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三十二章 神秘的买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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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到了四天之后，这四天里，绫正芳没有因为有了钻地兽就停止学习，她不但和周围的人类学会了不少词汇，甚至买来了字典和语法书，自己开始研习这个国家的语言——在这个过程中，她知道了这座城市的名字，它叫飓风城，是加拉王国的首都。
别西卜笑话她学这些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绫正芳义正言辞地说道：“先生，你学历史的时候也没有想过它有没有用吧？”
别西卜立刻哑火了。
他于是就这么看着绫正芳苦读了三天的书，在最后一天的时候，施施然准备好星晶，换好她最体面的一条白裙子，便带着他们启程去了拍卖场。
飓风城无疑是繁华的。
它有着鳞次栉比的商铺和民居，叫卖的小贩们熙熙攘攘地挤在街边，来自不同国家的人在市集里采购着货品。
拍卖行就在市集的边上，绫正芳三人穿过拥挤的人群，很快来到了这里。这座白色石膏建筑一如他们四天前所见那样，宏伟高大，但那扇铁制的大门前，此刻站着不少奇装异服的人。
他们有的彼此谈笑，有的以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其他人，仿佛在寻找人群中有没有他们的竞价对手。
绫正芳三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水花。
事实上，像她一样打扮的女士起码有两位，而穿着皮衣和盔甲的别西卜和红莲，他们的装扮更是常见之极。
“这座城市中的冒险者确实不少。”红莲低声说道。
绫正芳不由得露出了苦笑，“我猜他们大多数都是为了艾瑟罗的头发而来的。”
红莲侧耳去听，隐约听到了有人在谈论着什么，词语中隐约有“艾瑟罗”的字样。
他不由得问道：“芳殿下听得懂他们说得是什么吗？”
绫正芳仔细倾听了片刻，低声念道：“你听说没，这次那件东西是拍卖行的人从一个上了雾音山的……樵夫？好像是樵夫……那里收来的，所以起拍价非常低……”
然后她停了下来，少顷，才说道：“听说是行长在市集上见到的，樵夫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起拍价是多少？”红莲问道。
“十万科尔金。”绫正芳肯定道。
红莲低头沉思了片刻，最后说道：“那么最后的成交价大概率会在三十八万科尔金左右，刚好是我们承受能力的极限。”
三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
不片刻，钻地兽急匆匆地赶来了。
“抱歉，抱歉，有一个活时间非常紧，我就先去做活了，晚到了一点，没有关系吧？”
他的到来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毕竟精灵在飓风城非常罕见，至少比他们三个要罕见多了。
绫正芳见他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到他们身上，倒也没有避讳，只是大方地对钻地兽笑道：“没关系，我们约的是早上八点半，拍卖行九点才开门，你不算迟到。”
钻地兽擦了擦额头上的热汗，嘿嘿笑了一下。
他本来以为老板会在意和他这样层次低的家伙为伍，没想到她表现得这么自然，让他多少有了些熨帖。
一人三精灵一边等待拍卖行开门，一边开始了闲聊。
“你以前听说过拍卖行有类似的拍卖吗？”绫正芳问道。
钻地兽摇了摇头，“我只听说过一次，是黑市上的成交价，大概在二十五万科尔金左右，那还是客户无意间闲聊告诉我的，要不然，我们这样层次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
绫正芳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冒险者在这座城市地位很高吗？”
