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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不是暂住,是赌约 ...

  •   假如和北条昂来到京都实际上是某人的突发奇想,那么辗转到了洛山并且在校门之外等待赤司不知算不算必然的结果。

      是谁说过,世间本不存在太多的偶然,有的只是必然,而这一切的进展似乎都太顺利了。

      当她接到赤司的来电,心中难免感到非常多的诧异,因此她不禁失神了几分钟,等回过神时她已经起身向着校门方向走去。

      直到临近校门,她才像意识到什么一样突然顿住了脚步,半晌,不禁微微扯了下嘴角轻笑一声。

      说起来,那人不过只是撂下一句话,她就下意识地去听从,会不会太温顺乖巧了点?

      然而,相比起内心那些或多或少的一丝丝挣扎,她现在更加倾向于心底最真实的呼唤。

      靠在校门旁边,感受着后背传来的凉意,但宫崎优里丝毫不在乎。她想,会这么听话顺从,也许只因对方是她一直在心中念着的人,因为他是赤司啊,所以才不愿去违背他的任何决定。

      而这份念想,也间接证明了,在赤司面前,她宫崎优里不再有任性的权利,也不会像以前那般用自己的方式耍赖,甚至撒娇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赤司的名字一直缠绕在嘴边,身影萦绕在心底,挥之不去。

      她,果然,还是很想见到他。

      或许就因这份最真切的期盼,她才会选择守在这里,等待那个少年向她走来。

      很多事情,都必定有着因果关系,一环又一环才串联成一个故事的整体和锁链,就比如因为她不想搭北条家的车回神奈川,于是留在了京都打算自己坐新干线,再比如,北条昂那位新晋兄长过于操心的性格把她的安全重任交给了赤司,于是她便要等赤司处理完公务再一起回东京。

      赤司征十郎出身名门,是家中独子,母亲早逝父亲为培养他成为接班人,一向严厉,不论年少时或者后来变得越来越强大优秀,能被他自己支配的时间还是那么有限。

      以前他因家中施加的压力与天生的责任感,认为完成父亲的期待是多么需要认真对待的艰巨任务,父亲说,赤司家的人注定不能失败,于是他只能去成功。

      逐渐的,习惯养成了自然,再加上与生俱来的天赋,他不再认为自己身上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也不再认为这一切都是负担,胜利与成功,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唾手可得。甚至到了不必争夺,胜利也会属于自己的地步,就如呼吸那般轻松简单。

      这样的赤司,有着很多同龄人没有的稳重和内敛,也不似某些大家族子女那般张扬和时不时表露于外的炫耀。

      至少宫崎优里从认识他开始,就没见过他家的司机有接送他,早晨与同样步行的同学走进校门,晚上社团活动结束后,锁上篮球馆的大门,再独自步行离开学校。

      因此他们在过去的交往中,只有两个人结伴回东京时,她才搭过赤司家的车。对于井上这位司机,总的来说还是有些陌生的。

      车内一片安静,除了最初的几句交谈,二人一时无半句言语,似是都各怀心事,谁也没去主动打破静默的氛围。

      井上难掩好奇地看向后视镜映照出的两个人,他们坐在靠着车窗的两边,中间徒留一块真空地带,气氛不能说有种道不明的疏离,但看上去也绝对没有展现过多的友好。

      他不会认为这位宫崎小姐和自家少爷只是普通同学或者同在一个社团的关系,毕竟能被自家少爷看重并且亲自去接的没有几个,何况那人还是女生。

      虽然他在赤司家任职仅仅一年左右的时间,可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

      这位宫崎小姐大概不仅是少爷在意的朋友那么单纯。

      只不过,对于这两个人目前像是划分了界限的状况,井上确实有些琢磨不透了。

      “少爷,我们直接去公司吗?”既然想要接的人已经接到了,那么就应该去公司处理先生交代下来的业务了吧?这也是他们今日来到京都的主要目的。

      可是赤司的话却否定了他们原本的行程,淡淡瞥了一眼望着车窗外只留给他一个侧脸的女生,对方半天没说过一句话,不知又在纠结懊恼着什么,他不禁心下感到些许无奈。收回这份注目,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回复井上为征求意见表达的疑问。

      “不,我们回岚山。”

