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九章 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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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追逐战距离超乎意料地长。就连绫正芳本人也没有料到，受到戏弄的梅尔瓦如此坚决，一定要得到一个结果不可。
三人按照绫正芳的指示，往东南方向走去，但直到三个小时后，高大的城墙浮现在眼前，梅尔瓦也没有放弃。
夕阳下，光辉从层云里降临到地面上，仿佛神的恩赐洒满眼前的这座城市，深色的河流将它划开，密密麻麻的建筑像麦粒一样堆在河岸两边，平平铺开，城墙则宛如积木，将这所有的建筑圈了起来，隐约可以看见上面蚁行的小人。
而在城池的对面，斯巴达与雅典联军的营地好似一个个灰扑扑的土包子，为平整的大地带来了尖锐的起伏。
别西卜和红莲停在了城外，只因他们的面前，城内骑着狮鹫的骑士们纷纷浮上半空，拦住了道路。
而在他们身后，梅尔瓦一声呼哨，狮鹫骑士们提速追赶了过来，在相距二十米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你们要为欺骗神明而付出代价！”她怒喝了一声，提起大剑，驾驭着狮鹫向着绫正芳冲了过来。
别西卜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他一边嘟囔着一边拔出双枪，“怎么这里的究极体一个个都喜欢自称为神，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似的。”
下一刻，梅尔瓦陡然横剑，将别西卜射出的子弹弹开。
她的攻势为之一滞。
她抬起头，正对上别西卜冰冷略带嘲讽的红瞳。
绫正芳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大概是因为只有成为神，才能欺骗自己很强吧。”
一旁的红莲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即使身处夹击之中，他也没有半点凝重之色，只是谈笑自若地说道：“我们现在的局面可不怎么好。”
这是事实。因为就在当下，他们眼看着愤怒的梅尔瓦对着身后的狮鹫骑士团团长说了一句什么，对方立刻俯冲到了联军的军营里。
恐怕转眼之间，他们就会被真正的军队所包围。
但红莲的目光转而落在了梅尔瓦的脸上，金瞳逐渐变得锐利，“可这不正是我们手中武器存在的意义吗？”
他缓缓抬起手中的圣枪，在下方军营已经有所哗动的情况下，指向了那里，缓缓启唇，吐出了几个字：“皇家枪击！”
剧烈的光芒从枪尖释放出来，爆炸般地冲向了营地，目力所及之处，那些被调动的勇士匆忙结成了阵型，薄薄的金曜光膜出现在了他们头顶，一片片地将能量波切成碎片，光点如星雨般纷纷扬扬地落下。
但即使如此，营中的勇士们还是有许多被碎裂的光芒灼伤，倒在地上哀嚎的。
目睹了这一切，梅尔瓦缓缓抬起了头，她露出一个有些嗜血的表情，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声音像是从牙齿中迸碎了一般，“很好，看来我不必留手了。”
她忽然露出了凝重的表情，抬起了左手的“美杜利亚”，大剑横摆。
“疯狂旋转木马！”
下一瞬间，她整个人如同鹰隼般冲了过来，巨剑奥林匹亚和美杜利亚在一瞬间横斩出数十击，快得就像暴烈的奔马，别西卜只来得及提起利爪勉强抵挡，绫正芳更是没有时间吟唱魔法，只有红莲察觉到不对，立刻离开格拉尼短暂浮空，闪身挡在两人面前，圣枪与巨剑的碰撞汇成了一声悠长的剑吟。
恐怖的暴风扩散开来，红莲被逼得倒退了两步，碎裂的风刃像是锐利的刀锋，一道道切割在他身上，将他身后的披风都划破了。
梅尔瓦脸上露出了冷笑，“怎么，刚刚不是还很悠闲吗，现在就不行了？”
红莲勉强站稳了身体，他看起来着实有点狼狈，只是那双金瞳里好整以暇的笑意从未消失过，“还可以吧，你大可以再来一次。”
这让梅尔瓦不由得心头火起。她也没有多话，大剑再次摆出了架势。
但这一次，她的攻击没有打出来。
只因半空中忽然多出了一位女性——
“梅尔瓦，住手！”
身着圣洁白裙的维纳斯一手抓着巨鸽的腿，浮现在半空中。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甜美，但在梅尔瓦看来，却虚伪无比。
