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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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当何烨悠闲地坐在自家客厅里吃着早餐，看着报纸时，已经距离媒体爆出季时屿疑似吸.毒丑闻那晚过去了整整三天。
三天说来不长，但也足够一切发生巨大的变化。
首先，在铺天盖地的媒体舆论打压下，C&C虽然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剧组的拍摄却半点也没被耽搁，因此只花了一下午的工夫，何烨便拍摄完了作为男二的所有戏份，顺利杀青。
《意料之外的童话》本就已进入收尾，整个剧组杀青也就在这一两天，虽然何烨在剧组中口碑出奇地好，但在他的一再劝阻下，大家倒也绝了为他开个杀青宴庆祝的念头，反正这过几天就拍完了，到时候大家再一起聚聚就是了。
话虽如此，何烨那费心思刷遍所有人好感度的工夫也不是白费的，上至一众主演配角，下至工作人员扫地大妈，在为何烨送别时都表现出了不舍的情绪。
褚渊就不必说了，他的好感度早在他俩滚完床单那个清晨，何烨正给他喂粥却被公司一个电话召回，分道扬镳时蹭地一下刷满了。
何烨突然听到系统传来“攻略褚渊完成”的提示音时还站在怔了好一会儿，有些难以置信，似乎又有些怅然若失，心情不是一般的复杂。
当然，什么舍不得的惆怅犹豫跟他半点也不搭边，何烨怔怔地发了半天呆，突然明白，这就是所谓的攻略了。
这就是，让一个有血有肉，甚至可以算相当的优秀的人爱上了他。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因为性别关系，何烨对这种攻略游戏半点也不感冒，迫于系统的淫.威，无奈之下才接受了任务，但结束之时，不舍谈不上，觉得无趣的想法却也半点没有改变。
大概是因为这种真心出于算计，来得太过轻松，何烨不觉得一次攻略就能让他喜欢男人，事实上，虽然系统说褚渊的好感度已经刷满，但何烨本人却没怎么感受到所谓的爱意。
不过也许是因为攻略褚渊太容易，何烨才没怎么感受到太大的乐趣，但话说回来，攻略的过程赋予了何烨一种将他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觉，虽然事实也的确如此，但这极大地让已然鬼畜的何烨感到十分愉悦。
所以说，这种游戏也并非不可取，如果能加大点难度，无疑也是一种枯燥乏味之中的调剂品。
于是乎，潜水已久的小可感应到何烨的心声后，默默在心里记了一笔——宿主大人喜欢玩“难度大”的男人。
作为一个模范尽职的好系统，他当然要尽力满足宿主的一切喜好。
不过有一点倒是宿主大人误会了，好感度刷满代表的意义非凡，作用也是超乎寻常的，宿主大人之所以还没感受到，多半是因为褚渊本身内敛的性格。
只是宿主大人这样冷酷无情，到时候褚渊不知得有多伤心，啧啧……
何烨不知道这么一个阴差阳错的误解会让他日后面临多少难搞而难缠的男人，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何烨在黄昏时杀青，他脸上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与依依不舍的众人一一道别，虽然仍有难以接触的疏离感，但却让众人生出一种“这孩子本就性格腼腆相处这么久终于被我们捂热冰山也是会笑的”的诡异错觉和满足感。
好感度毕竟不是白刷的，一大群人将何烨围了个水泄不通，褚渊被隔离在人群之外，站在一旁看着何烨欲言又止，漆黑的眸光闪了闪，最终低下头，咬着唇握紧了拳。
大概是受气氛感染，连一向情绪不怎么外露的许琛面上都有些怅然若失，同时何烨注意到，在拍戏过程中他什么也没做便节节攀升的好感度此时却有所下降，从之前的65变成了现在的40，仔细回忆起来，这变化似乎是从那晚许琛在露天餐厅里醉酒开始的。
这就奇怪了……
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何烨只在心里思量了一会儿便将之抛在脑后。既然系统没让他攻略许琛，那么他也没必要操心那些。
最后在何烨的再三推拒下众人才免了当晚去吃烧烤庆祝的念头，他故意不去看欲言又止的褚渊，就在对方好像终于下定决心说些什么的时候，何烨却已在唐纳德的催促下乘车离开。