      他的决定令井上一愣,就连刚才一直望着窗外的宫崎优里也把视线重新调转了回来,睁着墨色的眸子,显然非常惊讶。

      宫崎优里呆呆的表情突然令赤司感到很好笑,他有说什么奇怪的话么?怎么一副好像自己听错了的样子。

      “岚山?”那是赤司家在京都另一处分宅的所在地,也难怪宫崎优里会讶然。

      其实并没有纠结只是心中有点别扭的宫崎优里不解。

      岚山和洛山高校距离不近,所以曾经的赤司在京都除非双休日会回到岚山小住两日,其余的日子他都是住在离学校不远的高级公寓里。

      那时的宫崎优里就知道,赤司很看重个人隐私,虽然生活中表现得平易近人,却也不会和谁走得太近,即便相处了多年的队友,他还是会有所保留。

      说实话,就某种程度而言,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两个人交往了有一年多的时间,在当时看来应该属于关系上很亲近的人,这段恋情里,他们可以同进同出,也可以谈论各种感兴趣的话题,她觉得,如果对方是赤司,这真的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对待方式和纵容了,因此也不曾计较过细节问题。

      “喂喂,宫崎,赤司住的公寓是什么样子的啊?会不会很乱糟糟?听说他家每个星期都有人来打扫是真的吗?”

      记得有一次叶山小太郎闪亮着一双好奇的星星眼,一脸兴奋的问着她,八卦气息十足。

      她想,叶山也就只敢挑赤司不在的时候才会如此大胆的问这种问题了。

      不过,赤司的公寓么?

      “不知道呢,我没有去过。”是啊,她路过了几次却一次都没有进去过,因为知道赤司注重私人领地,她也潜意识里去避免碰触他会反感的。而且不请自来的行为,继承了母亲绝大部分礼节的她认为,那是很贸然和失礼的。

      这么一听,叶山震惊了,顿时大嗓门在篮球场某个角落里炸开:“不会吧!?你们交往有半年了吧!竟然一次都没有!”

      ……明明是很纯洁地惊奇为什么不曾去过人家的公寓,可是经过叶山前辈你的质问,怎么感觉怪怪的?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天生一根筋么?宫崎优里沉默了。

      “但是,叶山前辈你们不也没去过么,都已经当了两年多的队友。”

      叶山嘴角一抽:“这不一样好吧……”

      “……”

      “洽谈的工作一向比较枯燥,你也不会喜欢的,去岚山那里等我吧,晚上我们回东京。”

      收回记忆,宫崎优里复杂地看了赤司一会儿,对方说完那句话后就翻开了手里的文件,审核了起来。

      事实上,她不仅交往的前半年不曾去过他的公寓,后来的半年也没去过,就像明明看得见摸得着,却感觉离得很遥远,自以为已经顺利站在了他的国度,实际情况却只是徘徊在国度的边缘。

      因此当听他说要回到岚山,她才觉得讶异非常。

      从来没有进去过他私人领地的个人公寓,这次却直接带她走进更接近他真实的家,这样的跨度,确实令她本就涟漪不断的心中湖面荡起了波涛。

      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宫崎优里调转视线垂下眼帘。

      你到底在想什么?赤司君。

      “岚山是京都著名风景区,无聊的话可以叫上松下管家陪你到处走走。”赤司突然说道,而手下并没有停止翻阅资料的动作。

      宫崎优里再次怔忪,松下管家?是赤司家分宅的总管吧?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虽然目前只能算单方面的认识。

      “啊喏……还是不麻烦松下先生了,我会等你的。”有过的一面之缘,松下管家就给她留下了严肃不苟言笑的第一印象。她觉得像松下那么恪尽职守又特别严肃的人,一定不适合陪着客人游山玩水,所以‘到处走走’就算了。

      在赤司面前总是不自觉地将真实情绪展现过多的她没有察觉,自己旁边专注工作的那人,紧抿的唇角向上轻扬,正弯出一个温和的弧度。

      在十五岁赤司的生活里,没有带过任何朋友来到自己家,更不用说异性朋友了。

      这是他表现出来的原则,更是属于赤司征十郎的疏离。宫崎优里有时候会觉得他将人与人之间的界限分得太明确了,看上去稍微有点寂寞。然而,他明显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并不认为哪里不妥。

      显然他周围的人,也有着和宫崎优里相似的观点和看法,一致认为以赤司的个性,带朋友回家简直是奇谈。

      她看出了松下管家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不亚于当时她的诧异,心里突然就感到平衡了。这么看来,感觉挺震惊的不止她一个。虽说,赤司带回家的人,就是她自己。

