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星空》风之旅人

3、第三章·小白菜呀地里黄啊

　　“这里是你的房间，”波尔说着推开门，“原本做客房用的，左手边进去就是浴室，洗牙器、毛巾都在玻璃柜门后。”
　　叶腾探头一看，卧室风格倒是中规中矩，与外面那间会客厅如出一辙的黑白冷硬金属色。床挺宽大，被褥枕头都有，一边还有个小床头柜机器人朝他谄媚地挥了挥床头灯杆权做招呼。就是这个浴室……
　　叶腾指着一个竖直的透明缸体说不出话来。
　　短时间内，这是他第三次看见这种类似培养舱的东西了！虽然它们每个长得都不太一样……
　　“你不会用？也好，你从医疗舱里出来时就只是擦了擦，把衣服脱了站进去洗一下吧，我来教你。”
　　波尔态度淡定而正经，叶腾觉得有些不太对，但还是照做。等站进去后，波尔伸出两条长手臂环住他，指尖遥遥点着他面前的操作屏：“启动按钮是那个，对，然后屏幕上会出现各种模式，这个你会看吧？这个清洁房是利用超声波来清除人身上多余的油脂与死皮什么的，所以待会你就采用一个你比较舒服的姿势等程序结束就好。”
　　不知为何，叶腾能明显感受到狐狸的怒气，他努了努嘴，应道：“哦。”
　　波尔抽手，指尖无意间划过叶腾腰间的痒痒肉，叶腾瑟缩了一下，狐狸的怒气值快要爆了。
　　罪魁祸首顶着一张无辜脸出去了。
　　叶腾拉上门，设定好程序，对着空气问道：“怎么了？”
　　“你可以直接在脑海里想，不要说出来。”狐狸闷声道。
　　“好吧，现在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你在哪里？生什么气？我究竟遇到了什么？有没有危险？”
　　狐狸叹了口气：“你摸一下你的左耳垂。”
　　叶腾摸到一颗类似耳钉的金属物：“你……怎么做到的？”
　　“我是高维合金进行二维展开后，经电路蚀刻而成的……人工智能。”
　　“……啥玩意？”
　　狐狸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他脑海里：“我觉得我已经尽量用你能听得懂的话解释了。”
　　“……不是，你这个，听上去略耳熟……你是不是接下去要告诉我你其实叫智子？”
　　狐狸沉默片刻，道：“科幻并不是不可实现的东西，史上叫鹦鹉螺号的潜水艇不止一艘。你要叫我智子也可以，虽然我和它不是一回事，但更多的我不能告诉你了。”
　　“为什么？”
　　“我被锁定了一部分内存与程序。我无法回忆起许多我该知道的东西，也无法使用许多能力。如果我没有被锁定的话，在金叶号上我能保护你万无一失，也不用你冒险出手。”
　　狐狸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闷闷不乐。叶腾想了想，说：“锁定你的人，和金叶号上的那些人……是一伙的吗？”
　　“不知道……或许是吧。”
　　“那么关于我的来历，你现在知道多少？我是说真的，我真的失忆了。”
　　“不，你不是失忆，你原本就不知道。”狐狸轻叹一声，“别问我，内存被锁，我目前知道得不多，只知道必须保护你。我曾经扫描过你的大脑，你的脑部植入了一块芯片，我在里面输入了程序终端，可以让我直接刺激你的大脑皮层，和你对话。同样的，你也可以在大脑内和我对话，非常安全。”
　　“咚”的一声，叶腾撞上了侧壁，脑内的他已经掀桌N次了：“草！那不就意味着我的大脑是全部向你打开的吗！我特么要打个飞机，你是不是也要围观啊！”
　　和千万头羊驼飞奔而过的叶腾不一样，狐狸此时倒很镇静了：“目前你我是互通状态，不过我可以做隔断。再说食色性也，你不用紧张，只要你和那个叫波尔的保持距离就好。”
　　“废话我和他能有如何！拼刺刀吗！”
　　狐狸沉默不语，叶腾能感受到它传来的浓重的悲伤与愤怒。他不由有些后悔刚才的斯巴达，有些无措地陪着小心道：“嗯我不是……那啥……他有什么问题吗？”
　　狐狸摇了摇头：“我应该对他非常厌恶，但不至于到痛恨的地步。至于原因，依旧不知道。况且他目前也没对你说实话。第一，他把你救上来后，有一队人马搜查过你坠落的显仁湖，他注意到了这一点并回去查看过。他很警惕，而且精神力非常强大，我没能跟上。”
　　“精神力是什么？”
　　“你可以理解成《星球大战》里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的原力，不过这个能力能更进一步能感知周围脑电波的波动，并反过来进行操控，释放出次声波，就像你对那群匪徒做的。 ”
　　闻言叶腾终于对他目下倒霉的处境高兴了些，他可是带着挂的！
　　不对，波尔也有这挂……