“维纳斯？！”
白裙的美人神色依旧端庄，即使抓着白鸽这样不雅的动作，依旧没有让她的风姿有所折损。
“放过他们。”她说道。
梅尔瓦看着维纳斯，冷笑了一声，“这里面有你的情人，对吧，维纳斯，你这个虚伪的女人竟然大度到能将金苹果送给他！”
维纳斯的脸色冷了下来。她先是吩咐拦住别西卜等人的狮鹫骑士回归营地，而后转头望着梅尔瓦。
“你想在这里，与我们几个战斗吗？”她并没有反驳梅尔瓦的话，反而不知不觉间把别西卜等人算进了己方的阵营。
这让梅尔瓦的脸上浮现出了少许的忌惮。
若是有朱诺在这里，她并不畏惧同时同三个究极体开战，何况营地中还有那个无敌的阿喀琉斯，但是此时此刻她孤身一人，情况确实对她有些不利。
想到这里，梅尔瓦低下头看了一眼营地。
在经历了红莲所带来的混乱之后，那里开始恢复了秩序，有一队人乘着狮鹫浮空上来了，但见到敌人有所异动，红莲等人身后的特洛伊骑士团也动了起来——他们拦在了那些人面前，双方就在偏下方的天空中对峙了起来。
这让梅尔瓦眼中露出了少许不甘。
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撤退了，但这一日发生的事让她心绪澎湃难以平息。
最后，她还是没忍住吐出了一句话，“你们给我等着！”
没有人敢于得罪智慧与战争之神，否则他们将连怎么死的都想不通。
维纳斯却嫣然一笑，“好啊！”
梅尔瓦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我看你还能守着这座城到什么时候！”
说完这句话，她毫不恋战地立刻降低了狮鹫的高度，来到正在对峙的两军面前，说了些什么，而后就领着她的队伍将下方的特洛伊骑士团逼退，直到他们回到城内，才从容地功成身退，带领着狮鹫骑士们返回往雅典城。
一时间，半空中只剩下了别西卜三人和维纳斯。
这位拥有爱与美之名的十二主神之一，自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微笑，像是看到了什么格外有趣的事物，目光掠过了红莲，掠过了绫正芳，最后落在别西卜身上，笑容忽然间扩大了。
“夺走我的宝物的先生，别来无恙？”
别西卜冷冷看着她，想起了她所说的那句“大麻烦”。眼下看来，麻烦确实不小，但对方似乎也无意与他们作对的样子。
“你来是为了拿回金苹果？”
夕阳的微光之下，特洛伊的狮鹫骑士团纷纷来到维纳斯的身周，警惕地面对着三人，而这位自诩为神明的女性依旧笑容不改。
“是，但也不是。”
“哦？”
“因为我改主意了。”维纳斯慢悠悠地说道，“我想，我们之间也许可以好好谈一谈。”
别西卜冷笑了一声，“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维纳斯笑语殷殷地抬起头，望向他：“别这么说嘛，我们之间还是有很多可以谈的东西，比如叙旧，比如……交易。”
别西卜目光一凛。
山峦青翠，流水潺潺，柑橘树与橄榄树遍布的山野间，成熟果实的香气也飘散开来。而这种香气，随着居民们将它们采摘，运送到城中，也扩散到了每一条街巷里。
车马就从街巷中出发了。
它蹄声哒哒，载着装满鲜肉美酒的箱笼，穿过飘着麦饼香气的市场，穿过了驻守着威严士兵的王宫门口，最后停在了一座柱栏上纹饰着七弦琴和花朵的殿宇之前。
侍者们搬运着酒肉，它们随之被摆放在远来的客人面前。
绫正芳优雅地举着装满深紫色葡萄酒的酒杯，笑容满面地凝视着酒液中她自己的面庞，而后抬起了头，“即使在我的家乡，我也很少见到过这么纯正的葡萄酒。”
她轻抿了一口酒液，又随手放下了杯子。
“这真是一片富饶的土地。”她下了定论。
一个小时前，维纳斯出现在半空中，赶走了雅典城的梅尔瓦，而就在红莲和绫正芳都以为她会试图统领特洛伊的骑士团，对他们进行围攻或驱赶的时候，她却仿佛从没有与别西卜发生龃龉一样，笑吟吟地邀请一行人前往特洛伊城做客。
别西卜本觉得她不怀好意，但绫正芳却将他拦了下来，答应了维纳斯的请求。
于是他们就来到了这里。
此时，一名坐在别西卜对面的英俊的青年笑容满面地说道：“如您所言，这片土地孕育了无数的作物，孕育了我们的生命，也是我们必将守护的土地，但诸位的莅临，却让这片土地更加生放光彩。”
对他过于明显的恭维，绫正芳看起来不以为意，她笑意流波的目光很快落到了最上首的维纳斯身上，语带含蓄地说道：“一切光辉都无法与爱与美之神相比肩，不是吗？”
英俊的青年脸上笑容更盛，“您说得没错，荣光属于美神。”