      午餐过后,宫崎优里被带到二楼的临时客房,因此也奠定了她即将要在这里度过一个下午的事实。

      “宫崎小姐,请先稍作休息,如有需要松下的地方,屋里有内线电话。”松下难免会对少爷带回家的女生感到好奇,可他也很清楚,有些事并不是他可以探究和过问的。虽然语气想展现赤司家优良的待客之道,极力温和,不过常年保持着情绪变化不大的脸,他表达的丝毫不明显。

      宫崎优里的朋友不多,能说得上话的人更少,以她喜爱独处的安静性格,也不常到别人家里做客,即使与青梅竹马的黄濑凉太相识多年,她也极少会闲来无事跑到他家去串门。其实她是不习惯在陌生环境用餐或休息的,这会让她心里有些许忐忑和无措。

      “不必麻烦松下先生了,您去忙吧,谢谢您。”本就有点莫名奇妙的紧张,松下先生您再继续客气下去,她只会更紧张罢了。

      于是,在松下礼仪周全地鞠躬离开后,宫崎优里合上了房门,并且轻轻松了口气。

      这时她才有心思去打量自己所在的房间。虽然是赤司家用来招待客人的,可其中的摆设依旧很细致,挂在墙上的一幅油画,几乎占了半面墙壁,整洁而宽敞的室内,床铺干净如新,一眼便看出已经很久没有人用过这间房了,竖立在墙角的木质书架,上方摆放的多半也是名著以及故事文学,可用来打发空闲的时间。

      房间中央是相当具有欧式风格的沙发和圆形茶几,沙发旁边的实木柜子上摆设着很有原始感的留声机以及松下管家提到的内线电话。

      明亮的落地窗外原本是一片绿意盎然富有生机的草坪地带,却因季节关系,少了那片绿色,增添了许多朱黄。

      和北条家浓重的日式气息不同,赤司家从外观到设施,更透露着西方风貌。

      赤司自从用过午餐后便又再次离开了,据说要晚一些才能将事情全部办妥,其实宫崎优里从未想过,自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靠近他的世界,是在这样情况下。

      手指顺着书架上整齐摆放的书籍一一划过,然后停在了其中一本上,抽出那本书,宫崎优里暂时决定就用这个消遣下时光。

      慢慢的,太阳落下了山头,天边的晚霞也即将被墨蓝色的夜幕取代。当赤司回来状似随意的问起时才被松下管家告知,宫崎小姐整个下午都没有走出房间。

      赤司稍稍沉默了会儿,才回应了声:“我知道了。”

      ……

      骤然降下来的气温让宫崎优里像小动物般窝在沙发里抱紧自己取暖,由于前一日照顾生病的北条昂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她就这么半倚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门从外面被打开,刻意放轻脚步声的少年停在了沙发旁边,首先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书籍,合起放在茶几上。然后望着睡着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轻柔的淡笑。

      也许是出于不愿打破此时安宁的心态,他并没有叫醒睡着的女生,并且拿起厚毛毯盖在了她身上。见她因为感受到了暖意舒展开了眉头,也睡得更安稳了,才缓步离开这间客房。

      当天色完全变黑,这所宅邸也无人再到处走动,最初只想看会儿书打发下时间却不知不觉睡过去的宫崎优里才悠悠转醒。

      刚醒来的大脑有片刻的迟钝,过了几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从沙发上起身,环顾一圈房间,不知谁帮她打开了屋子里墙壁上的壁灯,虽说亮度不足,暗橙色的光线却恰到好处点亮了一室黑暗,又不至于亮到刺眼。

      盖在在身上的厚毛毯暖洋洋的,这抹温度直接渗透心底,让她在这个初冬季节里,内心也感受到了一丝丝温暖。

      捏着毛毯的边角,似是联想到了会做这些事的人,然后没有迟疑地掀开盖在身上的暖源,开门走了出去。

      在二楼与前厅的交界处设立着另一个小客厅,和楼下低调又不失奢华的大厅相比,这里更像茶室。

      灯光暗淡的空间,时不时响起棋子落下的清脆声音,赤司独自一人坐在布艺沙发上,手持一枚将棋,专心布置着令自己也不易解开的棋局。

      而他的神态却坦然自若,设计了一个又一个难解的路数,又轻轻松松将它化解,悠闲地让人看不出他确实是在精心布局。

      壁炉里的火光,使人在这个降温的冬天也感受不到冷意,里面映照出的光亮打在他的侧脸上,看上去表情依旧淡淡的,更加突出了他的悠闲自在。

      宫崎优里站在楼梯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向前一步,私心里,她不愿去破坏他的专注和打乱这一室和谐。

      然而,还没等她采取是去是留的决定,原以为全副心神都在棋盘上的赤司放下拿着棋子的手,抬眸看了过来。

      “你醒了?”

