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无责任番外之夫夫神雕游（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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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太阳，暖意融融，熏得人微醉。
酒楼的大门旁，卧着一只黄黑纹色相间的老猫，它摇摇尾巴，惬意地打了个哈欠，正想倚着墙角再睡上一觉，这时只听头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稀里哗啦的破碎声伴随着时不时的哀嚎声，吓得它惊叫一声，嗖地起身钻进街角，跑了。
酒楼的二楼乒乒乓乓，凳翻桌歪，碗碎碟破，不一会就有酒客惊慌失措地从大门里逃了出来，走避一空。
街上的行人和过客驻足观望，果然不多时，有一人从里面疾步走出。他一身黑衣，头戴斗笠，斗笠上罩了黑纱，看不清面目，但从他浑身冷峻的气势，和一走一过带起的凛冽寒气，可见这人绝对不是好相与的。
他身后，有一个俊美的蓝衣公子紧随着而出，他面色无奈，口中却道：“等等，药师你等一下。”
他追了几步，想了想又折返回酒楼门口，随手一挥，对着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掌柜和小二说道：“抱歉，这些银两权当做赔偿了。”
说完急忙转身离去，酒楼的柜台上，平稳整齐地码着两个银锭。
黄药师走了几步，见冯衡并没有跟上，便放慢了步子，他怒火炽盛，但并不是因着冯衡，相反在听了那些江湖人士的胡言乱语后，阿衡一不在他身边，他反倒是前所未有的惊慌。
他转过身去，冯衡已经几步追上了他，也不管这街上众人都拿眼睛觑着他二人，一个快步便挨近黄药师的身侧，双手握住黄药师的大掌，安抚地拍着他的手背道：“我在这儿呢，好好地站在你眼前呢，何必要发如此大的火。”
黄药师垂眼看着冯衡担忧的眼神，只握紧冯衡的与他交握的手指，低声道：“那些人说什么黄药师鳏居多年，他夫人冯蘅早就不在人世，这样的话我如何听得？”
冯衡皱起眉，略一思索，心中便有了答案，但此时街上人多嘴杂，冯衡只得拉了拉黄药师的手，说道：“我们换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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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便上了官道，这条通往襄阳城的必经之路上，此刻却人烟稀少，金国式微，蒙古崛起，镇守大宋半壁江山的最重要一道关卡的襄阳，早已不如往日繁华，即便是白天也很少能在路上遇见几个行人。
离着官道不远的林子深处，一棵需得三四人环抱的巨树上，繁茂的枝叶有些不大正常地沙沙抖动着。
树上，纠缠着两个男子的身影。冷峻的黑衣男子靠着树干，一旁的树枝上挂着他的斗笠，他一手小心地搂紧身上的蓝衣青年，一手轻抬蓝衣男子精致的下巴，正在肆意索吻。
微风拂过，只有片片害羞的树叶飘飘荡荡地落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蓝衣男子便要稍稍撤身，他对面之人仿佛仍旧意犹未尽，追着他又缠绵许久才不情不愿地放开他。
冯衡喘息着，瞪了黄药师一眼，道：“我是要跟你说正事呢。”
黄药师倚着树干，勾着嘴角道：“我听着呢。”
冯衡也不揭穿他，只道：“我本来以为我们来到了几十年后，但是如今看来，我们来到的几十年后并不是我们那个世界的时间轴，而是我们那个世界的另一个平行空间。”
黄药师闻言，皱起眉，冯衡便接着解释道：“也就是说，人是这个人，但又不是这个人。”
黄药师眉头皱的更深，冯衡知道他一时半会难以理解，便干脆道：“就是说，也许会有冯衡这个人，也许此冯衡非彼冯蘅，更或者冯衡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黄药师立即拉过他，抱在怀里，一口断言道：“阿衡自然是在的，在我身边。”
冯衡轻笑，“我只是举例，同样的黄药师，但这个时代的未必就会如你这般喜欢我。”
黄药师冷哼道：“他敢！”
“说到底，我不喜欢这个时空，我们还是早点回去的好。”黄药师冷静建议道。
