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二十六章、警报声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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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警报声起
就在他们走回会场的一瞬间，仿佛风暴席卷整个现场，一瞬间，所有的手机都响了起来。
“叮铃铃！”
那是开到最大音量的铃声，路明非在噪音的风暴里没有选择捂住耳朵，而是和周围的每一个人一样第一时间掏出了手机。卡塞尔的学生们被要求随身携带手机，因为学院秘书诺玛的可以通过这个简单又日常必须的设备，在必须的时候第一时间把通知发送给每一个人。
比如现在，路明非看着屏幕上简单的四个字，一个符号。
龙族入侵！（1）
下一秒，窗外安静的夜色被灯光点亮。除去所有建筑物，每个看似古朴的路灯都投射出了恍若探照灯亮度的光芒。整个卡塞尔学院在一瞬间仿佛回到了白天，巧妙的布局让视线所能及的每一块土地上都几乎没有阴影的生地。而路明非知道这样做是为了让诺玛的眼睛——遍布卡塞尔每一个角落的摄像头们在第一时间捕捉到入侵者。
他再一次阅读了一遍手机上的信息，路明非身边的学生已经训练有素的向外跑去。在侍者的帮助下，所有的大门都被打开。一众刚刚还在享受着世界上第一流晚宴的绅士淑女们走到户外，姑娘们脱下高跟鞋，换上作战靴。他们没有时间更换更适合作战的服装，侍者为每一位需要的人提供餐刀——卡塞尔对于餐刀的锋利程度向来有着手术刀的要求——方便绅士淑女们在价值不菲的礼服上开出方便活动的破口。
道路的尽头很快出现了新的车辆，那是仿佛房车一样的厢式汽车，驾车的是学校的安保人员。这些海军陆战队的前任精英们还不等车停稳就迅速跳下车，随着他们的动作，悬挂式的后车厢的两侧仿佛兰博基尼的车门一样往上旋转，其中排列着的收缩的武器架展开，在探照灯的强光下，哑光黑的枪支仿佛都带着杀气。
只是短短的十分钟，诺顿馆的门口遍聚集起一支军队。作为军队的‘大将’。恺撒默默的走到了队伍最前端，扩音器里响起诺玛的声音。
“所有新生呆在宿舍中，二年级以上并且战场生存训练课及格的学生有权动用武器。使用弗丽嘉子弹，不得动用实弹。”诺玛说道：“封锁每一个出入口，入侵者不止一个人。”（1）
得到了命令，依然是恺撒在前，他没有去取武器架上的自动步枪，路明非看到他腰侧除了刀鞘还别着两把‘□□’。他提着自由一日上的那柄猎刀，带队冲向了图书馆的方向。
路明非往前走了几步，有人叫住了他。
“图书馆是学生会负责防守的领地。”诺诺说道：“你如果跟上去的话，会先被自己人一梭子撂倒哦。”
“我也没想跟上去。”路明非说道：“新生应该回宿舍了。倒是你，作为学生会的舞蹈团团长，不跟上去吗？”
“哇，居然叫寿星上战场。”诺诺夸张的叹了口气：“作为我小弟你还真的是有良心啊。”
“大姐头我错了。”路明非举起双手投降：“可是不跟上去不会被处分吗？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啊。”
“顶多扣我点儿实习分咯。”诺诺摆了摆手：“我是技术人员，和你们这群皮糙肉厚的大头兵是不一样的。”
路爷爷嘴角轻抽。听到诺诺形容自己是娇贵的技术人员的时候，他总是不由的响起当年被请来卡塞尔学院做客座教授的加图索夫人在课上如俄罗斯人一样随身携带一根水管，暴打在近战培训课程上手持真刀实剑的学生···
他委实不觉得诺诺哪里符合身娇体弱这一技术人员定义了，但是这么说貌似也没错，拥有着举世罕见的奇葩侧写天赋的诺诺在执行部里也一直是做着技术人员的角色。
