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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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泰梓躲在家教赵子巍识字的那几天，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也没闲着，一来想让赵子巍出演这部电影，二来也是因为不想跟陆凡合作，他早早就向投资商以及电影相关的参与者提过要换人的消息。
早前传出想让陆凡参演的投资商是一家电子公司，其负责人郑铂看中的是陆凡在年轻人中的号召力，打算在此后推出的线上游戏用陆凡做代言人，因此希望通过这次电影能再把他的人气炒起来。
听到寒泰梓说要换人的消息，他一开始十分不满，可是想到秦导在这行业中的名声，由他导演的戏很少不卖座的，他虽则不满，却也没兴起过要撤资的打算。
只是今晚的酒会上，想必寒泰梓会带着新人亮相，一来可以近距离观察这个新人，二来秦导也会到场，如果这个准备顶替陆凡的新人表现一般，那相信以寒泰梓一人之力也难以堵住芸芸众口。
而另一边的陆凡也听闻了寒泰梓想换人的消息，虽然知道寒泰梓还没放下芥蒂，当初自己跟着阮文利走确实寒了他的心，本想借这次的机会好好拉近两人的关系，现在面对这种状况，他也是万分无奈。
然而事情还没最终确定下来，在秦导同意之前，寒泰梓也不敢随心所欲想换人就换人，今晚的酒会将是他的最后机会。
而被众人心心念念的秦导秦峰，此时正在皱着眉头被自家母亲抓着当人形模特。
秦峰虽然在导演界名扬国际，早些年拍的几部片子都毫无例外地入围国际大奖，可是他却年仅35岁。
虽然这个年纪在这个圈子里，特别是以他的才能，在这个圈子中可算是十分年轻，可是在他亲爱的母亲眼中可算是“老得像头牛”，这是他母亲的原话。
秦峰终年忙着导演事业，心一头扑在这上面，谈恋爱、结婚这些事从没在他计划中出现过。
秦妈妈看着自己的儿子明明长得那么俊，又那么能干，都能常常跑到国外拿奖去了，却也不学习一下外国人的优良传统，给自己结交几个女朋友、搞大人家女生的肚子回来给自己添麻烦，这真是太令人担忧了！
以致于一听到他今晚要参加酒会，秦妈妈就闲不住了，必须把人给好好打扮一番，好让他多吸引几只花蝴蝶回来！
秦峰无奈地被自己的母亲随意摆布，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自己其实并不喜欢女人……
他呆站在那边被母亲揉捏，脑袋自动过滤掉母亲的话，暗自在想着今晚酒会的事情。
寒泰梓突然换人的消息他也收到了，说实话他有点不满这种举动，也不是说他有多喜欢陆凡的表现，只是一切准备就绪就不应该再节外生枝。
他也听闻有投资商想用陆凡的消息，对这些他也没多大想法，他一心想的只是怎么拍好手头上的戏，其他的事他一点都不关心。
寒泰梓要换的人他听都没听过，而且见他还打算让那新人当主演，这么大胆的举动，他不知道寒泰梓肚子里在卖什么药，今晚的酒会上他一定要把好关，看清楚那让寒泰梓不顾一切想要推上去的到底是何许人也。
被众人想着的赵子巍连打了几个喷嚏，寒泰梓看着有点担心，“是不是刚刚玩干冰玩得太久了。”说着又拿过一件外套披到他身上。
“不知道……”说着又打了一个喷嚏。
寒泰梓皱眉，“要不不去吃饭了？我带你回家休息一下？”
“不行，我们快点吃完就赶回去，还要再多看一下会场。”
寒泰梓见他如此上心也没多说什么，把空调再调高一点，急匆匆地吃了个饭又马上往会场去。
当他们两人赶回到会场的时候，常天庆也刚好补完眠起来。
现在常天庆看赵子巍简直是在看救世主一样的眼神，知道赵子巍也许着凉了以后，还马上叫刚上班的厨子煮了个姜汤送过来，热心程度跟自家老板有得一拼。
前前后后又打点了一阵，几人才换好酒会上正式穿的衣服，然后寒泰梓就领着赵子巍迎接准备要来的客人。
说是酒会，其实也没那么正式，实则就是相关的人见见面，互相熟悉一下，谈谈之后的工作安排，也提供一个机会给投资商了解一下自己要投资的电影的安排。
时间差不多到酒会正式开始的时候，几个重要参与者终于到场。
陆凡是最早到场的人，他一到场，在场的气氛就凝重起来。
陆凡内心苦笑，看来还没最终确定换人的消息，内部的人也知道得七七八八了，自己今天要不就是成为众人的笑柄，要不就是打他们的脸，可是无论哪一种情况，他现在也免不了成为众人讨论的焦点。
陆凡一进场就看到了寒泰梓，还看到他身边的赵子巍，虽然早有准备会遇到这种情况，可是却也无可避免地感到一阵涩意。
而陆凡刚刚踏入会场，赵子巍就察觉到周围的人的变化。
他一直观察着陆凡，当看到他往他们这边走来的时候，就确定了内心的猜测：这就是那个背叛了太子殿下的人。
寒泰梓也早就发现他了，可是却没给一个正眼他，在听到陆凡走到自己身后轻喊了一声“寒总”后，他才转身看了他一眼，点了一下头就又把脸转回赵子巍那边。
陆凡感觉自己内心都在滴血，可是却强撑起笑容跟其他人打招呼。
没过多久，秦峰也来了。
秦峰一到场，场内许多人都拥到他跟前和他打招呼，秦峰则是保持那副酷酷的模样，跟众人点了个头，然后就径直走到寒泰梓面前。
“寒。”秦峰和寒泰梓也认识很久了，也没什么客套的开场白，一来就直接喊人。
