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储备粮[星际]》歌平

2、人鱼大战

　　乔致下意识地把手中的牙齿拍在那东西的脑门上，那东西脑袋一歪，脑门上顶着的暗门随着它的动作倾斜下来，它似乎怔了一下，接着一下从洞里跳上来，有些冰冷的水花溅到乔致的脸上，乔致急忙往后退了两步，看来他确实没有猜错，暗门下面果然是水系。

　　被乔致拍中的东西摇摇晃晃地跳了了两步，大脑袋一歪，倒在了地上。挖开的通风口处所照射进来的光线正好投射在它身上，乔致以为自己眼花，他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躺在地上的竟然是一条鱼！

　　乔致往前走了两步，在鱼的身边蹲了下来，鱼的体型很大，至少比乔致在卡佩拉星上见过的鱼类都要大得多，乔致先是小心地戳了戳鱼的背部，确定它没有反应之后，用双手试着拎了一下它的身体，估摸它可能有十来斤重，鱼的浑身灰扑扑的，除了脑袋大一些就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了。乔致有些挑剔地将这条鱼翻来覆去观察了一番，根据鱼鳍以及鱼尾的特征，乔致判断它可能是曾经存在在遥远地球上的一种名为胖头鱼的鱼类。

　　再加上刚刚吃的鱼干，难道这里是母星地球？乔致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母星早已不复存在了，这里可能是与母星进化历程相似的星球，所以产生了类似的生物罢了。

　　只不过他刚才还坚信是暗门下的东西把自己送入洞穴，现在有所动摇了，不管怎么看，他的体型也要比鱼大上十几倍，难道这条鱼头这么大也是有原因的？乔致想起了研究室外害自己差点摔一跤的大颚蚁，那是种下颚巨大，能托运重于自己数十倍物体的昆虫。
　　胖头鱼大大咧咧地躺在洞穴正中央，死鱼眼上翻只剩下眼白，额头上还有尖利的牙齿砸出来的凹痕，只有柔软的肚子时不时有些轻微起伏表明它还活着。

　　乔致拖住湿漉漉的鱼尾巴，想把胖头鱼从洞穴中央拖开，这个洞穴其实并不大，他想在里头躺平都稍显困难，更别提有一大部分的位置被肉干和石头占据了，这条鱼的存在太碍事了。

　　不过好在通向地面的通风口保持了洞穴内部的干爽程度，相信过不了多久，这条巨大的胖头鱼会被风干成为洞穴里的新品种肉干，只是看它灰扑扑的模样，可能味道也不怎么样。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作为一个对食物要求相当苛刻的人类，乔致相信自己绝不会吃它的。不过，听说地球上有一道很厉害的菜肴——剁椒鱼头，这道菜的主料就是胖头鱼的鱼头，浓香四溢，味道超棒，只要闻着气味就令人胃口大开。

　　乔致戳了戳胖鱼的面颊，视线又在鱼腹上扫了两眼，最终还是放弃了，乔致，一名从上学起所有成绩都是A+的优秀科研人员，致命的弱点就是，不！会！做！饭！

　　乔致的行动并没有得逞，他刚刚握住鱼尾，本来看着像是死了的胖头鱼的瞳孔突然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紧接着它的身体紧紧绷起，尾巴往地上一拍，竟然跳跃到半空中，在乔致惊讶的目光中，它弯曲成C型的身体忽然弹开来，朝着乔致的左脸颊抡了一尾巴，发出响亮的‘啪’的一声，在落地时，胖头鱼又拿尾巴在身下一垫，成功避免因坠落带来的伤害，它胖大的身体在柔软的地面上小小地转了一圈，最终以面朝乔致的姿势停住，完美的姿势像刚跳完一支圆舞曲。

　　胖头鱼深黑的眼瞳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乔致，面颊两边的鱼鳍不断地扇动着，同时作为凶器的尾巴也在以可笑的姿势扭来扭曲，所有的动作都在表明：它在跟乔致挑衅！

　　胖鱼的出场方式让乔致想起他曾经收藏过一个古董掌机，老旧到只能用自己特意为此研制的专用装置进行充能，当乔致打开掌机之后，在里面发现了一款名为口袋妖怪的小游戏，在游戏里面，有一种叫做鲤鱼王的小精灵，鲤鱼王每次的登场方式跟胖鱼简直如出一辙，游戏里的鲤鱼王太弱了，一个技能就能打死，但眼前的胖头鱼完全不一样，它的尾部拥有很大的力量，这从乔致被扇过的红肿的脸颊就可以看出。

　　乔致的脸颊火辣辣地疼，轻轻地碰了一下红肿的部位，乔致疼的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不断地深呼吸，然而疼痛感丝毫没有减轻。

