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4]仙山》柳外断虹

8、08

　　五灵剑阁后的洞口仍然在那里，藤萝低垂，结了一串一串紫花。

　　夙瑶已经发现除了她，别人似乎看不见这里有个偌大的入口。

　　夙莘经过了看见，也只是说，“藤萝花开得真好，以往我都没有发现，这半面山壁的风光，也丝毫不逊色于醉花荫啊。”

　　夙瑶笑了笑，若有所思。

　　夙莘道，“师姐，你怎么忽然神神秘秘起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夙瑶道，“哪里有什么事。你特意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夙莘并没有什么事，只是觉得自从玄震出事，整个琼华派氛围就有些古怪，但又说不出来。

　　连平日最严肃淡然的师姐也时常不见人影，她忍不住就过来看看。

　　夙莘走后，夙瑶一个人进了洞口。

　　藤萝柔顺地分开，让开一条通路。

　　她隐约觉得，将断崖那里设立为禁地的人，正是曾经的自己。

　　虽然后来她不在了，禁地也一直未曾解禁，就这么一直流传下来了。

　　她生怕其他人误闯，发现琼华的存在，却没想到自己却也是这样再一次误打误撞见到了他。

　　不，或许她并不是误闯吧。

　　夙瑶如今已经不太记得前世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所能想起来的都影影绰绰，隔了一层纱，仿佛看另一个人的经历。

　　她按着昨夜的记忆再度来到溪谷，潺潺的流水，朱红碧绿的明光草，而今看来也别有滋味。

　　故山故水故人。

　　琼华侧卧在昨日她躺过的玉床上，阖着眼，黑发铺开如扇。

　　听到脚步声也毫不惊讶的样子，只是坐起身，拢住散开的衣襟，然后看着她。

　　他道，“你怎么来了？”

　　夙瑶如今看着他就觉得愧疚心虚，低垂着眼睛，道，“我想知道当年我将你困住之后发生了什么？”

　　琼华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想不到她为什么问这个，“你不记得了？”

　　夙瑶摇头。

　　琼华审慎地看着她，许久，道，“阿瑶，你坐吧。”

　　夙瑶坐下，又等了许久，琼华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然后才说，“我也不知道。”

　　夙瑶道，“什么？！”

　　琼华静静地看着她，道，“当年你我形同决裂之后，我本以为你会很快抽取昆仑山川之力，以图飞升。但是没有，你一去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说“再也没有出现过”的时候，声音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

　　夙瑶一时之间心中千头万绪，想不清楚。

　　如今看来，前世她与琼华分别之后，定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乃至踪影全无。

　　“门派中的记载，是你动过了吗？”

　　琼华皱眉道，“不是我。自那回之后，我心灰意冷，有多年不曾出过山谷。等我发觉不对，你已经消失很久了。不过，我隐约记得，那时你说海上有恶蛟兴风作浪，害人无数，你要去铲除妖邪……”

　　他一面说，夙瑶觉得他眼角的泪痣好似摇摇欲坠一般。

　　她脱口而出，“你不恨我吗？！”

　　琼华笑了笑，“阿瑶，我是永远也无法恨你的。”

　　夙瑶心中大恸，琼华眼神温柔，道，“莫哭，你一哭，我也难受了。”

　　他用手指替她擦泪，温暖的指腹濡湿了，她才发觉自己流泪了。

　　她不明白。

　　琼华道，“你多年不曾流泪了。是为了我吗？”

　　夙瑶哽咽难言，心中觉得对他不起，却又无从说起。

　　琼华道，“虽然当年如此，我并未怪你。”

　　他是舍不得苛责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