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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真与假 ...

  •   冷风吹过,扑灭一豆残灯。

      即使没有烛光,这里的夜晚仍然渗透着惶惑的光芒,屋外的炫目招牌亮得吓人,夜空也被染紫。在半明半暗中,镜里的人用超脱于一切的淡然看向镜外世界。

      原来世界是这个样子的,伊贺钦想。

      在半明半暗中,微弱烛光里女孩坐着,一切尽收眼底,惊讶、惶恐、不甘、迷茫……这会不会是自己曾经所经历过的一切。

      曾经的自己现在看来变得好远。

      “当初鼬跟我说过,如果有什么事情他不在我身边可以去找火空,因为她是将你从大蛇丸手上救下的!”

      “也只有在木叶他才能这么说了。”她听见自己用冰冷的口气说着,“并且他个人判断,小夏暂时不会伤你性命。只要她不知道你已不是我的话,她仍会尽心尽力。一旦你出了木叶他自然时刻盯着火空。当初你出走的时候,我才让你令小夏跟他保持距离。”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小夏做了什么错事?”

      错事?她垂首想了想,道:“你不会明白的,关于剑士。”

      “剑士……怎么了?”

      “这世界上大部分的剑士都是战争的遗孤。所谓战争的遗孤就是在战场上失去亲人,而无依无靠的孩子。“何所谓战争遗孤,你可能没有概念。”她注视她,语调清晰,“每次大战后无论是胜方还是败方,国力无疑会遭到重创。特别是诸国之战,除了会夺去大量生命之外,激战之后必有天灾,饥荒、腐尸、瘟疫……等等,光靠战后大伤元气的国家是不能完全承受的。然而紧接着就要开始下一场战役,那么这些孤儿就成了最理想的炮灰。”

      “炮灰?”卓越然愣愣望着镜中人。

      “难道不是么?这些孩子没有家人,对于忍者国家而言就是承重负担。于是很久前诸国中,特别是小国,出现了这样的风气,那就是让这些孩子在攻城的时候冲锋陷阵。”

      “什么!”卓越然睁大眼睛,一脸惊讶。

      “虽然在最后一次忍界大战后,各国都杜绝了这样的传统,但之前这样的非人传统一直延续着,毕竟孤儿就是孤儿,没有亲人自然也无人为他们申诉,死了也不会有人痛苦,还能保有正规军的实力。”

      “怎么可以……”

      “所以战争的遗孤就是这样形成的,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无法活到成年,或者早早身体有了缺陷,即使那些存活下来的人,他们的心也变得冰冷毫无感情。火空作为火空黑羽唯一继承人被领养活了下来。这种命运对她来说究竟好还是不好只有她自己知道。”

      “至少她还是被人养大了。”卓越然轻轻呢喃。

      “作为世上所有剑士中最为卓越绝伦的一位,火空黑羽更像是一个传说,没人真正见过他的样子,或许见到他的人都成了死尸。他性格无常,将人的性命看得很轻。即使是自己收养的弟子,只要看不顺眼也会随时亲手将之结果。对于他认为没有天分的人,他素来是不会怜惜的。”伊贺钦顿了一顿,加重语气,“就这样,火空黑夏不知不觉成为了他唯一的弟子。”

      “就她一个人……活下来了?”

      “就她一个人。”她点了点头。

      “那么……她……现在……”

      “你能猜一猜为何火空黑羽没能杀了她么?”伊贺钦平静看她。

      没能?不是没有。

      卓越然心一沉:“因为她杀了他吧,自己的师父。”

      “是不是很奇怪?”伊贺钦讥诮一笑,“当自己认为很可靠的人,突然之间变得如此陌生。”

      她烦躁:“你究竟在笑什么!这样的事情也能笑出来,这样在你看来很可笑吗!”

      “你又能如何?现在你能回答自己的疑问了么,在你看来火空做了什么错事?”她反问她。

      “我不知道!”她忿然答道,“我不知道,你高兴了吧!我只知道她是做错了事情,但她也是受害者,我不觉得她可恨,因为我也是受害者。我只是觉得可悲。你们都很可悲。”

      “是因为麻木不仁?”

      “是因为你明明知道她是受害者,还能装作没事人那样侃侃而谈,是因为你自己口口声声说什么背负错误走下去,却还是冷眼旁观别人的过去,一副你现在又能怎么样的表情。你们都觉得反正就这个样子,怎么做都无所谓了。”卓越然缓了一口气,“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你们可怕又可悲。”

      可怕又可悲?呵呵,她自嘲笑笑。

      “那么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我不知道!我……”

      “总而言之,”她并不想听她的道理,打断道,“你现在明白了?鼬这话的意义。”

      “他……是认为火空没救了么?”