      突然有种偷窥还被对方察觉到的尴尬,宫崎优里定了定神,不自然地勾了勾唇。

      “嗯……我有打扰到你吗?”

      自两个人开诚布公后,她总是一副有礼又疏离的模样,时间的阻隔或许真的可以将两个熟悉的人变得彼此陌生,看来,他们之间的阻碍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难以跨越。

      “下棋只不过是闲来无事的消遣和兴趣,我并不觉得有被打扰。”而你也不需要对他有诸多礼让,至少他们目前的关系也能称得上是朋友。

      赤司的心思宫崎优里探究不到,她现在考虑的只是自己睡过了头,耽搁了他们回东京的行程,稍微感觉有些抱歉。

      “让你久等了,是我睡的太沉,如果可以,我们现在就回东京吧。”

      即便他们立即启程,到达东京时也会深夜了,行车很不安全,为了他们的安全考量,赤司早有另一番打算,而且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

      那就是——

      “在这里住一晚吧,我们明天再走,其它的你不用担心,学校那边我刚才替你请过假了。”

      “……”宫崎优里顿时有点心塞,你还真是考虑得相当周到呢,问她意见这个环节都免了的赤司君!

      要说她对赤司这人最大的看法,那么,霸道的决策手段肯定占上风。

      她现在完全可以预见如果赤司替她请假这件事流传出去,学校里又会传出怎样的流言蜚语。

      然而就算预见到了,她再去采取什么补救措施也来不及了,于是只好无力地发出一声叹息,便要踏上楼梯回到客房,可是这个举动最终没有实施成功。

      赤司叫住了一言不发就想躲回房间里去生闷气的人:“宫崎,陪我下盘棋吧……如果不忙的话。”

      毕竟这不是在自己家,她也一向以不慌不乱的状态生活着,当然也就没什么可忙的。

      但是,又下棋啊……

      要是可以,她还真想无视掉这个从未输在棋盘上的家伙。

      虽这么想着,可她还是收回正要迈上楼梯的脚,转身来到赤司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一脸的无可奈何。

      “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赢过你的,频频打败我难道就不会觉得很无聊吗。”宫崎优里对此感到有些无语,与其说这人可能确实会感到无聊透顶,倒不如说他找她这个‘弱者’下棋的举动就非常无聊。

      面对宫崎优里否定了自己实力的心态,赤司并不苟同,他边将棋子全部摆回初始位置,边说道:“和你下棋,永远都不会无聊。”

      宫崎优里霎时哑然。

      又过了会儿,她才低沉着声音吐露心声:“失败了太多次,后来每次都感觉自己像在充数。”

      赤司没去回应他,只是在摆好了棋子后便示意:“你先吧。”

      尤其是,在被频繁让子后,最终的结局依然是输。她想,大概再也没有人比她更能接受自己连续战败的成绩了,简直凄凉的可怜。

      这次也不例外的被对方让子了,而她还是欣然的同意自己先走棋,所以……

      “那么,就谢谢赤司君了。”

      不得不承认,宫崎优里是个要么不做,要做就会用十二分认真去对待一件事的女生,就算将棋不是自己绝对的专长,下棋的手法又生疏了不少,但她的注意力还是全副用在棋盘上。

      直到赤司随意提起的一个话题拉回了她的专注。

      他问:“为什么会来京都?”

      手持着桂马正要跳跃敌方香车的宫崎优里顿了顿,随后简而言之:“北条君想来。”

      “原来如此。”因为北条昂的原因,你才会来么?否则应该是不会再到京都的吧。

      赤司的这个问题,宫崎优里回答得还是保留了一部分的真实,在过去的这些年,她经历了很多事情以后,年少时期的偏执淡化了不少,当初担心看到熟悉的城市熟悉的人内心会产生动摇的心态,也只不过是她难以跨越心底的障碍。如今这个障碍在昨天到达京都后她才发觉,根本就像一个气泡,一戳即破

      之后萦绕在心头的,除了怀念,还有一份不太明显的眷恋。

      看宫崎优里谨慎地行走着棋子,赤司抿唇,神情莫测。

      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走了一步棋的宫崎优里,等了小半天也不见赤司行动,她抬眸:“你在想什么?到你……”了。

      她的话尾结束在抬头的一瞬间,只因对方的目光落在的不是棋盘而是自己,不由得心底猛地一怔。

      赤司静静地看了她良久,也不急着去下棋,然后突然开口:“宫崎,你擅长和人打赌么?”

