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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年后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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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认为他是认识我的?”
舒锦和垂眸抿抿唇,“不是我不愿去想,是我确实想不起来,但我对他也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那种熟悉并非觉得像哪一个人,而是另一种好似已经与他认识了许多的,十分熟识的感觉。可她从未去过群水,而沈庭来到京城的时候正值她在边塞,压根就没交集。若真要寻这感觉的源头,只能追到前世,但那时的她能熟悉的男人,除了家兄父亲,就是司时雨再加上茶楼未曾见过面的润清。
如今这一世润清也见到了,那俊俏的面貌若真在前世无意间撞见,必定也有印象的。
“果然你也这么觉得?”钟离谦蹙眉思量,自言自语着,“会不会是因为中秋那场舞?不……你没有承认,他如何也拿不了这事说事。”
“你怎么突然想问这个?是不是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了些羡慕我的话。”如果真要他说出原因,或许……是来自对情敌的直觉?沈庭虽是笑着的,可他笑容的深处是冰冷的,他能感受到针对他的敌意,特别是当他说道舒锦和受风寒的那一瞬间。
只是,若再将这个话题深入,也得不到什么答案,反而还会令舒锦和担心,这些事他暗中去查就好了。钟离谦甩甩头,将此事搁下,安抚地揉揉舒锦和的发顶,笑问:“今日可有乖乖喝药?”
“喝了喝了!”舒锦和想起药的苦涩,不由皱起鼻子,“我都说我好了许多,我身子骨能差么,还要给我喝下这么多药和补汤。”
“寒冷的时候更应该固好本,你会受风寒就说明身子根基不稳固,自然要趁这个时候好好补一补,才不会使得因为年岁增长根基越来越薄。”
“哦,看不出来你对病理还颇有研究嘛?”
钟离谦的脸色微微变化,有些窘迫地咳嗽几声,“我能有什么研究,不过是跟在祖爷爷身后瞎听了些,在军时里也多少了解了一点。”
“好啦,逗你而已。”
情意初通的二人甜腻地说了不少话,也没挑什么重点,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即便如此也有着说不完的话。
转眼间,年三十也到了。
司卷局集全局之力总算在最后一天把所有工作都结束了。袁主事见手下一群单身汉因着连日工作脸色憔悴,想着自己也是孤家寡人一个,便大袖一甩,“走走走!本大人今日请客!”
吃完饭喝完酒,袁主事就顶着张微红的脸进宫汇报去了。
这年过的十分热闹,年后也是喜事连连。
舒锦和与陆媛正式将候客堂开了起来,靠着陆家的梨园的人气,生意很是不错。
久居于深宫的太子殿下司行温经过长久的调理,身子好了许多,开始活动于朝堂,这第一步就是到南海书院讲学。他本就博学,又极懂教授之道,渐渐有许多学生发自真心向他求教。
年后,呼褐族族民携重礼上京拜访,呼衍达耶终于走出了将军府,被当今圣上以贵客之礼相待,住进了皇宫。
“阿和,有时候你很聪明,有时候你又很单纯呢。”
呼衍达耶在离开将军府的那日,无视钟离谦冒火的视线,弯腰轻轻拥抱了舒锦和,轻轻在她耳边说道。
“我的真心,是追随你来的。可你以为我仅仅只是因为如此才来到宇天的吗?呼褐族也会受到周边族群的攻击,我的阿耶有野心,我身为族长之子,要担负起我的责任……”
“阿和,谢谢你,让我跟来。”
“虽然……我也没有可能了,但我过的,也蛮开心的。”
舒锦和在他的怀抱之中,也多少明白他所说的责任是什么,她无法插言,只道了一声“珍重”。
呼衍达耶瓷白的牙齿宛如铺满瓦砖的皑皑白雪,他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然后骑上高大的骏马,一扬马鞭,与宫中来的迎者一同策马远去。
而深冬转春的时节,最喜庆最引人热议的,当数皇后之子——二皇子司正卿大婚。
司正卿迎娶的,未来的二王妃,是新贵郝家的掌上明珠——郝柔。
“没想到郝二竟是嫁给了二皇子!我还以为……”姚娉娉说到这,连忙捂住嘴,转头看看四周,才放心地放低声音来继续道,“我还以为她会成为三皇子的侧妃候选呢。”
庄筱自是不用说,自小就被众人与三皇子说成男才女貌,成为三王妃已是不争的事实。而祝嫚儿,她虽没承认,可她那骄傲的祖母却是到处宣扬自家孙女被三皇子看上,将来定是侧妃之一,加上祝嫚儿常与庄筱在一起,偶尔三皇子也带着她,久而久之,也就变成人尽皆知的秘密。
“别说是你,我也很惊讶。”舒锦和顺着姚娉娉的话接道。
碧落会上她见郝柔与庄筱、祝嫚儿关系似不错,而司时雨也并非是会带上无干系的人行事的人。照着前世的安排,她原推断郝柔是代替了她原来的位子。
这么想也能成立,毕竟娶妻不仅仅是娶这个人,更是娶她身后的家族。司时雨还不是皇上,就算往后被圣上赐了王号,也不过是每月从国库里领月钱,能有多经用呢?郝家家底殷实,娶了郝柔必定也能得到郝家的大力资助。而郝家能让族女傍上三皇子这么个大有前途的,怎会放过机会?