      “他认为她是叛徒。她杀了自己的老师,杀了自己的部下,背叛了水影,现在,她到了木叶成为我的心腹。”伊贺钦的脸上投下琥珀色的月光,变得捉摸不透而不甚明朗,“在他的眼里,她的存在极不稳定,随时都可能危害周围人的性命。”

      “所以他是希望将她除去么?”

      “可能是。”

      “可能是?”她看着她。

      “不管你信不信,关于鼬的想法,我也只能猜测。”

      很奇怪,卓越然想。

      眼前的这个女子明明有很多次的前科,她却仍然不得不对她信服。仿佛有魔力的,这个人,用清淡随意的口气,波澜不兴的眼神说出那些话,谎话也或者真相,都如飞鸟掠空般不着痕迹。

      还能相信她吗?

      “你能猜测一下为什么吗?”

      “不,”她摇头,“从很久前起鼬就不主张让火空加入暗部。他似乎知道什么却并不告诉我。就算是我也无法让他吐露他决定隐瞒的事。”

      “会是为了佐助吗?他一直都爱护佐助。”

      “不会是那个方向。”

      卓越然看着对方。

      真也或假?是在继续瞒着自己还是她真的不明白鼬的想法?

      捉摸不透,这个女人。

      既然救了鼬为何又要杀他?既然说要杀佐助又为何要将他偷偷关在牢里?既然说自己并不恨她为何又要让她落下悬崖?既然说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作为暗部部长活下去,又为何此刻要救她?

      “你究竟要做什么?现在又救了我和佐助……”她听见自己问镜中的她,“这是你自己一个人的计划吧。没有跟鼬约定好的计划。”

      伊贺钦轻柔一笑:“到了现在你还在提鼬,为什么如此固执的以为我必须是站在他一边?”

      “那么你告诉我。为何要冒着风险练那个万象镜,以至于你差点死掉。”她这么问道。

      从镜中人的动容中她知道自己问到了什么重要的事。

      扬起头,她审视着她,再一次的重复:“告诉我,伊贺钦,为什么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以至于不得不用过继术和他捆绑在一起?”

      告诉我为什么?

      奇怪,她想,她的语气应该不算锋利才对。

      为何听来有点刺耳?

      再一次,她仔仔细细打量面前的她。

      她注意到镜子外的世界和自己原先经历过的是如此不一样。

      在没有烛光的屋子里,坐着褐色双瞳的女孩,她的脸庞透露了惊讶、惶恐、不甘、迷茫等诸多复杂情绪。

      另外,她的眉宇间还有她看不懂的平静。

      轻柔而不失力度,她问她,为什么,为什么……

      她突然顿悟,也许她并不是什么也不知道。

      她的眼睛,看到的比她提起的要多。

      “现在不想说了么?你不是答应我跳崖后你一定会告诉我关于你和鼬的事情么?是不是没想到我的运气有那么好,居然没有死掉?现在换你来兑现诺言了。”

      愣了片刻之后,从飘远的思绪被扯回。

      伊贺钦的嘴角轻轻扬起:“你有点让我刮目相看呢。我原以为你会再逼问我为什么现在救你。”

      “那一定又是一个阴谋的开始吧。”对方顿了一顿道,“无妨了,既然到了这样的地步,就慢慢来把事情理清楚吧。为什么你们要练习那样的禁术?这就是鼬想要隐瞒的事吧,因为练习封禁术使你受伤的事情才是解除你们婚约的真正原因。他不想让我知道你们在练习那个术,更不想我追问你们练习术的原因。”

      一片沉默。

      就在她以为镜中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回答的时候,缓缓地,她开了口:“为了掌握最极致的封禁术。”

      “为了封禁什么,写轮眼?”

      许久听见镜中人静静说:“在我说下去之前,你必须要做好觉悟。因为接下来我要说的可能会完全超出你的意料之外。”

      她的眼睛……伊贺钦想着,她的眼睛还能温和多久?一旦知道真相后是否很快就会浑浊?

      很快就会变得冰冷,好像死去很久的那些躯体,僵硬,对面前的一切坦然置之?