“是啊。”钻地兽露出了向往的神色，“他们有专门的组织，叫冒险者之家，这个国家对外国的防卫系统就是由他们组织起来的，他们经常为其他国家充当佣兵。当然，更多的时候，他们是去雾音山脉对面的沙拉曼德沙漠中探险——据传上古的时候，那里有神级的精灵的战场，遗留下了不少宝物。”
“神级的精灵？有记载是谁吗？”别西卜插嘴问道。
绫正芳仔细想了想，“根据文献里的种种记载，极有可能是……光明和三位炽天使的战斗。”
别西卜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低声说道：“他可从来没对我们提起他来过这里……”
“什么？”钻地兽露出困惑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没听清两人的对话。
别西卜立刻住口不提，并迅速地转换了话题，“没什么，我是说，除此之外，佣兵们是怎么加入的？”
钻地兽叹了口气，“每个佣兵都拥有‘丹曼’的荣誉称号——它有点接近于你们概念里的……骑士？好像是这个词，总之，他们有权利收留侍从，并传授他们格斗技巧，而那些侍从们，只要他们能觉醒星辰曜力，并完成冒险者之家颁布的任务，就能够成为丹曼。”
“成为侍从要收钱吗？”
“那是当然，我看了，是我一辈子都供不起的学费呢……”
别西卜哑然失笑，“看来成为骑士老爷，也得先有钱才能做到。”
很快，拍卖行的大铁门打开了，所有人排成了队伍，依次往前去，工作人员站在大门口，验看每一个人的入场证明，待到轮到绫正芳时，他看了一眼，便叫来了另一位侍者，示意他们跟着走。
那名侍者很快带着他们走上了楼，在圆形的走廊中打开了一扇门，示意他们进去。
门后是一个小小的包厢，和隔壁只隔着一道矮矮的木墙，但多少算一个独立的空间。绫正芳没说什么，率先来到最前方坐下，红莲和别西卜则挪动了一下椅子，给钻地兽腾出了一个空当，在对方的感谢声中，他们也落座了。
拍卖台就在楼下，他们的侧前方位置，整个会场并不大，以确保所有拍卖者都能看清台上有什么东西，而现在那里摆着一个玻璃罩子，里面装着一颗不大的石头，它通体透明，折射出美丽的彩虹光泽，让人一眼即知它的名贵。
钻地兽好奇地看了看那颗石头，但是在四周环境开放的情况下，他没有贸然发问，只得将问题塞进了心里。
但很快，他的困惑得到了解答。
因为拍卖会开始了。
所有的宾客入场完毕之时，大门在九点半的时候彻底关上了，高大天顶上的水晶灯也亮了起来，所有的光线被集中在了最前方的拍卖台上。
主持人试验了一下魔法扩音器，随后走上了拍卖台，来到了玻璃箱子旁，开始了整场拍卖：“女士们，先生们，欢迎参加本次拉普拉拍卖行所举办的专场拍卖会，我是加拉王国的一级拍卖师德雷克，今天的拍卖会由我主持，很高兴能担任这一任务，希望我的主持能为各位带来好运。”
“本场拍卖会总共有七件拍品，各自有不同的起拍价和加价幅度，接下来，我要向诸位述说一遍本场拍卖会的规则。”
他所讲述的无非是拍卖的流程，竞价的过程，以及确定成交的方式，与绫正芳所知的拍卖会并无不同。
紧接着，他又说了林林总总约十余条拍卖注意事项，钻地兽一一翻译给了绫正芳。
在这基本的流程进行完毕之后，拍卖师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么，让我们开始本次激动人心的拍卖会吧，想必大家都已经知晓本次可能会有的拍品，但我相信我们还是能给大家带来惊喜——这就是第一件拍品，双曜月光石！”
“它是少见的吸收了两种相对曜力的魔法物品，它所吸收的更是太阳拥有的日曜力量，以及月亮所拥有的月曜力量这两种对冲最为厉害，能量也最为充沛的星曜的力量，可以用来制作日月双曜的魔法杖、神奇物品等高级用器，你绝对难以在市面上找到这种十分罕见的存在！”
“它的起拍价是五千科尔金，加价幅度为五百科尔金一次！”
包厢里，钻地兽将他的话复述出来，别西卜的目光立刻落在那上面，他摸了摸下巴，说道：“我在海牙城的时候倒遇到过一个人，拥有火冰双系的法术，这颗石头，如果她在的话，恐怕会很想要。”
红莲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火冰双系在所有对冲双系的魔法状态之中，确实是最少的，能遇到同系的物品，肯定是不计代价拍下。”
“但这颗石头比起火系，会更加偏向于冰系一点，如果是偏向火系的法师，也未必合适。”绫正芳点评道。
“那也总好过没有。”
他们看着楼下的竞买人们出价，价格逐渐从五千加到了一万三。
最后这颗石头以一万六的价格成交了，买家是一名木土双系的法师，他声称要用这颗石头去向一位日月双系的法师交换物品。