冯衡眼珠一转，有些兴奋道：“不知道这个时代煜儿和蓉儿过得怎么样，不如我们去看一眼他们。”
黄药师并不赞同，仍旧冷着脸。冯衡倚在他身上，拉过他的手与自己交握，“就看一眼，我们就回去，好不好？”
黄药师自从见到那道姑开始就对这个地方有些抵触，但为了冯衡开心还是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冯衡正要高兴地开口夸赞他，这时，忽然听得树下传来一个人声，道：“姑姑，你去了哪里？为什么抛下过儿？过儿找不到你了……”
冯衡诧异，他抬眼去看黄药师，黄药师脸上无波，显然是早就知道树下坐了个人。
只听那人又道：“姑姑，那日你问我的话，我早就已经想好了答案，可现今让我如何说与你听呢？”
这声音分明是个年轻人，冯衡好奇地拨开树叶，果然树下坐着一个年轻人，看模样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他此刻正对着手中的木雕自言自语，话语中饱含深情与悔意，冯衡定睛一看，那木雕分明雕刻着一个女子的模样。
他心下奇怪，这少年口中的‘姑姑’明明应该是他的长辈，为何神态却不似敬重。
他转头去看黄药师，黄药师也是莫名，他二人先来此地，如今又来一人，却也没必要偷偷摸摸。
黄药师抬手从树枝上摘下斗笠，另一只手圈着冯衡的腰，提气运功，纵身就落了下去。
二人突然出现，唬了那少年一跳。他立即站起身，拧眉喝道：“你们是何人？”
那少年长身玉立，面容俊秀，尤其一双眼睛，甚是灵动有神。
冯衡见他颇有好感，微笑道：“你不要惊慌，我们在你之前一直在那树上。并不是对你有什么敌意。”
那少年闻言，面上大窘，立即回手将木雕藏在身后，他又抬头望了对面二人一眼。
这一眼却让这少年吃惊不小。
黄药师此刻还揽着冯衡的腰，他二人两个男子，从树上下来，还举止如此亲密，即便少年不明白其中原因，也觉得有些怪异，只看了一眼便不敢直视。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
他本就有点心事被人撞见的窘迫，此刻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们在树上做什么？”
黄药师闻言，嗤笑一声，他心中一直对这世界的冯蘅不在而心怀芥蒂，别管是不是他的阿衡，只要名字相同对他而言都是禁忌。
现在被个少年针锋相对，不虞的心情更浓，登时冷哼，他揽过冯衡的身体，不容分说地扣住他的后脑，再次吻上冯衡的软唇。
在吃惊的抽气声中，冯衡无奈地顺着黄药师的力道，温柔地回吻了一下他，便撤身退开。
黄药师心满意足地收到冯衡不满的眼神警告后，才转过头看着那少年，朗声道：“自然是做这样的事情。”
少年瞠目结舌地瞪着冯衡与黄药师，直到他们二人视线落到自己身上，才如梦初醒。他整张脸瞬间涨红，立即低下头去，根本不敢抬头望向冯衡与黄药师，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们，你们两人都是男子呀，这是做什么？”
黄药师冷笑一声，不屑道：“男子如何？”
少年偷偷拿眼去瞧冯衡，结结巴巴道：“人伦礼法，自然是男女阴阳才对。”
黄药师最烦这些世俗礼教，冷哼一声，斥道：“你要去恪守那人伦礼教我自然不管，但我偏要和男子在一起，又须得别人来指手画脚？”
冯衡眼见黄药师就要发怒，立即拉过他的手，上前对那少年道：“我们无心扰你清净，相逢一场，有缘我们再见吧。”
他说完就要拉着黄药师离开，哪知转身走了没几步，却听那少年唤道：“等等。”
两人转身，只见少年向着他们急走了两步，欲言又止，最后一咬牙问道：“你说你不顾纲常礼教，那我要是说我想要娶我师父呢？”
冯衡心中讶异，回想起他看见少年手中女子的木雕和他口中的‘姑姑’，顿时心中有些了然。
他和黄药师对望一眼，黄药师哈哈一笑，黑色的薄纱挡住他的面容，冯衡却能从他的笑声中听出他的畅怀，刚刚还愤世嫉俗的人转眼就云收雨霁。
黄药师道：“圣贤节烈，仁义礼法，天下人世世代代代入其彀中，却懵然不觉，真是可怜亦复可笑！可是师徒不许结为夫妻，却是谁定下的规矩？”
他说着转眼看着专注望着自己的冯衡，温声道：“如果是我心所系之人，是我师傅又如何？我偏要他既做我的师父又做我的爱人。”
