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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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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夫的事很快就解决了。隔了几天,姨夫就从杭州回来。对这件事,姨夫很是感激。问我托的是税务局哪个能人,得好好酬谢一下对方。我推说是一个朋友帮忙,不是直接联系的。我吱唔搪塞了几句,姨夫也就不再细问了。
对唐家修其实是心怀感激的,但又有点莫名其妙的抵触。心想既然他并不希望我知道他插手此事,我也就干脆装傻到底,佯作不知好了。
晚上被康安拉去泡吧。康安的头发最近剪得极短,贴着头皮,衬得一双眼睛更圆。正是乍暖还寒的三月,她却穿着一件火红色Max studio的低领针织衫,一条牛仔裤,挂一串Folli Follie黑珠项链,外套是黑色掺了银丝的短夹克。我再低头看看自己,朴素得可以,咖啡色棉短褛,白色的hush puppy 针织衫,一条卡其色的长裤,高高的束了一条马尾巴。难怪要被康安讥笑为陪衬了。
酒吧里人声鼎沸,音乐轰鸣,DJ在声嘶竭力地叫喊着,煸动气氛,舞池里的人黑压压一片,随着音乐摇摆,连说话都要贴着耳朵提高分贝。在烟雾和酒精之中,总有人愿意释放。
酒吧里热,我们脱下外套。这里的温度与气氛一样很High,有些年轻美眉甚至只着吊带衫,化着浓浓的妆,在幽暗的光线下,甚是艳丽动人。康安坐下后,就一口气灌下一瓶啤酒。一看这架势,我就知道她心情欠佳。于是贴着她耳朵问:“与你家孟公子吵架了?”
康安一甩头,恨恨地说,“别提孟建明这王八蛋!”
我嘻嘻笑了。康安和男友孟建明是大学同学,相恋多年,是对欢喜冤家,一个月要是不闹腾几次不算完,旁边的人也已经习惯他们的相恋模式了。
康安很快又灌下一瓶啤酒,抹抹嘴巴,说“跳舞去!”
我摇头,“我想坐会,你去吧。”
康安摇摇晃晃地走了,立即汇入人群,疯狂地扭动起来。我的目光搜索着人群中红色的身影,康安对蹦迪一向很有兴趣,跳得也好。小学时,我曾是学校舞蹈队成员,但没过一个月,被母亲知晓后,就硬生生地退出了。不是没有遗憾的,参加工作后,我曾一度学过拉丁舞,一半是为了健身,一半是为了少女时的梦,不过只跳了一阵后就中途放弃了。拉丁舞这种舞蹈,唯有忘我,才能跳的热烈奔放,才好看。我始终不能忘我,所以跳得不好看,最后也就无疾而终。
我默默望着舞动的人群,喝下了一杯泡着橄榄的马提尼。“在人多时候最沉默,笑容也寂寞”,说得就是我这种人吧。
“小师妹。”我的肩膀被人一拍。
唐家修清俊的脸上满面笑容,唇边勾起重重的弧度,眼睛亮晶晶,呈现出一团温柔的火焰。
“你扎着头发,我差点没认出来。”
我的脸红了,幸好光线昏黑,看不分明。
“你一个人吗?”他问。
“不是,和康平的妹妹一起来的。喏,她在那跳舞。”我扬扬下巴,“你也好兴致啊。”
“我陪个客户。”他回首一指,我顺着方向看去,同来的是个外佬。
“康平没来?”
“他最近很忙。”我答。
这时,康安回来了。一头汗,额头亮晶晶。唐家修朝我笑笑说,“你们玩,我过去了。”说完,扭头走了。
“哇,你什么时候认识这种极品男?”康安拉住我胳膊。
“他就是华远集团的唐大公子,你哥哥的同学。”
“这种钻石王老王,我哥怎么也不提啊,白白浪费资源!”
我噗一声笑了,“你可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怕孟建明拧下你的头啊。”
“现在什么时代,我未嫁,他未娶,大家都可以双向选择,难道为了一朵花,放弃一座花园啊。”康安撇撇嘴。
“我看孟建明这朵花是生生被你蹂躏得枯萎零落,哪还有一丝生机!”
“他不知多滋润!昨天骗我说加班,居然陪他单位的小姑娘看电影。”
“不会吧。”我吃了一惊。这大概就是今天康安闹情绪的原由吧。
“被我朋友撞见了,告诉了我,我连夜赶去修理了他一顿。”康安扬扬头,“和姑奶奶耍心眼,他孟建明还不够道行!”我可以想象,这次孟建明肯定被修理得很惨。康安这火爆性子,一惊一乍,泼辣的作风与康平完全相左。
“就他和那个女孩子?”我问。
“那倒不是,还有两个女孩子,一共四人。”
“切,你还真心狠手辣,赶尽杀绝!”我推了一把康安,“你倒好,只准你州官点灯,不许人百姓放火了?!”
“我倒不是气他和别人看电影,谅他也没这个豹子胆。我气的是我约他去逛街,他骗我加班。他不想去,明说要请同事看电影,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才真是小题大作!你昨天肯定很狠,他没生气?”
“何止生气,是愤怒。我们掰了!”康安说完,咕嘟咕嘟喝酒。
我摇头,这对冤家,不知闹过多少次分手了,仿佛是周期性的,时不时要发作一次。
这夜,康安喝高了,醉熏熏地伏在我肩头,两行清泪落在我衣襟上。我打康平手机,却是关机。我有些诧异,因为康平很少关机的。
扶着人事不省的康安出了酒吧。
一辆迈巴赫停在我们面前,唐家修从驾驶座探出头来,“我送你们回去。”
我略一犹豫,还是扶着康安上了他的车。“真不好意思,她喝多了,弄得你车里都是酒气。”
“没关系。”他平稳得开着车。
车子上了高架桥,我侧过脸去,注视着窗外鳞次栉比的霓虹灯。
我们都没有说话,车厢里只有康安轻微的酣声。
“先送她回家吗?”他突然打破沉默。
我忽然觉得不妥,康安这个样子回去,怕是康家二老也是要担心的。本来可以去康平那救急,因为康平早已自己买了房独住,但现在康平又联系不上。去我家,没得让我父母担心,泡吧、醉酒,在我父母眼里这简直就是非常之堕落的行径。
我沉吟了一下,“你随便经过哪个酒店就把我们放下好了,我想她这个样子怕是回不了家了。”
他没有说话,隔一会,拨下他的车座电话,“郑秘书,给我在酒店订一间套房。对,我马上就过来了,十五分钟后。”
他看了一眼后视镜,“我在我们酒店订好房了,现在直接送你们过去。”
我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嗫嚅道:“谢谢!”
他仿佛笑了一笑,“你对我好象除了说抱歉就是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