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三十五章 痛苦与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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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忽然吹了起来。潺潺的流水向着星海流动的方向漂去，绫正芳湖蓝的裙摆也随之漂荡。
红莲愣愣地注视着她，片刻后，他甚至伸出手去碰她的肩膀，直到绫正芳再度开口，“不要用曜力，不然我会承受不住。”
这时红莲的手才顿住，像触电一样收了回来。
“抱歉，殿下，我……”他手足无措地想要解释。
但他看见了绫正芳脸上的笑容。
并不是一个刻意挂上的若无其事的笑容，正相反，绫正芳的眼中流淌着温暖与感激。
不知为何，他只感觉到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笑了出来。
“您平安无事，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他柔声说道。
“也算不上平安无事吧。”绫正芳从容道，“还是有一些后遗症的。”
红莲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笑意，“至少您不再有那样危险的症状了。”
绫正芳从水池中起身，左右看了看，被夜风一激，微微打了个寒颤，红莲见状，立刻解下了披风，裹在她身上，绫正芳无奈地摇头，“真是的，我没有这么脆弱。”
“但您刚刚才受了重伤。”红莲的目光平静。
绫正芳幽幽叹息了一声。
“是啊。”她低声说道，“刚刚我……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会那样脆弱，竟然想到要放弃。”
红莲淡淡笑了，“可我只庆幸您活下来了。”
绫正芳愣了一下。忽然间，她回想起了那个与刚才极为相似的，蓉庭死亡的梦境，她意识到了，她如果没能坚持下来，会像蓉庭一样给他带来多大的伤痛。
这一刻，她只觉得心像被温暖的水蒸气所包裹，那些愧疚和伤痛忽然间不再重要，不值一提。
“若没有你的话语，我是无法支撑过来的。”她低声说道。
“这是我该做的，我是您的同伴。”红莲温和地说道。
绫正芳轻笑起来，“这大概就是同伴的意义吧。”
她转头望向远方，沉寂的夜色之中，凄冷的风静悄悄吹拂着月季花枝，而四周一片寂静，让她的心不由得宁静了下来。
这时，夜风中传来奔跑的步伐声，很快，别西卜的身影浮现在了两人眼中。
他匆匆赶了过来，见到已经醒转的绫正芳，凝重的神色不由得也松了下来。
“你没事了？”他连声问道。
绫正芳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搞得别西卜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
绫正芳笑而不语，只是反问他：“解药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别西卜就满肚子怨气。
“他根本没什么解药，他说唯一的方法是去暴风之眼的星极，利用曜灵的力量来解决乱流。”他低声抱怨道，“就连彩虹精灵的头发都已经被他吃下去了。”
“这的确是一个办法。”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好转的？”别西卜问道。
绫正芳轻咳了两声，低声道：“他并不够了解北辰和毕衡，所以能做出的限制也是极为有限的。”
她看了一眼红莲，展颜笑了起来，别西卜被她这莫名其妙的笑容弄得一懵。
“你笑什么？”
“不，没什么。”
别西卜犹豫了一下，露出了有点不自在的表情，“需不需要用玄召再帮你——”
“不必了。”绫正芳笑眯眯地看着他，“现在已经暂时稳定下来了。”
在她含笑的双眸注视之下，别西卜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极端不自在感，这让他多少有点恼羞成怒，他冷哼了一声，强行转移了注意力，然后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词，“暂时？”
绫正芳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对。随时有再爆发的危险，所以，我们确实要尽快前往暴风之眼。”
别西卜转头和红莲对视了一眼，“那我们——”
绫正芳却没有立刻回答，她沉思了几秒，问道：“你们有向钻地兽打听过彩虹精灵艾瑟罗的事吗？”
别西卜愣了愣，“没有……”
红莲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拍卖会的时候，我和他聊过几句，但他只说了，那位彩虹兽居住在雾音山上，没有提到到底会在哪里。”
绫正芳抬头看向高高的山峰，半晌，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想上山去找她。”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暴风之眼可以解决我的问题，那彩虹精灵艾瑟罗说不定也可以，我们又需要她的头发，去找她自然是釜底抽薪，刚好，我们很可能会被国王的卫队追杀……”