      而自己又在期待什么?又为什么抱着不切实际的期望跟她探讨他们的秘密,他们曾经有过的一切……不堪而又阴暗。

      然而,如果她想知道,那又何妨?只是她必须付出代价,和他们一样的代价。这是个魔咒,一旦解开就无法回头了——鼬,你是不是也这么想?所以希望她远离一切之外,不惜狠心威胁她……可是我看到的和你不一样,我看到她的坚韧,尽管藏匿得很深,她心里有一种宁静,能让一切浮躁沉淀下来。

      很奇怪呢,鼬,我想要试一试,看看一切都暴露在她面前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们来作个约定吧。”

      “约定?”卓越然没回过神,“什么约定?”

      “你想要知道我们的秘密不是么?我现在可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如果接下的三天内你还能活着,我再告诉你关于我们最后的秘密,如何?”

      卓越然睁大眼睛,指着镜中人:“你,你果然又为我设下了陷阱?!三天,接下的三天会发生什么,你想怎么样!”

      伊贺钦扬眉:“刚才作出一副觉悟样子的不是你么,怎么又害怕起来?”

      她也扬眉:“我,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不,这不是重点——你又设计害我!而且还这么快!”

      “如果你连这点事情都承受不了那就不要再追问我们之间的事。”她的语调依然很轻很柔,“现在把一切都忘记听我说就好。”

      “等一下。”她打断她,“我,我要想想。”

      乍一看她真是温顺的女子,她对自己说。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脸能展现那么温和的一面,自从她占去她的身体以后。无法想象有着这么多愁善感的眼睛的灵魂此刻会看着她,对她说——

      “好,我跟你约定吧。反正本来就是要死的。”

      还真是温和。

      还真是有气概呢。呵呵。

      那么我就拭目以待吧。就让我看看,在我的位置上,你还能改变什么?当你知道一切,从一开始就错了的一切。

      只要你能活下来,我会让你看看那些你想都不会想到的真相——人性。

      “那好,”她听见自己说,“我先告诉你关于封禁术的事。”

      封禁术分为很多种,有物理封禁、忍术封禁、精神封禁、灵魂封禁四种。

      其中最复杂最难掌握的当然是灵魂封禁术。除了复杂之外,它们非常危险,如果修炼不慎的话极有反噬的可能,就算成功了,那类究极封禁术还会需要施术者付出代价,比如:尸鬼封尽,它是以施术者的生命为代价的灵魂封禁术,风险极高。

      在所有的封禁术中,有一种灵魂封禁术叫做炎魔无象镜。

      那是利用忍术产生的查克拉镜将灵魂撕裂封入异时空里无数的镜面中,通过查克拉镜的反射将对方灵魂稀释的一种封禁术。在封禁术中是相当高级且难以掌控的术。一直以来都需要特殊体质的人才能完成,此外这个人的查克拉不仅要强大,还必须精于控制。

      “这个忍术鼬是无法练习的,因为只有我这样的体质才能修炼,这被称之为血继。就像只有宇智波家族的人才能练写轮眼一样。”伊贺钦顿了一顿,继续道,“然而却出现了状况。”

      “你或许对写轮眼没有概念,我可以告诉你,在宇智波家族中能开眼的人是有限的,能练成写轮眼的人就更少,像鼬和佐助那样能练成万花筒写轮眼的人更是凤毛麟角,几百人中都未必会出现一个。”

      “啊,那他们两个都可以被称之为是天才了?”

      “是的,他们都是天才。血继就是这样的东西,你可能因为血统拥有,但未必能将之发挥到极致。很可惜,在我的身上,我没有这种天赋。我无法练成‘炎魔无象镜’这样究极的封禁术,只能停驻在‘万象镜’那样封禁忍术的地步。即使是那样,我也失败了,封禁术的反噬几乎吞噬我所有的查克拉,另外还封去我身上所有的忍术,如果没有过继术,我便死了。”

      “明知道那么危险,为什么要去练呢?毕竟那样的术……听来也不是非练不可。”

      “不,非练不可。”镜中人沉吟片刻低头沉思半晌才道,“那一天,鼬练成了新的术……”

      那一年鼬十一岁。

      他练成了豪火龙术,据说这是难度非常高的忍术,能在他这个年纪练成是不多见的。不,别说是他这样的年纪,有的人终其一生都无法习得这样的忍术。为了这个,鼬的父母还举办了庆祝会。大家都很高兴,唯独鼬看上去却闷闷不乐,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怎么啦?不是应该很快乐的么,又变得很厉害了啊,鼬。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困扰?——