　　“啾~啾~”胖头鱼扬起头发出两声奇怪的叫声，它粗壮的尾巴啪嗒啪嗒地拍着地面，仿佛在为自己的所做所为得意。

　　乔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自认为冰冷的笑容，但因为他那肿胀的左脸颊根本做不出表情，所以只有右半边脸的嘴角以不正常的弧度弯了起来，再配上恼怒的眼神，其实他看起来更像个神经病患者，他慢悠悠地挽起袖子，朝着胖头鱼一步步走去，“现在，让乔博士来教你怎样做一条乖顺的胖头鱼。”

　　然而动物对危险的直觉向来敏锐，在乔致不断逼近的时候，胖头鱼率先发起了攻击，它的体型虽然大，可动作却十分轻巧，凭借强壮尾部的弹力，它甚至可以跳到洞穴的顶端，乔致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洞穴的高度令他不得不稍微弓着腰行动，导致转身不便，结果还被胖头鱼的身体撞了几下腰腹。

　　他也不是没有占据过优势，有一次他都抓到这只该死的鱼了，但鱼鳞的表面附着着一层黏糊糊的液体，他刚握住胖头鱼的身体，胖头鱼只是扭了扭身体，瞬间就从他的手中挣脱了，它在下落的过程中还用尾巴敲了一下乔致的膝盖，靠着弹起的力度绕到乔致的身后，咬了一口他的屁股！还是下端最有肉的部分！

　　天呐！这条胖头鱼的嘴里竟然还长着牙齿！尽管只是轻轻地咬了一口，尖利的牙齿尖还是划破了屁股的表皮，尽管数秒后，表皮细胞快速分裂修复，破损的部分开始结痂，但那股刻骨铭心的瘙痒感使得乔致几乎站不稳身体。他总算明白自己刚醒来的时候屁股那么痒是为什么了，原来那时候就已经被这条大胖鱼咬过一口了。

　　乔致控制着自己不直接伸手去抓屁股，那太不雅观了。他只是扭了扭腰，企图靠着衣物与屁股的摩擦降低那种难以言喻的痒的程度，这真的是他二十多年来做过的最羞耻的事情了！

　　‘啾~~’胖头鱼拖着长调叫了一声，它的尾巴有节奏地敲击着地面，尾部和背部的鱼鳍全都张了开来，正在以轻微的弧度抖动，那双死鱼眼在眼眶里左右左右有规律地转动，时不时地瞥一眼乔致，继而抬起脸颊发出啾的一声。

　　它……在跳舞吗？它……很愉悦吗？

　　乔致觉得自己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被粒子炮轰成了渣滓，他像街边抢食的恶狗一般蹿了出去，胖头鱼显然没想到他还有斗志，完全没有防备地被乔致抓了个正巧。

　　胖头鱼使劲儿地扭动着身体，企图故技重施从乔致手中溜走，它的力道真的很大，乔致觉得自己的手腕又快骨折了，他跪了下来，用双腿把它乱扭的身体夹住，双手进而掐住胖头鱼的脖子——准确地说是鱼鳃后的位置，任凭胖头鱼怎么挣扎就是不放手，直到胖头鱼开始翻白眼，原本大张着的O型嘴也扁平了下来。

　　只要再坚持一会儿，胖头鱼就会活不了了，不过乔致并不打算杀它，虽然耀武扬威的胖头鱼是很可恶，但身为人类的道德感还不容许他虐杀小动物，他放开了胖头鱼，刚刚才接上的骨头再一次隐隐作疼，乔致靠着墙壁坐了下来，抬起无力的手戳了戳胖头鱼软乎乎白花花的肚子，“喂，你怎么样？”

　　毕竟种族不同语言不同，乔致并不期盼得到胖头鱼的回复，他只是确定一下这家伙是不是还活着。

　　胖头鱼身上的鳞片被乔致抓掉了几片，但那看起来毫不打紧，它惨白的死鱼眼总算翻了过来，黑色的眼珠子转了两圈，定格在乔致的脸上，它的两腮不断开合，似乎迫切地需要氧气。

　　乔致这才反应过来，胖头鱼至少已经在岸上活动了半小时，其中还包括一段长达二十分钟的追逐战，换做一般鱼类，恐怕早就死了吧？

　　他急忙扶着墙壁站起来，半拖半抱着胖头鱼，把它扔进了来时的暗门里。

　　胖头鱼的体型一入水就溅起了不小的水花，乔致的头发和衣襟都被弄湿了，它一进入水里就不见了踪影，乔致扒在洞口上往下看，都快把头钻进去了，无奈这底下的光线太差，除了水面，他什么都看不见。

　　从暗门下升上来的大量水汽弄的乔致有些冷，乔致抱了抱胳膊，决定收起对胖头鱼的关心，继续自己的挖洞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