别西卜坐在座位上，面对着眼前的鲜肉美酒一通疯狂动作，眨眼间，桌面上就又一次只剩下空空如也的杯盏碗盘。
他耳中听着维纳斯的声音响起——“我接受特洛伊的敬拜，这也是我身在此地的原因”——一边想着这无聊的应酬和客套将在何时结束，一边用眼神催促侍者尽快换上另一批酒菜。
侍者战战兢兢地下去了。
殿宇中坐着五个人。
除却别西卜三人和维纳斯以外，剩下一人竟是特洛伊的王子，那位挑起了战争的帕里斯。
说实话，这有点出乎绫正芳的意料，但是从维纳斯不动声色就将他们划进己方阵营的动作之后，她对于维纳斯邀请他们的理由多少也有了些猜测。
所以当大殿中出现了特洛伊的王子时，她不仅没感到震惊，还友好地和他打了个招呼。这让有所图谋的维纳斯和帕里斯更加摸不准这三人的来历。
此时帕里斯正在思考该如何将他们想说的话说出口。
事实上，从得知了在雅典城闹得沸沸扬扬的这三人曾因金苹果与维纳斯结仇之后，他曾一度有些疑惑维纳斯为何还不对他们撕破脸，但当他听说这三人以一己之力对抗了整个狮鹫骑士团，从朱诺和梅尔瓦的包围中离开之后，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招揽他们。
特洛伊需要勇士去对抗那个无敌的阿喀琉斯。
“说来我还有些奇怪，绫阁下，”帕里斯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我从未在塔尔塔罗斯听到过您与您的同伴，别西卜阁下和红莲阁下的名声，您口中的故乡，不知又是哪里呢？”
绫正芳眼中笑意不变，她悠然地敲了敲一侧的金壶，“您认为我可能出自哪个城市呢？”
“克里特？雅典？迈锡尼？……”帕里斯复述了一遍，最后自己先露出了颓丧的苦笑，“您可千万不要再戏弄于我了，塔尔塔罗斯何来你们这样的英雄人物呢？只是，你们终究得罪了朱诺和梅尔瓦，恐怕此事不能善了。”
绫正芳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她侧目看向帕里斯，向他举起了酒杯，“但即使她们气愤不已，也无法再追到特洛伊寻我们的麻烦了，不是吗，否则特洛伊城早该破了，这可是您应当为之骄傲的事，我们是受您庇佑的，为此，我还要敬您一杯呢。”
帕里斯叹了一口气，一时间竟只能苦恼于绫正芳为何如此伶牙俐齿，既没有透露她的来历，又反过来将他的话茬堵了回去。他只得端起酒杯，准备接受她这一敬酒，不料此刻，上首的维纳斯却忽然浅笑起来。
“您大可不必如此和他客气。”她的声音如旧地温柔典雅，“究竟是因为您和两位先生在此，还是因为我维纳斯在此，所以梅尔瓦落荒而逃，我想我们谁都清楚。”
这位被敬奉的神明率先打破了两人的客套，她从桌上端起了酒杯，竟没有停留在上首，径自走了下来，她来到了绫正芳面前。
“那么，我理当与您并肩敬酒，而非作为高高在上的神明。”
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抬起头，蒙住的眼睛正对着绫正芳。
帕里斯知道她的话是在回应绫正芳对她那句敬奉的话语，他收回了正欲吐出口的话，静静地看着维纳斯。
绫正芳看起来并无动容。她随手转了转杯子，与维纳斯一般，抬头饮尽了杯中的酒液，随即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难道我们真的很重要，以至于您必定要放下您的傲慢吗？”
维纳斯缚着白布的双眼仿佛正注视着绫正芳，她的唇角微微挑了挑，声音提高了，“不，我从不曾卸下傲慢，因为我深知我的敌人是谁。”她冷酷地说道，“没有人配羞辱我，哪怕是你们。”
“那么金苹果呢？那是您的荣光。”
维纳斯傲慢地说：“我不容挑衅的威严不是因为金苹果被你们拿走而产生的愤怒，而是最美女神之名是否仍属于我。现在，告诉我们你们是否承认此事。”
绫正芳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目光望向了正在大吃特吃的别西卜。
“我们大可以不承认，就此一走了之。”她温和地说道，“但我确实对此事感兴趣。”
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这件事不是不能谈，只是，维纳斯阁下，您的价码有限，我们能给出的也有限。”
维纳斯的神色一凛，默不作声地跟着她的视线掠到了别西卜身上。
“您可以为了特洛伊而与我们和解，朱诺和梅尔瓦何尝不可以？只要金苹果还在我们手上，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上。”绫正芳的声音如雾气般飘渺，“那么，您又能给出我们什么呢？”