“追杀应该不至于。”别西卜眯起了眼睛，“我已经把他弄成瘫痪了。”
“……那不是更惹众怒吗？”
“至少他们会先忙于治疗国王，而不是追捕我们吧。”
绫正芳幽幽地吐出一口气，“好吧，的确可能如你所言，不过我们还是要去找彩虹精灵。”
她沉思了几秒，忽然拍了拍手，“我们未必能找得到彩虹精灵在哪里，但是，我们可以去打听天琴女帝的坟墓在哪里。彩虹精灵必定在那附近。”
别西卜的视线落在了绫正芳的身上，“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要先去找钻地兽打探消息，然后再上雾音山——”
绫正芳点了点头，轻轻咳了起来。
就在这时，她听见红莲叹息了一声。
“不，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避开国王卫队，首先找一个过夜的地方，殿下需要休息。”
绫正芳怔了怔，别西卜却赞同地点了点头，“你难得说了句人话。”
红莲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那还真是多谢你看得起啊。”
别西卜没理会他，只是开始了思考，“我们带她飞到山那一边，怎么样？”
绫正芳不由得露出了苦笑，“何必这么麻烦，我……”
别西卜瞪了她一眼，“现在你没有决定权。”
绫正芳乖觉地闭上了嘴。
最后经过商议，三人决定前往城市边缘的田野，找一间看田人的小屋将就一晚，于是他们立刻行动了起来，别西卜和红莲召唤出了载具，绫正芳被好好地安置在魔车后座上，他们便向着城市边缘飞去了。
再之后发生的事，绫正芳已经记不清了。她只记得在飞空的过程中，她过于疲惫，最终陷入了睡眠，梦里辗转反侧，始终不得安宁，她好像一次次地在叫同伴的名字，时而有一个凶恶的声音答应她，时而又换成冷静的声音。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了火炉上烤，整个人浑身都像烫熟的虾子一样，痛苦得她蜷了起来。然后有一个凉凉的东西附在了她的额头上，感受到了这抹凉意，绫正芳才再度昏昏沉沉地陷入梦境。
她听见了那两个声音彼此的低语。
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的身边是别西卜，他昏昏欲睡地守着她。
遥远如隔世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绫正芳不由得动了动，然后察觉到了浑身上下的痛楚和滚烫。
她发烧了。她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了几分无奈。由于星辰曜力的缘故，她的身体实际上比正常人要健康许多，但这也意味着一旦曜力陷入了混乱，她的身体也会变得脆弱——就比如现在。
她抬起头，看见窗外一缕清澈的阳光落在别西卜的身上，连着他皮衣上的纹路，都被照得清清楚楚。
她无意将他吵醒，于是悄然起身，想要下地走一走。不料这轻微的声响，却让别西卜骤然一抬眼，惊坐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了保持着偷跑动作的绫正芳身上。
一时间，少女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情。
“上午好，先生……”她喃喃说道。
别西卜瞪向了她，目露凶光，“你怎么才醒就要搞幺蛾子？”
“……只是想出去走走嘛。”
“你在发烧！”
“咳，好，好吧……我躺着。”绫正芳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垂着头躺了回去。
别西卜板着一张脸，心里却在想着他是不是太过凶恶吓到了她，扭捏了半天，他低声问道：“你要吃东西吗？”
绫正芳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我要吃烧鸡！”
“没有。”别西卜面无表情地想，自己大概是真的想多了，这个家伙分明就没有沮丧那根弦，只会顺竿爬。
绫正芳立刻满脸的失望。
但别西卜却没有半点动容，他起身到简陋的木桌边，端了一个碗走到绫正芳身边，递给她，“只有这些了，条件有限，你简单吃一点。”
绫正芳望着木碗里的麦饭，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她拿起勺子，往嘴里舀了一勺，咀嚼了几口后随意吞咽了下去，便问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城外的一处空屋。”别西卜收起了冷漠的表情，直直盯着绫正芳吃饭的动作。
绫正芳问道：“国王卫队还没有找到这里吗？”
别西卜摇了摇头，“没有，我只听说了王国似乎出了大乱子。”
绫正芳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沉默。绫正芳低头吞咽着麦饭，窗外的风声吹打着窗上挂着的木饰，发出了轻微的敲击声。
忽然间，别西卜开了口：“我听红莲说……你觉得自己没用，险些放弃了自我……？”
绫正芳咽饭的动作顿住了。她低着头没有说话。别西卜板着一张脸，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绫正芳。
