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节》枫林晚霜

59、第58章

　　除夕晚上刚吃完饭，唐家修的短信就如期而至。

　　一惯的调笑口吻——“用完膳了没？我可以来接驾了吗？”

　　我只回了两个字——“可以”。

　　从房间里换了衣服出来，母亲问：“你要出去？”

　　“噢，几个同事约好去酒巴坐坐。”我拿出早就想好的理由。

　　母亲的神情有几分不悦，父亲立刻说：“去吧，去吧，大年夜出去玩玩也应该的，年轻人总归有自己的活动。你也真是的，总是对阿莉管头管脚，就差栓在你的裤腰带上了。”

　　母亲这才叮咛我说：“记得早点回来啊，路上小心点。”

　　“嗯，那我走了。”我点点头，换鞋出门。

　　走出小区大门，就看见唐家修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除夕夜的街头居然比平日里还要热闹，两旁的树枝上挂满了一溜灯笼和彩灯，一片璀璨。震天响彻的爆竹声和着人群的欢笑声，给除夕之夜增添了一份喜庆。

　　“上哪？”我偏头问他。

　　他稳稳地把着方向盘，“找个地方坐坐。”

　　“你不是一向最擅长吃喝玩乐吗，原来除夕晚上安排的节目就是邀我喝杯饭后咖啡而已？”

　　他扯起嘴角，笑得很贼，“当然，如果你想要进行激情刺激而又益于身心健康的活动，我是没意见的，肯定会全力以赴配合！”

　　我推他一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朗声大笑。

　　车子驶进一家我们去过三两次的高级会所。

　　会所门前的彩灯垂直而下，像一帘五彩缤纷的瀑布从高空中倾泻下来。小广场正中的音乐喷泉飘洒着许多小水珠，无数的水柱汇聚成一个又一个大大的礼花，在夜空中绽放，经过灯光的折射，放出耀眼的光芒。

　　训练有素的侍者毕恭毕敬地引领我们乘电梯上顶楼。

　　顶楼东侧是一个西餐厅。

　　诺大的餐厅里却只有我们两个食客，乐队在演奏着欢快的乐曲。淙淙的琴声悠扬而又婉转，像绵绵密密的细雨，透过云层，播撒在宽阔的大地，拨动温暖的心弦。

　　这一切自然是唐家修安排的。

　　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金钱可以制造浪漫，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份心意。

　　侍者开了库克香槟。

　　我举起酒杯，凝视香槟，那种透明的黄色的液体，透过它，好像真的能够看到我梦里的世界，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染上柔和的色调，温暖，安详。

　　唐家修碰碰我的酒杯，“Cheers！”

　　我不喜欢喝酒，但我喜欢酒精带给我放松的感觉。入口的香槟，初时微酸，慢慢变甜，一种柔顺、清新、易于亲近的美好滋味，如珠串般不停冒升涌起的气泡，更令欢饮时刻的心情与气氛一起融化至最高点。

　　他的嘴角扯起微笑，“香槟是让女人喝下去变得漂亮的一种酒。”

　　我抿一口酒，顺着他的口吻道：“法国人说香槟是一个年轻男子在做第一件错事时所喝的酒。”

　　他笑得眉眼弯弯，“因为，女人喝香槟会变得更美丽，而男人则被美丽所惑。”

　　我故意手托下巴，微侧着头说：“我变漂亮了吧！”

　　他噗一声笑出来，“漂亮漂亮，你在我眼里永远是天仙一般！”

　　“这话一听就欠真诚！”

　　他隔着桌子伸长手臂，狠狠捏了一下我的脸。

　　我猝不及防，不禁雪雪呼痛。

　　不待我回嘴，他已经笑道：“下次再怀疑我的诚意，就请你吃点苦头。”

　　我从齿缝里蹦出一个“切！”，外加一个大白眼。

　　他哧哧笑了，“先苦后甜，接下来给你尝甜头！”

　　说毕，他拍拍手掌。

　　一室跳动的音符在激昂处嘎然而止，四周一下安静了，灯光是并不明亮的幽暗，隔着朦胧的夜色，一晃而过，刹时的静谧。而他的眼眸始终是微笑的，墨黑墨黑，泛起层层的温和。

　　随着他的掌声，屋顶也在音乐停止的那一刻徐徐向两边开启。露出遥远而又深幽的夜空，隔着玻璃天花板，却依然清晰得几乎触手可及。

　　我还来不及惊诧，下一刻，“倏”的一个亮点窜上了黑色的夜幕，随即变成了一个含苞待放的花蕾，伴随着一声长啸，花蕾迅速向四周绽放开来。我仰着头，看着夜空犹如下了一场流星雨般，鲜黄的强光刹那间照亮了整个夜空，仿佛到了阳光明媚的青天白日。随即而来的一片片五颜六色的“夜明珠”，给夜空添上了难得一见的繁星点点，夜空依然是一片灿烂的花海，赤红的、橙黄的、宝蓝的、墨绿的烟花在空中陆续绽放。

