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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话不尽这千古流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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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烟雨朦胧,破旧茶馆内,一胡须白花花的老头正唾沫横飞,激情亢奋的说着故事。
“又听闻那瑶山之巅,种着大片大片的普陀花,满山尽是雪白无暇,美的让人叹为观止。这普陀花啊,是传说中的奇花,富有灵性,这花只存在与瑶山,听闻此花对人类可有起死回生的疗效,对仙灵可增长灵力。
它的主人哪,是仙界赫赫有名的灵犀上仙,乃是雪的化身,主掌管雪和雨,样貌可是天姿绝色,玉洁冰清的。要说其他神仙为何养不活它,却是有一因,那普陀花性喜寒,听闻人说,上仙的血液乃是最珍贵的灵源,若说喝上这一盅,胜似修行百年,况且这灵犀上仙是雪的化身,是普陀花最适合的良引,便每每以血液灌溉它们。
灵犀上仙待人冷淡,众人是遥不可及的,可是她呀终究是过不了情关,它最终因情而铸下大错,触犯天条,被打入无间地狱,沉浸忘川河中数千年。
这成片成片雪白无暇的普陀花也在一夜之间全部都成了血红色,如弑饮了鲜血一般。
“那..那个灵犀上仙如何了?”台下一人惊呼。
“她最终还是烟消云散了。”
故事到此,众人一声轻叹,故事毕,老头执起茶壶痛饮了一杯水。
曰:
折一把纸扇
着一身青衫
紫砂壶壮胆
拍案满堂惊叹
话不尽这千古流芳
言不止余音绕梁
故事里留下思量
总让人向往。
月色如许,风轻夜静,浩瀚的夜空之上一轮明月升起,余晖落洒,银辉满地,只见那雕花青瓦的屋檐上,一人影正俯卧,一手拿酒,一抬头看月,正是好兴致。
这样沁人的夜确实是对月饮酒,月下赏花的好时机。
屋檐上的人,一袭青衣飘逸,墨发凌乱的洒落在衣旁,足足到了腰间,清瘦的身姿略显单薄,肌肤如月色一般白皙到近乎透明,仔细近看,却是一位女子,她唇色柔润,身上未着任何饰物,简单随意的装扮,却显得她清秀夺目。
前厅处笑语欢声,灯火通明,与她所处的环境形成了如此鲜明的对比,瞧她孤身一人,形影单只,看似很是落寞。
慕水水在玉影山庄生活了七年了。
依稀还记得临走前,师父苦口婆心的嘱咐慕水水:言行举止要得体大方,待人宽厚有礼,友善亲和,学会女儿家的温柔多礼,枉不能将在山上的恶习显露,以让人觉得师父我教导无方,而你又毫无教养。
慕水水不服: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怎么偏偏我就学会了这身恶习,我可是时时刻刻与师父您一起生活的呀,俗话又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师父倒是乐得自由,一撇手将我推给别人,怎得要我遵守一切礼法,失去自由呢,这古人还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怎得师父随随便便就给我从哪儿找了个爹了。
师父道:没听过古人曰:不疑师言,言听必从,况且那人确实是你亲生父亲,你在华山修行八年,该随父归去了。
慕水水一托脑袋,郑重的点点头:徒儿必尊师言。
于是在慕水水几次哭天喊地,痛彻心扉,眼泪鼻涕抹在师父的身上苦求着不走之后,终究还是被这山下的老爹给接回了玉影山庄。
慕水水这个名字是师父起的,她问师父为何叫水水。
师父道:俗话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故取此名。
慕水水疑惑:可是为什么不是若水,而是水水。
