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日夜 白一》咎井寒

7、居

　　白哉在一护家的第一天，就体会到了很多生命中的第一次，譬如给一护的爸爸出门打酒。他是不知所措的，不知道应该去什么地方买，茫然的站在药店的门口，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做平民是不容易的。学，果然是无止境的。

　　一护终于看不过去自己的爸爸欺负人的行为，叹了口气，接过白哉手中的零钱去隔壁的浦原杂货店买了酒，结果那对夫妻吵着要去他家吃火锅就直接提前关店。

　　白哉看着夫妻两个人和一护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进了黑崎家，突然有一种被抛弃的茫然感。那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感受，从小他总是站在最顶端俯视下边的人，现在他觉得自己和这一切格格不入，而显的比平时更面无表情。

　　浦原回过头对白哉笑的如花一般怒放，让他看了实在碍眼：哎呀，白哉小弟，你如果不体会一下平民的生活是不会明白平民的乐趣的呀，你们家的一护，可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呢，和你是完全不一样的哟。

　　一护回头走到他身边：回家吧。

　　这一刻朽木白哉其实是很感动眼前这个男孩的体贴的，只是他情愿刻意忽略自己心里的那点安慰继续着他小小的不安。

　　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很热闹，浮竹和春水几乎是不请自来的，去通知的自然是好事的阿散井，家里一下热闹了起来。这也是白哉从来没有见过的，他坐在一护的边上，看人来人往，谈笑风生，这一切都是和他无关而和一护有关的，只是一桩他任性之下的婚姻，将两个人原本毫不相干的生活连接在一起。

　　一护侧过头，看着坐在身边的人修的过度美丽的眉毛，有点皱起，他叹了一口气，他们原本就不应该的在一起的。看到一个贵族不适应平民的生活让他觉得很同情，想做点什么改变这个男人尴尬的处境，于是他很自觉的端过白哉的碗，装了满满一碗的辣椒，递到白哉的面前。众人被辣椒呛的死去活来。

　　我赌50 ，他吃不下！夜一把50大洋压在桌子上，看着京乐春水。
　　100，我赌兄长大人吃的下！恋次一拍桌子：肯定能赢。
　　要不这样，他能连吃三碗我就脱光了去外边跑三圈回来，春水冷笑觉得自己绝对能赢。

　　白哉看了恋次一眼：我不是你兄长。

　　你是露其亚的兄长就是我哥哥啊，我以后要和她结婚的。恋次睁着眼睛，很梦幻的表情。

　　你小子下手那么快？！京乐狠狠的给了恋次一巴掌：果然是我内人的学生啊。

　　浮竹干咳了几声没有说话，一心在一边笑着看自己的儿子：那还用说。

　　一护私下用肘子轻轻撞了白哉一下，白哉始终不明白他吃辣的有什么好奇怪，那么多人观望着似乎不吃也不行。然后他很有条理的吃着眼前的辣椒，餐桌礼仪完美的让人叹为观止，在众人的起哄中，白哉几乎不出任何意外的把三碗辣椒直接吃了下去，末了，还说不是很辣。

　　闹剧散场后因为春水醉的不省人事只好让他和浮竹暂住黑崎家的客房，一护认命的在自己房间另铺一张地铺，总不能让朽木白哉睡地板，所以只能由他睡地板，一护哀怨的看了眼自己好几个月没睡的床。

　　一切都比朽木家的窄小，白哉坐在黑崎一护的床头，少年的房间很简洁，打扫的很干净。有家的感觉，这是在空荡荡的朽木家感觉不到的。少年哀怨的眼神让他不忍心看着一护躺在地板上，他叹了口气对一护说：我们挤挤吧。

　　一护愣了一下看着白哉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拒绝白哉伸过来的手。

　　他躺在一护的背后，把被子往上拉一拉，少年传来干净的体香是久违的阳光的味道，白哉闭上眼睛，背后的的体温，让他觉得温暖而安心。这是他长久以来睡的最安稳的一个夜晚。一护往身后缩了缩，只是两个人睡一起而已，没什么。他小声的叹了口气，身后男人有桔梗的味道，是他熟悉的中药味道，香甜而带着化不开的苦涩的味道。然后闭上眼睛，这样下去自己迟早都要栽进去，会死的。

　　第二天是帮一心看药店，看着一护在那帮忙清点着药材，白哉拨弄着两个小女孩子玩的手掬，因为两个妹妹都去浮竹那边上课了。秋日里温暖的阳光真是会叫人懒散起来，一心突然想起什么一样冲出了门喊了一声：朽木家的小子你帮我帐本算一算，我今天忘记还要出诊。

　　白哉认命的做起了帐房先生，看到黑崎一心一塌糊涂的帐本，把他好容易来了点的懒散一扫而光，一护看着和数字搏斗的白哉，不自觉的笑了笑，其实这个人，也不是那么讨厌，本质，还是蛮可爱的。

　　白哉就这样埋头整理帐本整理了一个下午，抬头的时候一护递给他刚烤完的番薯，剥了一半有着金黄的色泽还有迷人的香味：辛苦了，吃点点心吧。保证你在朽木家吃不到。

　　一护很自然的咬了一口番薯，用后院的落叶烤的，很是节约，然后眼神瞥向门外。他对自己说不能老看着这个男人，会被他迷住。

　　白哉很矜持的吃了一口番薯，这个东西的味道真不错，然后冲着一护说了句很好吃，谢谢，面无表情端正的有点过分但下一秒就变的有点拘谨似乎觉得他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一样。

　　一护看着男人因为不好意思而低垂的眼睑，睫毛下的阴影遮住了眼睛，抿的很紧的嘴唇很单薄，据说嘴唇薄的男人都寡情，但是朽木白哉却偏偏不是，这样的嘴唇，很适合亲吻吧，一护发出了这样的感叹，然后一直这样看着他，终究有了点天长地久的意味来。

　　哟，我的王，真是，好久不见了呀，你说是不，斩月大叔？门口有个和一护一样的身影背着光，有着让人不愉快的笑容。在身后的阴影里有个更为严肃和沧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