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颜江山之归凤》青衣小僧

136、爱恨一瞬

　　[爱一个人只需要一瞬间，忘掉一个人却需要一辈子的时间。]

　　让玉清风忘掉那个爱的入骨的人，只能用最极端的方法，然而，许是情人之间才会有的一点灵犀，让他总觉得那个人还活着，只是在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

　　一天一天的过去，柳卿兮就这般看着玉清风整日喝的酩酊大醉，不分梦境还是现实。看他逐渐消瘦下去，心疼的比刀割还厉害，自己的徒儿为何是个痴情种，与他娘亲一样，爱上一个人就会不惜一切，哪怕是豁出性命。

　　“爷爷，爹他又去桃花林喝酒了。”凤麟虽还是个小孩，却知道玉清风每日萎靡不振，就因为他的父亲死了。那个曾经想要掐死他的人，如今活的生不如死，唯有借酒来填补心中的落寞，忘掉那些痛苦。

　　时间一点点过去，玉清风的痛苦与对慕容策的深情，让凤麟逐渐融化对他的恨。眼前那个酒徒其实是一个很脆弱的人，即便他面上那么坚强，最后也被磨灭干净了。他是爱父亲的，就如同父亲一样，只是他们却选择分离。

　　靠着窗口的柳卿兮扶额说道：“让他去了，你爹现在没有酒只会活的更痛苦。凤麟啊！都怪爷爷当初没拴住他，否则...哪有这些事情呢？”

　　凤麟不太懂之前的事情，唯一懂的是玉清风现在很需要他父亲。

　　“爷爷，有没有一样东西，可以让人忘记痛苦？”

　　柳卿兮大惊，掉头看向跟前的凤麟。玉清风如此痛苦，无非是因为还记得那些过去，记得慕容策对他的好，更记得慕容策对他的不好。倘若忘掉过去，是否就会不一样呢？也许凤麟说的没错。

　　——

　　柳卿兮提着一壶酒缓缓踏入桃花林之中，这一路上有不少酒瓶子，全都是他那个痴情的徒儿扔下的。慕容策走了一百天，他也喝了一百天，不久前因为喝酒差点丢了性命，可他还是要喝。

　　酒气弥漫的桃花林别有一番感觉，柳卿兮的每一步都会惊扰起地上的花瓣，一片片盘旋在身边。从前的桃色，如今的血色，印证这故事最后的悲伤。

　　“清风。”

　　玉清风抱着酒壶靠着粗大的桃花树摊坐在地上，他懒懒的闭着眼睛，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渗人。听闻柳卿兮的话后，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启唇叫道：“师父，你来了。”

　　终于听到玉清风开口叫他师父的柳卿兮差点泪崩，浑浑噩噩多日了，他终于清醒了一些。心疼的上前挨着坐下，将他怀中的酒坛子挪开，轻声说道：“清风啊！冷不冷？”

　　桃花林特别冷，冷若寒窖。玉清风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苦涩的笑了一声，眉头紧皱到一起，他说：“冷？我已经分不清冷暖了。他对我的好是暖的，他说他爱我是滚烫的，他给我的过去是美好的，他给我的衣裳是漂亮的，他给我的最后却是冷的。我是喝醉了，可我为什么还记得那些呢？”

　　柳卿兮摇头，将酒坛子给他，说：“过去的种种总有年轻时的不懂事，事过多年，也无非爱恨。师父是个局外人，他待你如何，师父却也看的清楚。如今他人已死，爱憎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抱着冰冷的酒坛子，玉清风也分不清是爱还是恨，眼前迷离的一片花海，恍惚间又见那年蓬山的场景。最后他呢喃道：“是啊！他死了，把所有的痛苦丢给我一个人。”

　　不知道该不该再恨他一点，自己选择死亡，却让他一个人活着承受解脱不了的苦。整日喝酒都快将命喝掉了，却死不了。

　　柳卿兮道：“既然不知道怎么解脱，那就喝酒吧！”玉清风这样子，他也不知如何宽慰，目前也只有酒反才能让他暂时的忘掉那些。而且，这酒是他下山买的，并向长琴苏音要了一点药，喝下去后，会将这辈子经历的所有尽数忘掉，不会再有想起的那天。这算是一个好的解脱吧！

　　“嗯。”目光涣散的玉清风伸手扒开酒坛的红绸，酒香浓烈刺鼻，不似他平时喝的那一种，会醉却没有这种气味。可他已经不会管酒浓烈与否了，只要醉掉就好。

　　瞧他人喝了大半坛，柳卿兮无奈摇头离去，等得玉清风意识不清时，凤麟抱着披风走到他身边，轻手给他披上。

　　感觉到一丝暖意的玉清风放下酒坛看向他，模糊之中看见熟悉的面容，痴笑过后却比平日还要清醒，靠着凤麟的肩膀说道：“凤麟，我好想你父亲。你说，我是不是要死了？”

　　凤麟抿着嘴唇的模样与慕容策无异，他的面容与慕容极为相似，让玉清风误会也在所难免。而他已经对玉清风没有厌恶，反倒是接受了，伸手将他揽在怀中，说道：“不是，你只是喝醉了。爹，你跟我讲讲父亲吧！”

　　疲惫的玉清风半敛眼眸，嘴角勾起一抹清淡的笑，他丢开酒坛任由酒水散了一地，最后他笑着说：“你父亲他出生时就没有了母亲，没有父亲的疼爱，他告诉我，他渴望父亲多看他几眼，多在乎他。也许是得不到这些，他冷漠又冷酷，最后为了生存不断逼着自己学会绝情。”

　　凤麟：“...”

　　“他看中权势地位，都是被逼的，只因想要证明自己。他做到了，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也得到了父亲的赏识认可。知道吗？你父亲其实很爱他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