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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及笈之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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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杜若穿阁过户,她冷冷的急速掠过,不复刚才娇媚。
路遇各色宫人,皆是形同陌路,视而不见。
“杜若,那个什么宫主说他总共掠来了十六个女孩子,我刚数了下,怎么只有十四个啊?”刚刚细看那些女子的时候,我还真数了数。
没想到杜若听我的话,脚下一滞,回头恶狠狠的怒视我:“多嘴,该你知道的你自然会知道,不该你知道的想要知道只有两个字_____找死!”
我再看她的神色,与我如此相似的眉眼,几乎会让我自己也以为是姐妹相见,只可惜我从小不知亲娘在何方,也自是不知自己是否还有胞足。
心中再次深深叹息:也只是相似而已,只是相似。
背后飒飒风声,“小杜若,谁又惹出你生气了?听说你新来个小妹妹,是这个小姑娘吗?“
我转身,面前的人身上有股药味,玄青衣衫!年约四旬,眉眼间掩不住的疏离淡漠,细细打量着我。
我忍不住一笑,他这种戒备打量的神色就像二毛每次看见我的样子,因为不知道我到底要给它吃的还是让它痛苦的药丸,总的来说就是十分百分的不信任。
看见我一笑,他倒是呆了,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师傅慢走!”杜若在他身后行礼,也未再见他搭理,与刚才热情发问的声音不能判若两人。
看来这宫主从宫外掠女孩子回来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而这些人竟也不闻不问,轻描淡写,如果这些人不是因为这位宫主无恶不作,积于淫威,就是这些人都是些变态,一宫的变态!
想到以后我将要同一群变态生活在一起,就后背发凉,不能自已。
杜若已经一刻不停,纵身而去了,我也急忙跟上。
浮云阁。
倒真是一个清幽所在。花木掩隐,幽香暗浮,似那位小姐的绣楼一般。
“我位二楼,你住二楼,没事别上来烦我!”杜若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上了楼。
一夜无眠。
第二日天未亮我就被杜若拍着门叫醒了,“早课时间到了,起床。”
我张口结舌:被莫名其妙掠来也就罢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连个犯人也要上早课,老天啊,这什么鬼地方啊?
半眯着眼睛跟着杜若去了昨天的院子,那些女孩子已经整齐的站成了三排,杜若当仁不让站在了三排居中居前。我悄悄退后,站在了第三排最后一个。
排在我前面的一个女孩子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眉眼弯弯,朝我友好的一笑,“你是昨天来的?我叫梅昭。我来了也刚半个月。“
看得出,别的女孩子神情暗沉,跟我家四毛关在笼子里半年之后的表情差不多,而这个梅昭脸上却带着青草跟阳光的气息,令人愉悦。
这时门外走进两人,一人正是那变态宫主,另一人却是位身穿黑衣的年轻人,看年纪也就在十八九岁,五官深刻,剑眉,拧着,寒冰似的一双黑眸,薄唇,他拿眼一扫全场,姑娘们全都噤若寒蝉,就连我前面的梅昭都神情紧张,脸色白了几分。
倒是那宫主,依然是笑眯眯的,“那个,梅昭后面的小姑娘,你站到前面来!”
我?左右看看,我确实是梅昭后面的小姑娘,只好不情不愿的磨蹭到前面去了,站在杜若的旁边。大概是我的速度让那黑衣人不满,他朝我使劲发射了一阵眼球冰暴,天灾人祸,我也只当没看见。
“你以后就叫天星吧。”他随手一挥,像打发只小狗似的。
“我有名字。”我抗议,感觉脸都有点被气红了,那有这样问都不问随便替人改名字的,我又不是他买来的奴仆。
啪!
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痛,眼前一花,原来是那黑衣冰块给了我一鞭,事出突然,我啊了一声之后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下死劲狠狠瞪着那黑衣冰块,凭什么打我啊你?
那宫主却脸色变都没变,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以前的名字和事,都忘了吧!”
我被他的强盗逻辑给气晕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莫名其妙的事儿,狠狠用手指着那宫主笑眯眯的眼:“你这个强盗土匪恶霸……”骂到一半噎住了,实在是因为从小环境单一,骂人这种事打小就缺少陪练,因此骂起来也不甚利落,且言词单一,引不起被骂者多大愤慨的情绪。
很多年以后,我有命走出云霄宫,嗅到人间烟火,第一件事就是走上街头,观摩泼妇骂街,对骂双方词语之丰富,表情之痛快,骂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可是彼时我却再也无法用最原始的方式来反击生命中所遭受的不堪,侮辱和磨难了,我已经学会了用更直接,更一了百了的方式来解决了。
话说当时,被骂的人没什么情绪,只是好笑的看着我舌头打结,泪涕泗流,执鞭子的却不能忍受了,第一天早课的结果就是我挨了一顿鞭子,半个月下不了床。
而那个宫主从头至尾不动声色,只等我挨完了打,蹲下来,抬起我的下巴,“尉迟,老规矩啊,千万别打脸啊,啧啧,瞧瞧这张脸,多美啊,多像她啊。”他叹息着,施施然离去。
我使劲捏紧了拳头,让指甲掐进肉里,不如此,难以对抗我后背上火烧火燎的疼痛,还有不能抑止的恨。
我记住你了,黑衣服的!