待他们当场签订合约之后，双曜月光石也被带了下去，第二件拍品被放进了玻璃箱。
那是一碗装在透明容器里的液体。
绫正芳眯起眼睛，看了看它，最后笃定道：“这是纯正的日曜曜力结晶，纯度非常之高，装着它的恐怕是唯一不会被它所融化的金刚石。”
别西卜兴致勃勃地问道：“你觉得它的估价是？”
“以这个份量来看，成交价应该在两万左右。”
果不其然，这个被命名为“天火之液”的东西最终以两万一的价格成交了。
紧接着的是一件名为“奇异菇”的拍品，它蕴含着有毒的木曜曜力，可以让一切含有土曜特性的固锁被打破，据拍卖师介绍，鉴定的结果是这朵蘑菇很可能遭受过玄召曜力的污染——事实上，即使在拍卖行之中，三颗大星的力量也很少见，若非如此，绫正芳的那些毕衡星晶不至于三颗的价格就堪比那么大一碗日曜结晶。
但大概是由于这是特型的物品，并没有什么人要针对在这里并不泛滥的土曜结界，因此竞拍得并不激烈。尽管拍卖师极力叫价，八千的起拍价，最终却还是仅仅以两万的价格成交。
拍卖师看起来有点沮丧，但很快，他的精神振奋了起来。因为第四件拍品上来了。
那是一块巨大的灰色琥珀状物品。
拍卖师这时开口了：“第四件拍品，你们绝对不会失望的！我们都知道，王国中所用的专供香料是来自于抹香鲸的龙涎香，它的珍贵性毋庸置疑，一两就可以比价等重的黄金，但我们都知道，它是不具有魔法效力的物品。但这一件东西不一样，它总重十公斤，即使是普通的龙涎香，折算成科尔金也需要一万的科尔金，但更稀奇的是，它来自于一个魔法生物——它是一头完全体的巨鲸兽遗骸中的龙涎香！它蕴含着充沛的水曜曜力和土曜曜力，拥有完美的兼容和融合能力，可以作为任何高级灵药甚至神级灵药的定灵剂！”
“它的起拍价是四万科尔金，加价幅度五千科尔金！”
会场一片哗然，显然大家都没有想到出现的是这样一件珍贵无比的拍品，所有人像是疯了一样加价，很快价格就突破了十万科尔金。事实上，即使不会制作灵药的人，去寻找会制作的药剂师，也可以用它做出完美品质的药剂，更不要提这一整块龙涎香的量实在是太大了。
就连绫正芳的眼中都露出了向往的神色——她虽然并不擅长制作药剂，但过去的同伴里有药剂师，对这一方面多少有些了解。
随着价格突破十万，会场的气势顿时缓和了少许，只有两个买家还在你来我往地竞价，价格很快攀到了十二万。
其中一名买家露出了沮丧的神情，似乎已经没有多余的资金了，拍卖师开始喊次数。但就在喊到第二次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二楼响起了。
“十五万。”
绫正芳立刻抬头看了过去，却发现那是一间封闭的包厢。她微微一愣。
拍卖师似乎也被这个抬价幅度吓到了，抬头看了一眼二楼声音的来源，但他很快定了定神，开始喊道：“十五万，还有人吗？”
之前险些竞购成功的买家也不再加价了，拍卖师很快喊起了次数，喊完第三次，依然没有人加价，他于是敲下了木槌。
买家并没有露面，或许是封闭包厢的特权，但很快还是有站在台上的书记官匆匆离开，大概是去签订合同了。
巨鲸兽的龙涎香很快地撤了下去。会场里议论纷纷，很显然，刚才那次加价给所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众人纷纷猜测那是什么人。
绫正芳微微抿起了唇，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一些凝重的预感，但想到自己手上的筹码，她也不再多想，定了定心，继续望向拍卖台上。
第五件拍品很快现身。那是一柄巨剑，在拍卖师的介绍之中，它是两百年前的人类英雄阿比达早年的武器，虽然没有达到神级，只在高级的中流徘徊，但保存相对完好，依然能发挥不小的威力。
这件拍品的起拍价是五万，最后以十五万的成交价告终。绫正芳抬头去看对面的包厢，这一轮，对方却始终没有出价。
同样的情况发生在了第六件拍品里，那颗火山龙兽的灵核，虽然据传这颗完全体的灵核可以作为制作一件高级，甚至神级武器的主材料，但那个人始终没有动手。
它的起拍价同样是五万，最后的成交价是十三万。
拍卖会接近了尾声，这时，火山龙兽的灵核已经被撤了下去，但第七件展品迟迟未来。
绫正芳打点起了精神，根据前六次拍卖的经验，她大约摸准了，成交的价格一般在起拍价的两倍到三点五倍之间，热门的东西更有可能拍上四倍。
这让她心里有了个想法。
拍卖师激情四射的声音就在这时响起了，“接下来，就是我们本次拍卖会的最后一件物品，但也将是最激动人心的一件！我想大家都知道了它，但还是容许我暂时藏住它的名字。”
