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栾菲

8、尸首

　　直到视线触及到那惨不忍睹的面孔，短暂的停顿后，他的瞳孔瞬间扩大，难以置信的侧过头问鹿丸“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所以说……是件麻烦事啊”鹿丸看着鸣人不出意料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

　　井野一听，顿时苦笑出声“是啊！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居然会死得这么惨”

　　佐井面无表情的立在鸣人身后，不远不近的站着，脸上的表情评澜无波

　　空气一下子又恢复成鸣人刚开门时那种压抑的气氛

　　鸣人沉吟了片刻，突然开口询问“鹿丸，最后发现他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的话让身旁的鹿丸眼神微动，似乎没想到鸣人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不过想到这已经是他当上火影的第十个年头了，也就不以为怪 ，于是回道“如果是这家伙还活着的话，那就是在雾隐村了，不过已经是五个月前的事情了，暗部在发过来最后一次他的行踪后就失踪了，所以后续的线索也就断了”

　　“失踪？” 鸣人皱起眉头

　　“恩……现在应该已经被村子归为殉职了，虽然没有回收尸体，但他的档案确实已经写上死亡了”

　　井野像是不忍心看到那眼窝深陷，布满红色可恐血丝的尸体一般，她伸出手将那块白布翻了下来，遮住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鸣人，这家伙在死前肯定是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折磨，我刚才探查了他的脑部……”她说着，像是喘不过气一样，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下，然后继续道“全部脑神经都被破坏掉了，彻底的粉碎，已经没办法找出任何一丝他死前残留的记忆”

　　鸣人听着胸口一堵，像有什么脏东西卡在哪里一样，但他还是压下了那种呕吐感勉强开口，那声音很轻，像是在问自己一样

　　“现在的忍界，还有谁有实力，能将他杀死……呢？” 哪怕是连他自己，都不敢保证一定能做到，毕竟这家伙的忍术太诡异了，他还记得第四次忍界大战，他可是其中关键的一个环节，如果没有他的那个忍术，那又怎么会有大战中各种错乱的阴阳颠倒的状况呢，那么多离去的人被强迫召唤出来，不得不和自己生前熟悉的人战斗…………！！

　　“关于这一点，我是找到一点线索，但是……！！” 鹿丸的说着却又顿了下来，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眉头皱起，他的话还是立刻引起鸣人的注意，他下意识追问道“是什么！”

　　“鸣人，我现在不敢保证我的联想是正确的，这件事情后面牵扯比较大，而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尽量隐瞒这件事情，他的死讯，现在不能让更多外人知道” 鹿丸加重的语气和态度让鸣人怔忡了下，脑海里渐渐有某些东西浮了上来，但他没去多想，只是点了点头

　　长久以来，他已经懂得，有些时候缄默是必须的，有些东西需要时间来告诉他答案，尽管此刻他的内心并不如外表平静，脑海里也总是克制不住的去回想，久远的记忆已经慢慢被时光蹉跎，被岁月风干，最后变成一张张颜色暗沉的黑白照片，模糊不清

　　但在此刻，在这具变得破败的尸体面前，他却忍不住回想起了，那个带着眼睛，一脸斯文行为又很老道的前辈，他的样子慢慢的在脑海里充盈起来，音容面貌也变得清晰，记得头一次见面这个男人就叹着气苦恼他们胆大冲动，却还是耐心的指导他们，虽然某些方面并不是让那个时候的自己认可，但对他手段的圆滑也是感到钦佩的，尽管在后来，他才发现，有些人，并不能单单只看表面，有些渴求和梦想，也只能在黑暗中才能并发出绚烂的火花…………即使那并不被大多数世人所认可！

　　鸣人不是那些只是在书上或者资料上了解到那场战场来龙去脉的年轻后代，而这具尸体生前跟自己尽管可以说是敌对关系，但他确实或多或少的见证了鸣人那愚昧又拼命在挣扎的渴望认可的过去，那个与现在完全不一样的却在飞速成长的毫无犹豫的……自己！！

