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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他与她的对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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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的地方离疗愈之泉的泉眼相距不远，可仍要走过一条回廊才能到达。
在赶路的过程中，喀戎那句话却在洛茜心里徘徊不去。
偶尔诚实一些吗？
的确，总是逃避前生残存的回忆并不是好办法，这和逃避现实无异。
而她和冥王之间的那笔债，可能就是指擅闯禁地事件。由于事隔千年，其中的具体细节她已记不清，只能依稀从回忆片段里看到前生的她为那次事件一昧的独自哭泣，将委屈埋藏在心里，不对任何人提起。
现在的她，想知道那件事的真相。
她总觉得千年前发生的事情并非巧合，像是有人在暗中操纵般，不断把她往阴谋的深坑中推。可恶的是，直到今天，她仍然不知道那个幕后操纵者是谁。
难道，这一切都是空想？
没有任何头绪与线索，只有模糊不清的记忆，抱着小筐走在路上，洛茜不知不觉就来到疗愈之泉的泉眼，也是浴殿浴池所在的地方。
带着湿意的热度是她首先感觉到的东西。紧接着，就是眼前的重重纱幔，它们就像一道道门，让进入的人必须放慢脚步，逐层撩起它们，才能继续往前走。
洛茜小心翼翼的穿过纱幔的阻碍，突然发现室内异常安静，好像整个房间只有她一人，几乎看不到半个人影。可就在这时，一把低沉的男性嗓音响起，顿时吓得她险些把手里的小筐掉到地上。
“艾丽希亚，她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责备的话语，也没有可怕的怒言。偌大的室内，只回荡着温柔的语调，就像一位深情的男子，在用心安慰着受到惊吓的恋人，那种感觉令洛茜的心里不禁泛起一抹奇异的情愫，似乎在千年以前，自己也曾奢求过类似的东西。
真是的，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现在根本就不是贪恋过去的时候，在弄清那件事的真相前，她不能被无谓的情感束缚，绊住前进的步伐。
“回冥王陛下，女仙们没有为难我，她们只是指导我如何把工作做好而已。”洛茜不敢冒然靠近浴池，而是单独待在纱帐外围，回答着哈迪斯的提问。
“进来吧，这里只有我和你，不用在意那些规矩和礼节。”
“是……”
哈迪斯这句话堪比威力强大的炸药，把洛茜的神志炸得四分五裂。不是要她打杂？现在的情况和前生的情景完全不同，他不是讨厌她，怎么还叫她靠近？
无奈的硬着头皮回应，洛茜壮着胆子，伸手撩起前面的纱帐，可这一举动，直接导致接下来出现的视觉冲击。不错，就是强烈的视觉冲击，她怎么也想不到，在靠近池畔的那一刻，双眼看到的是不着寸缕，正走下治愈之泉的哈迪斯。
轰！脸庞瞬间红透，升起的热度像是火烧般，火辣辣的无法散去。连忙拿起手里的小筐挡脸，洛茜快步走到治愈之泉的另一头，尽量不把视线移向哈迪斯那边。
“你跑到那边干什么？我可不记得要你去干那些活。”将身体沉进泉水中，哈迪斯明显感觉到洛茜的疏远，他拢起眉，不悦的瞪向她，“过来，你的工作在这边。”
怎么可能是在那一边啊，站在那里她根本就无法工作！
弄不清哈迪斯究竟意欲为何，仍然红着脸的洛茜只能在心里不断祈祷，并把小筐里的乳香块快速放进泉水里。可每做一次，她就感到哈迪斯的目光越发冷冽，像是她敢再拖下去，接下来就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女仙交给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不知冥王陛下还有何吩咐？”
洛茜低着头，刻意避开前方刺激眼球的区域，来到哈迪斯的身后，比起让人难为情的正前方，后方的位置终于能让她松一口气。
“你手背上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洛茜脸上的红潮，哈迪斯也不再难为她，既然她觉得站在他背后会自在一些，他也由着她喜欢。
毕竟，两人能重新对话的机会来之不易，要是不趁此机会问清以前的事情，他与她之间误会只会越来越深，直到无法可解。
“呃…………我也不太清楚，在我这一世重生时，它就存在了。虽说那些幽灵士兵说是你下的诅咒，但我觉得他们是在胡说八道。”