姚娉娉咬下一口白糖糕,细细嚼过咽下,叹了一声:“嫁给二皇子……也不知要说郝柔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
司正卿是皇后之子,排行老二。皇后怎可能希望别的女人的儿子继承皇位,到时候定是好一场血雨腥风。皇后的势力不小,看,太子都还没成婚呢,身为弟弟的司正卿就已定好了大婚的日子,若他成了下一任皇上,那郝柔这个二皇妃就是皇后了,她们见了还得磕头请安呢。
让她给郝柔磕头请安?以郝柔的性子,还不鼻子仰到天上去了!
想到这,姚娉娉不由狠狠咬了一口白糖糕。
但司正卿的为人……那风流债……
姚娉娉听过太多太多了,即便她身为君臣子女,也对司正卿这样性子的男人尊敬不起来。这个人的后院定是鸡飞狗跳的很!好在她是女宾,也不用去见皇子。
“好了,皇宫事又怎是你我能议的?还是多吃些你爱吃的糖糕吧,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舒锦和说着,往姚娉娉手中又塞了一块红糖糕,“哦,说来你与彭士彬的好事什么时候办?”
“啊噗——咳咳咳咳咳咳——”
姚娉娉被她大力跳跃的话题一惊,给呛了,连连捶着胸口,“什么什么时候办?果然是成了婚的人呐,我我、我可还是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呢!”
舒锦和“噗嗤”一笑,对姚娉娉的害羞不闻不问,继续逗她,“这跟成婚有什么关系,不都是闺中事么,不这个时候问,难道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问?”
“诶!别别!千万别!”
“那你就乖乖说吧!”
“唉——我可真服了你了!”姚娉娉头一回地没了凶悍之气,羞红了一张脸,“他……他还没到行冠礼呢,哪有这么急……”
“那也能先订婚吧?你可不知道成婚是件多麻烦多累人的事情,不趁早准备着,到时候可得手忙脚乱了。”舒锦和想起自己与钟离谦大婚的时候,也是仓促,好在宫中包办一切。
“阿彬他家是这么打算的,可这两年我爹身子不大好,我娘去照顾了,家中也没个掌事的长辈,又如何好定下来?不过阿娘已回信来了,再过段时间,等爹请了公假,就一起回来一趟,把这事办了。”
姚娉娉说起这件事来,虽是娇羞,可脸上也是止不住的甜蜜和幸福。
舒锦和欣慰自己的好友寻到了好归宿,如今彭士彬也在南海书院学武学,许是有姚娉娉的原因,十分刻苦,今年也得到了去官署学习的机会,若一直这样下去,日后官途定也稳当。
“你瞧,是不是说起这些事来更让人高兴?”
姚娉娉闻言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话中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是啊,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她与郝柔非亲非故,郝柔过的是好是差又与她何干呢?难道郝柔过的好她就要妒忌,郝柔过的差她就要得意吗?
有时候,她看着舒锦和会觉得,这个明明小时候是跟在自己身后跑的,哭的时候还要她安慰的小妹妹,是何时成长了呢?如今,反倒是她时常被舒锦和温柔开导,看开想通了许多事。
姚娉娉轻轻笑了起来,她端起茶润了润因吃糖糕而有些干涩的喉咙,拍掉手指尖的糖糕碎屑,道:“也对,聊这些有什么意思呢!阿和,先前你不是同我说有家不错的香粉铺么,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带我去看看吧。”
“好。”舒锦和亦笑答。
二人稍作准备,便带着各自的丫鬟乘着马车出了王府。
不过,却是没想到,好巧不巧,一说曹操曹操就到,竟让她们碰上了郝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