　　但无论如何，多年的政治生涯，也让他懂得控制，一些不必要情绪的产生和影响，所以排除心里不断涌上来的复杂情绪之后，他确实从这具尸体中闻出了某些不详的味道，他尽量的让脑袋放空，去思考，去猜疑……他相信这些……也正是鹿丸在犹豫的关键！

　　“鹿丸，这个人的死讯有多少人知道，”他盯着鹿丸，缓缓问道

　　“我只能说该知道的，肯定都已经知道了，但目前还没有什么征兆出来，尸体是在凌晨时分出现在木叶村外进出必经的道路上，也是佐井恰巧要去写生所以才第一时间发现的，”说道这里，鸣人不由回头看了一下站在自己身后的佐井，那个黑发的男人朝他微微点头，示意鹿丸说的没错

　　鹿丸继续说道“尸体僵化得并不严重，证明死亡时间并不久，但是周围丝毫没有战斗的痕迹，所以……可以确定是被人故意放在哪里的”

　　“这样做的意义呢！是要造成恐慌吗”鸣人疑惑

　　”我认为更像是一种挑衅，鹿丸低声说道“当然，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但我现在还不方便说明，但是我们目前必须按兵不动，鸣人，尤其是你，虽然目前还没有更多的线索，但是我直觉这是针对你的一次行动”

　　“井野，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在鸣人困惑的同时，鹿丸却转头跟站在上边的井野开口，井野看着他的表情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道“你说吧！”

　　“虽然刚才你说他的脑神经已经被破坏得非常彻底，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找出更多能证据证明他死前到底遭遇到了什么，”他说这话的表情凝重，似乎是对这方面非常在意，但同时也知道井野之前已经非常努力了，所以，他才会用这种带着恳请的语气拜托她

　　井野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布满血丝的眼睛慢慢露出一抹自信的神采“你这家伙还是这么会指挥人，不过，我也不过让你小瞧的，等着吧”她挥了挥手，像是在表示自己的决心

　　鹿丸看了一笑，然后就对旁边沉默的鸣人说道“走吧，还是去太阳底下晒晒，脑袋才能更清醒一点，井野，你也是，休息一下，这件事情虽然急切，不过也需要大量精密的检查，没有健康充沛的精神状态，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发现吧”

　　说完他就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身体也垮了下来，碎碎念般嘀咕道“我可是早上天没亮就被佐井叫醒了，火影大人，你可要给我付加班费啊”

　　“胡说吧，被叫醒的也有我，而且都是我在忙活的，你这家伙一直躺在一边睡觉，等我们检查完了才醒过来，现在居然敢嫌累” 井野脸上的疲倦一下子被鹿丸的话扫光了，略带嘶哑的声音在这封闭的太平间里大声响了起来，平添了几分生气

　　鸣人听着不由苦笑起来，内心的不安也稍稍的平息了些下来

　　最后，他依然理不清这个突发事件的思路，他知道自己的脑袋并不聪明，在政治上更是一窍不通，这些年，都是靠鹿丸将那些繁杂的事务整理成最简洁的文件报告，然后在旁边指导自己，他才能这样一路小错不断战战兢兢的走过来，而也是这些年的默契，让他明白，鹿丸此刻故作轻松的样子，是不想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他知道，在背后鹿丸付出的努力比任何人都多，如果不是他在暗处的支持，鸣人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坚持下来

　　“走吧……”

　　鹿丸拍了拍他肩膀，插着口袋第一个走了出去，鸣人见状也知道此刻应该听鹿丸的意见，光在这里瞎讨论也得不出什么结果出来，于是也跟了出去，几个人鱼贯而出，佐井依然紧跟在鸣人身后，面色似乎跟这阴冷的环境融为一体一样，他背过头，像是没看到身后，井野放松下来之后，想要向他伸出的手……

　　“你们先走吧，我将这具尸体转移到别处去，还需要点时间” 井野若无其事的朝着他们的背影挥手，“有结果了马上告诉你们”

　　“随便拉，别晕倒就好”鹿丸没回头但懒散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

　　“恩，自己注意啊”鸣人也回过头朝她笑着说道

　　只有那个人头也不回的，视线里全部都是那个笑容温暖的人的背影，井野等他们走了良久后，才长长的呼出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