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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民间传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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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空建议的小店简单而朴素，地处火之国边郊又离开最近的闹市区不远，因此颇有人气。小店建在马车道的边上，周围零星遍布了一些小矮民房。天然的野雏菊装饰在传统木屋周边，门口用竹帘挡去些许强烈阳光，屋里人头攒动，虽然屋外看似不怎么宽大，里面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的宽敞。
鼬撩开竹帘让卓越然先进，火空紧随其后，佐助始终与所有人保持一段距离，最后步入小店。
卓越然几次偷偷拉住鼬的衣角示意自己有话要跟他说，都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不禁有些懊恼。
这原本是供旅人休息的小吃店，最近几天气候宜人，加之秋天已是不远，来郊外远足游玩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各色人等都有，算是鱼龙混杂了。小店的生意就出奇的好。卓越然一行人费了点劲才找了张僻静处的小桌坐下。火空黑夏在左，宇智波鼬在右，佐助出乎她意料没有闹别扭，就在她对面坐下了。
虽说穿越过来也有点时间了，这样面对面和佐助吃饭卓越然倒还是第一次。
只是他脸色很差，自始至终都不抬眼看她，让她倍感挫折。她想起似乎打见面起这种模式就没有什么改变，他还是一样恨她，只是这恨的源头在转变，一开始是恨她杀了他的全族，现在又多了一条——拐走他哥哥。
“老大，你点吃的吧。”火空打乱她思绪，无视身边的两位男性，将菜单递给伊贺钦。她真是尽忠职守得很了，以至于在她眼里除了她老大谁都不打紧，并且这一路上都是旁若无人的样子。
“我倒是不饿……”部长大人嘟囔着，瞥了眼菜单，随口道，“就来一份咖喱乌冬面吧。”
“实在抱歉，客人。”侍女脸有歉意，一边偷眼看佐助，一边道，“现在这个时候乌冬面都卖完了。”
“哦，那就鳗鱼饭。”随意吧。
“实在抱歉，客人，鳗鱼饭也卖完了。”
卓越然皱眉：“那饭团总有吧？”
“实在抱歉，连饭团也……”
罢了，卓越然挥了挥手道：“有什么就来什么。”
“这位客人……”侍女小声道，“目前只有糯米丸子……”
“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为何才正午就不供应食物？”在卓越然应声前火空问道。
“客人您不知道？”侍女露出讶异之色，“你们不是带了弟弟妹妹来参加‘成人典’吗？”她看了一眼佐助又望了望卓越然。
卓越然觉得佐助的脸色阴沉了几分，赶忙引开话题问道：“是因为‘成人典’才没有东西吃？”
“是啊，今晚就要举行，所以我们大家都起了早赶做菜肴。”
“我记得往年‘成人典’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为何今年要特意搞得那么隆重？村子里处处都能看见布置奔波的人。”火空问道。
“那还不是奈奈子小姐也会参加今年的典礼么。”侍女瞅了瞅老板的方向，压低声音，小心八卦道，“从上周起就有人陆续到我们村子来参加‘成人典’，原本这就是咱们村子的大事，现在奈奈子小姐来参加就闹大了。很多年轻人就是为了看美人一眼才来我们村子的，就连外国人的也有呢……而且据说，井上大人为了自己女儿，特意买了一把绝世的宝刀，那可是连暗部部长的信物也能比下去的……不过这都是传言，”侍女正容道，“伊贺大人的宝刀可是天下无双的，没可能和他相比的啦。”
唉，被说到痛处，卓越然哀叹，菊和君，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啊！
一边火空黑夏问道：“那伊贺大人的刀有这么厉害？有人见她用过？”