他说着，便搂着冯衡抬脚就走，走了两步却又停下，问那少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被他一番惊世骇俗的言论惊呆，许久才回过神，回道：“我叫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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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胜关，是豫鄂之间的要隘，此地地势险要，江流险厄。然市肆却不繁盛，自此以北便是蒙古兵所占之地了。
在这个秋风萧瑟的季节，去往大胜关的人流络绎不绝，不为其他，是因为丐帮在此举行英雄大会，邀请各路豪杰共举大事。沿途除了丐帮帮众，另有不少武林人物，或乘马，或步行，想来都是赴英雄宴去的。
这一日，黄药师和冯衡在一家小酒店中打尖，二人临窗而坐，冯衡似有感慨道：“想不到这一世，周大哥竟然会被你困在桃花岛上，如今也是孤家寡人不知漂泊在何处？”
黄药师黑纱下的面容纠结起来，辩解道：“怎么会是我？又跟我没关系。”
他想了想，更是有些不悦地说道：“怎么这里只有蓉儿没有煜儿，而且蓉儿居然非但成了亲，还做了什么劳什子的丐帮帮主，丐帮帮主有什么好的？”
冯衡轻笑，“好了，不是说了，这里跟我们的世界不同，你那么较真干什么？我们只看一眼蓉儿，就回去。出来这么久，岛上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他一想到家里面那个蓉儿顽皮的性子，就有些头痛。黄药师知他所想，立即道：“那我们就去大胜关上悄悄看那什么英雄宴一眼，就立即回去。”
二人行了多日，本来是想出来散心，却哪成想在外几日，更是思念家中一双儿女。
这日他们二人越过市镇，又行了七八里地，只见前面数百株古槐围绕著一座大庄院，各路英雄都向庄院走去。庄内房屋接著房屋，重重叠叠，一时也瞧不清那许多，看来便接待数千宾客也是绰绰有馀。
等冯衡与黄药师寻得一隐蔽的高处，留心观看的时候，偌大的厅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群雄都在欢呼畅饮，倒是主位上坐着一男一女引起了冯衡的注意。
他正想开口，只听得大门外号角之声鸣鸣吹起，接著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击磐之声。有人叫道：“迎接贵宾！”语声甫歇，厅前已高高矮矮的站了数十个人。
那一男一女立即起身迎客，男的浓眉大眼，神情朴实，一身粗布衣服，实无半点异样之处。女子却截然相反，她仅是走了几步，但她肌肤胜雪，娇美无双，容色绝丽，尤其一双晶莹澄澈的漆黑大眼甚是灵动聪慧，叫人不敢直视。
冯衡没有心思听院子里众人寒暄什么，只是转头问着身边之人：“你也发现了吗？”
黄药师脸色微沉，那一双眸子他自是不会认错，这女子就是他们长大的女儿黄蓉。但是再看他身边那个木讷的仿若庄稼汉一般的男人，这是他女儿选的好夫婿？这样的男子怎么能配得上他的女儿？
黄药师心中升起一阵阵无名之火，低声道：“胡闹，真是胡闹。”
然而冯衡的关注点却不在此，他见蓉儿隆起肚子，显然是有孕在身，却还要辛苦在人群中周旋，不免有些心疼。
底下酒过三巡，有个男子站起身来，摺扇一挥，张了开来，露出扇上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朗声说道：“我们师徒今日未接英雄帖，却来赴英雄大宴，老著脸皮做了不速之客，但想到得会群贤，却也顾不得许多了。盛会难得，良时不再，天下英雄尽聚於此，依小王之见，须得推举一位群雄的盟主，领袖武林，以为天下豪杰之长，各位以为如何？”
冯衡此时的注意力却落在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位置，那里站着个少年，却是那日在树下偶遇的杨过。
他倾身靠着黄药师，指着那少年的方向道：“我们跟那个少年倒是有缘。”说着只见微转指尖，指着另一个方向，道：“你看，朱子柳竟然也在这里，就是不知他师父现今在何处。”
他二人说着说着，再看底下竟然动起手来，黄药师不动声色地看着，似乎仍旧对自己女婿是这样一个庄稼汉形象而耿耿于怀，正在这时，只见外面走进来一个白衣少女。
她在厅口一站，眼光在各人脸上缓缓转动，似乎在找寻甚麽人。
杨过一见到那少女，大喜若狂，当即从屋角里一跃而出，抱住了她，大叫：“姑姑，姑姑！”
冯衡见此，颇为惊奇，原来那少年口中的姑姑这般年轻，却做了他的师父。
他正看着来劲，一旁的黄药师却是再待不下去，一把将他抱起，口中道：“算了，我们这就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看了那不知哪里来的呆子，更是心烦。”