      她看着这个总爱沉默的少年,思量着他的心里到底潜藏什么样的秘密。

      钦,你听说过九尾么?——突然被这么问。

      那当然。——

      那个时候村子被九尾攻击我还有印象,那是非常可怕的尾兽……——他喃喃道。

      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你听说过有什么能力可以封禁那样的东西吗?——

      哦?你想封禁九尾啊,那可是个大工程。——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试试。——

      “鼬被什么困扰着,当时我这么想。”

      “那一年鼬刚刚加入暗部。我以为是暗部的压力让他变得沉默……看来不是这个样子。”

      鼬,我们来交换秘密吧,如何?——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自己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

      你不是有什么大秘密么?就告诉我如何?我不介意你对我用写轮眼下达禁令,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同样的,我也告诉你一个大秘密,关于封禁九尾的秘密。

      “关于我的秘密。”伊贺钦垂睫陷入了回忆。

      “我们家族世代拥有着这样一种特殊的血继,并不用于攻击,而是封禁,据说我们一族的祖先跟漩涡一族颇有渊源。随着时代的变迁,这样的密术世代相传,然而世间并不知晓我们一族具有血继并且这种血继的最终忍术能达到封印尾兽的地步。因为当时我和他有婚约,所以我把鼬当做自己未来的丈夫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他。”

      “之后鼬告诉我一直以来困扰他的事。他怀疑那个时候九尾的出现可能和宇智波一族有关。”

      “后来我加入暗部才得知其实这是木叶高层的怀疑,当时他们将怀疑告诉了鼬,是要他在家族和村子间做出选择。”

      于是一切错乱从此开始。

      “鼬决定练习那个封禁术。那时的他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我的血继上,如果我们可以熟练掌握炎魔无象镜,那么就未必要将宇智波一族置于死地,一切还有转机。”

      冰蓝眸子闪过一丝阴影。

      “结果我们失败了。我没有那样的天赋,而过于急进差点要了我的命。因为是在木叶猜疑宇智波一族的大背景下练习的这个术,我的伤重不能被公开,鼬只能瞒着所有人去请求猫婆婆。过继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加之在我和他之间。”

      “术对我的影响超出了我们两人的想象,之后我就再也不能练习高级的忍术,身体也每况愈下。因为这个样子,宇智波一族就单方面取消了我们的婚约。”

      “那个……”

      她打断她:“我说过了,不必为这种事同情我,我没你们所有人想象中那么想嫁给他。”

      “哦。”她缩了缩脖子。

      “虽然术失败了,鼬并没有放弃努力。”她继续道,“我们借助过继术的威力将彼此的忍术结合起来,终于完成了炎魔万象镜。为了寻求能增强我所能掌握的万象镜的威力,之后我们陆陆续续找到了十拳剑和八咫镜,在他练成了‘须佐之男’后,利用我的血继增强了这个术封禁与抵挡忍术的能力。甚至十拳剑能达到灵魂封禁的程度。”

      “这样就有了封禁九尾的能力了吧。”

      伊贺钦耸了耸肩:“是又如何?”

      “可是你们练这个术不就是为了封禁九尾么?为什么之后还会发生灭族的事情?”

      她的眼里掠过一丝冷冽:“你不明白木叶高层的顾虑是什么。他们要的并不是完全封印九尾。”

      “什么意思?”她彻底糊涂了。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五国都在寻求最强大的武器以向他国示威保护自己的子民。所以问题的关键不是消灭这种武器的存在,而是由谁来掌控。现在你明白了吧。”伊贺钦冷冷笑道,“木叶的高层并不是要毁灭九尾,而是要消灭除自己以外一切能操控终极武器的人。他们想要的是对于九尾的最终并且是唯一的掌控权。”

      “而宇智波一族……”

      “宇智波一族不仅有这样的能力,他们的族长,也就是鼬的父亲还有想要夺取木叶掌控权的野心。所以,从一开始我们的努力就是白费的。无象镜也好,什么封禁术也好,都无法控制人的野心。我们都太天真了。”

      天真……无论是那时的他还是那时的她。

      你能看到么,这无尽的长夜,无论如何都走不出……

      你会明白,有一天,当你这双温柔的眼睛里盛满残酷的时候,你才能真正看清世界的样子。

      “鼬终于选择了村子,并不是他认同高层们的决定,而是为了避免战争的爆发。说到底无论是站在谁一边他们的野心都是一样的,在这样的世界下,谁作主宰不都是差不多?衡量再三,他决定为避免战争作出牺牲。在那样的境况下除了表示支持,我也无能为力。只是最后他还是放不下佐助,于是临行前向我道歉,因为一切计划都已经安排好了。”

      “这些我已经知道了。”卓越然黯然说道,“可是鼬为何要隐瞒我呢?用那么过分的方式威胁我?”