“扣实习分——”路明非随便找了个话头：“听起来很像是演戏的样子啊。”
“这可不是自由一日。”
诺诺淡淡道。
“诺玛是不会说假话的。”
路明非肃然鼓掌：“学院秘书永远是我们忠实的伙伴。”
“你这是在形容犬科生物吧？”诺诺无语。
“我很认真的好吗。”路明非摊了摊手：“所以大姐头，我们现在打哪边？”
诺诺四下张望一圈，叹了口气：“打你个大头鬼，你快回宿舍吧。”
“那你呢？”
“我？大概是去图书馆咯？”诺诺耸了耸肩：“舞蹈团长总要做点儿实事的嘛。”
“师姐你好像很遗憾的样子啊。”
“当然遗憾啦！”诺诺气呼呼的：“我忘记摸把车钥匙了！不然我就可以溜号出去兜风了！”
“半夜兜风？”路明非吐槽：“师姐果然是秋名山车神啊。”
“兜风是附带的。”诺诺说道：“灯都亮起来了，就看不到星星了啊。”
路明非往远处望，无数活动的探照灯在夜空中舞动着光柱，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今天夜空晴朗，也不是看星星的好地方。他很清楚，这是诺玛启动了防御措施‘不夜城’。
作为应对入侵者的防御系统之一，不夜城最初的思路，是在夜间情况下消灭阴影这种最简单的视觉盲点，从而快速搜寻出潜入学院的敌对目标。在‘守夜人’的戒律领域下，言灵无法施展，而无法施展言灵，代表入侵者无法逃离诺玛的捕捉。被诺玛捕捉到的敌对目标，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精英小队集火死亡。
现在的问题是，路明非再次咀嚼了一遍那条短信，龙族入侵——对待龙族的入侵，诺玛为什么要展开‘不夜城’这种针对混血种或人类入侵者的防御措施呢？
又是什么样的龙族，会放弃无双撸过来的力量，选择潜入卡塞尔学院呢？
想到这里，路明非最后看了一眼诺诺越走越远的背影。他的视线划过灯火通明的建筑物，最后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
这个时间点的卡塞尔学院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值得龙族入侵？
他努力的去想，从琐碎的片段里挖掘更遥远的回忆。但是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路明非仿佛听到了小魔鬼的窃笑声，他想到那个奸商的笑脸就觉得脑壳更疼了。
想了想，路明非反而不急着走了，他掏出手机才想起现在他的手机里没有诺玛时时刻刻的关注。而他也没有立场，更没有权限去指挥诺玛了。
想到这里，很觉得心情低落的李嘉图校长只能用‘既然是对人的阵势想必不是真龙入侵’‘都用CS子弹了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这样的想法安慰自己。他随便点进半个小时之前收到的新邮件，下一秒，他的呼吸停顿了。
这是一封来自卡塞尔学院校长昂热的邮件，发送于二十三分钟之前，校长用一贯风趣的口吻通知收到邮件的学生他从三峡回来了···三峡！
路明非死死的握住了手机，他豁然抬起头，死死盯着学生会众人远去的方向——图书馆，所属图书馆的奥丁厅是通往卡塞尔地下建筑冰窖的入口之一。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既然学生会负责守卫图书馆，那么狮心会就应该是负责守护剩下的入口中的教堂或者大剧场了。
校长到底···从三峡里带回了什么？
“——哥哥。”
13号听到了声音。
那是非常微弱的声音，轻的就像是奄奄一息的孩子吐出最后一口气，柔软的就像是一个人对你整个敞开的心。他扭过头往后望，一如之前的每一次一样，这一次他也什么都没看到。