“那当然。”显然侍女很有自信，“据说那把刀能震慑写轮眼，部长大人就是凭着这把刀降服了宇智波佐助。”
眼看着佐助脸色更加难看，卓越然心里咯噔一下。靠，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而且为什么用“震慑”“降服”这种字眼，小帅哥又不是妖怪……赶忙讪讪笑道：“哪……哪里的事，才，才没那么厉害呢。”
“怎么不可能。”侍女见有人和她闲聊，来劲了，就近拉了张凳子坐下，一副神秘模样，“当时连风影都见证了这事的。部长大人飞天而下（卓某人被茶水狠狠呛到），那一刀，又快又狠，就好像……就好像……”她想了想，实在难以为自己的想象找到合适的比喻，于是道，“对！就好像一刀就切下羊腿！（扑！卓某人将一口茶喷了出来）”
“哟，”火空瞥了鼬一眼含笑插进一句，“我倒是不知道，宇智波一族的人居然像羊腿一样这么难切呀！”
“小，小夏……”别火上浇油啊！
“我说了，你们可别不信啊。”侍女又道，“不过这可是我那嫂子的姐姐的夫家的妹妹的叔叔当忍者的儿子说的。”
卓越然暗苦，这是什么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关系啊。
只听见火空继续饶有兴趣地追问：“那既然是这样，佐助自然是被部长大人斩杀了。”
“哼哼。”侍女露出可疑而又自信的笑，“这你可就错了。”她靠近卓越然神秘兮兮道，“是这样子的。部长大人虽然是玉树临风的男人。（男人！——卓越然只觉脑里炸开一个响雷！）但是……据说宇智波那个小子长得也是后生可畏，好像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俊俏得很（咦？什么叫长得“后生可畏”？俊俏得很又跟她“玉树临风”有什么关系？）而且部长大人他从来都对女子不感兴趣，你们也没听说过他婚娶吧。（婚娶……）现在大家都在传他原来喜欢男人呢。那宇智波佐助不是一直都盯着他么？你想全族是宇智波鼬杀的，盯着部长大人有什么用啊。很可能就是因爱生恨啊，恨他帮助鼬大义灭亲嘛！”
佐助呼得一声站起来，就差没有掀翻桌子。火空以为他要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已经暗自捏紧袖管里的红秀，却见他没有吭声，脸色黑到极致，冲门口走去。
卓越然一脸五雷轰顶的样子，神情匮乏，嘴唇微张，有点像只吐泡泡的呆滞金鱼。
“老大？”火空伸手在她眼前晃晃，暗叹：不是说了她不想知道外界的评价么？又为何要问？真是多出来的好奇心。
救命啊！半晌回过神，卓越然在心中呐喊。
心里尽管惊涛骇浪，她表现的倒比在座两位想象中镇定许多。
许久，她将捏着筷子颤抖不止的左手腾出按在胸口，脸蛋偏斜四十五度面向一脸关切的火空队长露出一个百分之两百的苦笑，问道：“我好像有点了解大家对我的评价了……”
火空不语，给她倒了一杯水：“老大，喝点水吧。”
卓越然叹了口气。这算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穿越啊！这戏真的没法演了！
“那个什么源氏簿将我收入在里面，大概也少不了民间发挥一番了吧。”
“现在小姐们确有如此嗜好，还为你和宇智波队长写了些虚构小说。”火空顿了顿，小心翼翼道，“最近因为佐助要刺杀你的事情，好像剧情也有了新发展。”
卓越然抚额，耽美之神，你好强大！
不过——
“小夏，你连这些小细节也那么清楚！”
“虽然有些小说情节过火，一部分还是写得不错的。”清丽女子坦率地阐述着很不纯洁的事实。
她只觉得有蒸汽将自己的脸皮烫成紫红色，并且越撑越大，她终于下定决心，忽地一声站起，拉住鼬的手臂，回身声色俱厉的朝火空黑夏喊道：“你，不许跟出来！我和鼬有话说！”
宇智波鼬没有表示异议，就随自己的手臂被她拉得有点疼，与她两人步出小饭馆，走入树荫下。
“这些只是外界的言论，无需当真。”宇智波鼬还没等她开口就道。
佛啊，这个男人大彻大悟了！
“我不是想跟你说这个。”
他有些意外，等待她开口。
“是这样的，”卓越然想了想要怎么开口，“跟刚才的事情无关……我一直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跟你单独说话，现在借这个机会，我有些话要问你。”
