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卡卡西，求不杀》雪鳗鱼

13、坑深十三米

　　琳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怀旧的人，可当弥代与凉牺牲之后，她便学会了发呆，训练的时候会发呆，走路的时候会发呆，就连吃饭的时候也会。

　　“臭丫头，碗底都要被你戳透了！”暴力女猩猩一声吼，拉回了琳飘远的思绪，抬眸呆滞的眼神看她，连忙抱住脑袋，讨好道。
　　“没有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件事而已！”琳说完连忙攒紧筷子端着碗往嘴里扒饭。

　　没人能抗拒命运，就像所有人都会死亡一样。
　　面对身边重要的人死去是何心情，纲手比任何人都清楚。
　　然而，有些时候清楚是一回事，看开是一回事，走出来就是另一回事。
　　纲手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看开过，更别说走出来，作为本应该是过来人身份、却始终放不下的人对于所监护的孩子采取了‘眼不见为净’策略。

　　纲手其实看起来凶巴巴的，但很宠琳，这一点就连牛马蛇精病大蛇丸也能看出来，更别说那名顶着白色头发招摇撞骗的自来也了。
　　心病还须心药医，自来也自认没有良药，如果有他一定第一时间给纲手吃。
　　对于小女孩，他实在是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将她从禁锢自己的深渊内拉出来。

　　琳有一双十分清澈水灵的棕色眼眸，习惯性地在脸颊贴上两条紫色胶带，笑起来眼角总是弯弯的，很温婉大方，这家伙长大之后恐怕要和纲手差不多成为大美女。
　　只是不同于同龄孩子，绝大多数情况下，琳都太过安静，安静得让人忽略她的年龄。

　　自来也很头疼，在给小姑娘买了大包小包的玩具后，秀气的眉头仍旧舒展不开，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睛也带着迷茫与愁绪。
　　自来也没辙，想起一年前小姑娘刚毕业时，冲进居酒屋时的情景，脑子里亮起一个灯泡，便胆大包天地带着她去喝酒。
　　只是最终小姑娘还没有喝醉，却先把自己灌倒了。

　　都说酒能解千愁，琳却觉得越喝越清醒，脑海里满满的全是凉、弥代的脸。
　　果然不愧是将来要杀死她的男人，卡卡西早已经走出阴影，开始跟着其余小队去任务，期间只休了三天，又变回那个在天才辈出村子内仍旧小有名气的天才儿童。

　　什么天才儿童又只身完成了B级任务，什么小小年龄挥挥手已开始大杀四方……
　　与之相符的，像原著中描写的那般，不合群、傲娇自大，张口闭嘴规矩，明明是花骨朵的年龄却老成的和个糟老头子般，被队友嫌弃，状甚至告到了三代目火影那里。

　　“纲手，我就在你身后，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
　　“那个长发小子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个娘娘腔……”
　　“大蛇丸，你敢喊我笨蛋，我就吃了你的万蛇！”

　　“麻烦你了琳，自来也大人就交给我吧。”眼前这人很眼熟，应该是原著人物，但是琳实在想不起来他是谁，出于礼貌微笑点头，深鞠一躬而后转身离开。
　　原本想回家的，走到分岔路口，下意识地看了眼路边的山中花店，待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了进去，“两束菊花，谢谢。”
　　“嗨以，请稍等。”浅黄色头发女子笑容温柔可爱。

　　她应该就是原著中连露面机会都没有的山中井野的母亲吧。
　　琳抬眸多看了一眼女子，长得很漂亮，和井野一样漂亮。

　　兜兜转转，还是来到了陵园。
　　琳先是凉的墓前，来之前在心中告诉自己八百遍不许哭，可想到原本能跑能跳、能吃能笑的老师变成了一抔黄土，用来回忆他的也只剩下这块冰冷的石碑时，眼泪还是忍不住往下流。
　　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冷风拂面吹得眼睛睁不开才微微回神，吸吸鼻子，放下菊花转身往弥代的石碑走去。
　　这回她没有压抑自己，而是蹲下身子抱膝哭了起来，哭得累了索性坐在地上盯着石碑发呆，直到正午的阳光向西移动，双腿有点麻才撑着地站起来，就要放下菊花时却惊讶地发现已有了一束。

　　弥代同她一样是孤儿，没有亲人，死了也就死了，没人会记得他。
　　尽管这样说很冷漠、很无情，然而处于战争年代就是如此。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留给你去回忆，去舔舐伤口。死了的人就是死了，再也回不来，再也见不到。
　　然而时间仍旧匆匆，你哭，它不会停下，你笑，它不会放慢脚步，怎么样都是一天，就看你如何选择。

　　琳知道那束菊花是卡卡西送的。
　　没有为什么，就是知道而已。

　　从陵园走出来，又去了趟忍者学校。琳站在门口踮着脚尖往操场方向望去，有很多陌生的面孔，是今年的新生，已经毕业一年的她也熬成了前辈，回想起在战场上前辈们总是护着她，心底隐隐升腾出异样的情绪。
　　人斗不过时间，终有垂垂老去的一天，人会死就和天会下雨一样正常自然，肉身会化为灰烬什么也剩不下。

　　但真的什么都剩不下吗？
　　不，还是剩下了很多东西。
　　诸如她不懂的火之意志，诸如希望，诸如传承下来的爱。
　　凉与弥代死了，又没有死，活着的她将延续他们的生命，将他们的意志传递下来。

　　“呦，这不是琳吗？”琳还在发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回头看到熟悉的人向她走来，是红、阿斯玛、静音等人。

　　“你是来找带土的？那家伙的迟到毛病又犯了，毕业典礼都结束了。”十三岁的红已经很漂亮，抚了抚黑色卷发，语气稍稍抱怨。“耽误时间，本来说好要一起庆祝的。”
　　“琳也一起来吧，正好你在这里等等带土，我们先去占位置。”阿斯玛递给琳一张毕业证书和忍者护额。
　　琳本来想拒绝的，转念一想，明明决定了的，要好好活下去，自己却沉浸在同伴和老师的牺牲中无法自拔，这样下去真的要如原著剧情那般成为红颜祸水了。

　　野原琳，是时候坚强地走出来了！

　　琳又忍校门口等了一会儿，额前戴着风镜的黑发男孩才出现，上来第一句话就是，“抱歉，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老奶奶……诶？琳，怎么你在这里！”
　　看着带土呆头呆脑的样子，琳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把毕业证和忍者护额递给他。“你啊真是够了，帮助老奶奶也要看时间的好吗！毕业典礼都过了，你才到。”
　　“啊？毕业典礼已经过了！原本还想着三代目火影亲自为我戴上护额的！”带土懊恼地大叫起来，琳回想起去年自己毕业时的情景，三代目为她系上护额时，还是有点感动的，就好像自己的努力终于得到认可一般。
　　看着带土纠结失望的表情，琳叹了口气，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袖往忍校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