被问及手背上的伤痕来历，洛茜没有对哈迪斯隐瞒，而是老实的把自己的疑惑道出。
“哦？你怎么会认为和我无关？我记得，之前你在伊利西亚和我对峙时，极度排斥与我接触，怎么现在态度又软化了？”
想起帮洛茜疗伤的那一幕，哈迪斯的怒气仍未消散，他不明白，为何她要拒绝他，难道接受他的给予，顺从他的意志就如此令她难受？
“理由很简单，前生的我误入你的禁地，你绝不会只留一个伤疤就算了事，错就是错了，该受的惩罚绝对少不了，这才是你，公正严明的冥界之王。”
“听你这么一说，我到是想问清楚，当年的禁地事件你还记得多少？”
相似的外貌，相同的灵魂，说出来的话却与以前大相径庭。
哈迪斯突然觉得以前的艾丽希亚长大了，现在的她，在思想方面比以前成熟，更加理性，性格上也变得外向多话。他喜欢现在的她，起码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要比内向寡言的小冰块要有趣的多。
“我只记得一些模糊的片断，具体的事情经过已记不清。”
这是洛茜的实话，也是她感到无奈的地方。假如她对那件事完全没记忆，那或许还会轻松一些，谁知上天爱和她开玩笑，那件事的某些片断在她脑海里异常清晰，有些话甚至让她说不出口，只能把它往肚子里咽。
“事到如今，你还要在我面前说谎？”
原本背对着洛茜的哈迪斯突然从池中站起来，他转过身，没等她害羞的别过脸，他已走到池边，伸手攫住她的下颚，强迫她的眼神与他对视。
“ 我没有说谎，只是觉得那件事有点奇怪而已。”被质问的洛茜还是把不应该说的话说了出来，“首先，我要声明，这并不是为自己脱罪，既然禁地是陛下的私人领域，那知道地点位置的只有你信得过的亲信，那为何前生的我能轻而易举的进去呢？”
“你认为是有人故意制造事端？”哈迪斯拉近两人的距离，近得似乎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千年前，你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现在，你觉得相同的说辞仍有说服力？”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反正，我会用自己的方法去寻找真相。”
望着越靠越近的俊脸，洛茜下意识的把头往后挪，尽量不让自己的心神陷入眼前的深遂双眸中。可越往后，他靠得越近，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个身影已撩起纱帐走到浴池边，适时驱散了两人之间的嗳昧气息。
“哟，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走近浴池的塔尔塔洛斯发现自己到来的时间点很微妙，不偏不倚的把别人的好事撞个正着。不过，他没有就此调头离开，而是佯装若无其事般，继续说道：“艾丽希亚，你那边的工作做完后，记得去夜神殿一趟。”
“是，我马上就去，只是…………。”
就在洛茜得以脱身，正想离开浴殿时，她的双眼刚好看到塔尔塔洛斯的手里抱着一对可爱的双生子，等等，那两个小男孩好面熟，面容和发色都非常像带大她的双子神，该不会是……
察觉到洛茜投来的好奇目光，塔尔塔洛斯低下头，把小男孩放在地面上，他伸出手，轻抚着他们的头发，并唤道：“修普诺斯，塔纳托斯，你们该醒过来了，不然，就等着被艾丽西亚笑话啦。”
这句话的话尾成功让熟睡的二神快速醒过来，只见他们揉了揉双眼，焦急的环伺四周，在看到洛茜的身影后，其中一个就飞快的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
“艾丽，你才刚经过神血重生仪式，不在房里休息，跑来这边干什么？”
之前，在从塔尔塔洛斯口中得知妹妹与冥王在一起后，塔纳托斯和修普诺斯就想一起赶过来，无奈动身前就被塔尔塔洛斯截住，把他们带到母亲那里疗伤，耽误了不少时间。
现在，在看到妹妹安然无恙后，他们能安心之余，该训的话还是少不了。
“塔纳托斯大人，我本来想去夜神殿复命的，没想到在途中误入到冥神花园，刚好冥王陛下这边需要人手，我就过来帮忙了。”
在塔纳托斯面前，洛茜非常老实的把前因后果简要的交待一遍。
“笨蛋，你已经回来了，当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称呼上要叫我和修普诺斯为哥哥。”
既使身体由成人形态变成小男孩，塔纳托斯生气起来依然火爆，只见他皱着眉，凌厉的眼神直瞪着洛茜，好像她不说出令他满意的回答，他的怒火会一直持续下去。
