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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No.45 困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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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的破晓夹着鲜红的色彩坐落上无云的半空,我靠在长廊的栏杆上,呆呆的感受清晨空气里还未完全褪去的寒冷。
左手的指甲一直在深入掌心的肉里,我并没有感知到,直到怜司拉拉我的衣袖唤回我翻飞的意识时我才感觉到隐隐的痛意。
怜司带我去到他的小实验室里,他让我坐在一个凳子上,小大人样的在他的书桌里努力翻找着什么东西。他翻出一本书后突然露出欣喜的表情,然后又搬了个凳子踩上去,从比他高上许多的摆物柜里艰难的拿出一些装着奇怪颜色的玻璃瓶。
看着他踩了凳子外加踮脚还不能够到想要的东西,我怕他会摔下凳子便赶紧上去护住他,伸手帮他拿下了药水瓶。我低下头向怜司看去,把手里的东西晃了晃,以眼神示意他是不是要拿这个物品。
怜司长久没有回话的呆呆看着我,我不禁有些困惑,还以为自己拿错东西就要放回去,却被他急忙的出声阻止:“别,不要放回去,还有这瓶药旁边的那瓶也帮我拿一下好吗?”
我把手里的药瓶先递给怜司,把他抱下凳子后再伸手去拿他要的另一瓶药水。不知道怜司他在打什么鬼主意,竟然让我进了他的小天地。其实我在帮他拿药水的时候我心里是忍不住在发毛的,因为我还能深刻的回想起为了让怜司配出药水而当小白鼠时,喝下药水的感觉。
怜司跑到一张矮桌上,面色认真而严肃的配置着药水,他不时会回头看我一眼,小小的镜片后面那双透漏出深思熟虑神情的双眼让我有一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我回到了之前他让我坐的位置上,等待他自己说明他在打什么主意。我不时的会看看门外的天色,为时间的匆匆过去而感到疲乏。毕竟,我的生物钟其实和吸血鬼调得差不多,现在的白天也差不多是我快入睡的时间了。
“好了,”怜司走到我面前,他用一个培养皿接了点刚才配置出来的药水,拿了根棉签,举到我面前,继续说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我听话的摊开手掌,但怜司却摇了摇头,不禁有些疑惑的伸出自己的左掌,然后就看到怜司拿着棉签往我快结痂的掌心涂抹,没一会我就看到伤口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愈合。我自然很惊异这样的药效,注意到怜司高兴得脸微红又忍着不想表现出来的样子,便忍俊不禁的拍拍他的头,表示对他的赞扬。
怜司或许是对我的接触有些不适应,他稍微的抖了一下,但很快就不再有抵触情绪,一高兴就把刚才配置出来的药水连带瓶子都送给我的说道:“拿走吧,我反正只是随手做的,对我来说没什么用,”顿了顿,他又改变了脸上故作的无所谓态度,补充说:“我的意思不是说它用处很小,它可是连我们吸血鬼的伤都可以治疗的,不许小瞧它。”
我点点头,用口型说了声谢谢。怜司很快的弹开视线假咳一声,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愣愣,再回头盯着我唇说:“你……你,你要不要……”怜司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我其实已经困顿的不行,忍不住就在他面前打了个呵欠,怜司一见我这副模样,就改口道:“没什么,你去休息吧。”
听这话,我当然乐意。站起身毫不犹豫的往门口走,突然又被怜司抓住后衣领,听他问道:“你要开口说话吗?我……我可以帮你……”怜司的话越说越弱,但是眼神传递给我的信息却是满满的坚定。
我和他对视了会,然后又摇摇头,比划了下表示谢谢他的好意转身就离开。我想,我还是少说话比较好,仔细想想,其实有时候做个哑巴,在危险的境遇里还是好处多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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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直的躺在床上,眼睛里只有黑夜给予的微弱光线。我满脑子的回想着昨天有关于绫人的事,同时又在困惑究竟该怎么办。
我现在一个人的力量太小,即不可能带绫人去一个可以照顾他的机构,又不可能单刀直入的去威胁科迪莉亚。一切问题的关键归根到底还是要结算到逆卷透吾身上,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作何打算,毕竟我现在还无法确定逆卷透吾为何会允许我入逆卷家。
撇开这些毫无头绪的事,我还有一件特别纠结的问题,那就是今天晚上我还去不去看绫人。如果不去,说不定绫人以为我是骗他,如果去了,万一又遇上科迪莉亚怎么办,我觉得我完全没有忍耐力,让自己再去忍受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睁着眼睛睁到眼睛发酸,我眨了下酸涩的眼睛爬下床,困倦的打开房间的门就像前几日一样站到院子的正中央对着半空的残月伸懒腰。
我的姿态也许过于惬意了,一下子就落入一个人的眼里——科迪莉亚,她用着让我有些作呕的半讽语气,踱步到我身边,漫不经心道:“真是惬意,没想到逆卷家养了你这么个闲人,让你打扫的屋子你都打扫好了?”
我规矩的将双手放在身前,身体微弓的不说话,一听她夹枪带棍的语气我就明白,她此行必然是来找茬的。
科迪莉亚在我身边绕了一圈,眼睛看着长廊的每一处,好像是在检查我的打扫情况。没一会,就听到她语气上扬的嗯一声,在我面前站定,盯着我的双眼道:“怎么不说话?心虚了?知道自己偷懒了?”科迪莉亚把话顿了顿,然后爆发出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说:“也是,你怎么会说话,你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哑巴而已,呵呵,哈哈哈……”
耐着性子让自己左耳进右耳出的当没听到,我表情木木的,紧咬着牙关忍住不说话。我的退让让科迪莉亚变得十分的兴奋,她用手里举着的玫瑰放在我的下巴下,示意让我抬起头来。我不能忤逆她,只好抬眼向她看去。
渐深的朦胧月色下,科迪莉亚那一头柔顺的墨紫长发几乎垂至脚踝,她的脸上有着天生的高贵,一个眼神就有着睥睨众生的傲然。记忆的深处让我不经开始跳跃性的回忆起一个身影,一个我在作为小森唯时,时不时看到的模糊身影。犹记得那人也是一头的墨紫长发几乎拖曳至地,姣好的身材外披着华贵的衣衫,像是盛开在荆棘中的艳丽玫瑰,动人也危险。
那张脸我永远看不清,如今将科迪莉亚的脸复制到那身影模糊的人身上,似乎可以完美的磨合。
正在我发呆的当,科迪莉亚不由分说的给了我一巴掌,拽着我的头发硬是让我跪到地上的歇斯底里道:“贱婢,你竟然感直勾勾的盯着我?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和我平视?不要以为你是被卡尔安排进来的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我……”
“你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欺负她。”
每晚都差不多会在这个点再次出现的怜司果然出现了,我被科迪莉亚紧紧抓住头发像个破布一样甩来甩去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为了尽快摆脱这个局面,我立刻死马当活马医的向怜司投去求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