他正站在漆黑的甬道里，握着他的手机，亮起的手机屏幕没有任何常见的UI。反而是诡异的在淡蓝色的底幕上用纯白的线勾勒出一个地图，粗糙到只有线条代表路径的地图上却有一枚画风不符的西洋棋棋子。和普通的西洋棋底座上的人像或马头不一样，这枚西洋棋的底座上盘踞着一条龙，一条青铜色的龙。无比精致的棋子仿佛是从另一个游戏里扣下来的图片直接贴上去的，13号总觉得他甚至能看到那条闭着眼睛的龙身体在呼吸时轻轻鼓动的循环。
而无比恶趣味，棋子上画着一个拐弯的箭头，箭头尾巴上有一串手写的字：你在这里。
神经病。13号在心里骂了一声。他经常接手各种神经病的任务，其中不乏各种灵异神怪事件，他在雇佣兵界的威名全是靠这样的高危事件堆出来的。他总能一次一次的从各种奇诡而高危的任务中活下来，而那些神秘的传说则在他面前迎刃而解。业内总叫他‘好运的兔子脚’，而他自己——13号自从某次去了中国之后就坚定的认为自己大概是有无产阶级光辉护体的，专治一切不科学的牛蛇鬼神。
而现在，13号不确定一所有着这样全副武装的学生，和如此地下建筑的学校，到底是牛蛇鬼神的产物，还是如他原来所见证过的一样，来自于人类永无止境的欲望。
他默默的咽了一口吐沫，按照提示输入一个又一个简单的数字指令。随着指令的推进，地图上的很多区域显示出了自己的名字。13号却越看越觉得嗓子干涩，他一向有着敏锐如犬科生物的第六感，而现在他的第六感告诉他他不应该在这里。
——会死的。
13号从来不是个怕死的人，雇佣兵赚的就是卖命钱，愿意卖命，又有几个怕死的呢？但是他现在有不能死的理由。
因为他有个弟弟，他得去找他。
他死死的盯着手机屏幕，如蛛网一般展开的地图右下角写着这一层的名字：三女神。属于北欧神话的三位女神的名字依次排开，从‘起点’的‘兀尔德（Urd）’，到‘过程’的‘薇儿丹蒂（Verdandi）’、最后是负责裁定‘结局’的‘诗蔻迪（Skuld）’。
恍然间，他有种错觉，仿佛面前的黑暗就是深渊，而他往前走···就是直直走向裁定‘结局’的‘诗寇迪’。而剪刀恍若蠢蠢欲动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等待着他走到断头台上，就可以轻轻松松的落下，剪断他的生命。
13号深呼吸，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背上已经满是冷汗，他想着他那个不知道姓名，不知道模样，甚至不知道他是谁的弟弟。他得去找他，他必须要保护他。13号重复着这两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略略平静了下来。
他需要这个任务，他需要完成这个任务。自从之前他做了那个诡异的梦开始13号就像是疯了一样的开始了他的搜寻，他的很多朋友都觉得他是真的疯了，疯到臆想出一个不存在的弟弟。只有他知道他是真的，他是存在的。
他能听的到他的声音，那个孩子的声音，他在呼唤他，他在等着他，他那么害怕，害怕到一定要攥着他的衣角站在他背后才行。
在这样疯狂的搜寻下，13号本来不该加入这次任务，但是他太缺钱了，之前散漫的生活方式和随意的人生态度并没有给他多少存款，这是找上他的，也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任务——雇主足够慷慨，任务看起来也很简单。
13号需要完成这个任务，然后他就可以带着足够多的钱金盆洗手，去找他的弟弟。
他一刻都不能再等了。
下一秒，他顺着地图上的线条，坚定的、决绝的迈开了脚步。
“哥哥。”
那个声音还在低声的、软弱的呼唤着他。
这一次，他没有回头。
路明非打开自己宿舍的大门，他简单的扫视了一圈房间，一切都和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变化——包括芬格尔永远乱糟糟的被窝。简单的房间完全没有地方可以藏匿入侵者。确定安全过后，路明非马上快步走向了自己的衣柜。他一把拉开实木衣柜的大门，露出其后整整齐齐或挂或叠的衣服。