他原本以为她拉他出去会发点只有女人才会有的小脾气。颇为出乎他意料，她竟然是故意装出心情激动的样子拉他出来谈话。
“有什么疑问？”他问得很平淡，看她的眼神却充满了探究意味。
“我想，呃，问问看看，关于你那一天，就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对我说的那句话。现在……还算数么？”她不知道如何开场，干脆直接问出。
他的视线凝于她的双眼：“你不用再去管这些，之前的事情你都忘记吧。”
“可是……”
“既然你不是钦，就不要多管。你无法处理这些。”
到了舌尖的话被堵住，她感到不安在心底凝聚。
你以为鼬站在你一边么？脑海里回响伊贺钦曾经说过的话，轻柔，缭绕不去。
你错了，小姑娘……
“我不会插手你们的事，我只是想知道一些有关伊贺钦的情况，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
“如果你只想问我这个……”他转身。
“我看到了伊贺钦的记忆！”
他转身的一瞬间气息变得凌厉。
她有点畏缩地后退了半步，还是鼓起勇气：“不是全部的……是那一天，在你们家族的密室里，那个地方似乎对钦很重要，所以一部分的记忆在这个身体里觉醒了。我看见你带她去见猫婆婆，也听见在你弑族那夜她对你说的话。还有，她答应了你，为了佐助共同赴死。”
“还有呢？”他追问。
“没有了。”
“忘了吧。”
“可是很奇怪不是么？”卓越然急急道，“她都答应你了，为何又出尔反尔救了你。我是说你能活着我很高兴，不过对钦而言，这么做很不寻常吧。你那么信任她……”
“为什么你不能忘记呢，这些对你而言毫无意义的事情。”他打断她，语气严厉了起来。
“我，因为……我……”她低下头，“我有点担心。”
他伸手按在她肩膀，轻声道：“不用担心。把一切都交给我吧。”
然而心中的不安反而越扩越大。就算她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也很清楚，此刻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刻意地回避与本尊大人有关的一切话题。
你以为鼬跟你站在相同立场么？小姑娘你错了。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是站在任何人的立场，很快你会为你错误的认知付出代价。很快……
伊贺钦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难道不是朋友么，难道你们不在同一立场么？
“为什么你不愿意让我知道？有没有意义不应该由我自己判断吗？”
她的倔强出乎他意料。
“我不希望你被这些事情困扰。”
“不，”她终于忍不住，摇头直截了当道，“比起这个来，我觉得你是害怕钦对我说了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
他脸色一沉：“比如？”
“比如伊贺钦的身体影响到你们婚约的事！”她决定无论如何，要逼他说出点真相。
他脸色又阴沉几分，向前一大步。
意识到他反应的不同寻常，她心如擂鼓，有了危机感。
“哦，你觉得有什么不妥？”
对方的神色语气尽变令她感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他却向前迈进几步，彼此间的距离骤然缩小，卓越然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不由心跳加快。
她显然是触碰到他不该被触碰到的秘密了。
“你莫非想威胁我？我已经被威胁太多次了……”
“那么告诉我，在你看来，我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他再度凑近，气息危险。而她早已退至极限，身后的树干挡住去路，她心里明白，即使有路也无处可逃。现在她不由暗自后悔……不该，她真不该泄露……
“离我远点，否则……”她顿了顿，终于说出那句被说了太多次的黄金烂熟话，“我要喊了。”
他丝毫不为所动：“那就试试看吧。”