      “为了你。”

      “什么?”

      “我说过了,人的野心是无休无止的。所以我们才偷偷的练习封禁术。我们一族的血继也是因为不为外人所知才能平安的延续了几世,要是让人知道我们具有能封禁九尾的力量,那很快你就会成为所有人夺取的对象。所以就算我现在告诉了你,还是必须保守这个秘密,这也是为了你好。”

      “可是就算别人不能知道,告诉我又没有什么关系?鼬却因为我问起你的身体情况狠狠威胁了我。”

      “知道我的过去又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你想像我那样怀着时刻被人攻击的恐惧过完下半辈子么?”

      她一愣,一时无语。

      “我之前说了,如果想要知道我们的过去,你必须做好觉悟。”伊贺钦淡淡一笑,“这是个魔咒,一旦被解开,你便再也不能回头。你现在开始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卓越然苦笑:“难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就会安然无恙?只会死得不明不白吧。”

      “我说了,这是你的选择。你想要继续,我便继续下去。”

      思索片刻卓越然揉了揉隐隐抽痛的太阳穴又道:“关于血继的事情,恐怕佐助现在知道了。之前不是鼬用了你这个什么术封住了他的写轮眼么?”

      伊贺钦耸了耸肩:“那不是很有趣?他的目地是向木叶高层复仇。知道这些对于他会更加有利。”

      心不由抽紧。

      好似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攫住心口最脆弱的地方,每次当她提到佐助的复仇,都会触动她心里的隐痛。是啊,知道过去的一切会有什么意义呢?所有的事都没有改变,佐助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对村子的信任,说到底,伊贺钦无论是出于什么目地,目前身为木叶高层的她都是他痛恨的对象。

      而面前的这个始作俑者应该是最清楚的吧。

      “可是他最近不再提杀我的事。”她分辩,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

      “你倒关心他的感受。可他关心你怎么想么?他甚至连你是谁都搞不清。”伊贺钦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不。”她平静地道,“别试图用这种话来蛊惑我,我相信他是明白的,我和你的不同。”

      镜中人嘴角的笑意有了一丝凝结:“什么意思?”

      卓越然张开口,又闭上,转而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知道。”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向她隐瞒关于佐助知道她叫“卓越然”的事。是害怕她用更多的理由来打击她脆弱的信心么?

      “你有什么事不愿意告诉我。”眼前人精准的作出了判断。

      “你真多疑。”她淡淡说。

      “身处这个世界你会发现什么事情都是不能相信的,之前你付出的代价还不够惨痛么?”

      她摇了摇头:“或许就因为你们所有人都那么想才会变得越来越糟。”

      “哦,说说你的理由。”

      “宇智波一族不信任村子里的高层,高层也不信任宇智波一族,在这样的不信任下,鼬被迫作出了抉择。难道不是么?在我看来木叶与宇智波一族付出的最大代价就是不愿意信任的代价。”

      镜中人愣了愣。

      第一次,在她面前,她露出了苦笑。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很难建立的。一旦有了嫌隙更加难以愈合。”

      “就像你和鼬一样么?”

      从她的眼神里,她感受到了空气的凝结。

      月光,还是月光,模糊了她的脸庞,恰到好处的埋藏了什么阴暗的东西,那并非冰冷,却一直让她颤栗着。

      好像不可以碰触……

      她眯起蓝色双眸,语气冷冽:“你指的是什么?”

      危险,她碰触到了危险的地方。

      可是无法后退,只能前进。

      迎上她的目光,她说:“你之前答应过鼬为了佐助愿意做出牺牲,在我看来并不假。然而之后却偷偷让紫竹救他,是因为你是反悔了吧。一开始一心一意帮助鼬的你,因为一些别的事情而反悔了。”

      这一刻,心头反复涌现出噩梦侵袭那一晚的凉意。

      恨,那个时候从心里翻腾出的恨意简直要将她的心淹没,强烈到挣脱理智。

      那是不同于她之前带给她的记忆中的另一个极端。

      “为了什么,伊贺钦?”

      她会回答自己么,这个问题似乎问得很不堪。

      这该是她探究的么?

      “因为他背叛了我。”

      语气冷得好似玄冰,永不融化。

      她这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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