冯衡心中无奈，又不愿戳破黄药师的小情绪，只得随他几个纵身出了庄外。冯衡今日见了蓉儿，心中也是感慨，不禁道：“我看蓉儿身怀六甲，却要劳碌奔波，这武林大会人人虎视眈眈，却不知她会不会平安。”
他话一出口，黄药师立即顿住脚步。面上忧色一闪而过，冯衡心中暗笑，知道他到底是放心不下，便从他怀中退开，说道：“不如你再去看一眼，如果无事，我们再走不迟。”
黄药师皱眉：“那你……”
冯衡抖了抖被黄药师抱来抱去，衣服上压出的褶子，笑道：“怕什么，我还能跑了，自然是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快回吧。”
黄药师想了想，略一点头，道：“你在这里等我。”
说罢转身奔着刚才的院子离去，那几个蒙古鞑子一看就不安好心，留着他们在这里，定是要惹是生非的。
冯衡微笑着目送黄药师的身影消失在高墙里，他寻了一处平坦的草地席地而坐，想了想伸手折了草丛中的一片叶子放在嘴边。
悠扬的曲调，清丽嘹亮，如万里无波的江面，远处潮水缓缓推近，白浪连山，鹰翔鱼跃，一派美景如画。
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冯衡已经能够手到拈来，他并未用上内里，吹奏的也只有两段浩淼碧海和水若镜平。
但这曲子由他吹来，却是音色清丽，自然祥和。
冯衡只是兴之所至，并不知道一个青衣人被他乐音吸引，正站在离他不远，吃惊地看着他。
冯衡一曲结束，突然听得极轻的脚步声传来，这脚步声似乎有些熟悉，冯衡急忙起身，微笑地抬头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对面这人青衣直裰，头戴方巾，身材颀长，萧疏轩举，一双冷漠凌厉的狭长双眼，正一瞬不眨地望着冯衡，甚至腰间的碧绿玉箫都别无他样。
对面这人是黄药师。
东邪黄药师性情孤僻，狂傲不羁，东海桃花岛岛主，天下五绝之一，他绝不会认错。
然而这人是黄药师却不是他的黄药师。
只听那青衣人冷冷开口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吹奏这首曲子？”
这两个问题，问得冯衡哑口无言，他对着眼前这人，面上不觉显出一丝尴尬。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猛然有一个人闪身进来，揽过冯衡的肩头，瞪向青衣人。
亏得黄药师头戴面纱，冯衡见黄药师回来，不想节外生枝，便低声对黄药师道：“我们走吧。”
黄药师自然看见了对面之人，他想不到自己居然在此地遇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他虽然并不晓得刚刚冯衡吹了一首碧海潮生曲，但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便点了点头，作势要走。然而那绿衣人却出声喝道：“站住！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说着就突然出手，屈指猛地弹出一道劲气。
说时迟那时快，黄药师听见劲气划破空气的声音，倏地转头，以同样的姿势手法，也弹出一道劲气。不但如此，那劲气以更快的速度朝着向二人袭来的力道而去，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两道劲气分毫不差地撞在一起，两厢抵消，在半空中爆开。
青衣人吃惊地望着黄药师，黄药师却不管这些，只继续拉过冯衡的手，向前走去。他边走还边道：“阿衡，你别担心，我已经帮女儿出了气了。之前咱们遇到那小子果然跟他师父在一起了……”
二人渐渐走远，徒留身后的青衣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出神……
只听黄药师仍对着冯衡说道：“阿衡，等回去我一定好好管教女儿，断不可让她再恣意妄为，任性刁蛮……”
二人渐行渐远，不多时身后便传来阵阵箫声。
尘寰外，碧海中，蓬莱之间桃花岛。
秋风起，海波兴，几度潮来听玉箫。
桃花纷飞诉往事，未如心意双高飞。
世人未谙碧海意，相伴天地知者谁。
作者有话说第97章 无责任番外之夫夫神雕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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