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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初涉离别 ...

  •   太阳第二纪元1690年,在史书记载中,是索伦化身为「赠礼之主」安纳塔,欺骗伊瑞詹的精灵,完成至尊魔戒的第90年,也是凯勒布理鹏聚集势力,爆发精灵与索伦之战的前3年。

      此时黑暗逐渐从东南方蔓延而来,战争阴云笼罩整个中土。无论是精灵、人类抑或矮人,各方目光都紧紧盯着伊瑞詹和魔多,伊露维塔之子与黑暗势力的决一死战似乎已经无可避免。

      在这种情况下,沉寂了几百年的林地王国也再次动了起来。纵然并无参与战争的打算,但欧瑞费尔依然下令军队大规模调动,将木精灵的防线布置在爱明杜尔幽谷及门-伊-那格瑞姆一带。并全面封锁黑山以北的森林,任何生物跨过密林古道的生物都会受到严密监视,稍有异动,便会迎来西尔凡们锋利的箭矢。

      而当一切安排妥当,大绿林上空弥漫着紧肃氛围时,随着王宫大门的开启,有一队全副武装的精灵战士策马而出,急速朝西方迷雾山脉方向行军。远离大绿林范围,去迎接他们外出多年,终于被国王一纸召回的王子殿下。

      “……按照国王卫队一贯的脚程来算,他们大约两天之后会越过多尔戈多,到达这里。”

      随手在草纸上画了个简易地图,加里安托着下巴懒懒开口道,给瑟兰迪尔传达来自大绿林国王最新的命令:

      “欧瑞费尔的意思是,要我们顺着斯特宁戈洛尔南下,横穿安度因河到格莱顿平原,费迪伦会在那里的城镇等待我们,一起返回北巨绿林。”

      此时,经过近百年的游历,两只初出茅庐的年轻精灵几乎走遍了中土他们能达到的任何地方。从终年白雪皑皑的雪峰,到青草遍地鲜花满途的溪谷,他们拜访其他各处的同族,于人类的城镇流连生活,甚至偷偷溜进过矮人的山窟。一路上被半兽人围困过,也被矮人追赶过……目睹中土大陆百年的潮起潮落,世代更迭。于精灵永恒不变的生命来说,的确能算是一次收获颇丰的旅途。

      在四处游荡中度过一生最重要的成年礼,加里安早已褪去了曾经羸弱无知的天真,变成了连费迪伦都会称赞不已的合格战士。同时,瑟兰迪尔的变化更是已然不能用翻天覆地来形容,在彼此朝夕相处中,加里安很容易就能够感受到,他的小王子是如何磨去一身浮躁,在时光里沉淀出王者该有的骄傲和气度。
      ——岁月流逝,韶华易改,这世界每分每秒都在变换着不同的模样。被卷携在历史滔滔洪流中,纵然精灵有不朽之资,他们也都是会长大的。

      比如,学会如何成熟稳重的微笑,学会如何隐藏自己锐利逼人的锋芒,再在最合适的时机出鞘。

      “我知道了。”

      淡淡颌首,那被伊露维塔眷顾的绝世容颜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瑟兰迪尔看了加里安一眼,湛蓝如晴空的瞳孔中,盛满来自夜晚星光的清冷平静,宛如世界尽头高坐神殿之上的神祗。哪怕此刻身处如此嘈杂喧嚣的小酒馆内,也散发着无法遮掩、与生俱来的贵气。

      ——不过,这对他可怜的近卫来说,可不是件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我觉得,下次我们还是不要来这种地方的好……”

      余光瞥见周围有意无意投来的目光,加里安温和笑笑。收好地图,浅尝着面前刚上的麦芽酒。眼神却是锐利了起来。

      鉴于精灵一向走在中土前沿的颜值,先不说瑟兰迪尔那个妖孽,就连他自己,在吃过几次亏后也不得不套着斗篷度日,以求隔绝那些让人作呕的眼神。但无奈大绿林王子气场太强,就算只露出半只手也容易被惦记上。因此,身为一名合格近卫,加里安那对于处理不要命登徒子的后发技能,早已在无数次实践中磨练满点了。

      “明明是你非要进来的。”

      皱起眉,瑟兰迪尔脸色不变,微微侧身。与此同时,一柄长剑就那样急速擦着他胳膊划过。带起几缕他金色的长发后,精准停在身后那人的咽喉前,只要再多加一份力,必定会血溅当场。

      ——只是,他忠心的侍从又怎么会让那种事发生,弄脏王子殿下号称价值十栋房子的长袍呢?

      “那我现在后悔了。”

      握着剑柄,直视某个胆肥到敢来偷偷摸来揩油的猥琐大叔。加里安和和气气弯起嘴角,一派温文尔雅。可倒映在那人惊恐的瞳孔里,眉宇间却满是无法言喻的戾气:

      “所以,亲爱的登徒子先生。请您配合一下,千万别把您那没洗干净的手落在我家主子肩膀上。”
      “不然,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

      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登徒子大叔看看离自己脖子不过分毫的长剑,被扑面而来的杀意吓到冷汗涔涔,终于发现原来今天惹上了硬茬。

      放下搭在剑柄上的手捋了捋跑发丝,明显感受到身后那让他愤懑的气息正迅速远离。瑟兰迪尔扫了眼面前正慢悠悠还剑入鞘的加里安,目光落在脸上那仍未褪去的假笑上,还是忍不住嘴角一阵抽搐。

