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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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时差的关系，再加上唐家修这次去美国公干必定很忙，他并没有像电影小说中演绎的男主角般一天到晚经常联系我与我煲电话粥，只是每天早上八点我准时能收到他的一条短信。
八点时分，我往往正挤在拥挤的地铁里。正是上班高峰，车厢里大多是面色晦暗的上班一族。我幸运地抢到一个座位，低头翻看手机。今天已经是唐家修去美国的第四天了，唐家修发了这样一条短信，“亲爱的，吃早餐了吗？是在上班途中吗？地铁挤吗？有没有想我？因为我很想你，为公平起见你也一定要想我！”
我边笑边回短信，“不愧是唐总，真是霸道！”
他很快回复：“一向霸道的唐总遇上你之后蜕变为小绵羊！”
仿佛看到他向上扯起的嘴角，慢条斯理的腔调，泛着笑意的眼眸，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引得身旁众人侧目。
我掩着嘴，拇指飞快地按信息，“就算变作小绵羊，骨子里还是一只大老虎！”
他反应极快地回：“你是母老虎，所以我俩是天作之合。”
发着短信，时间过得特别快，转瞬就到站了，我收起手机，夹在滚滚人流中下车出站。
到公司后就开始忙碌，上司王女士满面春风地进来了。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王女士的脸难得的晴空万里。
大家都放下手头活计，聚拢来。
“终于把华远集团拿下了，老板很高兴，一大早就召集我们开会了。华远已经答应与我们公司常年合作了，下周华远的唐总回国后与我们公司正式签订长期合作协议。”
我心头一惊，唐家修一丝口风都未曾透露。
王女士的脸上难掩喜气，“往后我们审核部就更是重头戏了，各位要多辛苦了。今天晚饭我们部门聚餐吧。”
小张带头，大家鼓起掌来。
王女士临走前看我一眼，说道：“我把机会都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以后你们可要多多扶持我。尤其小莫，我一直很看好你，更要挑起大梁来。”
我嫣然一笑，算是表态，这是职场练就的工夫，越是尴尬时分，越要笑的妩媚，笑的灿烂。
职场生存，做事三分，做人倒要七分。拿捏笑的场合和分寸是入门课程，以嘴角上翘角度和眼睛闪烁亮度组合，再配上不同笑颜效果，成为不可或缺的道具。
所有当事人也知其假，但就像曹雪芹所言“假作真时真亦假”，就算是假的，日子久了也混成真的，雾里看花，难辨真假。
我回座位继续工作，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听，那头传来一个爽朗的女声，“莫莉吗？”
“我是，你哪位？”
“我是刘姨，怎么都不上我这儿来啊，上次不是说好的吗？”
“最近工作有点忙。”
她柔声说道，“再忙总要吃饭的吧，今天有空吗，刘姨做东，你来我这儿吃晚餐，行吗？”
我无法再拒绝，“好的。我下了班就过来。”
她干脆利落地说，“那好，六点半准时开席。”
快要下班了，我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我案头的电话响，秘书室突然来电。
“莫莉，老板让你来一趟。”康安的声音十分的公事化，带着冷漠。
我起身往11楼去。
康安刚从老板办公室出来，朝我打量了一下，偏一下头说，“老板在里面。”
我摆上微笑，朝她点点头，正待与她客套，她已经头一别，转身走了。
我推门进去，老板微笑着朝我招手。
我在老板的大班桌前落座。
老板和颜悦色，“小莫，最近工作怎么样，感觉如何，有压力吗？”
老板的问话十分难以回答，若说没有压力，老板会觉得工作太轻松了，若说压力很重，老板又会怀疑你的能力。
我斟字酌句地道，“还行吧，化压力为动力，对自己也是个提高。”
老板不语，看了我几秒钟。
我被他的目光看得有点不安。
老板随即又问：“在审核部工作还顺心吗？”
我不由大吃一惊，这是机会还是陷阱？我突然有一吐为快的冲动，但在职场中历炼了几年的我，不会天真到试图向上司的上司投诉，伸张正义。我硬生生忍住了，微笑着说，“这里很好。”
老板点点头，“你听说了吧，华远终于答应与我们签约了，以后会是我们最大的一个客户，对我们在业内产生的影响力更是巨大。你们审核部以后是要挑重担的，我对你的能力一直很看好，我希望你在以后的工作中能发挥更强的优势和更好的能力。”
我赶紧点头表态，“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努力提升自己各方面的能力。”
老板笑得和蔼，突然话峰一转说，“小莫，你在与华远的唐总谈恋爱吗？”
我措不及防，脸涨得通红。
老板笑说，“这是好事啊，小莫你是窈窕淑女，唐总当然君子好逑了。唐总在去美国前我们在一次酒宴上遇到，他特别同我说，你是他的女朋友，要好好关照你。现在想来，华远这次如此爽快同意与我们签约，除了我们的实力，小莫，你也有一份功劳啊！”
我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心里恨死了这个一向不按牌理出牌的唐家修。虽然我也会有虚荣心，但我不希望公私不分。
老板倒是一派理所当然的模样，“唐总年少有为，才华横溢，虽是世家子弟，几次接触下来，我倒觉得他完全没有沾染世家子弟的习气，小莫，你要好好把握啊。你的工作能力我一向很认可，我一直对你印象颇佳，作为你的老板，我也希望我的员工有个好的归宿。”老板最后的话倒是说得十分诚恳，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此刻我承认我还是感动的。