　　怪不得那么多人描写烟花，它确实在燃烧的瞬间太美丽了，那种瞬间的光芒在一个人一生里只拥有一次也便无悔。我喜欢它光芒四射的瞬间，也喜欢它燃烧后变成一股白烟的凄美。

　　当一切绚丽回归寂静，他已经走到我身边，拉起我和着乐队的舞曲翩翩而起。

　　“谢谢你！”我的眼眶有点潮湿，我把头埋进他的胸膛。

　　“我还在烦恼要给你一份怎样的新年礼物，我的秘书向我建议说每个女人都会喜欢这一刻的烟花，当时还觉得她的提议有点俗套，但现在看到你眼里的欣喜，觉得秘书的这个提议还真当不错。”

　　我仰起脸，“我需要一并感谢给你美好建议的女秘书吗？”

　　“好浓的醋味！”他眼里满是笑意，俯下头，在我额头轻轻一吻，“那我就感谢我怀里心爱的女友陪我共渡这美好时光！”

　　我捶他一拳。

　　“新年快乐！”他凑在我耳边低语。

　　真的被深深打动了，这每一个细微，除夕夜的美丽烟花，迈过新年的钟声，悄然保存在记忆的匣子里。

　　新年是时光的起点，尽管前行的道路依然坎坷，凛冽的寒风依然肆虐呼啸，但为了心中那曾经对自己许下的诺言，为了那不灭的希冀和美丽的憧憬，必然以怒放的百合花般的心情，努力向前。

　　第二天，正月初一，我还在睡梦中就被摇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丁香扑在床头，娇俏的笑颜如花般灿烂。

　　“你来得还真早！”我伸一个懒腰。

　　“还早啊，都快中午了，我是赶着来拜年的。”丁香笑着朝我摊开手掌，“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我敲一下她的脑门，“早就准备好了！”一边拉开床头柜把红包递给她。

　　“谢谢姐姐！”丁香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起床梳洗。

　　丁香在一边同我闲聊。

　　“姐姐，你和那个唐大哥进展得如何了？”

　　“你操心的事还真多！”

　　丁香嘟起嘴，“我关心你呗！前几天吃饭时，老爸突然提起说他有个老战友的儿子条件不错，想介绍给你。我脱口而出，说你已经有唐大哥这样出色的男友了，老妈当时在饭桌上没说什么。饭后详细盘问了我一番，我推说只见过一次，正在追你，至于有没有成功，就不得而知了，老妈这才放过我。”

　　依丁香的说法，小姨已经知道唐家修的存在，却对我只字不提，甚至都没询问我一下，难道小姨并未联想到唐家修就是唐牧的儿子，或者小姨并不反对我和唐家修的交往？

　　我若有所思的样子，让丁香好奇心又起，“姐，唐大哥正月里会来拜年吗？”

　　“你又想拿红包？”

　　“好啊，来了通知我，我立即赶来讨个大红包！”丁香吐吐舌头，“唐大哥被允许上门，是不是意味着革命成功了？”

　　“什么成功不成功的，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不会吧，唐大哥也太衰了，都大半年了，居然还没获得认可啊！”

　　我拉拉丁香的马尾，“你少八卦了，走，我们逛街去！我正想给你买件新衣服呢，你自己挑去！”

　　丁香一听，立即雀跃，挽着我的手臂就拉我出门。

　　其实丁香刚才的问题，昨天晚上唐家修也和我商讨过了。他的想法是和他爸唐牧一起上门来拜访。我虽然觉得不妥，但犹豫半晌，还是接受了他的提议，毕竟总归要面对的，不能总是拖着掖着，就算父母的态度再强硬，还是要跨出这一步，努力过才能不后悔。

　　因为我父母都是教师，每年春节上门来拜年的学生络绎不决，家里每天都像是在开流水席，人来客往的很不方便，而且唐家修本人也已和朋友相约要去趟美国待几天。因此最后与唐家修约定在正月十五元宵节那天上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