      他是个有耐心和够聪明的猎人,但他不想再继续等待下去了,他还是不能以普通同学或队长的身份与她共处。他有刻意的放纵两个人越走越近以至于她得知真相不至于立即逃离自己身边,然而网撒得太远,很有可能就收不回来了。所以,他觉得也是时候该往回收网了。

      毫无所觉早已掉进对方编织好的渔网中,宫崎优里愣愣出神,完全摸不清赤司的脑回路了:“打赌?”

      不擅长。

      不,应该说,她从来就没和人打过赌。

      赤司心情愉悦地笑了笑,这样就很好,要是太擅长了,他可能就要头痛了。

      “下完这盘棋,来和我打个赌吧。”

      盯着棋盘上再次被封杀堵截的己方棋子,宫崎优里皱眉,心下感到些许不安:“你的赌约,和这盘棋的输赢有关系?”

      清楚她在担心什么,赤司再度轻笑:“放心,这场赌局很公平,不会让你毫无悬念地再败的。”

      宫崎优里一噎,虽说他话语像在安慰,可怎么心里还是这么堵呢。

      扶了扶额,她妥协道:“好吧,你要赌什么?”

      有意留下空隙又再度封杀了对方的路,赤司似是一开始就将过程和结局都计算好了,整个下棋的时间里都很气定神闲。

      “我的一生中,只估计错了两件事,其中的第一件,我以为自己可以带领洛山连续三年在全国大赛和冬季赛上夺得冠军,创造不败的辉煌战绩,可惜,第一年的冬季赛便输给了黑子在的诚凛,那也是我第一次败北,当时有的是遗憾。”

      “……”

      “另一件,曾经我很自信你会在离开洛山后的某一天能重新站在我面前,告诉我你改变想法了,可是……”

      这女人还真是一去不回头。

      赤司收住了话音,深深看了眼对面的宫崎优里。要说输给了诚凛他有的只是遗憾,那么输给了眼前这个女生,有的却是一种无法忽视的挫败感。

      安静地听赤司说着,宫崎优里沉默,而拿在手里的将棋被她紧紧握住,掌心硌的有些生疼。

      “对不起,是我的错。”面对赤司,宫崎优里总是有着说不完的歉疚,她不是最好的那个,也不值得任何人去等待,她也一直以为,如此孤傲的赤司,也绝对不会去等待一个人。

      离开后的她每当夜深时也的确想过,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身边会站着一个与她完全不同的女孩子,那个人可能是闲院真澄,也可能是别人,但那个位置却永远都不会是她宫崎优里的。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因为你欠下的,都要全部还回来。”赤司家可是典型的商人家族,其中出品的后代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吃亏。

      自知理亏的宫崎优里默然不语。

      随着自己铺展开的棋局,赤司正以果断而雷厉风行的手段攻略着另一边的领土,他继续说着:“明年的这个时候,也快到冬季赛了。如不出意外和人为因素,洛山最后的对手还是诚凛这是毋庸置疑的。”

      心思已经不在棋局上的宫崎优里轻声应着:“嗯。”

      赤司顿了顿,之后执起手中可以定胜负的关键棋子,语气坚定而自信,似是胜券在握。

      “我会赢。”

      她缓缓睁大双眼,心中免不了惊诧:“你的意思是,我们赌这个?”

      赤司笑道:“很有趣,不是吗?”

      他们都记得很深刻的那场比赛,更是曾经走过的历史和抹不去的经历,又怎么可能轻易去推翻,并且重置。

      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脱离不了固定的路线,也不愿去面对将过去重新排演一遍的过程,实际上宫崎优里打心底里惧怕着推翻这些所带来的后果。

      可是,说出这番话的人,是赤司。在他的世界里,好像任何的豪言壮语都不会成为空话,而那些后果,似乎也变得不重要了。

      好想无条件的去相信他。

      然,她并没有忘记两个人是在下赌约,于是赶紧收回了打算跟着他一起期待那场比赛的心思,偏了偏头,好奇问道:“既然有赌约就会有赌注,你的赌注是什么?”

      ‘啪’地一声,最后一枚棋子落下,同时也结束了这场实力悬殊的对弈。

      赤司直起身,向椅背靠去,而目光却直视着她,不容回避。

      “就赌,你的未来。”

      清冷孤傲的脸上展露一丝笑意,这抹淡笑不够灿烂,却仿佛能点亮夜晚的暗淡。

      “如果我赢了,你的未来和以后的人生,我都要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不是暂住,是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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