然后他听到绫正芳嗫嚅着的声音，“抱歉，我只是……”
她只是陷在了那种无谓的情感之中，才会觉得做任何事情，她都会失败，却忘记了只要活下来，她有无数次机会让自己成功。
别西卜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即使你什么都不做，只要在这里，你就成功地证明了你自己，更何况你完美地完成了所有的任务。”
“嗯……”
绫正芳慢慢抬起了头，她的眸光里盛着星海般幽微的情感。
“我知道。”她低声说道，“我不在乎那些了，我想我也许……只是需要时间去让自己找到方向。”
别西卜没说话，他伸手揉上了她的头发，绫正芳微微一瑟缩，忽然转目看向别西卜。
她在那红色的眼瞳中看见了复杂、柔和、沉郁、轻盈……唯独没有看到她以为会有的失望。
她听见那个人开了口，“我们都是如此，这本就是身为生命该有的痛苦。”
“所以，当你自我怀疑的时候，就想一想，身边还有我们。”
绫正芳的眼睛微微闪亮着，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别西卜。后者平静地收回了手。
这时，房屋的门打开了，红莲提着一桶水走了进来，见到绫正芳坐在那里吃东西，他愣了一下。
“殿下，你醒了？”
绫正芳笑着对他颔首。
红莲低低嗯了一声，将那桶水放到了一边，顺手用毕衡曜力将它净化了。别西卜见状，立刻起身，说道：“你照顾她，我去弄些肉类的回来。”
红莲一愣，刚想叫住他，别西卜却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拉开门就扬长而去。
屋内只剩下了红莲和绫正芳两人。
久久的沉寂之后，绫正芳开口问道：“他……这么火急火燎，是肚子饿了吧……”
红莲听见她幽幽的声音，终于还是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他轻叹道：“他只是想为您做点什么而已。”
绫正芳抬头看向红莲，骑士平静地说道：“正如在圣树之泉时我对您说的那样，我们都想为您做些什么，我们也想帮您分担一点痛苦，您大可不必因此觉得自己没用。”
绫正芳沉默了下来，最后微微扬了扬唇角。
“我只是有些愧疚，我的冒进和失败让你们如此奔波。”
红莲摇了摇头，“虽然昨天的情形确实很危险，我们也确实不赞同您以身涉险……但还远远称不上失败，殿下，只要您能重新树立信心，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您要知道，即使您什么也不做，有勇气做出前往极光之座这样的决定，您的存在就已经是我们眼里的方向与未来了。”
绫正芳不由得失笑，她看见红莲的脸上满是正经和笃定，心中的惶惑渐渐消失了。
“抱歉，我在昨晚对你说的话，一定让你……心里不好受。”
红莲的目光直直望向了她。他似乎从未被任何事物所迷惑，即使曾有过短暂的困顿，突破它们的时候，他一样毫不犹豫。
“您是在说红莲帝国？”他问道。
绫正芳点了点头。
“那时我以为我要死了，我以为我要全然辜负你放弃它的牺牲了，我……”
红莲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无奈，但他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您不需要再因为承担着红莲帝国的责任而对我有任何愧疚了，从那场梦境结束之后，我就明白了，即使它不在了，您一样能为您的子民带来福祉。”
绫正芳愣了一下，她的视线落在红莲的金瞳之上，那双眼睛依旧坚定而赤忱，那不是什么流于表面的东西，相反，这是这位骑士发自内心的火焰。
他在追随她的步伐，即使那令他背负着痛苦。
她忽然意识到了这点。
“在你困于蓉庭陛下的梦境中之时，你也会有这样的痛苦吗？”她开口问道。
红莲凝视着她的目光移开了，追随阳光的步伐落在了舞动的光尘上。他说：“在结识她之前，我也曾满怀对生命的热诚，有着自己的梦想，结识她之后，我渐渐地将自己的梦想与她的梦想合二为一了，我永远忘不了那种感觉，它指引着我追随她，依恋她，但是，当她遇刺身亡的那一刻，这种感觉也成为了永生的痛苦。”
“从此我的梦想背上的，都是死亡的影子。”
“那一定很痛苦。”绫正芳低声说道。
“是。”红莲洒然一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再继续坚持，我只好通过守护那个帝国，继续着所谓的梦想，但这就如同您的失误一样，也让我产生了失误。好在我还遇到了启人，遇到了别西卜，还有你，因为有同伴，也因为伊古德拉希尔始终没有舍弃我，我坚持到了今天，我所守护的一切，尽管逝去了许多实体，却依旧是我不变的梦想。”
“是啊，梦想……”绫正芳喃喃说道，“我们都怀有只有活着才能实现的梦想，即使失败……”
“失败才是生命的常态。”
红莲淡淡笑了，“我从没有怀疑过您的能力和方向，殿下，您甚至还远远称不上失败，您只是一个人承担惯了，一旦我们为您分担，您就会失去安全感，认为自己做得不够完美，以至于失去了平时的冷静而已。”
绫正芳转头注视着他的双瞳，“是啊，我无法容忍微小的失误，还要靠你们提醒才能做到平静以对……但你说得没错，失败是常态，成功才是小概率的事件。”
