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二十二、他的示好(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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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利择优的同往，利择良只说，“新公司刚起步，年后我会派择优过去，算是见习管理。这次带他出来好好放松一下。”
周醒有些意外，原以为这次度假是属于两个人的蜜月旅行。
利择良看得出她的疑惑，他沉默半晌，终是说：“择优总归是家人，是不是？你放心，以后我不会拿他当孩子管教。”
好吧，周醒对自己说。
时值寒假，又是隆冬季节，利择良原本计划飞往南半球，却被小娇妻否决。她就近选中了温泉山庄，考虑到出国旅行还不够路上折腾，利择良也就依了她。
火山温泉可玩的项目有许多，除了温泉SPA，还可以观光，滑雪……不曾想当地气候阴晴不定，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竟让他们拖延了归程。
山上物资丰富，除却天气糟糕时无法出户赏风景，其他倒不成问题。到底是年轻女孩子，周醒玩得十分开心。那些天利择良又当她孩子般宠着，这样的假期在她的童年乃至少女时期都未曾有过。
利择优倒也识趣，一连几天很少在白天露面，只晚上会出来一起吃顿饭，余下时间都给他们相处。
过度的自由与过度的愉快，以至有时周醒醒来，会觉得每天像一场梦，所谓沉醉不知归路，大概就是这样的罢。
很久以后她曾想，如果那是一场梦，或许只在开始就该醒了。
再快乐的假期也会结束。利择良甫一回公司便带上了利择优，此人头发剪短，穿西装结领带，从头至脚像是换了一个人，行止也较之往常收敛了许多。
春节过后不久，利老先生在一个寻常夜晚无声无息停止了心跳。
而在他的葬礼过后不久，利家尚未走出悲恸阴霾，周醒便发现自己已怀了身孕，遗憾的是老爷子终究无缘亲见自己孙儿的出生。
春天到来，周醒拥有了妈妈这个全新身份。一切快得不可思议，却又理所当然。最高兴的当然要数利择良，他打算立即给周醒办理休学手续。
周醒不得不提出异议，目前来说她的身体看不出任何异样，精力也并不受影响，完全可以做到身体学业两不误。
利择良是知道她的，想在读完大三之后再选择休学待产。然而他却不放心，“二姐可是说了，现在时间短，瞧不出什么异常，再过一个月就会出现孕吐反应，肚子也会显怀，——你觉得去学校还合适吗？”
周醒只得做出让步。大三下学期方才开始，她便办理了休学手续回家待产。
整个春天，周醒处在艰难的孕初期。
腹部已略微凸显，这是头胎，她颇有些吃苦，夜里身体火烧火燎地睡不好觉，白天尽量补眠。
护理人员在每天下午到来，待她沐浴过后，便为她称体重测腹围，监测胎儿胎心，待检查数据一切正常方能下楼吃饭。
前期休养在家，周醒所见的外人并不多，除了医护人士与家中工作人员，便是上门来的利择优。
那段时间利择优时常同他三哥在家中休息室里讨论些公司事宜，尽管态度仍是不耐烦，到底还是按捺下来配合着他三哥的安排，有时谈至大半夜，时间太晚便留宿在家。
偶尔利择良出差在外，他便整天整夜待在家里。
对此利择良的答复却让周醒说不出什么，“父亲已经去世，我又成家，那边房子里人都散了，他还能去哪儿？何况你现在行动不便，如果我出门在外，择优留在家里也好有个照应。”
“胡伯刘婶他们不是都在嘛。”
利择良见她不以为然，轻描淡写道：“择优比以前收敛多了，也许周周你可以试着改变对他的看法。”
可是利择优又何尝在意过别人的看法？
仍然是不管不顾的野马脾气。有时撞见周醒，他上下打量她几眼就随口揶揄，“好大一头蜘蛛。”
气得周醒回房照镜子。
腹部的确明显凸出来，那时已跨入漫长得无边无际的夏天。
周醒好不容易度过艰难的孕初期，身体各方面见好，镇日里休息，阅读，听音乐，适量运动，偶尔也会外出活动。