“你知道什么？关于钦的身体的事。”他并没有做什么过分动作，却已让她充分意识到了危机。他身上有种浓烈的气息，将她心里的勇气一点点销蚀殆尽，她低下头，瑟缩着，做出无望的防备姿态。
你错了，小姑娘……伊贺钦的话在她耳边萦绕着。
他将她微侧的身子扳正，用几乎能称得上是严厉的口气对她道：“说。”
“我不是你的犯人，你，你不能拷问我。”
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抵在树干，他强迫她和自己面对面。第一次，她觉得鼬的双眸凌厉胜过九皇，他的沉稳是一张巨大的网，将她捆绑其中动弹不得。可怕，这个男人身上有黑暗的力量，一旦释放能吞噬一切。
“既然你想了解我，那现在就让你了解吧，我和我弟弟的不同之处。”他的语气刹那变得很冷，冷到了骨髓。
“我不心软。”
她简直不能相信一个人的变化能到达这种地步，他突如其来的寒冷仿佛将她置身于炼狱，她才知道曾经的暗部第三队队长究竟是什么样子，无论他之前看上去如何温和，他也是能一瞬之间收敛所有善意，狠下心灭去全族，打断火空三根肋骨，和自己的弟弟拼死血战的那个宇智波鼬！
她终于放弃抵抗，垂眉老老实实道：“伊贺钦的身体差，不仅仅是因为尸毒和后来受的伤是么？”
“说下去。”
“我原本并不清楚。总觉得你们之间说的话，在我听来有些奇怪。具体怎么奇怪，我也说不清楚……直到那一天，我遇见了猫婆婆。”卓越然小心翼翼抬头，“猫婆婆说，‘当伊贺家的孩子毫发无伤’的回来。这句话终于让我领悟到，之前奇怪的地方在哪里。你告诉我的是，伊贺钦从战场回来之后就染上尸毒，并且之后身体就每况愈下。那么伊贺钦经历那场战争后究竟是身体很差还是真的毫发未伤，你们的话有矛盾。”
“我想起了伊贺钦自己对我说的话，她说过曾经和你有婚约，当我问她为何被取消了，她回答我的是‘因为身体很差’。”
卓越然咬牙看他道，“如果一开始伊贺钦从战场回来身体就很差的话那么宇智波一族就不可能提出联姻吧，否则为何多年之后又因此而取消？这种做法太矛盾了。”她顿了顿，道：“这样看来，瞒我的人是你。”
她很想摆出严厉的神色，只是眼前的男人将她震慑住，深沉的黑瞳几乎吸去了她的呼吸。他太危险了！她不该自以为是将他视作盟友，轻易透露什么。现在，眼前的他让她想到猎豹，敏锐，强大，让人无法抵抗，很有可能随时准备捕食……
我会被杀的！她对自己说。
他凑近她，她想避开他的视线，却被他捏住了下颚，被迫直视他。
“那么，你得出的结论是？”
“伊贺钦的身体原来并不是特别的差……她从战场回来还好好的。”她努力平稳语气，说出自己的猜想，“后来……后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的肺受到了致命的打击，因为太严重，你不得不去找猫婆婆用过继术才能延续她的生命。从你对猫婆婆说的借口上来看，你不希望有人知道钦受伤的真相。”
“哦，原来你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天真。”不温不火的口气，却震颤她每一根神经。
“钦现在的身体也是我的身体，她的安危就是我的安危，我想要了解自己，不愿总被人牵着鼻子走，这……也有错么？”她的口气软下，无奈中透露恳求。
“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好。”
她凄楚一笑：“好？对你还是对我？”
她感觉周身陡然降到了冰点，被他抓住的手腕传来疼痛感。
“你知道么，就你这么聪明来看，我还不知道你对我可有隐瞒……”他没有被她的惨然打动，“佐助不能对你用月读，只是因为我和钦的术。”
他顿了一顿等待她心脏几近颤窒的那一刻来临，然后轻轻地，轻轻地贴近她耳畔：“但这并不代表我不能对你用。”
她感到自己双唇的颤抖，赶紧咬住下唇避免暴露更多的脆弱，不过他还是看在眼里了吧。
傻瓜。我真是傻瓜……
“不要再去探究，逼迫我用迫不得已的办法。”
望着他走远，她贴着树干，缓缓坐到地上。
不该把鼬当做盟友，原来就没有什么特别理由……看着不断颤抖的双手，她对自己说。
这个世界谁也不站在谁的立场。不要相信任何人会全心全意为你好。那个人的声音轻轻柔柔回荡在耳边。
否则你就错得太离谱了……小姑娘。
太离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