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卖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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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林没有左右打量，脸上只维持着一个淡淡的笑容，但是打进来的那一瞬间就开启了身上的扫描系统，代替了她的眼睛好奇的观察着楼里的装饰布置。身边自有华掌柜去交涉。
不过原来站在柜台后面算账的并不是这里的掌柜吗？只是一楼的负责人。还好有华掌柜在，要是自己去的话，说不定就误会了。等事情说完了，正主才出来，平白的让人尴尬。
现在只是上午的光景，还没到饭点。楼里的客人理应不多，可是这样的不多，王林粗略一算，也零零散散的十来个人。聚集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吆五喝六的喧哗，大多低声私语。
从她们的穿着上看，都是读书人样的打扮，穿着一身文士袍，多是素净的颜色，没哪个是鲜艳的。整体扫视过去，多数看起来也文文静静的，跟王林印象里的小姑娘形象吻合，与她来到这儿后见到的那些五大三粗，恨不得把肌肉锻炼的胳膊上能跑马，走路一脚一个坑女子都不一样。
原本在她的星球里，看见女子只是平平常常的事情。换个时代，换个环境。这样子反倒难得一见。
几句话的功夫，就由小二领着准备上去二楼，那里有真正的主事人。不过临到要上去的时候，却被一楼的掌柜给拦住了。
“小姐想是第一次来我们翡墨楼，不知道这里的仪范。若是上去二楼，一个主子身边只能带一个伺候的人，”掌柜的略微迟疑的扫了一眼陈行风和华笑，示以眼色。随后脸上又是一副和气生财笑模样，仅凭着这份拿捏的火候，也知道不是个简单的人。
王林手执折扇，并未打开。只微一颌首，进退得度，从容说道：“自当遵守。”
来之前是把该补的知识都补了，能学的也都学了一点，再加上华掌柜的细心嘱咐，要不她还真说出这么文绉绉的话来，也演不出这通身的富贵气。
王林心中暗想，这里的语言博大精深，简单的几句话，几个词就能有很多不同的含义。现在才是个预热，刚刚碰上一个普通的负责人就已经这般精明老辣，真正的大戏还没开始呢，她可不能放松心神，露什么马脚。
王林带的当然是华掌柜，把华笑二人留在了一楼等待。小二在前面引路，上楼的时候也不多言多语，只在华掌柜问话的时候说上几句。跟她看的小说里小二谄媚讨好的传统印象大相径庭，不止这里普通的管事，就连小二都这么有个性。那真正的管事人又该有怎样的风采，不得不叫人更加期待起来。
二楼跟一楼的布置简直是天壤之别，真上了二楼，才知道什么叫曲径通幽，错综复杂。不同的房间在山水假石或是屏风隔断下，并没有逼仄拥挤的感觉，反而是巧夺天工，造化自然。王林本身就是一位机械大师，平时接触的机关阵法也不在少数，自然看得出个中布置的高明之处。
一路走来一路赞叹，要不是还记着今天来的目的，王林倒想好好在这里欣赏一番。
小二领着她们左转右转终于行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小门前，三长一短的敲了敲门，守在里面的人听见声音，也回着敲了一短三长。对好了暗号，这才开了门。
看着这些，王林心里突然就理解了楼下那位负责人的说的仪范是什么了，敢情就是规矩多，人家说的委婉了一些罢了。
“有什么事要来找大掌柜？”开门的小童瞥了一眼王林她们，有些犹豫的说道：“掌柜的刚刚服完逍遥散，这会儿还在歇息。”他话音刚落，门里先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把客人拒之门外可不是翡墨楼的待客之道，让她们进来吧。”
小童这才把门打开，端正的道了一声：“请。”
王林打量着屋内的年轻女子，宽袍大袖，眉眼疏淡，第一印象让人觉得这是个随性的女子，不过她一直惦念着结交给翡墨楼起名字的那个人，现在看来不会是面前的这个女子，倒叫她微微有些失落，但这念头也是一闪而过，很快注意力就转了回去。
待都进了屋子，华掌柜率先开口道：“在下是王府的管家华不为，这是我家小姐王林。”
在王林打量着对方的时候，牧青云也在打量着她。以自己待人处事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位小姐咋一看不像是个简单的人。可也正是这些年的经验下来，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她也见了不少。好与坏，也得先试试再说。这边刚听见华掌柜的自我介绍，陡然出现王府二字，叫她心中一惊，待知道是姓王的那个王府，也有些怪自己太过敏|感。