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褚渊却仍站在原地，目送着面包车开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之中，咬紧唇攥紧了拳头，眼中参杂着懊恼和迷茫。
杀青之后何烨也没闲着，现在这栋房子虽然是原身父母留下的，但毕竟太过破旧，况且现在的何烨对它也谈不上什么特殊情结，合约里的薪酬一到帐，他就买下了一套看中多日的房子，交通便利，还算幽静，何烨十分满意。
自古以来家都是最好的避风港湾，对于新家，何烨也有自己的设计想法，因此他拒绝了唐纳德帮忙的好意，一头扎进建材市场里挑选忙活了两天，虽然累得够呛，但好歹小屋也符合他想法逐步成型，剩下的都只是时间问题了。
忙里偷闲，何烨做了顿丰盛的早餐犒劳自己，当然，还必须得配上芒果奶昔。
说来奇怪，何烨重活一世，性格和为人处世都与前世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唯独对芒果奶昔这点嗜好没有半点改变。
前世唐纳德没少嘲笑他爱喝小女生才喝的东西，但何烨依旧我行我素，对芒果奶昔的热爱没有半点减少，几乎到了餐餐必备的地步。
何烨正悠闲地往荞麦面包上抹着奶昔中的芒果颗粒，就听见电视里传来早间新闻的声音——
“本台插播一条最新消息，日前，‘C&C总裁弟弟疑似吸.毒’的视频在网络上不胫而走，大受民众瞩目的同时，其真实性也不得而知，爆料人更是身份成迷。”
“当晚，季时屿便被S市警方带走，视频中的可疑白色粉末也一并被送到侦查机构进行检查，本台记者持续跟进，今早，双方都给出了最新消息——”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画面切换成了两半，一边是主持人，另一边则是一份证书的特写镜头——
“这份证书就是出具缉.毒大队侦查科，镜头拉得很近，现在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白纸黑字写得十分清楚，在包房中发现的白色粉末状物体系——”
“碳酸钙和氢氧化镁，也就是我们普通家庭里常见的水壶中的白色沉淀物，并非是毒﹒品。”
闻言，何烨手中的动作一顿，他看着一不小心抹在手指上的芒果果肉，忍不住挑了挑眉。
碳酸钙和氢氧化镁？真是个可笑的理由。
他放下抹了一半果肉的荞麦面包，给另一瓶芒果奶昔插上吸管，抬头看向电视。
此时主播间的镜头已经完全被切掉，一边是另一份出自警方的证明书，而另一边则是S市警﹒察﹒局门口。
此时一个身材欣长却佝偻着背部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一脸颓丧得犹如丧家之犬——
自然是季时屿。
主持人继续道：“方才警﹒方也传来消息，称季时屿尿检呈阴性，证实他并未吸﹒毒。”
“但显然，季时屿在看﹒守﹒所中过得并不怎么愉快，就在我们的记者准备上前采访时，季时屿却突然情绪失控，咒骂并攻击记者，即使并未吸﹒毒，其作为富二代的素质也可见一斑……”
主持人的声音逐渐低下去，画面中传来记者亟不可待而令人厌烦的追问声——
“季先生，刚才侦查科出具证书说你并没有吸毒，但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季先生，你在看守所里呆了三天，时川没有及时把你保出来，你会在心里埋怨他吗？对于你这样娇惯了的富二代来说看守所里的情况也十分恶劣，请问你又是怎样的看法呢？”
“季先生，你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看守所吧，请问你在里面有没有被人欺负呢？”
“季先生，你好不容易从看守所里出来了，却没有任何人来接你，请问你你心里是不是很难过？”
“季先生……”
炮仗般的话筒纷纷对准了季时屿，那张脸上灰败颓丧的情绪几乎立刻一扫而空，充满血丝的眼中浮现出狰狞的猩红，异常粗暴地伸手一推——
“都他妈给我滚！老子不需要你们假仁假义的狗屁关心！我他妈有什么看法也轮不到你们来问！都给老子滚滚滚滚！！”
季时屿突如其来的暴虐震得那些人面面相觑，却是再也不敢上前一步，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转身离去。
