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命令》顾耳

9、辜负

　　 火神的身材高大，骨骼健壮，完全就是打篮球的料子，不像是矮小纤细的黑子。两人一个宜动一个宜静，完全起到了互补的作用，自从加入篮球队之后，两人便迅速建立起了队友的关系，并且在一场又一场球赛中，寻找到了默契，建立起羁绊。

　　 再克服一次又一次难关，击败一个又一个强劲的对手之后，黑子总会抹一把汗，在不显眼的地方，看着火神耀眼的笑容，心生满足，随即渐渐迸发出一股对篮球的更深的热情。

　　 在全国大赛上，火神和黑子互相扶持，与诚凛的伙伴们，一路过关斩将，打败了区内的几所高中，被称为当地的王者，他们的火焰节节高升，似乎就这么坚持下去，他们终有一日能够夺下最终的荣誉。

　　 可是这一切，在遇到洛山球队开始终止。

　　 重新对上那双玫色的双眸时，那抹柔软得如同春花的颜色已经深到枯萎，取而代之的是其上泛着冰冷而疏离的光芒，而他身边站着的白发少年，低眉顺眼，朝着他的方向靠近，亲近而忠诚，如若不是赤司的允许，他不会能有这个资格。

　　 作为对战方的两人，第一句谈的，不是比赛，而是——

　　 “我已经和你说过，我会去洛山。”

　　 赤司的双目锁定在黑子身上，一如既往，只是其中已经添上了寒意，两人之间也横亘了一段黑子一不小心就错过了的长长距离。

　　 像是早已考虑过这个问题的答案，黑子的惊讶与失落，都是稍纵即逝，不细看的话，或许他还是那样古井无波的模样。

　　 “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我想去的是诚凛。”

　　 他没有提前说清楚，辜负了赤司的期待，的确是他有罪，但是其余的几人也心照不宣地没有说清自己的目标，大抵也是和他有相同的原因。

　　 和奇迹在一起的时间很愉快，他们屡战屡胜，是不败神话，可是一次又一次的胜利不会让人士气大增，不会让他们一直保持热情，它只会令人上瘾，傲慢，最后不知不觉地腐蚀自己的初心，令自己忘记当初是为何拿起的篮球，为何投出的第一个篮，如此下去，他们的脑中只有唯一的标准，即是胜利。

　　 他们厌倦了那样陈旧的荣誉，需要的是新的突破，更不愿故步自封。

　　如果黑子和赤司继续在一起，他永远都只会是他精心调教下的一抹影子，球场上一张可以利用的牌，这是赤司的自私，也是他的心愿，可敏锐的黑子已经有所察觉，于是不动声色，悄无声息地离开，尽量将这份伤害透明化。

　　 “……”赤司眯起了眼睛，不是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没有考虑黑子的前途，未来，他只想要他能够一直在自己身边，成为自己的附属，自己宠爱的玩具，只要待在他身边，令他快乐即可。

　　 只是在开学之后，他一直在寻找这个人的身影，他去了每一个班，每一个层楼，一个星期，却一无所获，唯一的答案就是，他并没有跟随着他，来到洛山。

　　 在赤司的想法中，一向这么听他话的黑子，一定也会追随着他，与他一起来到最优秀的洛山，与他一起携手，重新创下不败神话。

　　 可是，他却辜负了他。他打乱了他的计划，颠覆了他的幻想。

　　 赤司怒极反笑，压抑着的尾音有一丝颤抖的崩溃之感，即便语气轻松，黑子却听得直冒冷汗。

　　 “没关系，这是你的自由。你想要进步，想认识新的同伴，拥有新的生活……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