定了定神，牧青云笑着跟华掌柜客套两句，随即说道：“在下牧青云，不知小姐今日前来有何要事相商？”
牧青云说着，心里却在揣测她们一行人的目的，在这个多事的时候，容不得她不多想，楼下传来的消息说是有大生意要谈，可对于翡墨楼来说，还有什么样的生意能算得上是大生意呢。
开门见山吗？王林忽的轻松了许多，要是打太极一样的试探来试探去，她虽然可以控制着自己沉住气，可也会很不耐烦，总不如现在这样来的好。王林给了华掌柜一个眼神，华掌柜便把手上一直拎着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来之前一早就酿好的梨花酒。说真的，要数方便，只用那些现有的花瓣，比如衣服草的花朵就能酿酒。但是衣服草的花瓣香气不显，而且需要耗费大量的花瓣才能制造出稍微醇厚的口感，尝起来与当地存了三年的米酒味道较为相似，微酸中带着苦涩，只空有酒气绵延不绝，喝着却没有什么惊艳之感。而且耗费较多并不适合后续供应。所以首先王林便放弃了这种酒。
这之后她先是培养了当地较为常见的几种开花植物，如兰花，槐花，杜鹃花，牡丹等，这其中就有梨花。然后在微型花园中种植之后分别采出花瓣酿酒，酿出的酒按照口感，气味，酒精含量等分为不同的等级。
考虑到这里嗜酒的人不少，所以先排除那些酒精含量过高的酒，以免有酒精中毒之类的麻烦事发生，带来不好的影响。而且会喝酒的人中，那些身材壮硕的女人占多数，估计也没什么心思风雅。所以那些香气隽永神秘，口感清淡像饮料多过像美酒的也被排除了。
最后剩下的也就更好筛选，从各个方面分析，不会结果的不要，花瓣不能直接食用的不要，耗费巨大的不要，作用是观赏型，大量产出会叫人怀疑的更不要。
所以选来选去，符合她各种挑剔的也就剩下了梨花酒，其实还有枣花，槐花之类的也非常不错。但是对比了当地的种植情况，还是种梨子的比较多。所以那些好喝的酒就作为她的私下珍藏了，或是留着以后供应也行。而且梨花酒最符合她要求的第一口就能让人有的惊艳感，所以她才准备把这种酒作为第一次谈判的筹码。
王林这次来谈生意推销梨花酒，自然是好好包装了一番。透明的仿造水晶材质的薄底玻璃瓶，为了不抢夺酒本身的色彩，所以并没有打磨出多棱角的璀璨感觉。瓶身上部分绘有梨花，白也红蕊，飘洒而落。下部分题了两句行楷小诗，别致典雅，独有一番风趣。
瓶中酒液颜色澄亮，透出一点不易察觉的暖黄，映着瓶身上描绘的梨花飞霜图，透着淡淡的微光，仿佛有生命一样。
牧青云有些发呆的望着眼前精致华美的琉璃瓶，心中惊叹，这需要多少次的加工锻造才能得到如此透明的琉璃。据她所知，连京城里的三大御窑，要打造出这样的琉璃都很困难，几千件上好的成品估计都找不出这么一件来，现在这样的瓶子竟然用来装酒，那这酒的滋味又该是如何的美妙？！牧青云想象不出来，她回过神后，看着王林，等着她的意思。
王林一笑：“牧掌柜不妨尝尝这瓶酒，就知道我们今天谈的什么生意了。”
牧青云咬咬牙，强把疑惑压下去，既然这人敢说，她有什么不敢喝的。她拿起桌上的青瓷茶盏准备喝酒，却说不上为什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她看了看手上精巧的茶盏，翡墨楼里用的自然不是那些低等货色，楼里的东西统一订做于瓷器名乡排的上号的哥汝窑，可是现在拿来呈酒，却总觉得差了一筹。
沉吟半晌，牧青云对着小童吩咐道：“桐颖，去把我收藏的那套夜光杯取来。”
没一会儿，夜光杯就取回来了。牧掌柜拿着夜光杯这样的珍宝，却没觉得能比的上眼前的美酒，刚一拔出酒塞，那馥郁的香气就飘进了肺里，浑身上下都醉了一般。这还只是刚刚打开。
牧青云像是拿着什么易碎的物品，双手扶着瓶身给自己倒了小半口的酒，半掌大的夜光酒杯刚刚没了个底。这时候的牧青云动作扭捏，活像个小男儿，但却没有人笑她。
华掌柜看着她喝酒，心都跟着提了起来，眼巴巴的瞅着，就像自己在喝一样。对于王林要拿出这么好的美酒来卖，她起初非常的心疼，对于爱酒的人来说，如此珍贵的东西自己享用尚且不够，怎么会有多余的拿出来贩卖。
且说金银有价，美酒是有价无市。可看着王林的样子却浑不在意，如果不是王林证明自己还有很多这样的酒，并且材料足够，随时拥有酿造的能力。她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
酒液入口，初始似是苦涩，很快就变成酸中带甜的滋味。清凉的在舌尖喉头走过一遍，唇齿留香，温柔至极。
牧青云定定的看了看酒瓶，又看向了王林，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灿然微笑：“我好像知道小姐要做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卖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