她在华山居住八年,她记事以来,这山上就有牛啊 ,羊啊,猪啊,狗啊,有的叫壮壮,有的叫乖乖,有的叫黄黄,有的叫笨笨,全部都是双重字。
于是当她知道她叫水水时,她便质问师父。
师父很是镇定自若的一笑,.世间万物皆是平等,名字不过一代号,你挂念何义。
慕水水最大的爱好,便是坐在房顶上,回忆以前的趣事。
蓦然,她对着浩瀚明月,仰头饮了一口酒,似那酒太过浓烈,她不由自主的皱了眉头。
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从容不迫,却又有着洒脱豪情。
慕水水如今作为玉影山庄的大小姐,五年之中,学足了闺门小姐的礼节教导,直叫她感到无趣,只想回到华山师父身旁,多次与庄主阿爹商量的后果,就是从未达成协议,慕水水只能扼腕感叹自己命运多桀。
今日,山庄迎接贵宾,与她同青梅竹马,自小一起在华山长大的少卿哥哥来了,大喜过望,却因宾客诸多,女子不易出面,被庄主爹爹狠心的拒之门外。
那可是她朝思暮想,日思夜想,天天想见到的人啊,怎能被庄主爹爹一句话,就这样被活生生的打破她那肝肠欲断的心肝。
于是乎,郁闷之极,攀上那高檐楼台,本想着站的高望的远,满怀希望的念想着远远的看上一眼也是足够,岂料,这一瞧,却只看到人影晃动,那里能看得到她朝思暮想的人?这千万愁绪再度袭来,只得借酒消愁,索性泄气坐卧在檐,对月一诉心头愁苦。
随身的婢女眼睁睁的望着主子在屋檐上晃动,急的是干跺脚,“小姐,铃儿求求你赶快下来吧。”
慕水水低垂眼眸看着铃儿苦求,又灌了一口酒道“小铃儿,这屋檐上景色美丽,月色正好,可不能辜负了这番良辰美景,本小姐如今朕愁无人说话,闷着呢,你上来陪本小姐喝酒。”
铃儿急了,又道“我的姑奶奶,求你别逗我了,要是让庄主知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酒,铃,铃儿就难逃一打啊。”
忽然,慕水水望着远处的眼睛眯了一眯,目光如炬,似一头雄鹰盯到猎物般的锐利与认真。
紧接着,远处伴随着“来人啊,有刺客!”的呼救声,慕水水心头一起震,不自觉的唇角浮起一丝笑,那笑只是轻轻的一声,在静夜中却似是一根银针落地般的清晰而刻骨。
心下喜道:终于有事做了。
她身姿轻盈一起,将手中的酒掷了出去,风带走她臂间的轻纱,缓缓起舞,那纱轻薄透明,犹如蝉翼,如梦如幻,轻飘飘的没落在那黑暗之中。
足下轻点,只见她身形一倾,犹如一支燕般飞身飘去,曼妙的身姿,在黑夜中独留一抹惊艳,让人望着却是流连忘返。
“啊,小姐!”伴随着酒瓶应声落地,吓得铃儿惊慌失落,待她在反应过来,慕水水的身影已经远去,铃儿在原地愣了半晌,才一溜烟小跑跟随着那抹身影追去。
黑暗之中,一青一白两身影已经纵横交叉,缠斗与一起,檐下的弟子们已经举着火把虎视眈眈的瞧着打斗的两人。
“来者何人,怎得一娇滴滴的小姑娘,有着喜好,喜欢闯人家的院子”慕水水定眼瞧清楚眼前的人,嫣然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
白衣女子镇定自若,双目炯炯有神,神采奕奕,转而伸剑指向慕水水“废话少说,先抓到我再说。”
白衣女子话音刚毕,剑如带风般刺向慕水水颈上,慕水水身姿一软,弯了腰身,轻轻巧巧躲了这一剑,后甩出流袖,缠上白衣女子腰身。
几次颤抖之间,白衣女子被那流袖牢牢实实的缠住了。
慕水水莞尔一笑“你输了!”
白衣女子面纱遮面,虽未看到整面脸,却单单一个眼神便足够魅惑,如此场面之上,两女相对而立,却一个比一个镇定,时间犹如静止一般,所有人的目光便都停留在两女身上,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半晌,慕水水突然咯咯一笑,道“好一个翩翩佳人,连我家一众弟子都呆住了,竟无人舍得捉拿你了。”话毕,她这才轻轻俯身而下,稳稳当当的落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