精神渐渐好起来，夜里总算也能睡个好觉。
这天周醒起得早，刚步下楼梯，就见自家厨房里出现了令人难以琢磨的一幕。
那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人正在刘婶的授意讲解下做着一份早餐。蔬菜汤，蔓越莓吐司，培根煎蛋，榛仁腰果……这种早餐并没什么技术含量，难得此人神情严肃态度认真，动作却笨得可以。整套流程下来连旁边的技术指导都不禁叹气，“算了，煎蛋我来。你心意到了就好。”
“煎蛋几成熟？”
“七分。”
“最好全熟，我查过资料，会有沙门氏菌。”
“哟，你还查过资料？”刘婶笑得打跌。
“……”
“打小就没见你踏进过厨房，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利择优不再理她，煎蛋夹入土司，两份三明治并排摆在盘中，他低头端详须臾，对自己的杰作还算满意，“可以吃了。”
“快端上去吧，别凉了。”
刘婶笑吟吟地收拾东西做清理，利择优则端着托盘出了厨房，抬头迎上门外的周醒，他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打招呼，“早。”
周醒望着他手中早餐。
利择优目光移向别处，再转头时便平淡地问：“一起吃？”
同一屋檐下总是躲着也不像样，周醒便点点头。
平时只有她和利择良相对而坐的长方形大餐桌，此时坐了另一个人。利择优坐下来时，既没有选择同她相对也没有选择并排，而是同她坐成了L形。
刘婶进来盛粥，指着三明治笑，“这早餐可是——”
“缺了些蜂蜜。”利择优举着酸奶杯示意。
刘婶话被打断，就看着他笑起来，“择优，你这爱吃甜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利择优不答，拿起三明治吃了几口，见周醒坐着不动便说：“可以吃了，没毒。”
周醒绷不住，一笑。
他前不久刚刚剃了个光头，来来回回经过几次，家中刘婶他们每次看到都笑不可抑，有次忍不住问了他，得到的回答却是平时老遇见些无聊女人搭讪，索性剃光头以明志。
“敢情是打算出家当和尚了？”刘婶说起来的时候还止不住地笑，“每天顶着个光头来回进出公司，也难怪先前他三哥整天黑着脸。
周醒回想起来也觉好笑，如今打量他，新长出来的头发黑漆漆如同墨染，同他白皙得耀眼的皮肤形成明显对比。过去的黄毛变成如今的黑发，那些个夸张的衣服也统统摒弃，眼下只身着简单的卡其长裤，亚麻衬衫，袖口松松挽了两道，姿态随意而倜傥，整个人好比芝兰玉树。他现年二十一岁，其美貌已至登峰造极，男人又经老，三十岁也才刚刚开始，到时不知会长成什么样的祸害。
“瞧你都看傻眼了，”利择优拿起汤勺当镜子，蹙眉抬起下巴，“真的有那么帅？”
周醒忍俊不禁，“够自恋是真的。”
利择优也笑，放下汤勺问：“最近胃口好吗？”
“有人主动讲和，我胃口好得很。”
“你也别得意，我不过是看你肚子里小朋友的面子。”
“好吧，等ta出生，会替我谢谢你。”
利择优听着她这话，笑意直达眼底。
每个人都期待着小家伙的出生，连利择优也像变了个人。周醒放下心来，如今前嫌尽释，无论如何也算是好开始。
“睡了？”
“嗯。”
“今天情况怎样？”
“晚饭她好像没什么胃口，吃得不多。”
“哦。孙医生怎么说？男孩还是女孩？”
“肢体比例正常，胎心正常，发育正常。”
“……是儿子还是女儿？”
“既然你比较关心这个，何不自己去问？”
对话到此戛然而止。
周醒蓦然间醒了过来。入目一片漆黑，房里没有开灯，只有房门依稀半掩着，有人径自推门走进来。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二十二、他的示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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