门方向移动，眼看手就要摸上门把，就要胜利脱离很可能会被精灵王掐死的刀山火海。可没想到刚拉开条缝，一股大力突然从身后袭来，直接按上门板，把橡木门重新关得严严实实。
“怎么，想跑？”
微微低头看着自己浑身僵硬的管家，不知什么时候穿过了整个房间的瑟兰迪尔悠闲撑在大门上，似乎对大总管此时的表情颇感兴趣。
“瑟……瑟瑟瑟瑟瑟兰……”
握着门把手一动都不敢动。因为瑟兰迪尔本身就比精灵高了一个头，由于右手使力又是整个身体前倾，现在加里安看起来就像被精灵王圈在了怀里，脸朝下按在了门板上。
鼻尖充满着身后铺天盖地属于王者的葡萄酒甘甜的味道。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热意，一点点，透过不小心触碰到的部分蔓延，瞬间就爬满了大总管的脖颈和耳朵尖。
“您想干嘛？！”
估摸着瑟兰迪尔又是耍着自己玩。加里安无奈朝天花板翻翻眼皮，余光往身后一瞟，果不其然看到了精灵王坦然到不能再坦然的笑里藏刀脸。
……维拉啊……既然你们能让我爱上他，为什么就不能提高下这家伙的自觉，不要让他总是这么无辜而又理所当然地刺激我可怜的小心脏好吗？！……
捂着脸无力呻.吟了声，这么想着的大总管干脆也破罐破摔。转了个身抱臂直面颇具压迫感的瑟兰迪尔，摆明一副“你随意，我陪你玩”的架势，看得王者眼角直抽。
“你又吐槽我什么了？”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在心底疯狂的翻着白眼。瑟兰迪尔一边默念自家近卫可真是越来越出息了，一边鬼使神差伸出手，把他脸颊边一缕掉下来的银发别到他耳后。
——Orz强迫症伤不起怎么破……
“……我哪有胆子说您坏话。”
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还带了些十分诡异的咬牙切齿。加里安轻咳一声，吊起眼，毫不客气甩了精灵王一把眼刀：
“我不跑，您有什么事赶紧说。”
“看好那群矮子，别让他们跑了。”
见大总管要恼也不再逗他，瑟兰迪尔很是坦然地收回手，居高临下看着精灵这么吩咐：
“森林的蜘蛛还是要定时清剿。最近多尔戈多的动静越来越大，我怕不久后会有什么变故，让卫队加强对森林南方的监视……然后你抽空和陶瑞尔谈谈，利害都跟她说清楚，多尔戈多的问题不是我们一己之力能解决的……”
一一记下精灵王的命令，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加里安点点头：“还有吗？”
“还有你这次又不打报告偷跑出王宫的事。”低头又凑近了些，瑟兰迪尔挑起一边眉毛，沉声开口：
“你说，Gally，你想让我怎么罚你？”
“……”
——这家伙怎么就不能把这事给忘了呢！
眼角抽了抽，对于精灵王大王小心眼和锱铢必较实在没辙。见多了大风大浪的总管双手一摊，也不辩驳，摆明一副“boss你高兴的就好”的认命：
“你想要我做什么？扣一年工资？喂半个月鹿？在您寝殿外站两个星期岗？跑一千里去给您买酒？……”
“用不着。看看这么好的夜色，你就不能有点其他想法？”
白他一眼，精灵王直起身。不知到底是该反思自己平时对管家太过严苛，还是吐槽这家伙太没有浪漫的创造力——
“别傻站着了，过来陪我喝酒。”
看进加里安眼底，那双琥珀色瞳孔安静而澄澈，纯净的就像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散落在窗台的月光。瑟兰迪尔缓缓抬起眼，语气依旧那么漫不经心，眸色却已变得极深。
冷不丁想起很多年前曾在那双眼中隐隐窥见过的迷离和隐忍，鼻尖唇边仿佛再一次充满独属于大总管的花草清香。当精灵王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伸手拉上了加里安的手腕，似乎下一个动作就是要使力收紧，将他整个拽进自己怀中。
——我想干什么……？
心头一凉，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瑟兰迪尔看着精灵有些惊疑不定的神情，张了张嘴，却不知怎么为自己又一次堪称轻浮的举动辩解。
“您……”没喝错酒吧？
眉头拧起细小的皱纹，直觉精灵王好像不太对劲，加里安有点忧虑地开口问道。结果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感觉自己靠着门板突然被大力向里推开，拍得他一个咧迾，猝不及防朝前撞进了瑟兰迪尔怀里。
显然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被自己近卫投怀送抱差点砸出一口血的精灵王也再来不及保持平衡。向后踉跄几步，一下子仰面倒在地上，磕得他眼冒金星，忍不住闷哼。
“Ada不得了了！！您不知道陶瑞尔跟那个矮人在干什么！！”
与此同时，刚刚从地牢气得脑门冒火的莱戈拉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下觉得要遭，也怕瑟兰迪尔摔得有什么闪失，加里安手忙脚乱想精灵王身上爬起来。却因为撞得有点过，眼前一阵发黑，又重新无奈地倒了下去。
被他压得直翻白眼，精灵王咳了几声，条件反射伸手搂住精灵的腰，以防这家伙再对自己造成什么不人道的二次伤害。
“那家伙可是闯了幽暗密林的囚犯啊！她怎么就能跟他那么谈得来！说起来刚才Gally也是跟那个该死的矮人……喂！！你们在干什么！！！”
完全没想到入眼就是这么一副有冲击力的画面。小王子维持着大力推门的姿势僵在原地，看着地上两精目瞪口呆。
“……”完了。
趴在瑟兰迪尔胸口，余光瞥见精灵王和王子同时犀利起来的眼神，加里安心塞至极闭上眼，突然很想捂脸仰天哀嚎。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一点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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