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清梦 之 清月无痕》籽言

22、黯然神伤

　　那日康熙单独召见了胤禛,没有让任何人进屋服侍,谈话内容自然也不得而知，不过想想也知道应该和那天众皇子讨论的事情有关吧？商谈过后康熙留胤禛用了午膳.
　　“老四啊,你这次差办的不错,永定河之患终于得治，了确朕的一桩心事啊”
　　“皇阿玛过奖了,为您分忧解劳是儿臣应尽的本份”
　　“昨儿朕还给德妃说起要好好赏你呢？”
　　“儿臣惶恐, 份内之事不敢奢望皇阿玛嘉奖”胤禛再次跪倒，康熙笑了笑扶起他“朕知道你的心思,朕自有分寸”康熙抿了口茶嘴角泛起一丝无奈“胤礽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回皇阿玛,劫留贡品一事儿臣听说了，二哥对属下是过于宽厚仁慈导致今日的局面是偶然也是必然，勒尔台就是仗着主子的宠爱才干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儿来,不过儿臣相信以二哥的为人此事事前他未必知晓”胤禛谦恭的劝道，奇怪他怎么会帮着太子说话呢? 难道…难道是他已经摸透了康熙心里的真实想法还是知道康熙对太子的感情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呢?

　　“心玥”我正神游着康熙出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连忙行了礼“奴婢在”
　　“把你那个花茶端来,让老四尝尝”
　　“是，请皇上和四阿哥稍等片刻,奴婢去去就来”我福身退出，回到房里拿上我的花花草草,睡在床上的碧蓝一听我要泡花茶,又粘上了我非要陪我一起不可“你刚值了夜,不要睡一会儿吗?”
　　“你的手有伤,一个人能行吗？”
　　“你睡吧,我去叫柔儿帮我”
　　“柔儿今天病了,还是我来吧,左右不过一柱香的功夫”
　　“我刚刚还碰到柔儿,她好像好好的,我看是你想偷师才是真吧？”轻轻捏了捏碧蓝白晳的脸蛋“那就走吧”被我言中碧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反正我的手也需要人帮忙正乐得碧蓝跟着，到了御茶房我让碧蓝帮忙找来一个玻璃壶, 放入一些准备好的花瓣,用滚水先洗去风干过程中沾染上的尘土,才重新冲入山泉水.

　　“今天又不一样啦”康熙见我今天呈上的与那晚不同,不禁问道。
　　“回皇上,今天奴婢看您和四阿哥刚刚用过膳, 便冲了一壶开胃化食的花茶”
　　“哦,今天的又是什么花啊草啊?”
　　“今天这味茶里有金盏花、茴香、紫花锦葵。茴香理气开胃,是饭后不可多得的消食好东西，紫花锦葵与金盏花在色彩上一紫一黄给人色彩斑斓的视觉享受，奴婢觉得饮完之后会有一种舒畅心胸的感觉！皇上和四阿哥试试?”倒好两杯茶, 分别递给康熙和胤禛.
　　“老四，你觉得如何?”
　　“确如心玥姑娘所说,让人有种心胸舒畅的感觉”
　　“嗯,的确如此”
　　“皇上过奖了”我不好意思的福身行礼，康熙与胤禛又聊了一些关于永定河的情况,我在门外侍候谈话内容听不真切,不过看样子两人相谈甚欢,关系处的非常融洽.

　　临走时康熙起身如慈父般拍了拍胤禛的肩膀颇为心疼的说“老四啊,你这段时间真是清减不少，回头让你媳妇儿给你好好补补,再这么瘦下去皇阿玛可要拿她示问了”康熙口中的她指的应该是那拉氏吧,我不知道胤禛和她的感情如何却知道她是雍正朝唯一的皇后，和胤禛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沉溺在他的誓言和缠绵的爱里,痴痴的认为只要有了胤禛的爱就有了一切，一直忽视与回避谈及的问题被康熙无意间提起来本以为可以不在乎,没想到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竟是我无法承受的。

　　低头看了看腕上的玉镯，再想起那感性的誓言，不禁再次陷入一片迷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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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康熙颁布了诏书,册封胤禛为多罗雍郡王，跟他一起被册封的还有八阿哥-多罗廉郡王,三阿哥-多罗诚郡王,十三阿哥为多罗贝子，册封八阿哥是因查办杭州科考舞弊案有功,这到符合逻辑.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三阿哥也被册封为多罗诚郡王？其实对三阿哥本人是不太了解的,也只是从其它宫女口中听这这个三阿哥颇为特别,每日深居简出从不过问政事只醉心与编撰书籍,居然也会被老康册封？想来想去不明所以,最后只好归结于康熙做为帝王的平衡之术吧？