他的视线没有在衣物上更多的停留，路明非目的明确的拨开挂在架子上的衬衣和西裤。打开藏在衣物后面的隔板，里面藏着一个内嵌式的保险柜。他打开保险柜，里面只躺着一件物品。
那是一柄刀。
不，正确来说摆放在保险柜里的是一柄军刺。纯黑的手柄上附带一个金属的圈环，看起来手柄短到让成年男人难以稳妥舒服的持握，三棱□□的刃身看起来没有锋芒。只有锋利的尖端让这柄长度可观的军刺看起来更像是细长的锥子。
这是一柄56式三棱刺刀，在历史上，刺刀从1855年起开始被拼接在许多军用步枪上。成了战争中士兵近战的最好帮手。因为步枪本身的长度问题，刺刀的作用并不在于劈砍，而在于‘刺’。像路明非作为预科毕业礼物而得到的这柄刺刀，只要刺入人体，顺着血槽空气会瞬间在血管内形成空气栓，而空气栓会顺着血液流向大脑···军刺所能制造的死因少有失血过多，牺牲者往往死于空气栓造成的脑组织缺氧。（2）
和崭新的56式三棱刺刀不同，路明非的这柄刺刀纯黑的刃体代表这是特别生产的特殊产品。路明非随手捏起这柄无鞘的刺刀，他随便把刺刀通过连接的环扣挂在腰上。
刺刀在真正肉搏近战的时候往往不是特别好的武器，这是因为攻击方式的单一——刺刀是不开刃的，不开刃代表只有突刺的攻击方式——并不是所有预科的优秀毕业生都得到了一柄军刺作为礼物，他们更普遍获得的还是诞生年代更靠近现代，用途更广泛的战术刀或者多功能刺刀（3）。
而路明非之所以能拿到独一无二的刺刀，必然是有理由的。这是因为他的言灵，罕见的言灵能让他拿着刺刀劈砍，也能制造出恍若宝刀劈下的结果。正因为他有着如此的言灵，给他制作的武器自然不需要考虑开刃的问题，只需要材质足够好就够了！而在尽可能提高武器长度和材质的情况下，一柄细长的军刺也显然比一柄同长度的战术刀方便佩戴和隐蔽。
事实上在从预科毕业后，这柄刺刀并没有真正的送到路明非手上。预科的老师们考虑到违禁物品的携带和托运，直接把这个毕业礼物连同路明非的行礼一起打包通过特殊渠道直接快递到了美国卡塞尔学院。而路明非之所以把这柄珍贵的礼物锁在保险柜里，是因为整座卡塞尔学院都笼罩在‘守夜人’的言灵·戒律，通过炼金阵加成后，这个特殊的言灵有足够的力量压制范围内的一切言灵。
失去了言灵的帮助，本身就是一个神枪手的路明非不认为军刺是比枪更好武器。而排在武器选择之前的，是他从没有想过战争会在卡塞尔学院内爆发。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路明非望向窗外、恍若泡沫的破碎，无声的，却明显的，在那一瞬间，压制住他言灵的‘戒律’消失了。正如他所料到的一样：如果说有什么是可以称为学生组成的军队最大的优势的，那就是他们超人一等的血脉了。
卡塞尔学院是混血种的摇篮···这句话换一个角度理解，那就是卡塞尔汇聚了全世界最优血统的混血种青少年！
战斗经验或许在学生和士兵身上有着天地一般的差距，但龙族来自于血脉之中的传承，久远过人类冶炼历史之前的武器——言灵可是打一诞生就注定的东西！
路明非缓缓的勾起唇角，他看到了窗户倒影里自己的眼睛，黄金的龙瞳在黑暗里分外的显眼。
仿佛从地狱爬出的恶鬼，空荡荡眼眶里明灭着复仇的烈火。
注释：（1）：出自原著
（2）：部分来自百度百科
（3）：这里说的多功能刺刀不是‘刺刀’，而更偏向于匕首，具体图请搜索95式多用途刺刀，野外生存好帮手！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二十六章、警报声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