还有你,笑的像个狐狸的变态!
黑衣服的叫尉迟谨。
变态宫主叫白默。
养伤的过程是无聊的,无趣的,要不是还有个梅昭陪着我。
浮云阁只有洒扫的仆人,却没婢女使唤,而我是根本别指望杜若来帮我的忙了,在我饿了两天以后神思恍惚的时候见到了白默。
他帮我倒了解一杯水,然后问我有什么要求,我说找个人照顾我几天,一个时辰之后,梅昭就来了。
梅昭来了之后,我的时间就相对的变的快了许多。梅昭是个很活泼的姑娘,她除了帮我端一日三餐就是陪着我,递杯水什么的。杜若下了早课回来,听见我跟梅昭叽叽喳喳的声音,在楼梯口重重的哼了一声,梅昭就立马一声不吭了。
等杜若走了,我有点奇怪的问她:“你好像有点怕杜若?”
她不自然的看着我,“也不是啦,杜若是这些人里最优秀的,宫主很是喜欢她,所以她才能住到浮云阁里来。”
住在浮云阁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当然,只有宫主认为最优秀的人才能住在浮云阁里,而且过了及笈之礼也可以住在浮云阁里了。外间盛传浮云阁是宫主金屋藏娇的地方。”梅昭几经犹豫,还是对我说了实话。
我顾不得背上伤痛,一急跳了起来:“这个变态原来还是个色魔,收集了这么多小姑娘,加以训练,然后挑最优秀的留给自己,这,这这,我并没有参加过你们的比试,怎么也会让我住在浮云阁里?”
“色魔?”梅昭吓白了脸,四下看看,拉着我趴到床上,“你是不是还想再挨鞭子啊?”
尉迟谨的大名也是她告诉我的。
原来尉迟谨在云霄宫中也是排的上名号的人,四大护法他为其一,善使软鞭,轻功亦长。还有三位分别是云秋,四大护法中最自命风流的人物,年二十一,擅使玉骨折扇;江寒,年四十余,四护法中最精明最会算计的人,云宵宫的三分之一财力在他手中,据传此人深藏不露,鲜少有人见过他面的,不在宫中;晚漓,四护法中唯一的女护法,四十一家青楼的后台老板,深谙男人心理,修习媚功,座下男女弟子个个媚术了得,一年中有大半时间在外间巡察生意。
我是真的有些怕了尉迟谨,那样不言语一声就挥人鞭子的人,我还没见过。
梅昭见我不开心,也缓缓劝我:“其实,尉迟护法在宫中也不算最可怕的人了,在宫中还有两大最可怕的人,一位是医馆的陈万生,他若是不想让你死,可以有一万种生不如死的方法,使毒一流,还有就是刑堂堂主沈黯然,据说任何一个人,只要到他手里,就没有保留得住的秘密。而尉迟护法,也只不过是抽几鞭子而以,休息几天就会好的。”她面上浮现怅然之色,说了这么多关于宫中的事,也许只是怕我往后吃亏,却绝口不提自己的事。
我换一下趴着的胳膊,后背痛的厉害,若是师傅在我身边,我又怎么会受这种伤呢?他一定会用最好的药让我不受一丁点痛的,师傅师傅,你怎么还不来救我啊?再想想宫前那悬崖,心惊万分,难道我的一辈子就呆在这个孤绝山峰上了?心里真是堵的厉害。
“你别哭了,痛忍忍就好了。”梅昭趴在床沿,替我擦泪,原来我不觉间已经流泪了。
“过几日,等你好了,刚好可以赶上小易的及笈礼,听说到时候晚漓护法也会回来的,可有热闹好瞧了,你别再哭了,好好养伤吧。”
“小易是谁啊?”我边擦泪边不好意思的问她。
“和我住在一起的姐姐,据说那天宫主还会把一个好漂亮的簪子给她戴起来,她会收到一份神秘的礼物……”
礼物?
我自嘲的想,大概是白默把小易当礼物送给一个神秘的人吧,这不正是他掠我们来的目的吗?
我倒是要好好见识一下这及笈之礼了。
还有,那个晚漓护法,她如果回来,该怎么回到宫里呢?总有法子是通向外面世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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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各位看文的筒子们,怎么没有留言啊?来段留言好不好啊?
是砖头是土块扔两个再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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