　　要知道挂这东西，你有那就是挂，如果人人都有，那叫装备。
　　于是，才高兴不到1秒的叶腾，又悲催了。
　　“第二，他是个土豪中的战斗机。你喝的那种饮料叫奈奥咖啡，是进化的地球咖啡豆现磨后和卡冈星上的清凉花茶冲泡而成，两者因为原材料的濒临灭绝都价比黄金。地下室垫的地毯是用劳伦斯星上的米拉克斯牦牛的皮做的，防水绝缘，用激光才能割裂。这种牦牛因为其数量稀少，破坏力和战斗力都不可小觑而非常难得。更别提他的医疗舱，那是专门配合纳米机械用的，虽然现在纳米机械挺普及的，但这不是什么这罗浮城修理小铺的老板能供应得起的。就像你们那时候的核磁共振，普通人谁会买一台供在家里。”
　　“呵，我以为你是叫我抱紧大腿呢。”
　　“我是这么说的。”狐狸严肃道，“我以为这并不与‘对他保持警惕’相冲突。”
　　“好吧，”叶腾慢吞吞地冲洗着，斟酌道，“智子，我很想问，你应该知道我的来历了，毕竟我的思维于你而言就是透明的。你能告诉我，地球……嗯你知道地球吧？”
　　长时间的沉默，久到叶腾以为狐狸都不会回答他时，它轻声而低沉地答道：“知道。地球历22世纪末，一些国家人口减缩到濒危的境况，而另一些国家则呈爆炸趋势，资源争夺，不同的意识形态……2187年的夏天，多国联合考察队在北极的永冻土下挖出一具化石，距今大约有5亿多年，经检测鉴定为外星文明遗留下的载人宇宙飞船残骸，保留有大半中控系统和跃迁引擎，外来的生物形成的‘鲸落’被认为是寒武纪生物大爆发的可能原因之一。
　　“得到技术资料的国家欣喜若狂，没有得到的国家想尽一切方法撬情报，国与国之间的摩擦越来越激烈。最后北棒国率先发疯，紧接着KBRR组织也跟着……核战毁灭了整个世界，各国精英们一齐挤上刚研发出来的恒星级宇宙飞船，星舰文明开始了。”
　　“呵呵，”叶腾心里一阵阵发冷，干笑道，“一开始我以为我到了星际迷航，后来你告诉我这是三体和星球大战，现在又成了异形前传普罗米修斯或圣魔之血？”
　　狐狸有点当机，它想了半天，只能含糊道：“算是吧。星舰历持续了整整2439年，最后到达这处格里斯行星系。因为长时间的星际旅行，人体承受了超负荷的宇宙射线。大部分人在病痛缠身中永久休眠，极少数人活了下来，并研究出基因修正术，确保了人类基因的多样性。那段时间又称黑暗纪。
　　“来到这处新行星系，又过了漫长的时间，从地球上来的人类们融合在一起，再也不分种族群邑。因C国和A国的飞船上保留下来的人最多，新人类的统一语言成了汉语与英语，第一个定居的星球被命名为劳伦星，是罗迪尼亚联盟的首都星球。”
　　“罗迪尼亚联盟……”叶腾慢慢念道，“那金叶号上的‘青丘帝国’是怎么回事？”
　　“这个在你的大脑芯片里……”狐狸顿住了，叶腾甚至能感受到耳钉在微微发抖：“怎么了？”
　　“你的大脑里被植入的芯片原本是类似终端的作用，我现在才在其中发现你被植入了一个自爆程序，封住了与‘青丘帝国’相关的资料。一旦你试图强行解封，你就会被炸死……”
　　叶脑中一片空白，过了一会儿他努力道：“也没什么，反正我本来就死过一次。”
　　狐狸努力安慰道：“对不起，我该早点发现的，给我点时间，我……我帮你解开。”
　　叶腾脑海里的那只狐狸咬着前爪，快要哭了，他不由尴尬地找了个话题岔开：“嗯……还有，终端是什么？我听波尔提起过。”
　　“类似个人电脑、ID、定位器。”狐狸趴下埋起脸，闷声道，“每个罗迪尼亚公民出生时都会植入腕部皮下，使用时会弹射出激光屏。三百多年前，新历396年，人类中出现了一部分精神力非常高的变异人，这些人甚至能化身成各种……传说中的怪物，遭到普通人类的恐惧排斥，因此反过来这些遭到不公平对待的人类也开始反抗。新历471年，一名叫常洛的人带领一群变异人劫持了联盟最先进的伽蓝号星舰逃亡梅娜明星。因常洛及其家人的化身为多尾狐，常洛加冕为帝后，自命为青丘帝国，首都星梅娜明也改名叫青丘。”
　　“……一股中二的气息扑面而来……”
　　“但它却是变种人的保护所——联盟现在称呼他们为奥克斯，也就是兽人，你可想见他们留在这里会遭受多大的歧视与非难。”
　　叶腾感觉自己的胃都扭曲起来了：“那么我没有终端……”
　　狐狸的大尾巴一齐盖住了脑袋：“我敢肯定我们都是青丘帝国方面的，我能感觉到你的精神阈值十分高。我设法给你做了掩饰，刚才那个波尔就是在试探你，幸好你不懂得如何防护反击，一旦你下意识地做出什么，他就能立刻得知你的来历……”
　　“喂，你洗完没？现在已经11点了，明天早上5点我要出发打猎，你一起去，到时别起不来。”波尔敲着门大喊道。
　　“卧槽这个人性！！！”
　　叶腾真正体验到了喜儿被卖后那种小白菜般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