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不寂寞》砂川景

9、面对

　　尚肆冲出教室后一直下了楼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大概没有认出自己吧，大概？天哪，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会在这种地方遇上这种人啊，那货居然还是个老师？太讽刺了吧。
　　他摸出震动的手机，是柴子遇发来的短信：“阿肆你没事吧，怎么了？”
　　“我没事。”尚肆简单回了一句，并不想细说自己那惨痛的回忆。
　　“好吧，自己注意就好。”柴子遇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一时间没有了事情做，尚肆在校园里头来回晃荡，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在上课，校园居然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人生啊，尚肆默默地感叹，真是何处不相逢，怎么才能和他永不相见呢，这真是个相当艰巨的问题啊。
　　下课后回到办公室，齐唯郁也相当感叹，自己是看了尚肆钱包里的各种证件，知道了他的身份信息，但也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找他他就这样自己迫不及待地出现在面前，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玩味地笑了笑，齐唯郁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走出办公室。
　　下午三点多，阳光还相当不错，齐唯郁一路走向大门口，走到广场时他停了下来，中间的圆形花坛的边沿上，坐着一个他刚刚不久前放走的身影，背着书包垂着头的样子显得既沮丧又落寞。
　　齐唯郁走了过去，站在他面前，身影笼罩住他：“尚肆。”
　　尚肆缓缓地抬起头来，然后直觉地要跳起来，齐唯郁伸手按住他，笑得漫不经心的：“见到我就这么开心？”
　　尚肆被按着坐下，只能伸出手指指着他：“你你你……禽兽！”
　　“你情我愿的啊。”齐唯郁说，“倒是有些人，春风一度，你情我愿，却又翻脸不认人，顺手拿了别人的身份证，你说可恶吗？嗯？”
　　“我……我那是……”尚肆支支吾吾的，完全说不出个所以然，他知道可能真的是自己喝多之后有点忘形，他拿走齐唯郁的证件也是想给他找点麻烦，两相矛盾之下他不由得自己就纠结起来。
　　齐唯郁看他的样子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松开他坐在他身旁，尚肆往旁边挪了挪，齐唯郁毫不在意地笑起来：“好像我是什么豺狼虎豹一样。”
　　“不是。”尚肆回答得十分干脆，“你是禽兽。”
　　齐唯郁又笑了：“尚肆你真可爱。”
　　尚肆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又不是女生，你这样说我可是一点也不会开心的好吗？”
　　“你知道你给了我多大麻烦吗？”齐唯郁说，“我那时正在办理和工作相关的手续什么的，没有身份证是一件多可怕的事。”
　　“你可以再办一张新的啊。”尚肆嘟囔着，有些小愧疚。
　　“我家不在这边。”齐唯郁说，“而且，我知道我会找到你，拿回我的身份证。”
　　“……那你的手续？”尚肆犹豫了一下，仍旧问了出来。
　　“还好。”齐唯郁摸摸他的头，笑得有些纵容，“没出什么大问题。”
　　尚肆把头挪开：“说了我又不是女生，别摸我的头。”神情有些别扭。
　　齐唯郁了然，但是还是又伸出手摸了摸：“我喜欢这样，虽然我也知道你不是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