“一百七十八年前，北方大陆人类帝国的女帝来到了熔岩大陆，在这里定居了下来。彼时，暴风之眼化生出了一位伴生的精灵，她与人类的女帝偶然地相遇了，从此，这位女帝将这位风之精灵作为女儿看待，将她养大，三十年后，女帝溘然长逝，留下了这位精灵，而她在游历了大陆之后，最终选择了在养母的葬身之所定居，这就是我们的骄傲——彩虹精灵，艾瑟罗。”
伴随着钻地兽将这段话语翻译完毕，绫正芳三人的脸上都出现了难以抑制的惊色。
绫正芳望向红莲，后者凝重地看着她，她于是低头思索推算了一遍，最后说道：“确实是第四代天琴女帝陛下，据传她在巡视素林州的时候遭遇到了奇特的神迹，于是回到星宿城之后，她辞去了帝位，最后不知所终。”
她也是整个红莲帝国历史上最符合描述的女帝。
“她为什么会来到暴风之眼？”别西卜问道。
这时，彩虹精灵艾瑟罗的头发已经被带上了拍卖台，拍卖师开始介绍起了它的特性。
绫正芳转头凝视着那件东西，低声说道：“我怀疑她不仅来了暴风之眼，还去了其他星极，因为在她退位后，继任的幽兰女帝陛下派人去检查了晨曦之柱的状况。”
这意味着这位女帝可能重复了和他们一样的旅程。
“……怪不得天启女帝伊西斯的晨曦之柱能够坚持到两百年才破碎。”
绫正芳的神色又凝重了一点。
“彩虹精灵艾瑟罗……”她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没再说话了。
竞拍很快开始了，十万起拍，加价幅度是一万，绫正芳没有出价，而是任由下方的人们不断加价，很快，价格超过了二十万，朝着三十万直冲而去。
价格虽然高了，但出价的频度竟没有缩小，反而变得更快了。
别西卜和红莲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了不太好的预感。但绫正芳专注地凝视着场内，嘴唇微微蠕动，似乎在心中复述着他们的报价。
终于，在抵达二十八万的时候，拍卖师终于再也没能收到竞价，他开始了复述，“第一次，第二次——”
“三十万。”她喊道。
然后另一个声音响起了。
“三十一万。”
绫正芳骤然抬头，望向了对面的封闭包厢。那个包厢的主人果然出价了。
但这在她的预料之内，绫正芳面不改色，启唇再次吐出了一个价格。
“三十五万。”
对面沉默了很久，出示了加价牌。
绫正芳毫不犹豫，紧接着对方的出价，再次叫出一个价格，“四十万。”
这已经是他们承受的极限了，别西卜的眼中露出了忧色。但红莲却闪过了一丝了悟——他知道绫正芳是通过高幅度的加价让对方感到忌惮，在考虑的过程中，拍卖会就此结束。
对面似乎也被绫正芳不计代价的提价给吓到了，久久没能加价。拍卖师开始了叫价，“第一次，第二次——”
就在这时，封闭的包厢里传来了柔和的声音。
“我的主人说，他可以用一朵胜利之花来交换这件宝物。”
台上台下一片哗然。
每个人都知道胜利之花是什么——那是能够笼罩一整个军团的增益宝物，它是木曜星极的认可，是举世难得的珍贵宝物。
拍卖师露出了无措的表情，很快叫来了鉴定师，鉴定出价。最后他们估得了六十万的高价。
这已经远远超过了艾瑟罗的头发所能拥有的价格。
听到这个数字响彻场中，别西卜和红莲同时看向绫正芳，她的神情依旧平静，却没有再出价。
“芳——”别西卜犹豫着问道。
绫正芳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她忽然倏地站了起来，喊道：“你们跟我走。”
她毫不犹豫地出了包厢，三位精灵面面相觑了一瞬，最后还是红莲率先起身，说道：“走吧。”然后跟了上去。
他们以为绫正芳是打算提前离场，钻地兽甚至已经赶上前了几步，想要对她说几句安慰的话，不料绫正芳来到楼梯口，根本没有下楼。她脚步一转，走到了圆形走廊的另一边。
三位精灵都微微一愣。
他们很快追了上去，走了大约五十米，绕过了回廊，才看见绫正芳停在一间包厢的门口。
“芳——”别西卜喊她的名字。
绫正芳站在那里转头看了他们一眼，而后平静地伸手，叩响了包厢的大门。
很快，包厢的门打开了，一名面目普通的侍者站在门口，疑惑地看了过来，“您是——”
三位精灵这时赶到了绫正芳身边。
绫正芳转头看了看钻地兽，说道：“告诉他，我们来找他的主人。”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足够清晰。
钻地兽点了点头，正准备翻译，忽然之间，有一道声音响起了。
“你们会说通用语？”声音来自包厢之内，是一道清朗的男声。