“来了？来，给你介绍，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赵子巍，子巍，这是秦峰。”
赵子巍点了一下头，继续暗暗观察站在一旁的陆凡。
秦峰挑了挑眉，没想到赵子巍会是这么一个人。
一般来说，新人都是巴不得跟导演打好关系的，好让自己以后多点机会，却没想到赵子巍居然表现得这么冷淡，按寒泰梓的话来说，那就是气势真的十分适合演太子一角，就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
秦峰也没打算多说什么客套话，一来就开门见山，“你觉得剧本怎么样？”
赵子巍观察陆凡的视线被秦峰这句问话带了回来，淡然地看着秦峰回答道，“剧情还不错，就是一些行军布局略显稚嫩。”
秦峰这下一听，可是来了兴致了。
说起这个剧本，当初是寒泰梓交给他的，说是由小说界的一个历史迷写的。
当初他抱着无聊看看的心态翻开了这个剧本，没想到却让他眼前一亮。
后来他二话不说答应拍这部戏，还找了许多前辈咨询，务必要拍出史上最成功的一部历史大片，因此戏中的所有细节他都一一斟酌过，不能说绝对完美，可是也称得上史上最佳了。
没想到这个连名字都没听过的新人却一开口就说略显稚嫩？
秦峰这才仔细观察起赵子巍，看他年纪不大，大概就是二十一二的样子，样子倒是挺俊的，然而气势虽足，却个头不足，跟高大的寒泰梓并排着站，也才到他脖子的位置。
这小伙子到底是哪来的胆子挑他剧本的毛病？
不过秦峰质疑归质疑，好奇却是多过愤怒，“你说说，哪里稚嫩了？”
赵子巍不疑有他，用和下属商讨军事布局的口吻回答，“放火烧山一幕虽然点子不错，可是欠缺思考的因素太多。敌军围困于山上，本身我军已占据优势，若直接放火烧山，虽然战场上无善恶之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然却是会落个逞凶肆虐之骂名。再者敌军一旦被激怒，拼尽最后的力气，整军齐往山下冲，并非没有反攻的可能。”
秦峰思考了一下，确实没考虑过这个因素，因为那一幕并不是整部戏的重点，所以当初商量的时候就采用了最常见的作战模式。
“那你觉得怎么做才最恰当？”
“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放火烧山，敌军则一鼓作气，虽未必能战胜我方优势，却也会折损不少。然再而衰，三而竭，我军只要在粮食充足的情况下将山路围堵，敌军在山上耗尽粮食，迫于无奈也只能投降。若是此等做法依然无法诱降，那这个时候再放火烧山，届时敌军纵然想反攻，却早已丧失起兵之心，成功的几率则大大提高。”
秦峰突然就来了兴趣，“那如果粮草不足，或者敌军有增援，前后夹攻，还没等到对方耗尽粮食就被围剿了，那这个情况又怎么办？”
“即便是粮草不足，也不应贸贸然烧山。敌军在未摸清我方行动前，不会盲目就攻下山，而山路附近多是延绵窄路，纵使有援军，我军亦可布冲轭阵，同时迎战前、左、右三方来的敌人，既可攻，亦可守。”
秦峰一听，马上就来劲了。
为了这次的电影他可是读了不少兵书恶补知识，听到赵子巍这番说法他简直如获至宝。虽然整体改动不多，可是这样的布局更合逻辑，他马上就环视一周找到编剧跟他商量剧情。
旁边的陆凡从一开始就在旁听，越听心里越着急，等看到最后秦峰的表现，心已跌至谷底，明白大势已去，自己还没来的及表现，对方已经以亮眼的表现俘虏了秦峰的心了。
陆凡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只会让自己更心塞，于是默默地走开，虽然参演这部戏的机会不大，可是在场也有许多投资商和著名的编剧、导演，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凭借自己的力量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机会。
寒泰梓虽然也十分震惊于赵子巍的表现，可是一想到他一直沉醉于古风，却也瞬间就接受了他的表现，甚至还十分高兴他的优秀，不但证明了自己眼光独到，还能顺便帮自己教训一下陆凡，实在是太令人心情舒畅了。
赵子巍没有因为陆凡离开就掉以轻心，他的视线一直跟随着陆凡移动，寒泰梓一开始没怎么留意，可是到后来他也发现赵子巍的视线了。
寒泰梓看到赵子巍这个样子，没来由地就觉得很不爽，“你在看什么？”
赵子巍不疑有他，“刚刚站在秦导旁边的人。”
寒泰梓听他这么直白地回答，脸有点抽，“你看陆凡干什么。”
原来那人叫陆凡，“观察他。”
寒泰梓整个人都不好了，看就算了，还要观察？
“不要再看了。”寒泰梓略带烦躁地开口道。
赵子巍把视线移回到寒泰梓身上，本以为寒泰梓这些年来没跟自己提及过这回事，想必是已经忘怀了，现在这样看，莫不是一直都是心中的一条刺？
“臣要帮太子您暗杀他吗？”
看赵子巍说得一脸认真，寒泰梓突然就笑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高兴赵子巍不是因为对陆凡有好感才观察他，还是觉得赵子巍这么严肃的小脸说出这些话觉得好笑，他摸了一下赵子巍的头，调侃他道，“你想怎么暗杀？”