维纳斯低头沉思了几秒，嘴角再次出现笑容。
“你们不是塔尔塔罗斯的人，对吧？”她声音轻柔。
绫正芳转过头，不置可否地看着她。
“你们所掌握的，并不是一般的力量，却还是来到此地，那么……你们想要见到的，恐怕是那位极西之地的圣者——白虎。甚或者，你们的目的是那座庇佑了整个塔尔塔罗斯的星极，黄金之山奥林匹斯。”
一瞬间，红莲和别西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目光移到了维纳斯身上。
帕里斯的脸上浮现出了震惊的神色，他虽然早知道这三人必定非凡人，但却没想到他们的胃口竟大到图谋黄金之山。
但维纳斯仿佛无所察觉一般，这一刻，她冷静得不像爱与美之神：“我可以告诉你们得到黄金之山力量的媒介。”
绫正芳静静看着她，半晌，她忽然失笑，随即笑得前仰后合。
维纳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片刻后，她问道：“您在笑什么？”
“啊，没什么……”绫正芳收起了笑声，目光澄澈地看着维纳斯，“我本以为您会以魅惑，又或爱情为由，令我们向您臣服。”
“若是往常，我必定会如此。但对您来说，那反而会使您对我失去信任，不是吗？”
“您认为我不会为爱而动容吗？”绫正芳颇有些好奇地问道。
维纳斯没有说话，只是自信地笑了笑。
绫正芳也不由得有些佩服她的聪慧——她深知什么对他们来说是无用之举，所以从不采取多余的举动，比之尚且有些孩子气的梅尔瓦来说，她更加成熟，也更加有野心。
想到这里，她也不再一意坚持为难她，而是轻轻笑了笑，平和地说道：“没错，我的确不介意与你们合作，但是想必您也知道，我们不是塔尔塔罗斯人，注定不会在此久留。”
“那不要紧，我只需要你们出手帮我一次，解决了那个阿喀琉斯，就算交易完成。”
看来那个传闻中的英雄确实让他们很是头疼。绫正芳这样想着，正准备张口答应，忽然听见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殿下！请您不要为了击败阿喀琉斯而使用计谋，我总有一日能够打败他的！”一名神态英武的青年匆匆走进大殿，越过满地烛光，来到维纳斯面前，单膝跪地。
被一口道破了心中想法的维纳斯脸上有些挂不住，厉声斥道：“赫克托尔！你为何在我宴请贵客时贸然闯入？”
名为赫克托尔的青年苦笑着抬起了头，“我知道您的想法，您想借助外力杀死阿喀琉斯，可您有没有想过，这样并不能让希腊联军感到服气，他们反而会为他而哀叹，从而变成一支更可怕的军队。”
维纳斯冷冷说道：“你若因为受到阿波罗的眷顾，就敢对我指手画脚，那我只有为了维护神明的尊严对你做出惩罚了！”
她转头望向帕里斯，“帕里斯，将你的哥哥带走，他只是一介武夫，并不懂得我在做什么。”
英俊的青年沉默了片刻，对维纳斯行了一礼，走到赫克托尔面前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绫正芳注意到那青年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里竟然有淡淡的悲哀和浩瀚悠长的无奈。
但他没有任何反驳，跟随帕里斯离去，消失在了大殿里。
殿中只剩下他们四人。
“如我所言，你们只需要帮助我杀死阿喀琉斯。”维纳斯的声音再度响起。
绫正芳没有说话，反倒是别西卜来了兴致，“可是刚才那个人类说得很有道理。”
维纳斯轻轻笑了一下，“阿喀琉斯已经击败了赫克托尔许多次了，可倘若希腊联军里没有他，赫克托尔就能轻松击败所有人。”
“包括智慧的奥德修斯和武猛的埃阿斯？”绫正芳忽然笑着开口。
听到这两个名字，维纳斯愣了愣。而后她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眼神，“奥德修斯不过是个缩在别人身后的胆小鬼罢了，而埃阿斯空有武猛，没有头脑，也很好对付。”
绫正芳倒也没有反驳她，只是含笑着说道：“不说这些，我们答应帮你对付阿喀琉斯，但只有一次出手，你则要告诉我们得到黄金之山力量的媒介，并送我们前往黄金之山。”
“只有一次出手？”维纳斯看起来似乎有点犹豫了。
绫正芳好整以暇地说道：“你可以选择不接受。”
维纳斯垂下头，细细想了一番，半晌咬了咬牙，“可以。”
“那么，合作愉快。”绫正芳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九章 合作