只是那形单影只的背影，怎么看都有种可悲而可笑的意味。
何烨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咬着吸管换了台。
依旧是关于季时屿的新闻。
再换台，娱乐新闻里几个主持人正一脸尖酸刻薄、上蹿下跳地拿季时屿开涮着，并附上夸张却自以为幽默的刺耳大笑。
何烨皱了皱眉，直接关了电视。
这件事估计又得霸占电视台很长一段时间，他总不能无聊到去看家庭伦理电视剧吧？
何烨站起身，准备去看看小屋的装修进度如何。
因为何烨参演的第一部电视剧杀青在即，接下来面临的将会是繁忙的宣传期，所以监督装修这事已经半放权给了唐纳德。
面对唐纳德时便有些放松随意的何烨却还没有注意到，他是自前世的何烨之后第二个被唐纳德如此关心照顾的艺人，但以他现在的身份立场，这样的关心便来得有些蹊跷。
何烨叼着芒果奶昔走了个过场，大概是因为唐纳德监管装修，一切倒还符合何烨的想法，笑着同他打招呼的唐纳德目光在落到何烨手中的芒果奶昔时，神色骤然一变。
但那时的何烨正看着装修中的房子，并未留意到，当他看向唐纳德时，对方已经恢复了笑容。
何烨散着步，买了些食材便回到了家中，此时电视台已经不再大肆播报关于季时屿的消息，而是放起了《意料之外的童话》的记者探班。
本来正常的记者探班应该在电视剧拍摄到二分之一时进行，可就是因为开机仪式上一个记者的刁钻提问，以及褚渊颇为可疑暧昧的反应，竟让男主和男二传出了绯闻，为了挽回走向诡异的大众舆论，剧组只好等何烨杀青之后再放记者进来探班。
这时再加上有意的引导，男主褚渊便和女主柳霖依顺利传出了绯闻，疑似“因戏生情”，“弄假成真”。
这么一来，剧组杀青，剩下的就是官方和电视台联手宣传了。何烨看了眼墙上的日历，已经十二月中旬了。
最多半个月就会播出了吧……
何烨在心里估摸着，忽然接到了唐纳德的电话，通知他做做准备，后天晚上和剧组里的主演们参加芒果台最大的综艺节目《娱乐没有圈》。
何烨应了一声，这次的唐纳德却没有再啰啰嗦嗦，像是在忙什么事，嘱咐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何烨收了线，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什么。
夜幕降临，S市笼罩在一片灯火辉煌中，某个地处偏僻的老旧小区门口，正停着一辆价值不菲的保时捷。
某间窄小出租屋的沙发上，也正坐着一个与这简陋的小屋子格格不入的男人。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青年，周身散发着浑然天成的威慑和压迫，可这些却仿佛都对青年无效，在男人寒冰似的眼神中，狭长的凤眼半眯着，与他对视。
毫无疑问，这男人便是时川。
如果此时何烨在这儿的话，就会发现，这青年就是那晚他在“蓝调”的包房中擦肩而过的人。
因为这样美丽而危险的眼睛，并不会那么容易让人忘记。
四四方方的小电视里正重播着白天关于季时屿的新闻，对峙了半晌，时川漠然道：“答应你的事情我都已做到，我们的交易完成了。”
青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沉默了一会儿，时川的声音冷意更甚：“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过早暴露在我的视线中的。”
青年耸了耸肩，同时，对着时川伸出了瘦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所以说，既然已经付出了危险作为代价，那么我们何不再做一次交易呢？”
“一个，关于季时屿的交易。”
他压低了嗓音，磁性而带着诱惑：“对你对我，都有着莫大的好处。”
时川冰冷的目光落在青年的手上，却并没有伸手去握的意思。
青年的手悬空了许久，却不见半点颤抖，脸上也没有半点尴尬，一片坦然，眼中也让人看不出半点情绪。好像他就只是简单的，想和时川做一个为了大家好的事。
半晌，时川的目光回到青年脸上，语气笃定：“你这是在与虎谋皮。”
青年勾起唇角，握住了时川伸出的手：“荣幸之至。”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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