赵子巍看寒泰梓的样子像是真的有动过要杀掉那人的心，不禁暗暗地思考起来该怎么下手，什么时候下手。
见赵子巍没有回答，寒泰梓为赵子巍拿了些吃的，可是一转头就不见了人，他四处看了一下，竟然发现赵子巍在隐隐地靠近陆凡。
一想到刚刚那个玩笑，又看到赵子巍如此认真的眼神，寒泰梓这下懵了，这不会是真的想要暗杀陆凡吧？
寒泰梓也没多想，放下手中的盘子就快步往赵子巍那边走了过去，在赵子巍准备倾上陆凡的前一刻把人给截了下来。
看到赵子巍衣袖里藏着的刀，寒泰梓脸都黑了，马上把他的刀收好，拉着他走出小阳台，把阳台的门关上才转身过来盯着赵子巍。
“你突然发什么神经？这刀哪里来的？”
赵子巍一脸正气，“太子不是想让臣暗杀掉陆凡吗？臣这刀一直带在身上，就是为了要保护太子的安全。”
寒泰梓这才发现事态有点严重，他发现眼前的赵子巍跟自己脑海中认识的赵子巍对不上号。
他不明白为什么赵子巍的变化那么大，可是却觉得好像这样严肃的才是真正的他，而不是那个呆呆的需要自己手把手教的赵子巍。
他把从认识他起到今晚一系列的事情串了一遍，脑海中突然有点不确定的清明。
“你说你是谁？”寒泰梓严肃地问。
赵子巍听到他这么问，心情有点复杂，“臣赵子巍。”
寒泰梓听到“臣”这个字皱了下眉头，“我是问你的身份。”
“臣乃圣上御赐威武将军，正三品诰命。”说罢双手抱拳向上一比。
寒泰梓脸色更沉了一点，“我叫什么？”
“太子殿下啊。”
“哪个太哪个子？”
赵子巍蹙了下眉头，不明白太子问话意义何在，可是也认真回答，“太上皇的太，子女的子。”
寒泰梓这下都弄明白了，可是却又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你说过你是哪里人？”
“臣洛阳翎山人。”
“我父亲是谁？”
“太子殿下父亲那必然是当今圣上。”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对，“不，是袁武13年的圣上。”
寒泰梓扶额，身体突然像是被抽空了一样，靠着栏杆的支撑才能站稳。
穿越，多么荒谬。
可是眼前确确实实站着这么一个人。
一想到这段日子以来赵子巍的表现，他越发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可是他还是不死心。
“你知道你现在……嗯，现在这种情况是什么情况吗？”
虽然寒泰梓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可是赵子巍却听懂了，“臣近来看了不少书，若没猜错，这应该就是书上常说的穿越？虽然不是很懂为什么这事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可是事情应该是这样没错。”
听着赵子巍说出“穿越”两个字，寒泰梓这下不想相信也得相信了，可是他可没忽略掉赵子巍话中的“我们”两个字。
“你说，‘我们’？”
“是啊，太子您也是一样吧，虽然您已经不记得了，可是您记得自己叫太子，样子也没变，您还记得陆凡曾经背叛过你，这些您都没忘记，我相信太子您很快就能想起所有事情了。”
寒泰梓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可是土生土长的21世纪新人类啊。
他到这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赵子巍一见到自己就称呼自己“太子殿下”，每次他问起关于赵子巍的事，他都一脸心痛的模样，原来都是因为这个。
这么说起来，自己跟那个传说中的“太子殿下”应该是长得很像，像到赵子巍完全分不清自己根本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而且自己还居然用了那么一个例子来解释陆凡的事，这一切到底是要有多巧？
一时间信息量实在太多，寒泰梓还需要好好消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太子，他这会儿可是连话都说不出了。
“这事我们以后再谈，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他亮出了赵子巍的刀，“这些东西不能再带在身上了，现在你待的已经不是那个袁武13年，杀人是要坐牢的，我也很安全，没人想要对我不利，你以后就乖乖跟着我就行了。”
“那陆凡怎么办？”
寒泰梓嘴角抽了抽，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陆凡，“他只是个无名小卒，不用在他身上花心思。来吧天庆来找我们了，我们先回去，有什么我之后再慢慢跟你说。”
话刚落下，常天庆就走到阳台门前，示意与会人员都到齐了。
赵子巍听着寒泰梓的话也没多想，整了整衣服就跟着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6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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