“我们的事，我还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我说得婉转。
老板立刻心领神会，“放心，在我们这一行，首要强调的一点就是嘴巴要装拉链！”
从老板办公室出来，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我往电梯走，康安也正在等电梯。见我过去，康安睨了我一眼，语带嘲讽地道，“已经听说你的好消息了，没想到扮演起灰姑娘的角色来，你很得心应手啊！”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反击，“水晶鞋并不是人人都能穿上的，有些人就算是削足割肉都无法将一双阔脚板塞进水晶鞋里！”
康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此时，电梯来了，我们一前一后进入电梯。
康安突然脸转向我，口气很冲地说，“我哥原谅你，我不会原谅你！”
我也忍不住气道，“请千万记得，只有耶稣才有资格并且会得原谅罪人。我自问从未做过需要你原谅的事，我更不需要得到你的原谅我才能再世为人！”
此刻的康安就如一个耍脾气的孩子，气急败坏的样子，把她平日里娇艳灵动的气质破坏怠尽。我心下十分不忍，不由得放软语气说，“康安，我一直希望我们还是朋友，这也是你哥希望的！”
康安哼了一声，正要说话，电梯到了9楼，涌进一大批人来，其中就有小张。小张一见我就说，“莫姐，我们先去餐馆了，你收拾收拾就过来。”
我走出电梯，这才想起王女士说过今天部门聚餐。
还未走到办公室，在走廊迎头遇上了王女士。
王女士道：“小莫，今天聚餐，小张他们先过去了，我们也走吧。”
我记挂与刘玉的约定，只得向王女士请假，“真对不起，我一个亲戚早上就约了我，有事要谈。”
王女士眯起眼看我，但即刻笑了，“小莫，不会是和男朋友有约吧，呵呵，没关系，去吧，恋爱最大，我也是过来人！”
我不由得辩道，“不是男朋友，真的是亲戚！”
王女士满脸堆笑，“不要解释了，完全能够理解！”
王女士都如此说了，我再辩白下去就真的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了。于是我笑着向王女士说再见，回办公室拿包。
我在六点半准时到达“玉玲珑”。
侍者引我上楼，刘玉在三楼的“醉红颜”包间等我。
刘玉见我进去，满腔热情地起身迎我，抓住我手，牵我在包间的沙发坐下。热络地说：“我们先坐会聊会天，我已经吩咐上菜了。”
我仔细打量刘玉，下意识地在心里将她与我小姨作比较。她的年纪应该与小姨差不多，并不是美人，但保养得宜，尤其一双精眸亮得耀眼。也许是独自闯荡多年，她的气质显得十分八面玲珑，时光不但没有侵蚀她的智慧，反而将她雕刻得更加纯粹。与足不出户的小姨相比，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刘玉握着我的手，口气亲昵，“莫莉啊，我上次见到你就觉得我俩很投缘。我自己没有孩子，家修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现在家修找了你，我一看到你就满心喜欢。不是我夸家修，这孩子虽然有时脾气拗点，因为从小得宠，家境优越，但是纨绔子弟的作风却一丝都未沾染！”
我只得低低回道，“嗯，我知道。”
刘玉微眯着眼，开始回忆，“家修的外公韩司令员还在世时，都把这孩子宠到天上去了。家修小时候又聪明，虽然皮点，但难得功课出色，嘴甜会哄人，也难怪韩司令员如此宠他。外公去世后，家修的父母又忙于工作，无暇顾及他。家修那年16岁，家里头要将他送到国外去。家修不肯，在家里大闹，后来还是我去说情，才作罢的。我至今仍记得当年家修说的一句话，‘我哪也不去，我要为外公守孝三年！’”
我忍不住叹道，“守孝三年易满，思亲百世难忘！”
刘玉点点头，继续道，“这孩子面冷心热，外人看起来不易相处，倜傥桀傲，霸气十足，其实却是最最热心肠。身处商圈，难免要学会算计，但刘姨我敢打包票，家修对你必定是一心到底，决无算计。”
我微笑，“刘姨，我相信，不然我也不会接受家修了。”
“家修母亲近期也要回国了，她回来后如果听到风声，肯定会安排见一见你的。家修母亲是家里的独女，脾性自然是宠坏了的。为着家修，如果她有什么举动，你也千万要忍一忍，不要意气用事。”
我诧异地看住刘玉，不知她此番话是为了警告还是担心。老实说，从一开头，我就不认为我与唐家修的感情之路会平坦，放在世俗的眼光里，我就算套上了水晶鞋，还是一双泥足。诚如康安所言，我就是一个高攀贵公子的灰姑娘。
刘玉正在与我推心置腹，侍者进来与她耳语。刘玉点点头，转头同我说，“莫莉，你先坐一坐，二楼有桌贵客，我去应酬一下，马上回来，回来我们就开饭吧。”
然后她吩咐侍者上菜，立起身出去了。
两个年轻的女侍者手脚轻快麻利地摆放完餐桌后，朝我微笑躬身退出包间，包间里立即陷入一片静谧。
我把头往后仰，放松身体，脑子里却回旋着刘玉刚才的话。
突然一种怪异的气氛笼罩住我，那就是——我分明感觉到还有一个人在这个空间里，仿佛有一双眼睛躲在暗处窥视着我，我甚至能感觉到呼吸声。
我惊恐莫名，眼睛四下搜索。
包间有点大，是一个套间，除了一张餐桌，还放着一列沙发，正是我坐的位置。旁边敞开的小房间里是一张四方的牌桌，一只酒柜。我站起来，心里十分不安，我走到小房间去，空无一人，像是我的幻觉。
我一眼瞥到小房间的酒柜旁边挂着一整幅纱幔，颜色是浅浅的玫红，上面点缀着无数朵玫瑰，像是一面玫瑰花墙，成为一幅画般赏心悦目。
因为从小看多了电影，想象力丰富，不免多虑，怀疑花墙后面有机关。我走向前去，刚要撩起纱幔，刘玉就进来了，扬声笑道，“莫莉，快过来，我饿坏了，我们开吃吧！”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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