侍者立刻恭敬地退到了一边，绫正芳难掩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一个人从中走了出来。
这是一位年轻英俊的骑士，他有着金色的短卷发，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就仿佛被璀璨的阳光铺满的海面。
“您……”她犹豫了一下，“您懂通用语？”
骑士含笑点了点头，“是的，这是我从小的功课。”
绫正芳长舒了一口气，轻松地笑了起来，“那就好办太多了，抱歉，我们刚到这里不久，并不太能听得懂这里的语言，所以——”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了诚恳殷切的表情：“这位——阁下，作为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虽然有点冒昧，但我还是有些事想要来和您商量。”
骑士笑容不改地点了点头，“没有关系，我不吝于聆听诚恳如您这样的人的要求。”
“我想知道，您为何执着于彩虹精灵艾瑟罗的头发？”绫正芳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让骑士浮现出了一点无奈的意味，他叹了口气，露出了志在必得的表情：“看得出来，您非常需要艾瑟罗的头发，但是您知道的，达到我们这样层次的人，想要提升自己，只能走一点不太寻常的道路，我是纯正的风系战士，胜利之花对我来说毫无用处，但是如果能得到暴风之眼的认可，我有可能一跃而到神级。”
绫正芳沉默了下来，她敏锐地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意思——他看得出来她和他处在相同的水准之上。
“除此之外呢？”她问道，“您还需要什么样的力量，如果可能的话，我想，我也许可以和您交换艾瑟罗的头发，如果您愿意的话——”
她从腰间取下了装着毕衡星晶的袋子，“这些都可以给您。”
伴随着毕衡曜力的扩散，骑士的脸上浮现出了惊讶的神色。
“深空三星的力量……真意外您有这样的东西。”
“可以用它交换吗？或者——”绫正芳想了想，又坚定地补充道：“我是北辰的祭司，如果您愿意，我可以为您做一些不超过的事。”
骑士爽朗地笑了，他看了看已经上楼，来到他们身边的工作人员，声音带笑地说道：“看来您对于艾瑟罗的头发，确实非常在意。”
“那么您能否割爱？”
骑士露出了不置可否的表情，脸上的淡淡微笑一直没有消失。不知是否错觉，绫正芳觉得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在看什么？
但没等她想明白，对面的骑士忽然开口说道：“这里商谈，终究不太方便，不知道几位有没有兴趣移步到我家中，我会给各位完美的招待。”
绫正芳一时犹豫了起来，她回头看了一眼红莲和别西卜，见他们没有反对的意思，又回头打量起了骑士的神情，他个子很高，绫正芳要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这样来自少女探究的目光让骑士的眼中浮现出了无奈的意味。
“您在看什么。”他好笑地说道，“难道我长得很像是个坏人吗？”
绫正芳也释然地笑了，心想自己真是多想了，她立刻落落大方地问道：“不会太打扰你吗？”
骑士见她有答应的意向，脸上的笑意更深，“不，我没有家人，那里只有我一个人住，我可想了好久，若是能遇到投缘的人，就请他们一起来我家中的。”
绫正芳眨了眨眼，“难道我们算投缘的人？”
骑士哈哈大笑，“我们有同样的执着和坚持，难道不投缘吗？”
“那对我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绫正芳笑道，“不过我答应您。”
她看得出来，再说下去对方肯定不会松口，但如果跟随他回去，说不定会有些意外的收获。
骑士虽然并不意外于这个结果，但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他的眼神中还是露出了愉快的神情。
“那么，认识一下。”他伸出了手，“我叫兰德尔。”
绫正芳脸上绽开了平和的笑容，“绫正芳，幸会。”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三十二章 神秘的买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