　　自从有了康熙的宣传,我会冲泡花茶一事几天内便传遍了皇城的每个角落，不少小宫女为了讨好主子总是有事没事总往我这里跑缠着我非要教她们不可,害的我不当差的时候尽可能的找个地方躲起来。其实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是为了躲着胤禛,自从听了康熙那句语重心肠的话,心里久久不能释然.胤禛向我表明心迹时,我曾感动的一塌糊涂，也许是一夫一妻制的观念在我心里已根深蒂固,现在的我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第三者,每天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偷着别人丈夫的心.

　　深秋时节,紫禁城的景色愈发萧瑟起来，秋风动辄卷起遮天闭日的落叶，只余下光秃秃的枯枝犹自在凌冽的风中颤抖，远处一排人字型的雁群扑楞着翅膀急速的向南方飞去，看着眼前寞聊的景色不禁莫名感伤，下意识的吟道‘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身后轻柔的声音响起不用想也知道是他“同是吟秋的诗，这首不好吗?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如此伤感呢？”
　　“没什么，许是看到这宫里萧条的景色吧？”
　　“真的是这样？”
　　“真的”敛了凌乱的思绪岔开了话题“对了，还没恭喜王爷呢？”
　　“王爷？”晶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炙热，旋旎便暗淡下去“我们之间真的就这么生份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面对我的茫然,他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在乾清宫当差还习惯吗?”
　　“还好,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时候他们不都在朝堂上吗?
　　“刚下了朝,我来给额娘请安,你呢?”温润的眉宇间又恢复了先前的恬淡。
　　“闲来无聊,走着走着就到这儿了”这才四下打量周遭,不知不觉自己已走出乾清宫来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惨了,连回去的路都找不着了少不得要挨李德全的训斥了，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般“迷路了吧，我送你回去”
　　“可是,你不是要给良妃娘娘请安的吗?”被人洞穿了心思的我尴尬的绞着丝帕.
　　“额娘哪儿晚点没事，到是你让人担心”他关切的话语在耳边徘徊，也许是心里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两人一前一后默默的走着。
　　“那个药膏还好用吧”他冷不丁的放慢了脚步回头,只顾盯着自己的脚尖没留神差点撞个满怀.原来其中一份是他送的,不过药膏确实很好用, 本来伤好了之后,皮肤还是有些发红像块补丁报着试一试的态度擦了几天,结果红色竟消退了丝毫看不出任何迹象“很好用,谢谢”

　　“如果还当我是朋友就不要客气了”八阿哥嘘了口气，长长的甬道的上空荡荡的,瑟瑟的秋风卷着几片落叶在我们之间飞舞像是一道无形的墙，我们真的能作朋友吗?
　　“额娘常跟我念叨你”沉默半晌儿, 八阿哥率先开口.
　　“是吗? 进宫后还真没见过娘娘呢? ”进宫这么久却从未见过良妃，虽然跟她没什么交情但上次寿宴上她帮了我,我还是感激在心的.
　　“后天你有空吗,我来接你”不会来真的吧? 我不过是客套两句而已他却信已为真,眼中还不时闪烁着渴望.心里本想找话来拒绝,可头却不听使唤的点了点.

　　一刻钟的功夫便到了乾清宫，脚步还未站稳便撞见小猴子急匆匆的往外跑“哎哟,心玥姑娘您这是去哪了,我师傅都快急死了”
　　“我去御花园想再采些秋菊来给皇上泡茶,不想却迷路了”
　　“快跟我走吧”小猴子无奈的看着我，快到御书房的时候远远看见李德全阴着脸在门外候着,康熙这会儿应该在房里批奏折吧？不知小猴子上在李德全耳边说了些什么,李德全瞟了我一眼,眉眼显然舒展开来，我赶忙道歉“李公公, 对不起……”
　　“嗯,下不为例吧,以后不认识路就叫上人一道去”李德全捏着嗓子低声说.
　　“是，谢谢公公”自从上次烫伤事件后,李德全就对我就另眼相看了,只要不是大问题对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