      ……所谓笑着要你命的温柔一刀啊……

      ——他家的这个便宜近卫,最近可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
      三天后,按照加里安的推测,他们果然在巨绿森林边缘与费迪伦所率领的卫队会合。看着这两个许久不见的后辈,身高体量都已经足够和自己比肩,根本不曾感受过什么叫时光流逝的辛达精灵,终于第一次晃着脑袋感慨万千。

      难得抬手拥抱了下自己捡来的徒弟,费迪伦仔细打量着他线条柔和却不失俊朗的脸庞。一头银色长发被风扬起,在半空划过几道清冷的弧度。身后背着的长弓有些旧了,依稀能看出历经烽火的痕迹,手下那在记忆中单薄瘦弱的身躯已然健硕许多,尽管依旧消瘦,却不会再有谁小看那隐藏的强大爆发力。

      ——他是真的长大了。

      眼角突然有些酸楚,费迪伦闭了闭眼。想起临走前欧瑞费尔严肃的交代,心中终于放下许些担忧。

      ……也许,加里安真能顺利完成那个任务呢?

      这么想着,他松开怀中的年轻精灵,朝站在一旁的瑟兰迪尔微微躬身:

      “大绿林欢迎您的归来,殿下。”

      右手回礼,能再次见到自己的亲族,瑟兰迪尔看上去也十分愉悦:“嗯,我们走吧。”

      “遵令,my lord。”牵过一匹马,费迪伦站在精灵王子身边开口道:
      “由于林地王国集体北迁,我将护送您送从旧林道返回我们的王国,卫队即刻启程。”

      “小心来自东南的暗影……不过,有费迪伦在,你们谁都不会有事的。”
      微微笑了笑,加里安站在原地愉快挥手:

      “一路顺风,瑟兰。”

      “……你不回去?”
      听出话中隐藏含义,看着他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瑟兰迪尔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欧瑞费尔陛下另有交代,我需前往林顿面见吉尔加拉德王。”

      “去做什么?”他盯着他的近卫,这么追问道。

      “……转交一些东西。”隐晦侧身遮住眼中的不自在,加里安顿了顿,还是挑了最无关紧要的回答。

      “是吗?”

      虽然直觉觉得他一定是隐瞒了什么,但瑟兰迪尔还是选择不去逼问。毕竟,加里安是承托欧瑞费尔的旨意,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的大问题才是。
      ——而且,他想知道的事情,总会有办法知道。

      “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自己多加小心。”
      “我会在大绿林里等你。”

      这么说着,他歪头想了想。总觉得还是有备无患的好,便又将背后自己的长弓摘下,抛到了加里安手中。然后率先翻身上马,下令返程。

      下意识婆娑着弓身上简洁却不失优雅的纹路,加里安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或许是几百年来朝夕相处成了习惯,在他们第一次彼此分别的此刻,竟然连精灵一向淡泊平静的心也泛起丝丝酸楚。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大绿林再见了,瑟兰。

      ——如果,我还能够回来的话。

      …………

      “您也别太担心,加里安不会有事的。”

      骑在马上,看着旁边的精灵嘴唇越抿越紧。作为从头到尾看着欧瑞费尔艰难决定、艰难下令、又艰难看着画眉鸟将口信送出的知情者,费迪伦深知此去路途险阻,但此时他也只能这么宽慰瑟兰迪尔。

      “或许,等您回到王宫时,他也就在返回的路途上了呢。”
      ……虽然,这个可能基本为零。

      小心将语气中的担忧隐藏,对于这个捡来的徒弟,费迪伦对他的感情其实不输于任何人。派他去往那刀剑无眼的硝烟中,他和欧瑞费尔都是一万个不愿意。但眼下除了加里安,的确再无人能担当此任。

      而对着王子殿下说出这般没有根据的假设。大概,想说服的也不只是瑟兰迪尔,还有他自己罢了。

      “嗯,先回去再说吧。”

      并不否认自己的担忧,瑟兰迪尔点点头。纵然心中有些不快,但倒也相信加里安和费迪伦所言,他不过是暂时拐个弯去当个信使而已。即便这次要前往的是极西之地的诺多王国,在巨绿森林下一个冬天来临之前,也该能够归来。

      精灵的生命与世界同在。所以他们不怕时间流逝,也不应害怕离别。

      只不过,让他从来没有想到的是,这次距离他们再度重逢,中间还横亘着一场几乎席卷大半个中土的战争。明明是和林地王国无关的战事,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牵动他的神经,喜怒哀乐,尽系于此——

      而所有初衷,也不过为了那一个人而已。

      第二纪1693年,精灵与索伦之战爆发,凯勒布理鹏在凯兰崔尔的建议下,分别将精灵三戒交给吉尔加拉德及凯兰崔尔保管。相关战报经由加里安的手整理,再传回几乎相隔整个中土的大绿林,使欧瑞费尔得以准确掌握全局。木精灵的防线再度收缩,盘踞在黑山以北,转为守势。

      1695年,索伦的大军越过卡兰纳宏,入侵伊利雅德。消息传到林顿诺多王国处,吉尔加拉德派遣埃尔隆德前往伊瑞詹,亦向努曼诺尔帝国的塔尔-明那斯特求援。

      又过了半年,欧瑞费尔收到最后一封来自加里安的系统情报。在详细分析了前线战局的同时,也转达了至高王暂时无需林地王国支援的口信。

      一个月后,来自极西之地的画眉鸟带回一张纸条,上面潦草写着林顿被围,半兽人大军压境。请欧瑞费尔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以防索伦声东击西突袭。大绿林举国震动。

      至此,在战争开始的第三年,他们终于与加里安完全失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初涉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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