“好啦，塔纳托斯，艾丽迟早要适应祭司的工作，现在这种称呼就当作是见习的一部分，亲昵一些的称呼就留在私底下再说吧。”
为免弟弟与洛茜发生争吵，修普诺斯提出折衷的提案，既能对有利她的见习，也能解决弟弟纠结的称呼问题。
“我说你们，要训艾丽希亚也等身体复原再说，这样子根本就没有说服力。”
塔尔塔洛斯一边笑着吐槽道，一边还不忘伸出手，摸摸兄弟俩的头，像是把他们当成是小时候那样疼爱。
“对哦，修普诺斯大人，你和塔纳托斯大人怎么会变成小孩子？”经塔尔塔洛斯一提，洛茜也好奇的跟着发问。
“母亲说要让我们重新恢复以前的力量，再度变回神话时代的模样。所以，身体在接收力量后会暂时缩小，只有等到进入疗愈之泉中，才能回复成年形态。”
修普诺斯向洛茜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就不打扰你们留下来泡澡了，我先去向尼克斯大人复命。”
去夜神殿复命只是洛茜其中一个理由，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想向黑夜女神取得许可，希望能让她进入到某一个地方，把当年那件事弄个水落石出。
“不准到处乱跑，今晚的宴会你一定要出席。”
和洛茜的聊天时间一长，塔纳托斯就觉得后背发凉，虽然，他知道那是冥王的眼神，但为了洛茜的安全，他还是顶住压力，把嘱咐的话说完。
“我会的，你放心吧。”
听完塔纳托斯的训话，洛茜才在心里松一口气。此时此刻，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去想办法证实之前的猜想。然而，在她动身前，哈迪斯仍是看破了她的心思，开口出声制止她。
“艾丽希亚，在那件事真相大白前，你不要轻举妄动。”
果然，就如同洛茜所预料的那样，哈迪斯的话语让室内再次陷入沉默之中。见此，双子神没有插话，虽然他们也很好奇那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息从何而来，但看到哈迪斯脸上的凝重表情，他们又不得不把到嘴的话吞了回去。
“小家伙，想要到处乱逛，先去莉斯那边换好新战甲拿上武器再出发，尼克斯那边会有新工作要交待，快准时去报道吧。”
无视哈迪斯眼中隐藏的怒意，在一旁静观的塔尔塔洛斯毫不在意的开口发话，那宠溺的语调就像是父亲嘱咐外出游玩的女儿，路上要注意人身安全。
“呃……是，我知道了，塔尔塔洛大人，冥王陛下，请允许我先行告退。”
在场的洛茜同样被塔尔塔洛斯的话弄糊涂了，不过，她没有持续愣在原地，而是快速反应过来，并恭敬的向神祗们行礼后才道别离开。
没有了洛茜在场，房间里很快变得安静起来。
修普诺斯和塔纳托斯为免耽误宴会的时间，已自觉走到泉水里吸收疗愈之泉的神力。而塔尔塔洛斯和哈迪斯仍没有动作，只见他们正用眼神较着劲，谁也不想退一步。
“塔尔塔洛斯，你明知道，现在连我的伊利西亚都隐藏着危险，为什么还要鼓励她单独行动？”
“适量的危机感能让人快速成长，更何况，她已和以前不同，要提前进行正式的祭司见习课程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冥王陛下又何必过于担心？”
哈迪斯的眼神越可怕，塔尔塔洛斯就更能确定洛茜与其之间的奇妙关系。本来，这不是他和尼克斯关心的重点，但是，考虑到以后可能发生的状况，他决定暂时观望，视情况发展再作定夺。
“希望你给她的课程不要出错，我不想同类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看着塔尔塔洛斯平淡无波的脸庞，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溢满哈迪斯的心。那种感觉难以言喻，更令他觉得难以置信的是，在千年前，他有相同的预感，该不会真如他所想的那般，千年前的事情会再度重演？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哈迪斯就不敢再往下想象，可无形的命运有时就是爱玩弄一切，连神祗也不例外。一些本不该发生的事情，将在他的眼皮底下发生，距离之近，不仅让他感到措手不及，也让双子神和塔尔塔洛斯觉得惊讶不已。
这一次，所得的结果究竟与千年前一致，还是有所改变，似乎连命运都无法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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