“所以，您大可不必为了这样的事而困惑，只要您平安无事，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会记得你的提醒的。”绫正芳淡淡笑了，“毕竟我意识到了，对人世间那些期待的追逐的信念，要远远大于我因为自己不够完美而产生的痛苦。也许我的确不够完美，但我会坚持走下去。”
“您背负着这么多期待和痛苦，又怎么做得到割舍它们诱人的香气，去往冥府的国度呢？”红莲开玩笑道。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绫正芳知道，人世间她所有的负担都是她生命的羁绊，既是沉重的枷锁，也是让人欲罢不能的美妙事物。
此时此刻，绫正芳的心底只觉得一片平和，虽然她的状况完全称不上好，但是至少，她的未来是有方向的，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让同伴受伤，她也知道，即使同伴真的因此受伤，这份牺牲也绝非毫无价值，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未来去抵偿这份牺牲。
想到这里，绫正芳摇了摇头，“不知道先生会不会感到我们很奇怪。”
红莲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见怪不怪地露出一个笑容，“他向来不思考这么复杂的事。”
“那可真是难为他了，和我们这样的人相处。”
“没关系，他乐在其中。毕竟给您的烤肉恐怕会有一大半进他自己的肚子。”
这不用想都知道，别西卜一定会忍不住大吃特吃，但是绫正芳没有说出口，只是带着轻盈的笑意，目光落向了窗外。
这个时节，在他们的家乡，已是大雪纷飞的隆冬，待到他们回到那里，就又是一年春暖花开的日子。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相识了这么久，从陌路走到同行，从命令走到信念，一路披荆斩棘来到此处，已不知跨过了多少坎坷，还将乘风破浪继续前进。
她无法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毫无疑问，只要这样的信念还在，她就还能坚持走下去。
一人两精灵在这间小屋里住了两天，绫正芳身上的烧终于还是退了下去，尽管是她强行压制的伤势，但至少她可以起来走动了。
尽管别西卜和红莲都想劝她多休息一会儿，少女却坚决地说道：“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彩虹精灵，不论是为了我的伤，还是为了我们的任务。”
这两个理由，至少是前一个理由，将两位精灵都说服了。他们只得再度找上了钻地兽——对方看到来找他的红莲时一脸震惊，“你们怎么还留在飓风城里？”
红莲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
钻地兽迅速地把他们拉进了地穴，然后紧张兮兮地左右逡巡了一圈，才低声说：“现在国王卫队在通缉你们。”
这是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消息，红莲眯起了眼睛，金瞳无机质地看向钻地兽，似笑非笑地问：“怎么，你不打算拿我去换奖金？”
钻地兽顿时苦了脸，“我哪敢得罪你们，我都看不穿你们的等级，像我这样的小人物，还是老老实实做活的好。”
红莲淡淡笑了，“明智的决定。”
钻地兽憨厚地用后爪挠了挠耳朵，这才不好意思地表露出了疑惑，“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
“有件事要和你打听。”红莲简洁地说道。
钻地兽立刻豪迈地拍了拍胸脯，“只是打听事，那很简单，我知道的就一定告诉你。”
“那你说说看，天琴女帝的坟墓在哪里。”红莲笑了，“如果不知道的话，说出彩虹精灵的所在也没问题。”
钻地兽立刻苦了脸，“不是吧，一上来就是这么重磅的问题？”
“你不知道？”红莲反问道。
钻地兽又挠了挠头，“那倒也没有……”他歪着头仔细地想着，过了一会儿，他迟疑地说道：“我没怎么关注过天琴女帝的坟墓在哪里，但我知道彩虹精灵经常出没在乔尔斯峰。”
红莲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钻地兽嗨了一声，用爪子狠狠地扒了扒沙发，“还不是因为经常去那边挖石头运过来，听说有人在那里见到过彩虹精灵，而且还不止一两次。”
“那她一般什么时候出现？”
钻地兽想了想，迟疑道：“上午？”
红莲露出了没好气的表情，尖锐地指出，“你别想这么久听起来倒还像真的多一点。”
钻地兽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不是我不知道么。”
“好吧。”红莲平静地起身，将一粒金豆放在了桌面上，“不管怎么说，多谢你的信息，一点心意。”
钻地兽双眼放光地伸出爪子去扒桌面，“那多不好意思。”
“……可没见你客气。”红莲叹息。
他又问清了乔尔斯峰所在的位置，很快回到了临时驻地的小木屋，听到了这个信息之后，绫正芳拍板，他们立刻出发了。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三十五章 痛苦与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